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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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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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步,隐秘而温柔地拉拉那人的衣袖:“多留一会儿,晚上一块儿请方老吃饭。” 
傅守瑜还跟做梦似的:“为什么?” 
曾钊伸手捏捏小丫头又软又滑的脸颊,保持神秘:“反正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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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等到曾钊回过头来找傅守瑜,那人早不在了。打手机,无人接听,继续打,直到终于接起来,问在哪儿,那头含含混混地只说:“小孩子没那个缘法,还是别麻烦了。” 
曾钊问:“是你的意思?” 
傅守瑜说:“是宝宝自己的意思。” 
曾钊笑:“一大一小俩笨蛋,懂什么啊。我都跟方老约好了,这就出发,你赶紧的,来金玉满堂。” 
“不行不行,我真来不了!”傅守瑜的声音听着有点急。 
曾钊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傅守瑜说:“没事没事,我回趟实验室。” 
曾钊放下心来,实验室就是他的王国,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除非需要曾钊亲笔签名。 
“那行,解决不了打我电话。” 
“嗯。” 
曾钊挂了电话,扭头冲方老讨好地笑:“今晚就咱们俩了。” 
方老问:“定的什么地方?” 
“金玉满堂。” 
“退了,去石经寺吃斋。” 
“哎!” 
来到停车场,曾钊打开车门请方老入座,方老看着曾钊车后排堆成小山的小孩子的玩意儿,摇摇头,问:“今晚这顿饭,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曾钊生怕方老误会到傅守瑜头上,赶紧说:“我的主意,不过也确实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方老上了车,曾钊殷勤地给系安全带。方老伸手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我看也是你的主意,小傅是个老实孩子,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曾钊坐回驾驶座,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倒车,说:“冤枉,我这可不是什么花花肠子,苍天作证,绝对是正经事!” 
方老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说来听听。” 
曾钊说:“想让孩子上咱们学校的附属幼儿园,您的徒孙,帮帮忙。” 
方老说:“我的徒孙是小傅。” 
曾钊接下这话:“可不就是小傅的事儿么!” 
方老又说:“学校有规定,本校教师子女可以免试入学。” 
曾钊把车开出停车场,摇下车窗,忙着找零钱缴费,随口说:“那不得父母双方都是本校教师么?” 
一转脸看着方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反应过来也跟着笑起来,一边暗骂老家伙道貌岸然其实蔫儿坏,一边油嘴滑舌:“反正您徒孙这事儿我可就拜托给您了啊,别让小辈失望呐!” 
方老摇摇头,不回答,扭头看车窗外华灯初上的都市夜景。 

傅守瑜在回实验室的路上又接到小师弟打来的三个电话,急得跟催命似的。 
两个培养细胞的恒温箱同时被污染,几乎所有的细胞培养瓶都未能幸免于难,这事可不就是催命符?整个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都给急哭了。 
傅守瑜先回家把孩子放下,母亲拉住他的衣角欲言又止,半晌,才说:“瑜瑜啊,我今天出去买菜,好像看见郭青了。” 
正要开门出去的傅守瑜猛地回头:“您没看错吧?” 
傅母咬咬嘴唇又松开,叹了一口气:“大概是我眼花了吧。你还有事,先去忙吧,不管是不是,好几年了,只要她不来找咱们,就当她死了吧。” 
傅守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点点头,转身出门。或许真的就该像母亲说的那样,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只要不来找,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傅守瑜实验服都来不及换,一进实验室就交代:“恒温箱里的所有细胞全部销毁。” 
“可是……” 
“不要可是了,这种大面积污染,不要心存侥幸,有的培养瓶你现在看着还行,其实已经污染了,只是霉菌还没有长出来而已。都销毁了吧,省得留着过两天还得受刺激。” 
看着满屋的孩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又笑道:“把备用的拿出来复苏吧。”…80℃的冰箱里和液氮瓶里冻存得有备用细胞,这次事故虽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实验进度,但并非毁灭性打击。 
没人动。 
傅守瑜拍拍手鼓舞士气:“别愣着了,赶紧行动起来,要培养出实验所需的用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动作慢了,今年可就没法回家过年啦!” 
还是没有人动,整个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终于有个师弟哭了出来:“师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曾老师,…80的被我一不小心扔掉了。” 
“扔、扔掉了?”傅守瑜觉得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实验室的…80℃冰箱是公共的,一个组共用一个抽屉,傅守瑜自己有一个抽屉,但他一般只占半边,剩下半边哪个组的不够了就拿去用,所以常常被翻得特别乱,不过倒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丢东西的情况,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丢东西就丢得这么惨痛。 
不过现在不是心疼这个的时候,傅守瑜勉强堆起笑容:“没事没事,下次记得及时冻存补救,液氮里不是还有么?快去拿出来。” 
鱼雷一样的液氮瓶被抬过来,傅守瑜带了厚厚的大手套亲自操作,这个东西比较危险,他一般不让小孩子们碰,怕他们一不小心伤着。然而,白雾之下,空空如也,傅守瑜的心仿佛也被冻住了。 
“最近谁碰过液氮瓶?” 
“张、张航师兄。”张航是跟傅守瑜同一年考进来的博士生,不过因为迟迟不出论文,所以被延后毕业了。 
“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 
又问了几句,气氛越发凝重,反正结果就是一个—— 
“也就是说,现有的细胞全部被污染,而我们已经没有备用的了?”傅守瑜心里一片烦乱,使劲按太阳|穴。 
“去安和买吧。”研三的师妹建议。 
傅守瑜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事情等我先向曾老师报告再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收拾收拾都回去休息吧。” 

