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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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春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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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许园摆宴招待贵客,宾主尽欢。闻听楚楚将要进京探亲,张巡府热情邀请楚楚到时候一定要到他家中做客。
  范玉勋见楚楚似有不解,笑对楚楚道,“张大人宝眷都在京城。”
  “,谢谢张大人盛情,去不去京城,楚楚还没最后决定。”
  张大人一听,马上劝说楚楚,“这宜城虽好,却地处偏僻,不如京城繁华,加之侄女儿亲眷都在京里,正该进京居住,方便照顾。”
  “话虽如此,可是楚楚再此过惯了,这里有楚楚的亲人朋友事业,楚楚是个小家雀,舍不得离却了旧窝。”
  张大人哈哈大笑,“年轻人要交朋友有何难出,老夫家有一子一女,儿子今年十六了,女儿十四,你若去时,与他们正好做个朋友。”
  范玉勋也笑着点头,“家里还有三位表兄弟,四位表姐妹,你若去时再不会孤单寂寞。”
  楚楚任凭他们舌灿莲花,兀自低头浅笑,就是不哼不哈不点头,只是连连指挥小茶英翠玉芝为两人奉菜添酒,也频频暗示许禄给两位大人敬酒。他两位见如此光景,也就意兴阑珊,将话题转开了。
  当晚,范玉勋就歇在葵园,张大人回衙门安歇。翌日一早,楚楚偕同范玉勋去给范夫人扫墓,不想张巡府竟然身着微服,不请自来,而且带了大批的纸活儿来,说是要祭拜故人,略尽寸心,希望楚楚成全。
  这个楚楚不知如何处理,只拿眼睛去看范玉勋。范玉勋似乎颇为作难,颜色彷徨尴尬。
  张大人脸色变来变去,对着范玉勋一揖到底,“张某恳请三郎了。”
  范玉勋叹口气道,“罢了,我也不是主家,做不得住,只看楚楚的意思决定,楚楚,你决定吧。”
  楚楚有些犯难,“楚楚先母与大人无亲不故吧,再者,楚楚家乃是平民布衣,实在当不起大人一拜,大人还是。。。。。。”
  张大人忽然挥手屏退左右,打断楚楚的话题,“不瞒侄女儿,当年若不是贼人耍奸,你应该是老夫之女。”
  楚楚虽然有所怀疑,可是被他当面说破,还是颇为慌乱,转眼四处观看,生恐有人偷听,坏了范夫人清誉。
  惊慌中目光与范玉勋相遇,他略一点头,坐实张巡府之言。
  楚楚慢慢镇定,看着仪表堂堂的张巡府,想着那一对刻着诗词的翡翠莲花,范夫人应该希望见他一面吧?
  坟茔在许园之内,应该不会为外人所知,即便知道,在这一场之内,想必没人敢说巡抚大人的是非。
  于是决定成全张大人心愿,弯腰一福,“谢谢大人厚谊,您这边请。”
  到了墓地,张巡府遣散了随从,范玉勋与楚楚先行祭拜,插香化纸,喃喃祷告,范玉勋与楚楚一起行了三叩之礼。
  张巡府祭拜之时,竟然也跪下了,吓得楚楚连忙回避了。张巡府将它所带车船牛马丫头小厮一一火花,最后拿出一篇祭文,嘀嘀咕咕诉念了好久也一并火化了,方才起身对范玉勋楚楚远远一揖,现行告辞走了。
  楚楚看着他索然的背影,颇为动容,“他倒是个长情之人,就就跟他很熟么?”
  范玉勋微微一叹,“自从当初他为了前程拒绝了你们母女,就自动跟我范氏绝了来往,其实你外公本没怪罪他,否则他也做不到巡抚之职。”
  “他不是喜欢母亲吗?为何?”
  “唉,说你也不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便舍了你母亲。”
  楚楚以为张巡府不愿意做便宜爹爹,“是我连累母亲,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范玉勋摇头,“傻丫头倒喜欢胡乱认错,他们的事情与你什么相干,官场的事情你不懂。”
  楚楚赫然一笑,“我一向知道自己笨拙,不用舅舅提醒。”
  范玉勋一笑,伸手给楚楚一个脑崩儿,“这就生气啊,女孩子懂得官场干什么?有人摸怕滚打一辈子也未必会懂,跟聪明不聪明没啥关系。”
  当日,范玉勋再提让楚楚进京的话题,楚楚推说许父失踪,弟弟年幼,自己要照顾寻找父亲,照顾幼弟,以报许门养育深恩。
  此后,范玉勋留在葵园居住,没再提让楚楚进京之话,反而带了楚楚游览峡洲精致,并于楚楚提起,范家有位恩人曾经做过峡洲县令。
  接下来的日子,范玉勋带着楚楚,每日游览峡洲名胜古迹,到了至喜亭,范玉勋领着楚楚行了三跪三叩大礼,说这位至喜亭的主人就是范氏的大恩人。
  楚楚细看碑文,心中惊愕,不是吧,欧阳修?哈哈,好大的来头,以讹传讹吧!
  范玉勋一笑,知道楚楚不信,说实话,他自己也半信半疑,不过他家老爷子深信不疑,并说看过家训,家训上记载千真万确,这位县令大人就因为为自己老祖宗打抱不平才会被贬至此,临行吩咐儿子,一定要虔诚拜祭。
  楚楚这几日可谓威风八面,张巡府亲兵护卫,大马车坐着,小轿子抬着,把峡洲境内景色铺地毯一般游览够本。
  张巡府与范玉勋却是每每摇头晃脑出口成章,忘情赞叹。好与不好,楚楚难以分辨。
  楚楚每到一处,只顾着贪看景色,触景生情时有发生,只可惜词语贬乏,不能学人激扬文字,吟上几句。不过,每晚回家之后,楚楚会一一记载当日所见景色,无奈文笔生涩,只是平铺直叙,自己看了也不能感受那种身临其境的激|情。
  不免黯然伤怀,笔拙呀笔拙!
