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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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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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珺只淡淡地向她们扫了一眼,便又将视线挪向一旁。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傅珈与王宓。旋即又转开了眼眸。

    此时。傅珈正自玩着手里的一方帕子,那微微垂首的动作将她面上的一丝嘲意遮掩了去。王宓却在歪头打量着傅珺,一脸看戏不怕台高的兴味之色。见傅珺看了过来。她方才收起神色,伸手去拿茶盏。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傅珺却也无暇多想了。

    向着长辈行礼过后,她便挺直脊背端立于几人座前,双手自然握于小腹处,视线微垂,礼仪十分恭谨地道:“大伯娘、二伯娘,母亲,还请且慢处置我的丫鬟。到底她也是我的人,我这个主子总要问一声才是。”

    张氏闻言温婉一笑,不曾出声。崔氏却是柔声道:“四丫头快别这么说。实是你这丫头犯了大错儿,却是非罚不可的。你也别怨大伯娘与你二伯娘越俎代疱。好孩子,快回座儿上坐着罢。”

    傅珺却是未曾归座,只将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向崔氏,浅笑道:“二伯娘说我这丫头犯了大错,是说有人看见她进了花房,而那花房的盆景亦打碎了的事情么?”

    崔氏略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张氏,张氏便柔声道:“是有人亲眼瞧见,又亲口指认的。你那丫头虽是不肯承认,却又找不出旁证来。此事可非小事,我侯府也断没有这般纵容下人的说法,自是要狠狠惩戒才是。”

    对于张氏语中隐晦的指责之意,傅珺权作没听懂,只态度恭谨地道:“可否请大伯娘再将那目击证人唤上来,由我亲口询问一番?”

    傅珺的话音方落,一旁的傅珈便语气凉凉地道:“四妹妹,不是我说你,这还有何可问的?那扫地的丫头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说了是眼见着青蔓进的花房,你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旁的来了呢。”

    她这话音方落,一旁的王宓便作出个点头的动作来,旋即又似是怕人看了去,忙又停了动作,作势喝了一口茶。

    傅珺却是完全没理会傅珈的话,只看着张氏与崔氏,语气庄重地道:“大伯娘、二伯娘,您二位掌家理事,自是懂的比旁人多些。想您二位应也曾听过,便连那犯了死罪的死囚,尚可请了讼师公堂辩诉。我这丫头犯的又非死罪,我身为主子多问一问,在情在理亦是允可的吧?”

    那崔氏一听这话,立刻便拿帕子掩了口,轻声笑道:“哎哟,四丫头,瞧你说的,倒将我们这花厅当了公堂了呢。我和你大伯娘可不是那官老爷,当不起你这一说。”说罢她眼珠转了转,便转向张氏道:“大嫂,既是四丫头还想再问一问,便叫她再问问也好,也免得……”

    她说到这里便打住了,那眸中的神色却变得深晦了起来。

    张氏见状,心下便是微微一哂,自是知道崔氏是不想担这个名声。她便点头道:“也罢,便叫那小竹丫头过来再问一问罢。”说着她便吩咐了下去。

    不一时,那个叫小竹的扫地丫头便来到了花厅之上。

    傅珺凝眸看去,却见这丫头顶多不过十岁出头,面相倒还老实,一双眼睛也不敢往四下看,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

    傅珺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她上前两步走到小竹面前,清清淡淡地道:“抬起头来。”

    那小竹便依言抬起头来,视线向下三十度,并不与傅珺相触,看得出来,她的规矩学得很不错。

    傅珺便问道:“小竹,你将方才说予大太太她们的话再说一遍。”

    那小竹便轻声地道:“回四姑娘的话,婢子是管着园子西角儿那一块洒扫的。今儿一早,婢子正拿着扫帚预备去花房那里扫地,便瞧见……瞧见青蔓姐姐……慌里慌张地进了花房。婢子当时并未多想,只瞧了一眼便走开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傅珺一直在细细观察她的微表情。

    小竹看上去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不过,她的微表情却很正常,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第311章

    傅珺便又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丫鬟便是青蔓么?”

    小竹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她的眼睛便向一旁看去,眼珠凝视着某个方向未动。

    这是回忆的微表情。小竹看来是在认真回忆当时看到的情景。过了一会她有些不确定地道:“婢子……那人身上穿着丝光绢的比甲,便是……便是青蔓姐姐。”

    一旁的傅珈“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道:“我都说了,人家看得可清楚呢,四妹妹真是多此一举,问来作甚?”

