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按着往日的价收了。”
说着就要过来扒来姜云浅装药材的篓子往里瞧,姜云浅一把将篓子按住,皮笑肉不笑地道:“张大叔说的啥意思?我这一路都用苫布盖着,咋就沾了水气?再说这几日我在家时就将采好的药材晾晒过了,都是半干的药材,张大叔咋还要给压价?”
☆、第33章 蒙蒙门外汉
张掌柜咂着嘴,刚刚透过篓子上的苫布他看的清楚,篓子里还真是半干的药材,品相也好的很,比他们收上来后自家晾晒的还要好上不少,这样的药材价可比刚采来的高不止一倍。
只是一想到要按贵价收药,张掌柜心就疼,故意一脸为难地道:“浅姐儿,刚我也看了一眼你那药材,不是大叔心黑,药铺里炮制药材可不是随便拿日头一晒就成了,很多药材需要火制、水制,或水火共制,还有一些药材因用途不同还需要醋制和酒制等,像你这往日头底下一放,瞧着是挺好的,可药性能保留多少?甚至说好好的药材可能就被你给糟蹋了,这样的药材,大叔真没法给你高价。”
听张掌柜这番话说完,王北和王南都没接话,虽是气张掌柜心黑,但药材里的一些门道他们也都听说过,不能说张掌柜说的全无道理。
可他们不懂啊,什么药材晒晒就成,什么药材需要醋制酒制,他们完全是门外汉,被张掌柜说完,他们又开始对收购药材心里没底了,不知自己只凭着一腔热情到底能不能做好药材生意,毕竟这里面的门道他们也只是耳闻。
目光都落向姜云浅,她虽然说自己从医书上学到不少,甚至连她娘吃的药都给换了方子,可说到底她有多大本事谁也不清楚。尤其像药材一道,可不是照搬书籍就能做好,很多似是而非的药材可能一个是良药,一个是毒药,万一弄错了可关系到人命,他们还真不敢儿戏。
静观其变也是想看看姜云浅如何应对,也是否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在收购药材上自信,万一她真如张掌柜所言都是外行,他们还真得考虑合作的可能有多大,毕竟没有懂行之人,他们就是要做收购药材,也得找个明白人合作才行。
姜云浅也看出王家兄弟的迟疑,既然将来要合作,自然要让他们信服自己才成,于是,姜云浅淡淡一笑,将篓子上面姜着的苫布揭开,“张掌柜,你也别说那些道理唬人,虽说你在这行做了几十年,但我既然敢采会采药材,对药材也不是一无所知,就我今儿拿来的药材,你说哪样是用得上醋制或是火制水制的?”
张掌柜往篓子里一瞧,还真都是只要在日头下面晒一晒就成的,甚至说比起药铺里晒的还要齐整干净,绝对是上上之品。
哪怕张掌柜心再黑,也不敢针对药材挑剔了,从药材上他看得出姜云浅是真有些本事,若是他把她惹恼了,姜云浅一气不下不把药材卖给合记也有可能,毕竟这么些药材,就是推着去县城卖也划算了。
姜云浅又道:“再者炮制药材又岂能像张掌柜所说那般简单?很多药材在使用时根据病情,采用不同的方法进行炮制,又岂是水制火制醋制就一概而论了?如草乌生用大毒,自古便有盐制、酒制等法,更有以甘草与黑豆制法,目的都是降低毒性又保持其固有的疗效;因病症不同,同一种药材也要有不同的炮制方法,像张掌柜之前言论,虽似有理,实则不过就是蒙蒙门外汉罢了。”
言外之意,对面那两个听的惊疑不定的就是门外汉。
☆、第34章 晴天霹雳
张掌柜一时无语,他之前只想过姜云浅或许认得一些药材,却从未想过姜云浅竟然于药材炮制也有心得,看来他之前想的太简单,秀才家的姑娘当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野丫头了。
见张掌柜没话说了,姜云浅这次卖药也没想跟张掌柜闹起来,左右往后也不往他这儿送药了,只要他给的价不太过分,姜云浅也懒得把药推回去。
最后这些半干药材张掌柜按比以往收药的价又给提了一半收入,这也是一时被姜云浅给震住了,他可从没想过姜云浅真懂药材。
姜云浅也不吝啬地向张掌柜道了声谢,转身出了合记,推上车子还要去买些用品。
天凉了,家中几人的棉布和棉花要买,吃的用的也要买,眼看手上五百多文钱可不怎么禁花。
在肉铺割了两刀肉,又买了两只鸡绑好塞进篓子里,用苫布都盖的严实,刚要奔镇中的布铺过去,就见王南和王北二人提着用油纸包好的药迎面过来。
姜云浅也不在意,之前谈好合作,这二人就是伙伴了,下着雨,路不好走,有他们同行也安全一些。
王北过来跟姜云浅打了声招呼,将手上的药包塞到车上的苫布下面,又从姜云浅手上接过推车,果然壮小伙子比姜云浅力气要大,车推的也平稳。
王南瞧着推车上还有位置,“浅姐儿,你坐车上去,也省点力气。”
不等姜云浅说话,王北也道:“正是,车上东西少轻飘飘的,推着不稳,你坐上去压压车。”
姜云浅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王北等姜云浅坐好,才推着车子继续上路,王南小跑两步也从旁边跳到车辕上坐好,车子歪了歪,王北嘟嚷一句却未停下。
而王南跳上车时,因车子晃动,身子碰了姜云浅,虽然隔着蓑衣,姜云浅还是被他撞的肩头有些发麻,有心把他推下车,可一对上王南没心没肺的笑脸,也没好把手伸出去。虽然身上都披着草编的蓑衣,还是被雨气袭的湿冷,脚下的鞋子更都湿透了,之前推车用力还不觉着怎样,坐到车上没走一会儿,姜云浅就觉得浑身都冷,手心脚心都刺麻刺麻的。
结果王南一句话,让姜云浅冷的更厉害了,“浅姐儿,刚出来时路过你阿奶家,我瞧着花媒婆进你阿奶家了,说是要给你提亲。”
“花媒婆去阿奶家了?你没看错?”姜云浅只觉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就劈在头上,她只算计阿爹拒了花媒婆提亲,自己就不用怕会嫁到陈家,怎么就忘了还有阿奶那尊大佛了?
