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就想:还是家里做个什么生意才行,不然只这样坐吃山空,多大的家业最后都得败没了。
若说做生意,除了姜云浅,家里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想到前些日子她做药带时,自己还不看好,这才多久就赚了这许多银子,虽然这里面也有姜云浅的医术的关系,却不能否认药带卖的真好。
只是这些都是姜云浅一个人的本事,若是她提出要开卖药带的铺子,会不会觉得阿娘在占她的便宜?
夏氏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跟姜云浅提,姜云浅却道:“阿娘,我觉得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地做药带总不是个事,不如等过些日子搬家之后,这处宅子就专门留着雇人做工算了,到时多雇些人除了卖药带,也可以卖泡好的药棉花。看这些日子药棉卖的不错,咱们也不怕赚不到银子。”
夏氏听了很激动,既然姜云浅提议在这处宅子里做药带,可见就是要把这个生意留给姜家人。不然满京城在哪里找不到做药带的地方?果然她没看错,二丫头不是个自私的,赚了钱还想着家里人,这回她就不用担心姜云浅出嫁后娘家人坐吃山空了。
虽然王南答应姜方做上门女婿,夏氏却总觉得不那么可信,王南那小伙子她越看越喜欢,这么好的孩子又不是娶不着媳妇,至于给人做上门女婿吗?
十五那日,姜方再次进场,已经是最后一日了,姜方倒不那么紧张,因十二那日又累又乏,姜方最后是被姜兴家背回家,临考前姜方一家老小对姜宏一家老小,包括姜老太太在内都如临大敌,好在姜宏一家也知道这时候若是闹出什么事影响到姜方下场,他们绝对会被赶出去,难得的老实没闹事。
可在姜方考完之后,姜宏一家就不怎么安生了,尤其是在第二日,从姜云荷那里知道姜云浅出一次诊就能赚几百两银子,虽然不是每日都出诊,但一次就赚了别人家数年都未必赚得到的银子,这夫妻俩就不淡定了。
二婶恨铁不成钢,“你说浅丫头才学了几天医就有这成就,你在陈家也待了差不多一年,怎么毛都没学会?若是也学到本事,咱们一家也不至于在这里受人白眼。”
越想越气,她的男人不如人家的,她的儿女也不如人家的,连人家住在大宅子里,她却有家不能回,还要面临着随时被赶出去的危险,越想心里越难受,二婶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姜云荷冷冷地看着,她倒是看出来了,她这个阿娘就是个恨人有、笑人无的,就算是亲闺女又如何?刚刚还嫌弃她不如姜云浅,可她有没有想过,做为阿娘,她哪里又及得上夏氏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夏氏就是比自家阿娘强,无论是温柔的脾气,还是和暖的笑容,从前她还觉得这样的大伯娘软弱好欺,自家阿娘够强,如今拿温柔的大伯娘和泼妇一样的阿娘相比,姜云荷只怪自己没摊上好阿娘。
既然阿娘都嫌弃她,那她就做出点比姜云浅强的事儿来,看她将来后不后悔。
☆、第226章 该恨谁?
姜方刚考完那几日可以说是春风迎面,他自认考的相当不错,只等着放榜日了,苦读了近三十年,这也算是他最后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
没事的时候他就各个茶楼酒肆坐坐,听别人高谈阔论,谈及的都是大周朝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偶有不一样的声音,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也引起别人的注意,却很快就平静下来,连涟漪都荡不起来多少。
姜方听了几日便觉得无趣,在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他突然对自己应试时做的文章心里没底了,他可是针对不少时弊提出建议和改革,若是被皇上认为他有惑乱人心之嫌,别说功名没可能了,会不会祸及妻儿呢?
在忐忑中夏氏提出搬家的打算也被姜方给否决了,若是搬了家,皇上却震怒了,再把那处宅子收回去,难道他们还再搬回来?还不如等下了榜之后,若真没事再搬不迟。
况且,姜宏一家还住在家里,搬家还要带上他们吗?以他们那厚重的脸皮来看,就算不带着,他们也得跟,与其想着往后要为他们头疼,姜方觉得先把他们解决了更好。
虽然姜方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帮弟弟一家,可这些年他真是寒了心,就怕最后他们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与其到时闹心,还不如一开始就狠狠心。
至于姜老太,才是让姜方最头疼的,他这个阿娘,他倒是想养着了,可每次好上那么几天就又出幺蛾子,他也是寒了心了。若姜老太非要住到他的家里,他还能不能像上一次那样再把人送回姜宏那里?
