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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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了她-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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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这回事。”润一粗鲁地放下茶杯。

“也不是您。那么究竟会是谁?到目前还没找到,也没有人主动向警方联络,实在太奇怪了。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故意躲起来。至于为甚么要躲,就不必我说了吧。”

“我,”润一舔了舔嘴唇才继续说,“认为是自杀。”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只要还有疑问,就不能轻易下结论。”

佃润一叹了一口气。

“所以您到底要问我甚么?就像我刚才一直说的,我最近和她没有来往。我承认我曾和她交往过,但我和这次的事无关。”

“那么除了您之外,您知不知道有谁和和泉小姐比较亲近?年轻女子肯让人在夜里进自己的住处,再怎么想,都一定是熟人。”

“我不知道。大概是和我分手之后,又交了新的男朋友吧。”

“这恐怕不太可能。她家里明明还贴着抄了您电话的纸条,反而没看到有甚么新男友的联络方式。”

“那么也许是还没有那样的对象吧。可是我和她已经分手了,这是真的。”

康正没有作答,而是做出在记事本里抄写东西的姿势。

“上个星期五,您人在哪里?”

润一应该也明白这是在问不在场证明。只见他有一瞬间皱起眉头,但没有表示不满。

“星期五我照常去上班。回到家时已经超过九点了。”

“那之后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是的,我在画画。”

“您说的画,是那个吗?”康正指指画架上那幅蝴蝶兰的画。

“是的。”

“画得真好。”

“有位作家最近搬家,我打算星期六去拜访,那是为他准备的贺礼。星期五傍晚买的,只会在我这里保管一晚,但因为实在太美了,我就拿来写生。别看我这样,我也曾经想当画家。”

“真是了不起。所以那段期间您一直是一个人?”

“嗯,大致上可这么说。”

“大致上?”这种含糊的说法启人疑窦。“您所谓的大致上是甚么意思?”

“半夜一点多,住在这间公寓的朋友来了。”

“一点?为甚么在那种时间来访?”

“那个朋友是在东京都内的意大利餐厅工作,他每次收工回家都是那个时间。”

“突然来访的吗?”

“不是,是我有事拜托他。”

“有事拜托他?”

“大概是十一点的时候吧,我打电话请他带一片他店里的披萨回来给我。因为我画着画着,就想吃消夜。不然您要不要直接问他?我想他今天应该也在。”

“那就麻烦您了。”康正说。

润一打了电话,五分钟后有人敲门。出现的是一个和润一年纪相当、但脸色却不太好的年轻人。

“这位先生是刑警,想问你上周五晚上的事。”润一向这位名叫佐藤幸广的青年解释。听到刑警两个字,青年的表情显得有所防备。

“有甚么事?”青年问康正。

“听说您半夜一点带披萨过来,是吗?”

“没错。”

“您经常像这样外带东西吗?”

“他托我这算是第三次吧。我自己也会买回来当消夜。虽然是店员,也不能吃免费的。”佐藤倚着门,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前口袋里。“吶,这是在办甚么案子吗?”

“命案。”润一说。

“真的吗?”佐藤睁圆了眼睛。

“现在还不确定。”

“怎么跟刚才说的又不一样。”润一撩着头发,自言自语般低声说。

“带披萨来之后,您马上就走了?”康正问佐藤。

“没有,聊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吧?”

“聊画之类的。”润一说。

“对对对,他房里有一盆好漂亮的花,他在写生。咦?那花叫甚么名字来着?”

“蝴蝶兰。”

“对。那盆花已经不在了啊?”佐藤环视室内。

“第二天就送到它的新主人那里去了,只留下这幅画。”润一朝那幅画扬下巴示意,然后看着康正说:“他拿披萨来的时候,画几乎已经完成了。”然后对佐藤说:“对吧?”

佐藤“嗯”了一声,点点头说:“而且画得很好。”

“您还要问他甚么吗?”润一问康正。

没有了——康正说完摇了一下头。

“刑警先生没有别的要问了,谢谢你来。”润一对佐藤说。

“是甚么案子,事后要告诉我啊。”

“这个嘛,只能透露一点点吧。说太多会被骂。”说着,润一看看康正。

佐藤走了之后,康正继续发问。

“您与那位先生认识多久了?”

“搬到这里才认识的。因为经常在电梯碰面才变熟的,不过也就只是一般程度的交情而已。”

彷彿是想说,交情没有好到可以托他做伪证。

“您是甚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回来之后马上就开始了,所以大概是九点半吧。因为第二天花就要送走了,动作非快不可。”

听着润一的话,康正在脑中计算。从这里到园子的公寓,来回需要将近两小时。杀害园子,伪装布置,最少也要一个小时。如果真的像润一所说,九点多回家,一点佐藤来访的话,他可以行动的时间是三个半小时。这么一来,虽然足够犯案,但画画的时间就只剩三十分钟。

康正看了看画布上的作品。他对画完全外行,但也相信三十分钟画不出这样的成品。

“佃先生,您有车吗?”

