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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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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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八股文的格式,破题不能太长,严格限制在二十字之内,考的是士子高度概括的能力。

刚开始的时候,苏木倒没有把这一题放在心上,就随手写了一段,大约十来字,可等一写完,仔细端详,却感觉有些不对味。虽然用的也是文言文,可半文不白,就好象兑了水的白酒,显得非常古怪。

这样的句子若是让考官看了,不捏鼻子才怪。

“有意要写出一个凝练优美的句子并不容易,反有了斧凿之气,落了下乘。算了,就以平实的语言把这个意思说清楚好了。”

于是,他便提起笔将这个句子划掉,也不刻意求雅。

这下,果然写得通顺,只不过,字数却超了,达到惊人的三十来字。

也不成,只能划掉重新来过。

就这么反复地写,也不知道多少遍,再定睛看去,已经写满了两大张草稿。

“还是文言文素养不够啊!”苏木太阳穴隐隐作痛,这要是在学堂里,自可去向韶先生请教。然后反复斟酌删减,直到推敲出一个尽善尽美的句子为止。

可这里考场,根本就没办法向人请教,难道就这么胡乱地凑一句上去了事?

憋了半天,又回过头去看,写了这么多句子,好象只第一句合适写,自己鼓捣了这两个小时,所花的功夫却是白费。

苏木感觉有些丧气,看来,科举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在士林中混迹也不那么容易。

心中懊恼,却也不得不将最开始所写的破题抄到草稿上。

然后是承题。

苏木提笔写了个“盖”字,按照八股文的格式,承题部分都要用“盖”字或者“夫”字起头。

所谓承题,顾名思义,就是申述题意,格式也有严格要求。必须是对句格式。

比如当今翰林院学士,八股文大家,正德年间首辅王鏊流传与世的名篇《百姓足,孰与不足》中的破题一句是“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承题部分就很精妙“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大意是藏富于民,百姓富足之后,君主怎么可能贫困。只有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就是很漂亮的对句。

很快,苏木就将承题这句写好,可一看,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意思没问题,可句子却有些不畅快,就好象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又吐不出来。

再看看外面的天色,白热炙烈的阳光已经变成金黄,竟然已是下午四点钟模样。

苏木心中一惊,汗水就下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卡在承题部分,再这么磨蹭下去,何时才能将这最后一题写完?

今天这两道题看起来简单,可自己古文功底尚浅,若是胡乱对付倒没什么。可要想上榜,却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这题,如果以他现在这种状态作下去,只怕要大大失分了。

第80章 状态这种东西

老实说,苏木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古文写作功底不成,这是自己的短板。毕竟,古文乃是古人的书面文字,讲究的是高度的凝练。

一篇好的文章,可谓是增一字嫌多,减一字嫌少。

这也是中国古文的一个特点,这可是有历史原因的。秦汉时,因为还没有纸,要想作文记事,只能写在绢帛上面,成本极高。因此,古人就养成了惜字如金的习惯,务求在最短的篇幅内将事情说清楚。

再后来,人们有开始使用竹简,可用这玩意儿写文章非常麻烦,需要选取合适的竹篾,使用之前还得杀青,制作起来非常麻烦不说,你若是写高兴了,洋洋万言不要紧,这竹简使得就多了。一篇几千字的散文,一不小心就重达数十斤。

秦时,始皇帝勤于国政,每日所批阅的奏章就有好几百斤。暴秦暴秦,估计赢政的暴力就是在手捧沉重的竹简中养成的,换谁读书读得梆大腰圆,脚软手酸,心情也好不起来。

所以,后世一提起那些精美的文章,多以大作称之。这一点,从秦汉竹简的体积上来看,的确很大。

说起好的文章,比如司马迁的《史记》,其中《武安魏其侯列传》,苏木以前在大学研究国学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以自己的语言重新写一遍。最后,琢磨了很长时间,不得不感叹一声,太史公言简意赅,当真是一字也动不得。

苏木以前在韶先生那里读书的时候,在这老夫子的指导下,算是初步摸清了文言文写作的规律。即便写的文章实在是挫,可写起来却也流畅,像今天这样只两句话就写不下去的情形还是第一次碰到。

遇到运气好的事情,灵光一闪,也能写出好文章来。

苏木想了想,如现在这种提笔卡文的情形,或许只能用灵感不到,或者状态欠佳来解释。

状态这种东西说起来比较玄,却时刻存在于你身边。不管你做什么事,状态好的时候,入有神助,反之,干什么都不成。

苏木以前在抄《西游记》的时候,由于不可能记住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故事。因此,这本小说只不过取了吴承恩小说的故事主线,这一部只占百分之四十。剩余百分之六十全则都是苏木原创作。