怎么想都是头疼,姜方索性先不想了,一切等到放大榜之后再说,若皇上因他写的文章震怒了,要治他的罪,到时姜宏一家和姜老太恐怕比谁跑的都快,那样倒不用他再操心他们了。
还没等到放榜日,就出了一件让姜方憋气又想立马就把人赶走的事。
那日早起,吃过早饭,姜云浅就出门给人诊脉。自从姜云浅的名声在京城渐渐响亮后,若无意外便将每月逢五逢一的日子做为出诊日,京城的夫人们也都相当欢迎姜云浅。
这日刚好是二月二十一,姜云浅刚出门不过一个多时辰,早饭吃了两碗粥,又吃了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的雪烟突然肚痛难忍。
虽然不待见姜宏一家,夏氏也不能坐视不救,找姜云浅肯定来不及了,就让下人去外面请郎中过来,但一去一回耽误了不少时候,等郎中过来后,只探了探脉就摇头道:“孩子保不住了,万幸大人无事。”
夏氏有些傻眼,好好的怎么孩子就没了,这事发生在她家,以姜宏两口子的无耻,这算是赖在家里赶不走了吧?
果然,第一个发难的就是姜宏,抱着雪烟就吵着让夏氏把孩子赔给他,不然好好的雪烟一直身子骨都不错,来京的路上都没把孩子折腾掉,怎么住在姜府却突然孩子没了?
二婶也在旁帮腔,夏氏无奈,只求郎中为雪烟好好诊治,至于孩子是怎么没的,郎中也说不好,只说像是误服了于孕妇有害的东西。
夏氏眯起了眼,若说有可能害雪烟肚子里孩子的人会是谁,除了二婶也不做他人想,可瞧二婶还理直气壮地跟她要说法,夏氏真是气的想扇她俩耳光。
但雪烟是在自家出的事,她还真没办法推卸责任,只能先安抚姜宏和二婶,心里却气姜方,好好的出什么门?就任他的弟弟弟媳这样欺负到她头上?早把他们赶出去不就结了吗?
而没了孩子的雪烟却一言不发,躺在床上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既不跟二叔二婶一样跟夏氏讨说法,也没有任何要闹的打算,只是眼珠间或一转,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等姜云浅给人看诊回来时,听说雪烟出了事,也有些疑惑,虽然她没给雪烟诊过脉,但瞧着雪烟的气色和她发展良好的肚子,这孩子若不是意外肯定能平安生下来,这里面有蹊跷啊。
还有姜老太的态度也够让人无语,雪烟肚子里好歹也是她的孙子,没了就没了,她一点想法都没有,该怎样还是怎样。
姜云浅也懒得去理姜老太的想法,自从重生后,她对姜老太就没放下过恨,尤其是上次她把姜云冬差点砸死,姜云浅最恨的时候都想过给姜老太弄点药吃吃,等她两腿一蹬免得再祸害人。
可到底过不去良心那关,最多就是把她当成陌生人,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家人,她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姜云浅给雪烟诊过脉后脸色就诡异起来,那个郎中说雪烟是吃错了东西,还真是给姜家人留脸面了,这明明就是被人给下了在坠胎的药嘛,而且身体里还残留不少药性,若不医治的话雪烟这辈子都别想再怀上了。
姜云浅见旁边没什么人,悄声问雪烟,“那郎中说你是吃坏了东西,你可知是吃了什么东西?”
雪烟听了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随即苦笑道:“雪烟又不通医术,如何会知道?不知二小姐看出了什么?”
姜云浅轻笑,“我只看出有个笨女人被人下了药,却不知是怎么着的道,不过再不好好治的话,这个笨女人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
雪烟听后,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硬从床上爬起来,不顾虚弱的身子,跪在床上给姜云浅磕头,“请二小姐救救雪烟,雪烟这辈子愿意为二小姐当牛做马。”
姜云浅摇头,“救你倒是不难,可救了之后呢?你连是谁害了你都不知道,再被人算计一次吗?我又凭白得罪了人。”
雪烟咬了咬牙,“雪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只要二小姐救了雪烟,雪烟一定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二小姐一家。”
姜云浅满意地点头,这个雪烟还算上道,也不枉她费些心思。
姜云浅写了个方子,让如意去她院子里的药室去抓,抓好后亲自动手煎药,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就怕被人再在药里动手脚。
药煎好了,如意端着给雪烟送去,姜云浅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她跟雪烟说这些也没指望雪烟真能做出什么,最多就是给二婶添添堵,雪烟若是有成算的不用她教,若是没脑子,教多了最后都是她的错,还不如就都不管,专心等着看戏就成。
二叔二婶还堵在姜方和夏氏的门外叫嚷,二叔抻着脖子让还他儿子命来,二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似真把雪烟肚子里那块肉当成她亲生的一般。
姜方和夏氏抿着嘴谁也不说话,他们就知道,留这一家人在家里,就没有安生日子可过,早把人赶出去,或是当初就不让进门,至于像现在这么糟心吗?
姜云浅坐在自己的院中,听如意回报前面发生的事,心里冷笑,不就是想借此赖在姜府?那就先赖着吧,她这几日刚好闲着无事,就拿他们逗逗闷子也不错。
让如意去床下拿出她平日放着稀奇古怪药丸的小箱子,姜云浅从里面挑挑拣拣,始终下不了决心,药丸实在是太多了,药性又都太合她心意,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