《妃子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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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恙-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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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起身相迎,还请娘娘恕罪。”
  钟贵妃见四下无人,忙捂住嘴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虚打和实打之分。我都说过啦,何必要自讨苦吃呢?谁能想到你还有这幅模样。”
  林鸾织真想往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上给她一巴掌,居然敢耻笑自己,到底因为自作孽,只好恨恨道:“还不是因为你,竟在替你受罪。”
  钟贵妃在她边上的凳子坐下,隐隐有些担忧:“我倒是带了极好的膏药,晚些时候让闻喜给你上药。只是这样一来,不知何时才能侍寝?”
  侍寝?
  林鸾织心里冷冷一笑,这一出戏可正是为了可以不用侍寝才受罪的,她知道钟贵妃打得什么算盘,但有必要让对方知道。
  于是,林鸾织抬头定定地看着她:“既然你我互换之事已成定局,在不惹事生非的基础上,最好不要管对方的闲事。现在我是林鸾织,侍寝之事自然由我说了算。”
  钟贵妃虽然这些天享受万人呼仰的待遇,但在正主面前,始终矮了一截,脸色有些难看,期期艾艾道:“奴婢……我,我知道了。”
  也不是有心责怪,看她这幅样子,或者说第一次见到自己原先那张脸出现这样的表情,林鸾织心有不忍,伸手握住她的,轻轻说道:“我的性子本就如此,你自不必担心。倒是你,要小心留意身边之人。还有一事,你得暗中查查,到底是谁推你落水的。”
  “我也正想要问来着,好端端地怎么就会落水呢?”钟贵妃想起正事,忙正襟危坐。
  林鸾织忍不住想挠椎股的位置,钟贵妃见状,起身坐到床沿,轻轻替她推搡着。
  “我没看清是谁,只知道是个女的。”林鸾织将那一晚之事拣要紧地说了一遍。
  钟贵妃隐隐有些吃惊,她本来以为身居贵妃之位,定是高枕无忧,谁知道亦是行路叵测,不由有些怕怕地说道:“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害贵妃,难道是吃了豹子胆不成?”
  林鸾织的脸上便现了冷笑:“你也真是天真。后宫没有情,只有欲,只有权,只有钱。为了利益,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钟贵妃按摩的手一顿,又问道:“娘娘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吗?”
  林鸾织本想说悦妃,可是想到悦妃便想到另外一事,不由转头看她:“你和悦妃谈了什么交易?”
  钟贵妃眉头一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鸾织,支支吾吾开不了口。
  “你给我坐过来,”林鸾织心里就觉得来气,“如今我就你,你就是我,你还藏着揶着不说,就不怕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吗?”
  钟贵妃忙坐回凳子,和她面对面,恳切地说道:“你别动气,我没有不想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初悦妃娘娘曾和我说过,我的侧脸挺像你的,她有办法让我得到皇上的宠爱,只是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钟贵妃摇摇头,道:“当时我自恃甚高,又听人说悦妃娘娘是个软柿子,没大本事,所以就没和她谈,不知道她有什么方法,更不知道她想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林鸾织曾经也以为悦妃是软柿子,是小好人,可是自从亲耳从她嘴里听到交易两个字之后,自己便再也不肯轻易相信。
  “此事先不管,倒是你,日后若遇上有人试探你,你只说落水之后很多事情记不得了。要是遇上什么不好开口,你就冷着脸,没人敢逼你,就算是皇后她也不敢的。真要有为难之事,我去请安的时候,再与我说。这画春堂,你万万不可常来。今日算是探病,但仅此一次。”
  钟贵妃点点头,眸中便有些泪意:“幸亏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其实好想叫你姐姐来着,可惜碍于这身份。”
  林鸾织戳了下她的鼻子,好笑道:“你呀,给你三分颜色就蹬鼻子上脸啦?要不是因为这互换之事,你能坐这儿和我聊天吗?我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呢?家族之事我已知晓,其它的还有没有要注意的人?”
  钟贵妃潜意识里想说裴池初王爷的,但已入后宫,此生再无相见机会,倒不如不说,毕竟,裴池初是她心底最隐密最甜蜜最凄密的一个秘密。
  林鸾织见状,便岔开了其他话题。
  只是她们谁都不知道,只因为这一点点小心思,这一点点小迟疑,便成了打开秘密的钥匙。
  两人正聊着起劲,忽听外面一声传禀:“皇上驾到。”
  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慌乱。
  

  ☆、不想侍寝

  顾杞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钟贵妃也在。
  可是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怪异,钟贵妃垂眉低首站在边上,林鸾织趴在床上,两个人之间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状况,可是具体该是怎样,又说不上来。
  “皇上万福。”钟贵妃行了一礼,并不敢抬头。
  顾杞城睨了她一眼,心中的怪异愈发浓烈,强自按下,微微俯身,摸摸林鸾织的头,轻声笑道:“可还疼?”