《西游记》本是一本通俗小说,使用的也是白话文,也就是明朝人的日常用语。刚开始写的时候,苏木还有些束手束脚,后来随着他进一步融入这个时代,写得也越发顺手起来。

灵感来的时候,一天写到五六千字毫无压力。

可一旦碰到状态不在,在桌前坐上一两个小时,也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碰到这种情形时,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理,竭力让自己兴奋起来。比如有的人喝酒,有的人则是出门散步。法国作家巴尔扎克则大量饮用咖啡。

至于苏木,则是梦周公。只要美美地睡一场好觉,身上舒爽了,自然下笔如有神。

当然,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左右。院试的第一场要在晚饭前交卷,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一两个小时,自然没空去睡觉。

可是,如何调整自己的状态呢?

一想到时间不等人,苏木心中就如同窝了一团火,热热地躁动。然后,又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心中有个声音冒出:完蛋了,完蛋了,难道我真的不是科举的料,难道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或许,先前褥瑞声说的对,我的文章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苏瑞声……他现在怎么样,或许,听了我的话,也一样紧张得不能成文吧。相比起我苏木,若是中不了,大不了继续去做写手,把四大名著一本一本写出来换银子混生活。而他,若是落榜,等待他的就是家法的严厉惩处……心理战,嘿嘿,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啊!”

一想到苏瑞声的名字,苏木一个激灵,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索性就笔扔到一边,先停了下来。

如今的他经过一个月的题海练习,又写了几十万字的《西游记》,也算是具备一定的写作经验。

写作这种事情急不得,所谓欲速则不达。鲁迅也说过,写不出来不强写。

摇了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苏木给砚台加了点水,不紧不慢地磨起墨来,一点一点地整理起自己的思绪。

这一停下来,苏木才发现整个考场静得厉害,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一群麻雀停在对面的考棚屋顶,叽叽喳喳地叫着。

对面那个考生大约是也觉得文章难写,眉头上皱出三道深深的纹路,里面有亮晶晶的光芒。定睛看去,全是汗水。

那童生一脸的哀愁,笔杆子咬在嘴里,嘴唇上看不到一点血色。

苏木一笑:原来不只是我苏木一人卡了文啊!

这一笑,心中却是一松,思维也活跃起来。

“不就是一篇八股文而已,不就是写不出来吗?”

既然这个思路不通,那就换一种写法。

墨已经磨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墨汁的香味。

苏木又拿起题目纸看了看,目光落到《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上面。

此句来自《孟子》。

越看,越觉得熟悉。

这感觉很是奇怪,苏木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实际上,托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福,再加上这两个月苏木都辛苦读书,每日必将儒家典籍拿出来,读上几篇,惟恐忘记。

四书五经的每一句话,他都是牢记在心,滚瓜烂熟了。

可刚才这种眼熟,却不是因为自己以前背过《孟子》,而是另外一种古怪的记忆。

总觉得这一句同自己有莫大关系。

只可惜,一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苏木终于忍不住喃喃出声,然后提起笔在草稿上,将这句话反反复复地抄着。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意而位,等抄到第三遍的时候。握笔的右手突然轻若无物,就好象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冥冥中指引一样,又或者有一个声音凑到自己的耳边将轻轻说着什么,苏木鬼使神差地在这句话后面接道:“敬通于上下,大贤分著其所谓焉。”

“啊!”苏木一呆,手中的笔差点掉到地上。

心中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这不就是这道题的破题吗,我怎么写出来的,怎么会是这样?

第81章 科举之路戛然而止?

先前为了这个破题,苏木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才凑出了十几个字,还不堪入目得紧。

可就在这么不经意之间,这句话却突然出现在心底。

而从这一句话来看,题破得极好,将这个题目彻底点透了。

“难不成是谬斯女神见我可怜,特意光顾,久违的灵感终于出现。”苏木一颗心跳个不停,他也知道灵感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不可靠了,如果不尽快抓住,很有可能如流星一般转瞬即逝,若是不尽快把握,哭都没地方哭去。

于是,苏木顾不得多想,忙静下心,任由心底那个声音指引着自己的笔,接着写下去:“夫上与下之分殊兮,而通于敬,贵贵也,尊贤也,不可分著其所谓乎?”

这是承题。

再然后,“孟子意谓,吾与子论友而为之历数前人,上追古帝,大约皆节下交之事,为上者之所难,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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