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庶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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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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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傅珺与王宓那三人之间的矛盾是可调和的,那么傅珺与姜嫣、姜姒之间。则根本就是水火不容。

    自傅珺进府后。这姐妹二人见来了个美貌的表姑娘,自觉地位受到严重威胁,便对傅珺十分厌恶。那时她们也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便已颇具乃母之风。自己不出手装柔弱。只挑唆王宓、王宜她们几个。今儿绊个腿。明儿砸杯茶,那些小伎俩真是防不胜防,若非傅珺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只怕现就吃不了的亏。

    傅珺原先是跟着长房住的,姜氏姐妹便时常借机过来串门儿。她们欺傅珺才经丧母,又听说是被侯府赶出来的,只当她好欺负。她二人眼皮子又浅,哪里见过侯府里的那些好东西?进了傅珺的屋子那手脚便来去不停的,眼睛更是四处乱转,只要见着好的,或开口索要,或不问自取。

    傅珺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小偷。

    她也不急,也不与她们争,由着她们拿了好几样东西去。待过了几日,便专挑了个王襄在的时候,穿着一身孝服便去了锦晖堂。

    当着王襄与宋夫人的面儿,傅珺将被盗物品清单呈上去一份,另一份则直接甩在小宋氏的脸上,端出侯府姑娘的款儿睥睨道:“尔欺我侯府无人么?”又指着姜氏姐妹冷笑道:“作乔作致,是为贼也。”

    小宋氏先还柔声叫屈喊冤的,在宋夫人面前哭得十分可怜。可是,待许娘子指出那姜嫣耳朵上正戴着傅珺的琉璃坠子,姜姒的手腕上亦串着傅珺的碧玉葫芦串儿,那上头皆是有记号的,小宋氏便是想抵赖亦无从抵赖去,便只好掩面抽泣着不说话了。

    王襄听了傅珺所述,便沉下脸来问怎么回事。

    一直掌着内宅事物的任氏便此登场了。她一面沉痛自责管家不力,一面便将话引到了小宋氏身上,终于成功地拿到了王襄的命令,实施了她盼望已久的查抄策略,派人去搜了小宋氏住的西跨院儿。

    那次查抄的结果相当之惊人。下人们从那院儿里不仅搜出了傅珺的东西,还搜出了好些长房与宋夫人房里的东西,甚至还有王襄前些时候不见了的一个玉螭玩物。

    王襄大怒,当即便要赶人走。那小宋氏见势不妙,直接便哭晕了过去。姜氏姐妹紧随其后,说是犯了心口疼的毛病,一家三口齐上阵,直挺挺地躺倒在了锦晖堂。

    那一回傅珺是卯足了架势,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而与之相比,小宋氏母女三个便显得弱势了许多。宋夫人虽明知她们有错,却也硬不下心肠来赶她们走。

    更何况,她私心里对傅珺的感情,远不如朝夕相处的小宋氏母女来得深。傅珺此举当面打的是小宋氏的脸,宋夫人却也未必没受波及。

    因此,宋夫人便拿出小宋氏寡妇失业、教养不及,姜氏姐妹年纪还小不懂事的理由来,跟王襄说了半天的情,王襄却执意不允。宋夫人一怒之下摔了手里的杯子,王襄拂袖而去,这事儿便这么僵住了。

    任氏知道自家婆母的性子,那是处处以公正慈悲自诩,脑筋还特别死板,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见宋夫人铁了心要留下小宋氏,而王襄却是心疼外孙女儿受欺,两下里闹得十分不愉快。她这个做儿媳的断没有这么看着的理儿。

    这任氏也是个颇有成算的,见状便献了个折中之策:小宋氏一家仍旧留下,却需从西跨院儿里搬出来,挪至旁边儿的沁竹院居住。

    那沁竹院建在宅邸西侧,原先是做客院用的,后因那院子与内宅只一墙之隔,不便留住外客,便此闲置了下来。

    任氏便向宋夫人细细地分析道:“芬表妹此番为老太爷所厌,若一味强留她们住在西跨院儿里,老太爷见了必会不喜。媳妇的意思是,先将芬表妹一家挪到沁竹院儿里,那院子清幽雅致,又十分干净,跟咱们只隔着一道月洞门儿,出入何其方便?如此一来,您什么时候想见芬表妹了,叫人传个信儿过去便是。老太爷见人不在眼面前,想必也不会再追究了。”

    宋夫人听了这番分析,意有所动,犹豫地道:“沁竹院虽好,终是偏了些,她们一家子母弱女幼的,会不会委屈了些?”

    任氏便笑道:“哎哟,那沁竹院可是有五间上房的院子哪,还是个小两进的,前头又单独开了门户,比那西跨院大了一倍不止,出门也方便,芬表妹她们哪里委屈了?且嫣姐儿与姒姐儿也大了,总要有自己的屋子吧?那西跨院儿才几间房?哪里腾挪的开?沁竹院可就没这烦恼了。您细想想,媳妇说得是也不是?”