  不过经过十几日的相处,范玉勋的细心的呵护,那种自然流露的疼爱宠溺,让楚楚从心底接受了范玉勋这个舅舅。
  楚楚发觉,范玉勋是个平易近人十分风趣之人,他常常妙语连珠逗乐楚楚,一点不古板,对楚楚十分迁就。楚楚觉得这个舅舅蛮有趣,慢慢的就跟他没上没下了。
  这日晚归,看着玩乐一天还精神抖擞的范玉勋,楚楚忽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想逗逗这位二十五长辈,神秘冲范玉勋嘻嘻一乐呵,“三舅,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啊?”
  “当然可以,说!”
  楚楚嘿嘿笑,“您结婚没有?有孩子没有?有几个孩子?嗯,娇妻几位呀?”
  范玉勋呵呵直乐,“这个鬼丫头,问这个干什么?”
  楚楚以为他不愿意透露,“不说就算,我们回吧,如今已是晚秋时节,一会儿太阳落山该天凉了。”
  “这又什么,舅舅告诉你,你舅舅我啊,有一妻二妾,给你添了一位八岁的表妹,一位三岁的表弟。”
  楚楚玩心顿起,这个舅舅看着岁数不大呀,遂调皮一拱手,“大人高寿啊?”
  范玉勋哈哈大笑,“不才区区,二十有五。”
  楚楚一笑拱手,“久仰久仰,风流才子啊!”
  九月初十,京城范府有信使造访许园。
  信使乃是范府家丁,他亲自来送范府老太爷写给楚楚亲笔信笺。据他所说,老太爷要求他换马不歇人,每天六百里的速度前行,他自说,他每日只睡一二个时辰,生怕耽搁老太爷时间。
  他在送信的同时传递给楚楚范玉勋一个信息,老太爷身体每况愈下,接到三爷的信件更是夜不成寐。
  信使哭了,他担心老太爷不行了。
  楚楚看他泪流满面,情真意切,不像作假,再看范玉勋也红了眼圈。楚楚顿时觉得手中信笺千钧重,同时心里有了负担。
  是夜,楚楚展开信笺,通篇是非常流利的小楷,楚楚甥儿:自汝母离家,至今一十八载,外公时时挂怀,每每想起旧事,郁结于胸,忆汝母之伤痛,公每每锥心刺骨。。。。。。。
  。。。。。。
  今日忽闻汝母消息,得悉汝母早逝,令外公肝肠绞痛。
  幸喜苍天垂怜,遗留楚楚甥儿,不由外公欣喜若狂,老泪纵横。望甥儿接信之后,速速来京一叙,使我老怀安慰,纵死九泉心甘。
  外公殷殷盼望,甥儿切切无负。
  落款,某某亲笔,某年某月某日深夜。
  阅读之时,楚楚浑然不觉间,扑簌簌有泪滴落纸上,楚楚愕然,那泪已经晕开。除了这新添三滴泪痕,中间还有好几处,墨迹晕染开来,显然是写信之人落泪而至。
  楚楚不由长叹,计将安出!
  第45章
  隔天,范三郎顶个黑黑的眼圈下楼早餐。
  楚楚叫声舅舅便低了头,似乎自己做了亏心事。
  奶娘热情招呼范三郎就座,早餐是白粥馒头,佐菜有剔了骨的风味凤爪,腊味干煸肚丝儿,豆鼓腊鱼块,脆脆的拍黄瓜,碧碧的小白菜。
  这些都是楚楚喜欢的风味小菜,今日却食之无味,兴趣索然。默默喝了几口白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范三郎也是一样,跟着楚楚就放了了筷子。
  同桌的许禄颇为担心,“不合胃口吗,大姐姐,还是那里不舒服?要不要让张大夫瞧瞧?”
  楚楚一笑,“没事,昨天睡晚了,有些头晕,你甭管我,我泡泡热水就好了。”
  说话间,小茶已经绞了帕子让楚楚范三郎擦手,英翠上了茶水,舅甥默默饮茶。
  许禄放了碗筷,辞了范三郎楚楚,“舅爷大姐姐宽坐,阿禄上学了。”
  范三郎点头致意。
  楚楚起身送许禄出门,不免嘱咐几句。许禄背过范三郎压低声音问楚楚,“大姐姐要去京城吗?”
  楚楚稍做迟疑,“还没决定。”
  许禄低头,半晌不语,只拿脚在地上擦来擦去。
  楚楚知他有些惶恐,害怕自己一走了之,出言安慰道,“姐姐即便走也会把你安排得妥妥贴贴才走,绝不会丢下你不管不顾。”
  许禄笑而抬头,“真的?大姐姐!”
  “放心吧!”
  “大姐姐安,阿禄去了。”
  “嗯!”
  楚楚看着许禄走远了,方才进屋,转身看见范三郎正看着自己,“楚楚是不是放不下二公子才犹豫不决?”
  楚楚摇头,“舅舅不要多想,是楚楚自己没想透彻,不关他人的事情,楚楚陪舅舅到莲院逛一逛吧,那里环境比较舒适。”
  其实楚楚一夜几乎没睡,想了很多的事情,包括许家,包括范家的,也包括楚楚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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