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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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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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含光将那手推开:“属下改日再来。”
    伍雀磬才觉急切,忙道:“马叔叔别走,我有正事要说!”
    马含光搁下布帕,回眸一瞬,伍雀磬听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何事?”
    “是有关黄泉谷那具你无力招架的尸体……”她嗫嚅。
    果不出所料,马含光面色淡漠之外,即刻又阴寒了三分。但没法子啊,伍雀磬实在觉得可疑。
    问题出在左护法身上,那人是如何知道伍雀磬与马含光有交情,且还刻意留下尸体当作杀器的?当年与马含光的一段关系,让伍雀磬自己说都说不出个一二三。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的人,与九华最前途无量的掌门弟子一起被贬去了山沟沟,不说过得与世隔绝,却也绝对是默默无闻。那左护法想方设法调查马含光把柄无可厚非,但如果连那种不为人知的秘事都能翻查得如此细微,实在无法不令人怀疑万极于正派中安插了多少眼线。
    “会否有可能,不仅是正道懂得派内应来万极,就连万极宫都有不少的内奸潜入了中原各派?”伍雀磬颇为认真与马含光分析,却未察觉对方眉眼随她所言一寸寸变得冰冷,直至眼眸里最后一点温情完全黯淡下来。
    马含光做了马护法,已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体会过何谓失望。望着那重得康健的少主侃侃而谈,不止失望,马含光只觉胸口里那颗久已麻木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黄泉谷中的一番生死之搏,因为再见伍雀磬尸身,所以那刻已完全丧失斗志的马含光,并不能完全分辨身遭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荒诞。也因此他即便听见了廖菡枝大叫“伍雀磬已死”,他清清楚楚从她口中听到那鲜为人知的姓名,事后都没有来追问。
    左护法当然知道伍雀磬有多重要,马含光一片痴心早已事无巨细禀明恩师,那二人相勾结,马含光的死|穴自然暴露无遗。
    廖菡枝能认出伍雀磬容貌也算合理,因为本就有孔玎颜作为参照。但世间没有了九华掌门与左护法,谁还能一口叫出“伍雀磬”姓名?
    那个人明明如此普通,所有知道她作用的人都想把她藏起来。马含光曾怕自己将她牵连,冒死吞了三日幻药,咬烂唇舌,也只为训练无论面临何种诱惑,不将其姓名吐露。
    当年马含光遇上十二岁的廖菡枝,她也不过是青竹门避难去丐帮的小丫头。那之后便与马含光朝夕相处,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接触到久远的九华秘闻。马含光想不通破绽在哪,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曾经与万极勾结的可能不止九华掌门,兴许那位丐帮戚长老也是其中一位。那么马含光身上莫大的秘密,才有可能成为操纵者手里共享的资源。
    廖菡枝是被戚长老训练出来潜入万极的,虽然表面看来极不合理,但这已是廖菡枝知晓“伍雀磬”此名的唯一解释。她根本早就知道伍雀磬的存在,甚至很多时候令马含光心神恍惚的诸多神似,也可能是某些有心之人精心教导的一场蓄谋。
    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她,此刻的马含光,哪怕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也无法克制自己去往最为刁钻阴暗的负面猜测。他经历过最残酷的利用、堪比毁灭的背叛,他只觉得廖菡枝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原来这就是那些不一样。
    另一侧,伍雀磬的话已停住多时未再开口,她看出马含光神色有异,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马叔叔?”
    马含光眼睫微颤,略眨了下眼,没管她之前对于万极内奸的那番猜想,只是问:“你是从何处听来‘伍雀磬’此名的?”
    伍雀磬被问得怔愣,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知晓这个名字,可一直以来马含光也未曾瞒过她那位故人的存在,这名字该是没有那么多的禁忌。
    “我……不是马叔叔你告诉我的么?”
    马含光原本半垂的眼,忽而就抬高眸光,与她直视,却是半晌才道:“我告诉你的?”
    “是,是你睡时说的梦话。”伍雀磬被对方这般直愣愣的视线盯得心虚,她再迟钝也知道马含光的反应不甚对劲,可又不知问题何在。
    “马叔叔不信?”伍雀磬试探。
    马含光将她望得心头都发了毛,却是缓缓一笑:“为何不信?”他甚至笑着握上她搁在床畔的那只手,极为用力地握住:“少主自小就听话,无论你说什么马叔叔都信。”
    伍雀磬清清楚楚在他眼中瞧到了失望,以及根本就由不得她抗拒的那股暗霾的扩散,直至充斥于这人幽冷无比的眼底。
    “马叔叔,我……”
    “安心养伤。”他已放开手,言语、以及最后轻怕她手背的那股力道,都是格外轻柔与温和的。
    她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万极真派了内奸入正道,那么你我身在总坛内部,应该最容易找到那份内奸名单,到时就能够将之一一剔除。”
    马含光“嗯”了声,至起身行到门前,才应了一句:“我会留意。”
    ……
    与伍雀磬预感相同,马含光这一去,许久都未曾再露面。
    多日后伤养得大差不离,还是伍雀磬自己跑出门去找沈邑。
    沈邑也有自己的独居,与曾经的马密使相隔不远,却并不在一处。伍雀磬找人时沈邑不在,他近来颇忙,回屋时见到了眼泪汪汪见了他如今亲人的伍雀磬。
    “怎么办,马叔叔总是躲着我?”