  林鸾织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想偏开顾杞城的手,可是人趴着,只好受着,道:“臣妾不能起身相迎,还望皇上恕罪。”
  顾杞城有意让钟贵妃难堪,故意拉过林鸾织的手,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飞扬跋扈。”
  针芒在背。
  林鸾织忽然体会到这个词的深刻含义,从前都是她冷眼看着,如今对象转换,她竟生不出娇羞来,下意识想看向钟贵妃,可是帷帐遮拦,看不清。
  钟贵妃的目光落在顾杞城手上,好半响,方道:“臣妾先告退。”
  顾杞城望着钟贵妃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沉,难道她对自己就真的如此无动于衷吗?
  本以为钟贵妃对林鸾织多少会心存芥蒂,至少不会管林鸾织的闲事,可最终她还是用她的雷厉风行解决此事。她总是这样,对其他任何事都比对自己上心,不管对方是谁,只依理而行。
  林鸾织心里咯噔了一下,顾杞城居然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似乎忘记身边还有一个自己。
  这样凝望的方式,仿佛伉俪情深。
  可是她分明记得,顾杞城这些年来对自己冷淡、嘲讽和争吵。都说雨露均沾,但长禧宫从来沾不到半分。
  于是,林鸾织小心地侧过身,开口打破沉静:“皇上,臣妾以前不经世故,惹了不少事,往后定当闭门自省,以此为戒。”
  “闭门自省?”顾杞城察觉到自己的失神,慢慢转过头,脸上便挂着一丝淡笑,“看来爱妃还在生朕的气。贵妃不是帮你洗脱了罪名?朕当初不过也是想给你个教训,省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顾杞城心知,当时看钟贵妃在边上一言不发,便觉得很没劲,本不想再管林鸾织,可是她不争不吵不闹甚至连看见自己的时候也不求情,自己的心便仿佛被悬在半空中。
  钟贵妃落水醒来后,性情仿佛有些不一样了,虽然有时也不太爱说话,可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好像被池塘水洗得一干二净。
  不再与自己争锋相对,也不再冷眼红脸,可自己却觉得怅然若失,找不到该有的轨迹。
  正自顾想着,听见林鸾织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请皇上成全。”
  顾杞城垂眸,紧紧盯着林鸾织,那张点染曲眉的脸上,目若秋水,最让他讶异的是,那一汪秋水里不见半丝安澜。
  口不择言、少不更事的林鸾织,何时有了这样的眼神,像极了长禧宫里的钟贵妃,让他隐隐竟生出了怒意。
  这个世界上,除了钟芮曦,再也不许有女人拿这样的眼神看他。
  “你确定要如此?”顾杞城玄黑的眼眸里寒冽渐拢,参不透神色。
  林鸾织对这样的神情再熟悉不过,明知动怒,还是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臣妾觉得需要思考的时间。”
  “哼,那么,如你所愿。”顾杞城猛地站起身来,甩袖快步离开。
  他忽然觉得和林鸾织呆在一起,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分明是可以靠近的人,却在那样的神色中,让自己望而却步。
  草包林鸾织何时有了这种本事,莫非真如她自己出的谜语,“哑巴姑娘”其实就是妙不可言的姑娘?
  对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哑巴姑娘”的谜底,为何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没道理啊,除了钟芮曦,再不可能会有谁让他如此轻易生气啊。
  闻喜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药膏,一边嘴里嘟喃着:“皇上高高兴兴来,为何怒气冲冲地走了?”
  林鸾织没办法回答,似乎无论自己是钟芮曦还是现在的林鸾织,总有办法惹顾杞城生气。
  不知道是恨多一点,还是怨多一些,她只是需要时间来考虑今后的何去何从,至少在眼下,她不愿意侍寝。
  对,每一个进宫女人巴不得想要得到的宠幸,她不想,也不要。
  灵魂互换,这种诡谲的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在她和顾杞城之间的那道梗没有变成平路之前,她宁愿选择偏居画春堂,说与世无争也好,道自甘逃避也行,她只想清清净净地过日子。
  于是,林鸾织淡淡吩咐闻喜:“你去和敬事房通禀一声,就说我经此一事,深觉晦气,不敢扰驾,自请三个月不侍寝。”
  闻喜便有些不解,道:“主子为何如此?已经挨了二十大板子,为何还要自请不侍寝?”
  林鸾织本来懒得解释,但闻喜跟在身边有段时间,也为了让她不起疑,还是慢慢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主子得宠,跟着你们也有面子。可是你看我之前不懂事,得罪人,才落得如今的下场。我也算是明白了,若是此时再得宠幸,只怕风芒过露。”
  “可是也不用三个月这么久啊。”闻喜忍不住抱怨道。
  以前伺候过一个才人,因为不得宠,日子别提有多冷遇。原以为跟着林主子也算是苦尽甘来,谁知她自个居然自请三月不侍寝,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林鸾织自然不知闻喜的想法,听她多话,惯常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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