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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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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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傅珺便又向前方看了看,却见那群少年仍旧围在路口,没有一点让路的自觉。

    傅珺当机立断,对涉江道:“把帷帽给我拿来,我们下车。”

    涉江立刻便将帷帽给傅珺戴上了,又将傅珺上学用的包袱往自己身上一背,问道:“姑娘是想下车步行么?”

    傅珺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了。时间来不及了。”

    涉江只道了一声“是”。便当先推开车门下了车。又叮嘱那车夫道:“等过会人散了,你再将车赶至书院门外。”

    那车夫不敢多说什么,忙应了声是。涉江便回身扶着傅珺下了车,替她略略整理了一番。两个人便低着头。径往那路边的店面门廊下钻。绕过那群闹事的少年,快步往书院的校门走去。

    那群少年此时自是注意不到这路边走过的人,他们的注意力皆在孟渊身上。

    说起来。这孟渊当年也曾与他们一处胡混过,打过群架、游过花街,也算是斗鸡走狗的一群狐朋。后来那温国公见自家这个小儿子闹得实在不像,便将孟渊一脚踢进了西北大营历练。

    如今这孟渊回到了京都,却一扫往昔纨绔形象,倒去参加了白石书院的入学试,居然还拿了个第二名的成绩,与他们这些当年的“朋友”却是断了往来。

    这群少年向来便是京里一霸,从来只有别人巴结着他们的,何曾被人这般对待?且他们也最是瞧不惯孟渊这等作派的所谓“公子”,因此便专门挑了个日子来堵孟渊,务要叫他好好见识一番他们这京中“霸主”的权威,那是绝对不容人小觑的。

    看着眼前这群衣着锦绣的少年,孟渊只觉得无聊。

    他漫不经心地抱臂而立,眼风往旁边略略一扫,瞥眼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凝目看去,却见那道秀气的身影披着件极不起眼的灰鼠斗篷,正猫着腰、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自那店铺前的廊下快步行了过去。

    孟渊那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便微微一蹙。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时辰已经很不早了,傅四怎么这时候才往学里赶,且还是步行?平南侯府什么时候穷得连个马车也乘不起了?

    孟渊不着痕迹地抬起眼眸,一双如寒冰般冷彻的眸子,淡淡地往那群少年的身后左右扫了一眼,便瞧见了那辆被堵在圈外的马车。

    此时,那群少年见孟渊冷冷淡淡地站在那里,对他们的威胁挑衅既不怒、亦不怕,就像他们不存在似的,不由个个面上皆带了几分怒意。

    那当先的锦袍少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他蓦地便自从人手中取过马鞭,毫无预兆地向着孟渊当头便劈了下来。

    孟渊淡淡地看着那马鞭劈向自己的面门,连躲闪一下的意图都没有。直到那马鞭带着尖钩的鞭梢已经触上了他的发丝,他才闪电般地出手,一把便攥住了鞭梢。那鞭梢上的尖刺在他手中直若面团一般,轻轻一捏便弯成了一团。

    那少年见状先是一怔,旋即便是大怒,手里加足了力气去夺那马鞭。却见那孟渊将手腕轻轻一抖。

    那少年只觉得一股绝大的力量自鞭身上传了过来,竟震得他五指剧痛,手指不由自主地一张,松开了马鞭,而他的人也被那股大力震得倒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孟渊倒提着马鞭,手腕又是一抖。那马鞭竟如蛇一般地扭曲起来,那群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耳中但闻几声清脆的“噼啪”声响。

    待声息停歇之后,这群少年俱觉得有些异样,低头看去,却见每个人的脚前都掉落了一截衣袖。直到彼时他们才惊觉,那孟渊看似随意的一甩鞭,竟将他们每个人的衣袖皆削去了一截。

    这群浮华少年明显被震住了,一时间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却见孟渊随意地将马鞭向地下一掷,朗声道:“明日午时,京郊小镜湖畔,孟渊候教。”

    说完了这句话,孟渊转过身去,在这群少年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破出人群,径往白石书院的方向行去。

    那群少年这时才回过味儿来,一个个皆是恼羞成怒,更有人伸拳捋袖地便去招呼跟着的随扈侍卫等人,立马要上前去拿人。

    那打头的少年却抬手止住了众人,只阴着一张脸望着孟渊离去的方向,满眼皆是戾气,却是任由孟渊转过街口,行得远了。


 第308章

    发生在街口的这一幕,傅珺自是完全不知情的。

    此刻的她正在尽最大可能地发足狂奔,如果不是碍于这古代的所谓礼仪,她真想提起裙子跑起来。

    她将小金表握在手里,一面疾行一面看着时间。那小金表上的分针每前进一格,傅珺的心都要揪紧一分。

    她已经快要迟到了!