    沈邑闻言就开始头痛。他最近倒是与马含光走得近,二人相互配合清洗廖宫主遗留的旧部。但越近就越觉得那人手段寡绝得令身边人都难以忍受。他不仅斩草除根,他甚至波及与连坐,稍稍可疑就会获他株连,哪怕暗中行事,总坛上下也早已是猜测四起,人心惶惶。
    最清闲、最无忧无虑的,看来也只有伍雀磬。
    没办法,廖宫主被囚,廖壁被禁,廖菡枝不成事,马含光独揽大权,那人以往还懂得暗藏与隐忍,近两日却越来越不受控制。
    沈邑直觉与这位小少主多少脱不了关系,马含光对她与对旁人总有几分不同,可这几日却提也不提,人在养伤,他连看也不看。
    “你二人到底怎么一回事?”沈邑问。
    不问还好,伍雀磬一听就叹气,像一瞬老了十岁:“就是什么事都没有啊,我也什么都没做,马叔叔忽然就不理我了。”
    沈邑不信:“什么都没做?”
    伍雀磬略有踌躇:“我偷亲他算不算……”
    沈邑闻言便笑了:“你二人捣鼓这么久,还是只亲了亲,还是你偷亲?”
    伍雀磬很不乐意:“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接近他的,你不是不知,他以前没事老打我。”
    “别抱怨啊,他越打你你粘得越紧,这能怪谁?”
    “我都要哭了,沈哥哥你有没有同情心?!”
    “好,我帮你。”沈邑也是寄希望于这最后一点牵制,能够让马含光稍转了他益发极端的心性,因此颇为大方,给伍雀磬绘了张地图,“这是片背阴山谷,遍植一种三枝九叶草,又名仙灵毗。只要你想办法把人带到那处,夜阑人静,四下无人,你拿这草的枝叶混在柴火中点燃,而后轻烟缥缈……”沈邑挑了挑眉,抛来眼色“懂了吧?”
    伍雀磬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却道:“这好像有点不合江湖规矩吧?”
    沈邑惊大了眼:“什么江湖规矩?这里可是万极宫!”

  ☆、第72章 用药

嶙峭殿里马护法上演每日一问,廖老宫主一口血喷在其面上:“废话倒多,不如速速给本座个痛快。”
    马含光嗤笑一声:“有人就是不惜命。”他袖刃一片片削着这人腿骨上的肉,“下回到哪,断排手指如何?好似我这手,当年得宫主抬爱,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呵,那见不得人的手难道不是被峥嵘岭烈焰所灼,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无人知晓。”
    马含光慢悠悠擦了迷蒙一只眼的鲜血:“是啊,我的事你们都知晓。”直身而起,暗红袍袖忽震,隔空便扇了廖宫主重重的一记耳光。对方面目凌乱,不过几日便被折磨得似鬼非人。
    廖宫主挣扎开口,嗓音乏力,丹田空虚:“不过一条不容于世的丧家之犬……马含光,小心本座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多谢宫主提醒。”马含光虚虚做了个拜礼,“看来事到如今,不将廖姓之人斩草除根是无法高枕无忧了。”
    “你!!”
    “廖壁与廖菡枝,宫主想救哪一个,考虑清楚,拿摄元功九重心法来换。”
    话毕转身,衣裾扫地,拂袖而去。
    嶙峭殿门,钱长老迎上前,瞧着那人由一团无际昏黑中走出。象征护法地位的赤色衣袍,并非朱砂鲜红是以少了那分炽烈,暗色凝重,层层繁复,也亏得他穿来不显厚重,反倒格外气势夺人。也无怪他初登护法之位,并无宫主亲授那般名正言顺,然而总坛弟子却个个平静,反对声浪趋近于无,皆因由头到脚,此人衬此护法之职都是当仁不让,便是唤他一声“宫主”——
    钱长老匆匆掐断此般念头,马含光之手段他有幸得见一二,真让那人来日当了宫主,只手遮天,这云滇内外谁还有一日安生?
    马含光出殿,殿外如洗长空,阳光并不强烈,可那染血的眼眸,到底因明暗骤变,而略微眯住视线。
    “选个日子,将廖壁放出来。”马含光停于嶙峭殿居高临下的百级高阶上,对身旁钱长老吩咐,“记得避开沈邑,于此事上他并不可靠。”
    钱长老毕恭毕敬称是。
    马含光侧目望来眼,上身略偏,靠近笑道:“若办得好,下月的解药我自会提前送至长老房中。”
    钱长老恨得牙痒痒,却要躬身含笑谢过。
    马含光这才往下方的羲和广场眺了眼:“何事聚集如此多人?”
    “回护法,少宫主病愈,这几日正欲遴选近卫。沈密使为此搜罗近千少年,少主便要他们于羲和广场演武,好一一过目挑拣。”
    马含光并未多言,一人由嶙峭殿高筑的长阶上行下,相隔甚远,却仍旧一眼辨出那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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