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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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了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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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用来分可燃和不可燃垃圾的。

康正在不可燃的垃圾筒里,发现了他一直在找的东西。一个德国白酒的空瓶。这时,他再次使用手帕,用它将空瓶取出后,观察瓶内,看来是个滴酒不剩的空瓶,瓶身上有数枚指纹。

这个垃圾筒里还有另一个玻璃瓶,是国产苹果汁的空瓶。是不含酒精的饮料。

康正将两个空瓶放回垃圾筒,再次回到流理台旁环视周遭。沥水盆里有一把菜刀。他一样隔着手帕拿起菜刀。

他拎起菜刀,刀刃向下,右侧刀面上沾有塑胶碎屑,和刚才发现的东西一样。原来如此——康正明白了。他推测塑胶外皮就是用这把菜刀削下来的,碎屑才会留在梳理台上。

他除掉菜刀上的碎屑,把菜刀放回沥水盆,然后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

康正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与刚才发现园子死去时的感受不同,他燃起另一股激动,情绪渐渐支配了他的肉体,但头脑却冷静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站着,冷静至极地运转着他的脑袋,盘算起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且大量地思考、假设,并做出决定。这个决定需要勇气,因为这是一条绝对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但是,康正几乎毫不犹豫便做出决定。他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将思绪整理一番后,他呼了口气,看看手表,五点多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浪费。

他穿上鞋子,先从防盗眼确认过外部情况后才开门,接着溜出门外,快步出走。

来到公寓外,环顾四周,看到大约一百公尺外有一家便利商店。他竖起夹克的衣领遮脸,走向店家。

康正买了两组附镁光灯的即可拍相机、一组薄手套,又再买了一包塑料袋。回到公寓前,他看到自己的车子,想起一件事。于是康正打开了后车箱。棒球手套和球棒就扔在里面。他是业余球队“草地棒球队”的先发投手。

后车箱深处有个大型工具箱,康正拉出箱子并打开。箱子有两层,下层有一把象是巨型剪刀的金属剪。他把这个拿出来,关上工具箱。

他再次回到园子住所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把门开了一小缝,侧身溜进去。这时门后发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声响,好像是来自信箱。以前园子曾对他说过,报纸和一般邮件只会送到一楼的信箱,如果是限时快递,就会送进门口的信箱。

康正打开信箱,里面有一把钥匙。他取出钥匙,看了看,拿来和自己进屋时用的那把比对。看样子是同一扇门的钥匙,但不是房东给园子的,而是后来另外打的。他把这把钥匙放进夹克胸前附拉链的口袋。对于这把钥匙,此时他无法立刻有明确的看法,但他判断把这个交给警方并非上策。

接着康正面向门,锁上链条。仔细回想,他刚来到这里时,链条并没有锁上,这实在很奇怪。康正很了解园子,她是对门户安全非常小心的人。很难相信这个习惯会在自杀前破例。他一面这样想,一面拿金属剪把链条从中央剪断。

他先将金属剪放在玄关旁的鞋柜上,再把即可拍相机也放那。双手戴上手套,抽出一个刚买的塑料袋,拿在左手。接下来的行动,绝不能让警方察觉。

康正脱了鞋,四肢着地趴在开放式厨房的地上,将视线拉低到下巴几乎着地,搜寻着所有可疑的痕迹,同时开始缓慢前进。康正对这种爬虫式姿势和视线运用法可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在开放式厨房的地板上找到十来根头发,此外,还发现地板上有少许的沙土。康正觉得爱干净的园子房里不大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他将沙土颗粒尽可能搜集起来,和头发一起放进塑料袋。

接着他换了一个塑料袋,在寝室里也展开了同样的行动。奇怪的是,这里也有少许沙土,简直就像有人直接穿了鞋进来似的。

不,如果是穿鞋进来,沙土又太少了。

康正带着困惑持续作业。只要是人生活的地方自然就会有落发,这里一样也掉了几根头发。

不过,康正又发现了另一件怪事。寝室一角有个圆筒形的垃圾筒,旁边散落了沾有口红的面纸和揉成一团的广告传单。园子实在不可能做出此等邋遢之事。

还有,一根绳子掉落在房间的一角,不知道是用来做甚么的。那是根塑料绳,大约有四、五公厘粗,长度约五、六十公分,颜色是美丽的绿色。康正环视室内,想找出绳子是否与甚么生活小智慧有关,但实在想不出它的有效利用方式,于是便把它留下来作为自己的证物。

床边放着一个装有替换衣物的藤篮。他翻一翻,里面扔着牛仔裤、毛衣等家居服,最上面是一件水蓝色的毛线开襟衫。

康正此时再度注意到床上的定时器,心头一凛。定时器的指针停在四点五十分不再转动,这是他刚才把插头拔掉所造成的,可不能就这样放着。他小心不去扯动贴在园子身上的电线,把定时器反过来,调整指针。指针显示的新时刻是五点三十分。

那个仍插着开瓶器的软木塞该怎么处理?康正对此有些犹豫。但最后他没带走,而是把软木塞丢进垃圾筒,那里原本就被扔了一瓶酒,开瓶器则放回厨房的橱柜抽屉。

他比较在意的是餐桌上的那个小碟子与里面烧剩的纸。这些无疑是重要的证据。问题是,是否要就这么摆着?