    而更要命的是,今天的第一堂课便是何槿的礼仪课。这位何夫子一向最是严厉,傅珺不敢想象自己迟到的情景。她现在只能力求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正当傅珺走得浑身冒汗之时,忽然便觉得身侧微微一暗,随后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你快迟了吧。”

    这声音尾音微沉,宛若斜阳萧鼓,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傅珺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走在她身旁不远处的孟渊,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涉江是曾在上元馆酒楼见过孟渊的,此时便抢上前一步挡在了傅珺的身侧,一面低声道:“孟公子,此处乃是街市,男女同行多有不便。请公子速速离开。”

    孟渊淡淡地看了涉江一眼,道:“你家姑娘就要迟到了,你还只管这些微末小事。”

    涉江被他说得一时语塞,却依旧挡在傅珺身边。若非有帷帽挡着,她眼睛里的怒意只怕能在孟渊身上扎个洞出来。

    傅珺见状,便轻轻地拍了拍涉江的手以示安抚,又向孟渊道:“不知孟同学有何见教?”

    孟渊向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便将下巴往一旁的一条细巷中抬了抬,低声道:“此处有一角门,进去便是书院,很方便。”

    傅珺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往他们此刻停住的那个巷口里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角门?你来过女学部?”

    孟渊的表情微微一僵。

    在那飞速闪过的零点一秒里,他眼睑肌肉收缩,两颊肌肉紧绷,两条腿本能地微微叉开站好。

    这是感觉到有压力的标准肢体动作。傅珺方才那不经意的提问。让孟渊瞬间感到了压力。

    傅珺很有些不解。

    就算孟渊熟知白石书院女学部的门户。他也完全没必要如此紧张吧?他的正常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害羞或是不好意思之类的么?为何他会如此紧张?

    若是时间允许,傅珺很想就这个问题再深挖下去。只是,此时的她却是根本经不起一点耽搁了。

    孟渊那紧张的微表情也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很快他便又恢复如常。淡声道:“你若再不走可就真要迟了。”

    傅珺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轻轻拉了拉涉江。又向孟渊屈身道:“多谢孟同学。”

    说罢她便没有一丝犹疑地带着涉江直奔小巷。

    孟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目中渐渐便有了几分探究的神情。不知何故,他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往那小巷里走了约一、两分钟后,傅珺果见那墙边出现了一道角门,门还是虚掩着的。

    傅珺便悄悄推开门往里看了看,门内居然没有半个人影。从这角门看过去,那几十株红枫正自红得耀眼,还真是女学部夫子宿舍那一带的风景。

    傅珺不由暗呼侥幸,带着涉江悄没声地进了门,从那小山坡左近抄近路直奔上课地点,总算在何槿进门之前坐在了座位上。

    直到何槿的课结束了,傅珺觉得她身上的汗才刚刚落下去。

    接下来的日程进行得波澜不惊,直到下晌的琴课结束之后,傅珺方长舒了一口气。

    她这一天总算是熬完了。

    因了课程安排的不同,那傅珈与王宓却是早就回府了。傅珺却是最后一个回来的。

    为怕失礼,下了车之后,傅珺只稍稍拾掇了一下,便顺着垂花门后的白石甬路快步往荣萱堂去给侯夫人问安。

    谁想,她才刚走了没两步,却见那厢树影底下蓦地跑出来一个人,当先便拦住了傅珺的去路,还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了一声“姑娘”。

    傅珺忙停下脚步,却见来人恰是青芜。

    此刻,那青芜一扫往常的沉稳,竟是满面的惶急,眼眶也是红的。她匆匆蹲身行了礼之后便语带哽咽地道:“姑娘可算回来了,请姑娘快些去大花厅吧,再迟一些,只怕青蔓便要被发卖了。”

    傅珺闻言一怔,旋即便一把拉住了青芜的手问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

    青芜的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她摇着头,双眼发红,一时间竟是无法开言。

    看着青芜的表情,傅珺心开始往下沉。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否则青芜不会如此乱了方寸。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早上出门儿的时候青蔓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回来便要被人发卖出去了?

    傅珺凝了凝神,回头先吩咐涉江道:“你速速去前头请李娘子过来。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请她帮忙。”

    涉江匆匆应了声是,便即往外走去。这里傅珺便拉着青芜转身往大花厅的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沉声道:“青芜别急,你先缓口气,然后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们边走边说,”

    青芜强忍住心头的慌乱,抬袖拭了拭泪,一面跟着傅珺往大花厅赶,一面便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管着花房的娄嬷嬷便闹将了开来,说是放在她花房里的两盆珍贵的红树盆景,不知被何人给打碎了。

    因彼时天都还没怎么亮,侯夫人尚未起身,那管事妈妈便只将此事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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