    宋夫人细想之下,果然如此,便点头答应了。任氏便立刻禀告了王襄,王襄当即拍板认可。此事便就定了下来。


 第120章

    小宋氏一家虽十分不愿搬离内宅,无奈形势比人强,这府中说话最有分量的王襄已经拍板了的事情,那是无可更改的,于是一家人便哭哭啼啼地搬去了沁竹院。

    任氏送瘟神似将这母女三人送走了,正自快意,却不料不过隔了几日,她却接到小宋氏的投诉,说那沁竹院门户不稳,她们母女三个住着十分不便。

    这番话小宋氏是当着宋夫人的面儿说出来的,任氏焉有不懂之理?不过还是想住回来的借口罢了。任氏好容易才将她们赶走,岂能再容她们回来?于是她当即便含愧致歉道:“是媳妇的不是,那院子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媳妇处置不周,马上便着人换门锁去。”

    那小宋氏便柔声细气地对宋夫人道:“既是换锁,我母女三个也不好住在里头,多有不便的。二表姑,您看着可否允我们先暂住西跨院儿,等换好了锁我们再回去?”

    宋夫人总是心疼小宋氏的,况且这要求也不算过分,便要点头应下。那任氏却为难地道:“禀告老太太,实是不巧得很,便在芬表妹妹搬出去的第二日,老太爷亲口发了话,叫将表姑娘挪去了西跨院儿,说那院子以后就归表姑娘住了,还叫咱们家四姑娘亲写了题匾呢,叫什么幄叶居。芬表妹这会子想要住回来,可没地儿住去了。”

    小宋氏再没料到任氏的动作会这么快,不由愣住了。随后便眼神闪烁地柔声道:“我们也只回来暂住两日罢了,不拘谁的院子挤一挤,也是一样的。”

    宋夫人便道:“正是这话,便只住两、三日而已,不拘谁的院子挤挤便是。”

    任氏面上的神色便更加为难了,微蹙了眉道:“按理说,咱们府里几处院子都是能挤下的,但只一件为难。”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小宋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夫人便问:“有何为难的。你且说说。”

    任氏便道:“芬表妹头一个可住的。便是我们蟾月楼。我们那里倒有两间空屋子……”

    任氏的话还没说完,小宋氏便喜上眉梢地笑道:“那不是刚好,我们母女三个恰能住得下。”她正愁住不进去呢,这机会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何不喜?

    任氏淡淡看了小宋氏一眼。细声细气地对宋夫人道:“话虽这么说。但只我们那院儿不拘谁住进来,需得我们爷同意了方行。老太太也晓得的,我们爷自来便在这上头极是小心在意。芬表妹目下的身份么……恕媳妇多句嘴,只怕是多有不便。这话媳妇只好提一提,却不敢担保爷能同意。”

    王昌在私行方面严格自律,宋夫人一向引以为豪。此刻听任氏这么一说,便觉出这其中确实不便。她再偏着小宋氏,也偏不过亲生儿子去。这样一想,她便道:“你说得很是,是我没虑着这一点,他在朝为官,这些事情上头可需十二分的谨慎才是。这事儿你也别问他了。”

    任氏低眉顺眼地道:“全听老太太吩咐。”

    宋夫人便又想了想道:“你们院儿若不行的话,我这里怕也不便,老太爷若回来见着了,也不好说。”

    任氏便又道:“媳妇也是这么想的,总不好叫老太太为难。因此便想着,或可叫芬表妹一家子在朝烟山庄里住两日,您看可行么?”

    她这话一说出来,宋夫人的脸上便也现出了为难之色。

    这朝烟山庄乃是王昭的住处。王昭是老太太四十岁上才得的小女,彼时方将及笄,老太太对她极是疼爱,并不愿叫她跟人挤住一处。

    更何况,王昭天性清高,是个孤标傲世之人,素昔对小宋氏根本不假辞色,说是冷若冰霜也不为过。

    小宋氏一听任氏说出王昭来了,便没敢接话。她深知老太太疼宠王昭,更知道这位姑奶奶可不好惹。那是连王襄都敢顶撞的人,她可惹不起。

    宋夫人便沉吟着道:“昭儿那屋子又是书又是画的,东西多,芬丫头一家子住着倒显得窄了,怪委屈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小宋氏忙应是,任氏亦垂首应了,心中却撇嘴。宋夫人不舍得自家女儿委屈,方才却要将小宋氏弄到蟾月楼去,这心偏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若不然,便叫芬丫头一家依旧住回西跨院儿去?总归那里头就四丫头一个主子,下剩的皆是奴才,叫他们挪个地方不是很方便?”宋夫人还是想叫小宋氏一家住进傅珺的院儿里去。

    任氏便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道:“禀告老太太,不是媳妇儿不听您的话,实是老太爷先头已经把话说死了,说那幄叶居单分给表姑娘住,不许往里头插/人/进去。”

    宋夫人闻言顿了一顿,方皱着眉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只住个两、三日而已,你就这么安排便是,四丫头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语气已是颇为不耐。

    任氏见宋夫人又拗了脾气,知道不能再劝,便道:“既老太太这么说了,媳妇遵命便是。不过也要先跟表姑娘支会一声儿才好,总不好直接将人就带了过去。到底表姑娘也是客,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宋夫人向来注重礼数,闻言自是应了。任氏便叫人去请傅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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