若阿奶看在陈家应下的聘礼,真答应了这门亲事,阿爹八成会把她嫁过去,如今过去这么久了,阿奶怕是已经应下亲事,难道她真要为了不嫁陈家逃婚不成?
之前刚重生那段,她整日琢磨怎么能不嫁进陈家,想的最多的就是万不得已就逃婚,只是后来瞧着阿爹对阿奶也有了怨言,瞧阿爹也不是不分好坏的人,就想能平和地不应陈家的提亲最好不过。
可若是阿奶真应下这门婚事,姜云浅真不敢去赌阿爹是会疼姑娘多些,还是孝顺阿奶多些,万一阿奶收了聘礼,以陈家的势力,她再想退亲是比登天还难。
☆、第35章 把水搅浑
“怎么可能看错,那贼婆子一路走着还叨叨,说是给你提的是医药世家的陈家,还说你不识好歹呢,要我说陈家那样的人家为何要娶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肯定没安好心。”
王南赌咒发誓自己没看错,可听了他的话,姜云浅心越来越往下沉,就王南话里对她有贬低之意她也不在意了。
一时想要干脆家也不回就逃,一时又想着身上银子不多,就是要逃也要拿了王老太给的银子再逃,至于说刚跟王家兄弟说好的收购药材生意压根就被她忘到了脑后。
王北和王南瞧姜云浅魂不守舍,也知她不想嫁到陈家,可他们能做什么?不说陈家的富贵于姜云浅来说确实是难得的好姻缘。
就这件事儿最后还得姜云浅的长辈做主,他们把话给姜云浅带到,让她能早做准备已经是全了当初姜云浅救了王南的义了。
至于说姜云浅跟陈家定了亲之后,还能不能跟他们做收药的生意,他们也吃不准,主意是姜云浅给出的,若是她真做不成了,他们也没道理摆在眼前的路子不走,大不了将来请位懂药材的先生出来,最多不收那些没底的药就是了。
当然,若是姜云浅能想出什么拒婚的好法子,他们也不介意帮着把水搅浑,别人怕陈家的势力,他们兄弟俩还真没怎么看在眼里。
姜云浅琢磨了半路,连衣服料子没买就出了镇子都没想起来,琢磨到最后看了眼王家兄弟,突然眼前一亮,“王北哥,王南哥,这回还得劳你们救我一命,不知二位兄长可愿拔刀相助?”
姜云浅说这话时已料定王家兄弟不会拒绝,虽说王家在姜王村,甚至是镇子上都有些霸名在,可王家人讲义气也是出了名,就她救过王南这一条,就足够王家帮她这次了。
再者,她与王家兄弟说好要一同做生意,王家兄弟也不能眼看着她跳火坑。
王北略带沉思,想姜云浅所说的帮是如何帮,而王南则拍着胸口道:“既然浅姐儿都唤我一声哥了,这忙能不帮吗?是不哥。”
王北也点头,“浅姐儿请讲吧。”
姜云浅心落回一半,略带伤感地道:“你们可知陈家为何放着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不去提亲,偏偏相中了我?”
王南王北齐齐摇头,姜云浅又道:“若是早前我也想不明白,可就刚刚买肉时,我听旁边一同买肉的两位阿婶闲聊,说是陈家小公子身患恶疾,药石罔效,有位算命先生说只有选一位命中带旺的女子娶过来冲喜,或许还能让小公子挺过这一关。”
王南‘嗤’地一声,“想不到陈家这种世家也信这个,自家有病都治不了,我看那些神医大名也是吹嘘出来的。”
姜云浅也不接他的话,只垂着眼落泪,“陈家小公子那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又是什么样儿的人,若嫁过去冲喜,冲好了还罢,若是冲不好了,陈家小公子真有个什么,我能有个好下场吗?就是真冲好了,我一个乡下丫头,在那样的深宅大院里,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第36章 自救
即使姜云浅不说王北王南也清楚,姜云浅这样的身份嫁进陈家,无论结果如何,陈家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儿。
若是嫁过去陈家小公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