关于这点,康正没几秒便做出决定。他拿出一个新的塑料袋,将小碟子里的灰烬小心翼翼地倒进去。再将碟子用清水冲洗过后,直接摆在水槽里。康正又思忖了半晌,把本来就在水槽里的酒杯也稍微冲了一下,再用手帕擦干,放进橱柜里适当的位置。

最后他用即可拍相机拍了几张室内照,尤其是他感到困惑的地方。但他没有拍园子死去的模样,因为怕冲印店会发现那是具尸体。

结束了这些作业之后,正好六点。其实他还有事想做,就是查看邮件、日记、纸条之类的东西,但时间再耗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康正把相机、塑料袋等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的东西搜集起来,装进便利商店的袋子里。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离开房间,回到他的车上,把这些机密物品藏在驾驶座底下。接着又回到园子的房间。

康正在园子的尸体旁拿起无线电话,播打一一○报警,时间正是下午六点零六分。他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等警察,但这时也看到冰箱门上的磁铁吸住了一张纸。上面写了几组电话号码。包括洗衣店、派报行,还有这两组电话:

J 03|3687|XXXX

佳世子 03|5542|XXXX

康正将这张纸拿了下来,摺起来放进口袋。

 



 

报了警几分钟后,两名制服警官从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前来维护现场。警官看了一眼现场的状况,不知为何竟出现一种象是心中大石终于落下的表情。一问之下,原来是因为前不久附近的公寓才发生粉领族的命案,他们担心又出现一样的案件。据说那个凶手还没有抓到,目前主持侦查的是练马署。

“当然,对于家属来说,这仍旧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其中一名警官打圆场地说。他们几乎已经认定园子的死是自杀了。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来自管区练马署的警车停在公寓前。在园子住处采指纹、拍照等搜证工作正式启动。

和泉康正就站在园子公寓套房的门口附近接受刑警的问话。这名刑警自称姓山边,隶属于练马署,四十五岁左右,是个皱纹满面的干瘦男子。看起来是这人在主持大局,因此康正猜测他应该是股长。

康正依形式先报了姓名住址,职业则只说是地方公务员。因为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么说,您是在市公所服务?”

“不,”他顿了顿才说,“我在丰桥署工作。”

山边与年轻刑警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

“原来如此。”山边大大点头说道,“怪不得能够这么沉着冷静。方便的话,可以请教一下所属单位吗?”

“交通课。”

“好的。您来到东京,是为了工作还是?”

“不,和工作无关。我是因为觉得妹妹不太对劲,才临时赶来的。”康正把事先想好的说词搬出来。

山边对这句话有所反应:“发生了甚么事吗?”

“上星期五舍妹打电话给我,”康正说,“电话那头的她感觉声音有点不寻常。”

“怎么说?”

“她哭了。”

山边“哦”了一声,瘪瘪嘴问道:

“那您有问她为甚么哭吗?”

“当然。舍妹说甚么觉得很累,想回名古屋之类的。”

“很累?”

“她还说,她没办法在东京生活下去了,所以我就半开玩笑地问她是不是失恋了。”

“令妹怎么说?”

“她说,就算想失恋也没对象啊。”

“噢。”不知山边怎么解读这句话的,只见他边点头边在记事本上做了些注记。

“从大学时代算起,舍妹到东京大概有十年了,却几乎没有知心的朋友。这件事一直让她很烦恼,而且在职场上也被当成是嫁不掉的OL,心里承受了些压力。如果不是上星期她的那通电话,我根本不知道她有这些烦恼。都怪我太粗心了,要是能够多了解她一些,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康正眉头深锁,要让对方感受到他沉痛的心情。这段话虽然是他编出来的,但其中有一大半并非作假。痛失妹妹是真的,而园子为人际关系深感烦恼也是事实。

“这么说,您挂断电话的时候,令妹的心情还是相当低落吗?”山边问道。

“可以这么说。她的声音很没精神。她问我明天回名古屋好不好,我说任何时候都欢迎她回来,于是她说她也许会回来,就挂了电话。”

“后来还有联络吗?”

“没有了。”

“那通电话是星期五晚上甚么时间打的?”

“大概是十点左右。”这也是真的。

“十点左右啊。”刑警又在记事本里写了东西。“结果令妹并没有回名古屋?”

“是的。所以我猜想,她可能已经振作起来了,但是为了安心,星期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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