捱到九点钟才给曾钊打电话,那人的车子刚过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离市区还有几十公里之遥。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瞬间,曾钊大概笑得有点忘形,被一旁的方老“小小”提点了一下。 
“有什么事儿待会儿见面再说。” 
“待会儿还见啊?” 
“你说呢?”曾钊顿了一顿,“小丫头还有一堆东西堆在我车后座上呢,我送完方老给你打电话,你再下楼。” 
傅守瑜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可那人明明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好硬着头皮说:“嗯。” 
方老弯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曾钊不解地问:“您这是干嘛呢?” 
方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有人的车都开成S形了。” 
曾钊大乐,不接他的茬。 
半晌,方老又说:“悠着点儿,高速公路上呢。” 
“我知道。”语气谦和,态度诚恳。 

曾钊是真的转性了似的,见了面,没有毛手毛脚,帮着傅守瑜把东西搬上楼,只在临别的时候拉住人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干净纯粹,没有一丝让人不悦。 
傅守瑜就纳闷了: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怎么每一次见面他的态度都不同?
曾钊把人圈在怀里,松松的,仔细拿捏力道,不让他有被禁锢的感觉,可也不准备让他逃掉。 
老孙这个人向来是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但他有一句话曾钊觉得还有点道理,他说:曾钊你骨子里就是一商人,永远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你给出去一分,恨不得人家回报你十分。可是跟傅守瑜,你要这么着,就永远做不成这笔买卖。 
曾钊想我对他哪是这样的,我是给出去十分,他只要能回报一分我做梦都能笑醒了。 
见傅守瑜一脸茫然,问:“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说出来,我们打个商量。” 
傅守瑜长叹一声:“是不是我怎么说都可以?” 
曾钊指指他,再指指自己:“商量商量,有商当然有量。” 
事实上,曾教授这个“量”的范围很小很小,比如说“陌生人”、“朋友”、“单纯的师生关系”这种答案是不在其中的,标准答案只有一个。 
所以说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傅守瑜再叹,果然吃过他太多次亏,长点心眼是对的。 
“那您容我好好考虑考虑。” 
“没问题。” 
“没问题我可就回去了。” 
看似回到原点,可曾钊知道他们的关系就像是一对DNA双螺旋,总是在重复中上升。 
曾钊叫住已经转身的傅守瑜:“你刚才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此时曾钊的脑海中有一个小人在摇头晃脑:啧啧,这个人真是太不诚实了。是我教他这么不诚实的吗?不是,当然不是。 
傅守瑜猛地一拍脑门:“看我,正经事都忘了。我说个事儿,您可要坚持住。” 
曾钊心想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赶上八级抗震了,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只要你别再跑一次,再结一次婚,再生一个孩子来气我。 
傅守瑜一脸沉痛:“实验室的恒温箱故障,所有细胞全部污染,没有备用。” 
曾钊习惯性地眯起眼睛:“两台恒温箱同时故障?” 
傅守瑜垂头丧气:“是我管理的疏忽,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曾钊居然还笑得出来:“也是我管理的疏忽。” 
“是不是要买新的细胞回来,您拿个主意吧。” 
“那就买呗。” 
“行。您明天回实验室么?” 
“明天我有事儿,不回。” 
“那签字……”这是实验室里的规矩,要买任何东西都得先造表,等曾钊过完目签完字才给安和打电话,每一张采购清单都会入档保存以备查验。 
曾钊想了一下:“表不用造了,明天打电话让安和直接送新的来。” 
“可是……” 
“所有人抄实验室管理细则十遍,下次例会时交,包括你和我。身为项目负责人,我加倍。” 
“可是……” 
“好了好了,别可是了,赶紧回去吧,大冷天的只穿这么一点,不冷么?”曾钊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又给理了理衣领,非常潇洒地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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