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宠共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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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荣宠共华年-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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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事情到了严正抗议,摆出军队严正抗议这一步,问题都已经解决了,根本没必要真的打起来。
  军队,又不是为牺牲而准备的。
  当初的皇帝可是非常认真想要开战,如今在兵强马壮有力一战的时候还能被儿子说服,不得不说这是个了不起的进步。
  那帮愚蠢的人类啊,正当皇帝用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俯视别人的时候,北戎那边来了书信怒气冲冲的责问:为什么贸易粮中有沉粮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砂砾和坏掉的!皇帝当时一股血就涌向了脑门:这脸丢的大的!还能不能幸福的做皇帝了!
  这件事立即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季,双方关系最脆弱最容易出问题的冬季,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再次开战了!当即命礼部修国书,派使者,致歉并说明问题,并真诚的表示我们会进行相应的补偿。
  一转身气炸了肺的皇帝立即把主管这事大大小小官员全部叫过来,用上自己大半辈子积累的脏话,狗血临头的骂了个遍,已经很多年没有丢过靴子的皇帝,老夫聊发少年狂,重新找回了青春的感觉!
  作为这件事重要负责人之一的秦王,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听着父亲骂。
  “明明知道南安郡王糊涂懦弱难当大事,你还找他来做?明明知道他对北戎有偏见,你还把以马换粮的事情交给他?看看,出问题了吧?他婆娘收了别人的东西,让他帮着办事,以次充好瞒天过海,他竟然也办!完全靠女人当家的男人有什么出息?那个糊涂蛋!脂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
  皇帝怒火中烧指着刘旸鼻子训:“你看看那窗外,你看看,那都是老祖宗用鲜血染红的江山,那是我大夏子民生身之地,知不知道番邦问题出一个岔子,那就得有多少子弟死在沙场,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多少儿子失去父亲,多少妻子再也见不到她们的相公!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啊…”
  语重心长,痛心疾首,让刘旸忍不住眉头直跳:父皇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也不用把我当初劝你的话再原封不动的说回来了吧。好歹改一改哎,不读书果然不行啊。
  “你傻了?瞎了?脑子糊涂了?被驴踢了?”皇帝如今打不过他,未免生出些“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悲愤,勉强压制自己不要拿鞋底抽他。
  刘旸如实招来:“您可以理解成色迷心窍?”
  皇帝:“…”
  郡王毕竟是郡王,一般人可能就立即下大狱了,但南安郡王却只是被勒令自己出罚金,闭门思过,反省自我。倒霉的是段云屏。因为她总要跟定国公夫人攀比,从吃穿用度排场到自家女儿。还带着文和县主一起攀比,从头上到脚下,从外表到内在,一应日常花销就不说了,还要昂贵的文房四宝和束脩,她没有什么好的赚钱法子,典当东西又无法维持体面,于是收受贿赂,假公济私这种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郡王爷偏偏性格懦弱,缺乏主见,这种事情也由着王妃去做。当初段云屏还得意:自己相公对自己言听计从,无所不依,却没料到,没有人在身边提着劝着,她已经愈发疯狂,病态,在错误的道路上策马奔腾回不了头了。
  段云屏被暂时关进了铁栅寺,专门处置放了错的贵妇们的场所。苦役繁重,暗无天日,进了里面,麻痹心志,劳损筋骨,活着受罪,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地方。那个懦弱的男人最终在她面前硬气了一会,却是休了她。然后自己痛哭流涕的,跑到祠堂跪拜列祖列宗了。她哭着求自己的女儿,求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文和县主求情。“太后喜欢你,皇帝也看重你,你去讲啊!”
  文和抱住了她哀哀哭泣,却始终不开口。
  这个消息传到定国公府的时候,书衡正披着大红猩猩长毛火烧里的氅衣在院子里折梅花。她自幼身体康健,并不太怕冷,腮帮鼻头红红一团,还兀自笑的开心。这还不够,带了一帮丫鬟打雪仗,可她们不敢认真打书衡,真是一点不过瘾。
  终于找到目标,书衡拿着一大团雪砸到书御的后脑勺上,又被他捧起一大捧砸回来,晶莹洁白的雪花落了满头满脸,两人跌跌撞撞碰到一起,在地上滚成一团,一边书衍还太小,无法参与,急得拉着奶妈的手往雪地冲,结果人小腿不硬,还没走两步,又扑通滑到,整个人埋进了雪窝窝。
  哈哈哈哈…没有爱心的姐姐哥哥笑得十分放肆。
  书御按着书衡的肩膀不让她起身:“姐姐,认输不咯?”
  “不认!我只认命,不认输!”面如桃花,眸如晨星,活力满满。
  “哈哈”少年老成的书御也被逗得直不起腰:“您晓得秦王说了什么不?您是红颜祸水的命!”
  书衡:才怪!他知道在刚刚进行上京展览和军队检阅之后,无论如何北戎都不会和大夏打起来,利益,利益!战争说到底是利益抢夺的终极表现。所以他在可以掌控的范围内进行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冒险而已,祸水的锅,我不背当然,我喜欢!