“爸妈家里有,但我没有。因为我不会开车。”

“咦,是吗?”

“这件事说来的确蛮丢脸的,但我觉得真没那个必要。只是我还是有考虑过一阵子去考驾照啦。”

“哦……”

不会开车的话,移动当然就要靠电车或出租车了。但如果是佐藤回来之后,电车就停驶了。换句话说,他只能招出租车。想杀人的人理应不会在深夜搭乘容易追查行踪的出租车。

“您能证明回到这里是九点多吗?”

“楼下的管理员应该记得吧。而且您也可以去问和我一起留在公司的人。我离开公司的时候是八点半左右,再怎么赶,回来也都是那个时间了。”润一充满自信的口吻,显示没有必要实际去问公司的人。

“那盆蝴蝶兰,”康正说,“在星期五拿到这里来之前在哪里?”

“当然是花店啊。”润一回答。“星期五下午,我外出的期间,上司要公司的女同事去买的。傍晚我回到公司的时候,就已经摆在办公桌上了。”

“这么说,您是那时候才第一次看到花的?”

“是的。”

“决定买甚么花的是谁?”

“据说是总编辑和女同事讨论之后决定的。好像也有人提议送玫瑰。”

换句话说,不可能事先准备好蝴蝶兰的画,再装成是当晚画好的样子。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没有了。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康正不得不站起来。

“那个,相马先生。”润一说。

“啊……是?”康正一时之间忘了自己伪称相马,反应慢了一拍。

润一一本正经地说:“我没有杀她。”

“但愿如此。”

“我没有任何杀害她的动机。”

“我会记住这一点的。”康正回答。

康正搭电梯来到一楼,在离开之前绕到管理室。上了年纪、穿着制服的管理员,在狭小的房间中看着电视。

康正走上前去点头示意,管理员见状打开玻璃窗。

“我是警察。”说完,康正出示了手册。“这栋公寓有紧急逃生出口吗?”

“当然有啊,逃生梯就在后面。”

“可以自由进出吗?”

“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因为那道楼梯的门平常都会上锁。”

“那么有钥匙就能自由进出了?”

“对啊。”

“谢谢。”道谢后康正离开公寓。

一回到园子的住处,康正便在餐桌上展开作业。他摊开那张从佃润一垃圾筒捡回来的黏纸,小心翼翼地把黏在上面的毛发取下。上面还有少许荫毛,使得这份作业不太愉快,但现在他顾不了这么多。

他一共取得二十根以上的毛发。接着,他从包包中取出盒子与携带式显微镜。盒子里装着从命案现场采集来的头发。在ABC三种分类中,已经知道A是园子的,B是弓场佳世子的。

康正心想,若从黏纸取得的头发中没有与C一致者,那么或许可以先把佃润一从嫌疑犯名单中剔除。

然而结果并非如此。在显微镜下观察的第一根头发,便与C一致。

润一说他夏天与园子分手以来就没见过面,但园子房里却有他的头发,这两件事显然是矛盾的。

为了确认,康正决定进一步观察其他的头发。可能性虽低,但与C一致的头发也有可能不是润一的。

黏纸上的头发可分为两类。其中一类的特征与C一致,但在调查另一类的头发时,康正开始感到全身发热。他反覆换了好几次头发,透过显微镜观察,康正渐渐导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论——

那些头发疑似弓场佳世子的头发。

第四章




 

车子撞上十字路口的分隔岛,引擎盖部份压扁,活像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汽油虽然没有外漏,但破碎的挡风玻璃碎片洒满整个路面。驾驶是一名年轻男子,车上没有乘客。他身上穿着印有公司名称的深蓝色制服,看来是某电子机器制造商的维修员。车子也是公司的小货车。不愧是业务用车,里程数随便就超过十万公里。

男子立刻被送往医院,头部与胸部确定遭到强烈撞击。若是原本系了安全带,应该可避免这种伤害的。

康正与同组的阪口巡查一同进行车祸现场勘验。处理这类单方面的事故时,心理负担较小,因为不必担心与被害者沟通不良。事故处理的手续也单纯得多。

虽然已是深夜,但车灯明亮,观察路面的情况相对简单。没有煞车痕,而且道路是和缓的弯道,可推知驾驶可能是行驶中打瞌睡。

“和泉兄,这个。”查看驾驶座的阪口找到一个小提包。

“里面有驾照吗?”康正问。刚才他们在男子身上找过,没有找到驾照。

“有。呃,冈部新一,住在安城。”

“有家里的电话吗?”

“请稍等。呃……啊!”

“怎么了?”

“这个,”说着,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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