    傅珺便转眸淡淡地看了傅珈一眼,并未说话,张氏却是轻声地道:“珈儿,且少说两句。”

    傅珺想了一想,便向张氏道:“大伯娘,还请您唤了那管洒扫的管事妈妈过来,我有事想要问一问。”

    张氏的眼角微微一眯,面上却是温婉的表情,点头叹道:“也罢,我也知道你的心,便依了你便是。”说着她便吩咐了下去,又转向地上的青蔓道:“你家姑娘为了你这般不遗余力,你但凡懂些事,也不该做出那等事来。”

    青蔓抬起头来看向傅珺。此刻的她发鬓散乱,满面泪渍,颊边还有几道明显的血痕,看上去是方才挣扎时留下的。

    她口里塞着布巾,那个婆子虽没再按着她,可她的手还是被绳索缚着的,因此她无法说话,只能睁大了一双含泪的眼睛,看着傅珺拼命摇头。

    傅珺向青蔓浅浅一笑,道:“你且安心便是。”

    青蔓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子汹涌而至,直叫她模糊了视线。

    此时,那管洒扫的妈妈已经到了,张氏便唤了她进来,淡声道:“四姑娘有话要问你,你且好生回话。”

    那妈妈躬身应了是,便垂手肃立,等着傅珺问话。

    傅珺停了一刻方才问道:“这位妈妈,我想问一声,那些小丫头们每日前去洒扫之前。是否皆需在你这里领了家伙物什?”

    那妈妈点头道:“回四姑娘的话。因那洒扫用物是统一归置的,所以每日一早,便由轮值的管事将用物发放给那些小丫头子。”

    傅珺便问道:“烦妈妈细说说,她们都领了些什么?”

    那妈妈便恭声道:“回四姑娘的话。那洒扫丫头每天一早皆需领笤帚一把、簸箕一个、桶一只并灯笼一盏。”

    傅珺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儿早上小竹也领了这些东西么?”

    管事妈妈道:“是。是奴婢亲手分发的。”

    傅珺便又问道:“且请妈妈告诉我,那灯笼领到手后,是点着的呢。还是熄着的?”

    管事妈妈听了这句问话,心下微觉奇怪,心道四姑娘这问得不是废话么?那灯笼若是熄着的还领去作甚?口中却是答道:“那灯笼自是点着的。那时候还未到卯初,天还是黑的呢。”

    傅珺便又问道:“听妈妈这话的意思,今日那小竹也是打着灯笼离开的,是也不是?”

    那管事妈妈点头道:“正是。”

    傅珺点了点头,便叫这妈妈下去了。她这里便又转向了小竹,和声问道:“方才妈妈的话你也听见了吧?她说得可对?”

    小竹便轻轻点头道:“妈妈说得是对的。”

    傅珺淡淡一笑,又问道:“既是你打着灯笼,彼时天又黑着,想是隔了老远便能被人瞧见了。可是,那偷进花房的青蔓见了你打着灯笼走过来,却不知避开,反倒与你走了个对脸儿,直到你瞧清了她的脸,她才跑开,这却是何道理?”

    小竹被问得呆了一呆,一时间却是没答出话来。

    傅珈听了这话,眼珠却是转了转,插话道:“四妹妹这问得也奇。你也不想想,若是那青蔓打了灯笼,小竹只需远远瞧一眼,不也瞧得很清楚了么?”

    傅珺闻言不由哂笑道:“二姐姐你是在说笑话儿么?你们都说了,是我的丫头‘偷着’去花房的。既是偷着去的,自是要避人耳目,趁黑才好行事。怎么可能打着灯笼?是怕人瞧不见行踪么?”

    傅珈一时语塞,旋即那脸便沉了下去,却是不再说话了。

    那小竹却是在凝神回忆早上的情形,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回四姑娘的话,婢子……没叫她瞧见,婢子……婢子……”

    傅珺追问道:“你怎么没叫她瞧见?卯初的时候天还黑着,你既是瞧见了青蔓的脸,便必须与她走得极近且还要是面对面才行。如何你瞧见了她,她却没瞧见打着灯笼的你呢?”

    小竹的额上渐渐地出了层细汗,眼睛死死盯在一处,眼珠动也不动,显然是在极力回忆早上的情形。

    傅珺不去打扰她回忆,只耐心地等着。

    又过了一会,小竹蓦地眼睛一亮,高声道:“婢子想起来了,婢子是在青蔓身后的,所以青蔓才没瞧见婢子。”

    小竹这话音一落,座中三位长辈的脸色便都是微微一凝。

    傅珺追问道:“你想起来了?你真是在青蔓身后的么?”

    小竹肯定地点头道:“是,婢子打着灯笼从东头过去,先是瞧见了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往那樱树林里钻,等婢子走近了一些,便瞧见那人影是个穿着丝光绢比甲的姐姐,那姐姐径去了花房的那条路。那姐姐是背对着婢子的,便没瞧见婢子。”

    傅珺闻言便笑了起来,道:“既只瞧见了背影,也没见着脸,你又如何确定那便是青蔓的?”

    小竹于是又呆住了,一双眉毛更是拧在了一起。

    对啊,她想起来了,她确实没看见那个人的脸,只看见了那人的衣裳。因那衣裳着实好看,当时她还很羡慕来着。

    后来她还将这事说予了几个小姐妹听,结果就出了花房的事情,她也被叫到前头来问话。

    问话问到一半儿的时候,那青蔓便被人叫了进来。她身上的衣裳实在太过于显眼,小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成了她亲眼看见青蔓进花房了。

    傅珺却是知道,小竹的记忆其实是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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