  书衡想了一想,拿笔写三个字送给他:么么哒。
  看不懂?怪我咯

☆、第118章 落难贵女·合

  京郊十里;铁槛寺。
  门墙高耸,阴气扑面,森冷的气息顺着汗毛孔往身体里钻。文和县主轻轻抖了抖肩膀,深吸一口气,给面色铁青的守卫行礼。侍卫视若未见,文和县主已收起了全部骄傲,低头,弯腰,双手捧起一封银子高高举过头顶。
  在对方的轻蔑,鄙夷,傲慢中,面红耳赤,摇摇欲坠,却还是坚定的走了进去。
  “文和,玲玲?娘的好女儿,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房门刚一打开霉烂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同扑过来的,还有一个蓬头垢面,面容苍白,好似厉鬼的妇人。她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对方一把拉住,纤细的手腕上顿时落下好几道红痕。
  那个龟缩在角落的脏婆子甫一见到光亮便如同饿了好几天的乞丐见到了红烧肉一样冲了过来,文和从未想到她娘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只是现在,这人还是她娘吗?衣衫肮脏,面容憔悴,眼神浑浊,文和用颤抖的手抚开她乱如蓬草的头发。
  “文和,你一定要救娘。娘在这里吃不饱饭,还是糙米烂菜叶子,不给水喝,喝的都是屋角坑里的脏水,她们还打我,还比我舂米,你看你看,我的手臂上,手臂上都是鞭痕。”段云屏着急忙慌的扯着衣服,那黄白色的手臂上一道道都是青紫的伤口,还红肿着往外渗血。文和的眼泪当场就落了下来。
  “娘,我给你带了点心,我还给你带了衣服和药,”文和哽咽半晌才说出话,急急忙忙蹲身找东西要给她娘疗伤。
  却不料,她这句话刚一出口,段云屏脸色就变了,她一脚踢飞的篮子,碗碟瓶罐散了一地。文和吓了一跳:“娘!”
  “原来你不是来接我出去的,原来你不是…”段云屏的神色疯狂的文和不敢靠近。“你为什么不去求情?去给太后磕头啊!她还想着要你做孙媳,她怎么会不管?你是不是没有去?是不是没有。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难怪你当天不开口!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娘花了多少心血把你供养出来,你的孝道呢?”
  “娘………”文和县主泠泪如雨:“拜托你不要说下去了。你知不知道爹爹已经被夺爵,如今正禁闭待参,我们王府,王府都已经没有了啊。太后怎么会管我们的事?大家现在看到我躲都来不及,连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愿管我们了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交了罚金了吗?我们堂堂王府,郡王的爵那是随随便便能夺的吗?不就是拿了几个钱换了几批货嘛,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吗?商户给钱,官家给方便,放眼天下都这样!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对,是卫五,一定是她!”
  “娘,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放印子钱?你有没有为着那副米芾的画还有那张吴丝蜀桐逼死人命?”
  段云屏顿时僵直了身体。
  文和县主心里已有梗概,她膝行几步,抱住母亲肮脏的裙摆,不惧污浊,脸庞深深瞒下去,泪水湿透了那肮脏的衣料:“娘,我劝过你的呀,当初你一股劲儿的要跟定国公夫人置气的时候我就劝过你。她们过什么日子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府里宴会请人耍百戏?我当时还指着一个姑娘给你看,说那是姬敏,伯府抄家夺爵之后,她沦落如斯。娘亲觉得女儿现在还能做什么?我是声名在外,有人上书求情,所以没有受到牵连,现在还是自由身,可我在世人的指指点点污言秽语下活着已属不易,我,我哪里来那么大能耐放娘亲出来?”
  段云屏一动不动的呆站在那里仿佛木偶泥塑。文和抱着她的膝盖哀哀哭泣:“娘,儿平日也曾把娘亲规劝,不合法不合情的事咱不要干,儿自幼蒙娘亲养育,蒙老师教导,昭昭国法,朗朗人心,天地有正气,世间有公理,害人之心不可有,光明磊落才是正道。若是一般时候或许能从宽处理,可眼下是什么时候,天子如何不震怒?娘亲糊涂啊。”
  “你怨我,你也怨我,你那懦弱不顶事的老爹也就算了,连你都来怨我”
  “娘,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北戎与大夏再次开战…”
  “哼,若是再次开战,便又是建功立业封爵荫妻的好时候。”段云屏拍着地面:“咱们大夏四王八公十二侯二十四伯如何来的?懦夫,懦夫!都是懦夫!贪图安逸贪图享受的没用的东西!太后骂的好!”
  “娘!”文和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事到如今娘还不知错。娘也曾读书识字,娘也曾观诗管史,怎么不晓得和平的珍贵?怎么不懂得帝王心里所想?若是当初也就罢了,可现在大夏物阜民丰,小邑万家,脂稻流香,人民欢欣鼓舞都称陛下为前所未有之明君雄主,他如何会破坏这一切?娘是被人诱上的魔道啊。儿往日也曾劝娘莫要参合爹爹公事,莫要心太高,眼睛瞅着朝堂,今日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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