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支走了，大概还在山上转悠。”傒囊看着鞭子，全身开始发抖，“别，别杀我，还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
“把月白石交出来。”巫炀任由鞭子垂在地上，并不急着出手。
傒囊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月白石，捧在手里举过头顶。
巫炀也不走近，抬手虚空一抓，月。白石已然在手，然后，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什么气味？”贪狼问道。
“除了死人的臭味，再没其他。”巫炀不免有些失望。
接着，又转头对傒囊道：“是那个人给你的？”
傒囊点点头：“是他给我的，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就是他给我的。当时是以狼族使者的身份来的，对我说，他想要九瓣莲花，遗天珠归我，为表明合作的诚意，先给我这个。我想，狼族和九尾狐是死敌，想拿莲花很正常，就答应了。然后他又说，怕我一个人不行，让我去找白虎帮忙，结果白虎对花或珠都不感兴趣，还把我赶了出来。”
我们几个互相看看——先前的猜测没错，“他”是在拉拢。白虎失败的情况下，才想到要挑拨离间，说我们是再次来封印白虎的人。
“布这山上的噬魂阵的人，是他吗？他和狼王是什么。关系？”巫炀又问。
“这……”傒囊一愣，“布阵的是不是他，我不知道，阵是很。久以前的一天晚上突然出现的，之前，什么征兆都没有，也没有看到过任何可疑的人。至于他和狼王的关系，我不清楚，他很少现身。”
顿了顿，又很主。动地继续说：“我第一次被你打伤后，跑没多久就见到他了，他把我带到狼族的境地住下，帮我疗伤，给了我疾风丹。我也曾经问过他月白石的来历，但结果，你也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告诉我，我也从未见过狼王。”
巫炀皱了皱眉头：“诡隐也是他找来的？”
傒囊急忙用力点头：“傀儡香用完以后，诡隐就来了，你和秦龙交手时，我用的毒药就是她给的。我其实不想用毒的，是她坚持要用。”
巫炀冷冷地扯扯嘴角：“你倒是撇得很干净。那么，来救诡隐的，自然也是他啰？”
“是啊。”傒囊说，“我当时还在养伤，那次的整件事都没有参与，只知道诡隐后来被带回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也是他给治的。”
“你再好好想想，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沈天晖问话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和颜悦色。
傒囊沉吟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征是没有的，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雾气，不过，他似乎也有伤还没有痊愈，每两三个月会闭关一次，时间不久，三天而已。”
“那他有没有养什么动物？”沈天晖也许是想知道蛊兽的事。
傒囊摇摇头，还是回答“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的，倒是对我的事很清楚，谁告诉你的？”贪狼随口问道。
“诡隐。”傒囊迅速回答，“救回来，醒了之后，那人又问了她一些事，才知道秦龙已经在西山上死了，现在用这个身体的是贪狼。”
贪狼听了，笑起来：“你既然都知道是我了，还敢明目张胆地叫我换主人，胆子倒是真不小。”
“刚才明明看到你被蜪犬咬到的。”傒囊满脸的尴尬，“原本满心以为是会很快倒下，这才走出来的，可过了一会儿，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我就后悔出来早了，又怕逃跑的话，你会追上来，所以想豁出去试一试，因为如果换了我是你，我也会想换个厉害的主人，毕竟，这女人实在太没用，良禽择木而栖嘛。”
贪狼“哼”一声，狠狠一脚将傒囊踢翻：“你可真聪明啊，不过别忘了，老子是灵兽，不是禽兽，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说着，又往自己伤口的上看了看：“不过，蜪犬牙是挺厉害，要不是有这身鳞甲，这胳膊怕是已经对穿了，我也撑不了那么久。啧啧，这次以后，你就是再给我找个天狗身体，我也不想要了。”
“山上的事是谁透lou出去的？”沈天晖这时也想到个问题。
“是瑜暄，是他让瑜暄说出去的，至于理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傒囊被踢翻之后，就一直趴在地上，完全失了斗志，“老头和白虎，是瑜暄让我关起来的，就在上面那条通道走到底的房间里；结界也是他设的，为的是不让他们逃出来；变成那老头的模样，是诡隐帮他易容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了，行行好，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完这些话，她的身子越抖越厉害，跪在地上，开始不断地磕头。
贪狼看着，大概是觉得有趣，笑嘻嘻地站到她面前：“别磕了，再磕也不会给你红包的。”
话音未落，傒囊突地暴起，一扬手洒出一把粉末。
与此同时，巫炀也是眼疾手快，猛地将贪狼拉开，鞭子舞得只剩满眼残像，不一会儿就将粉末打散，随即又甩手将鞭子缠到傒囊脖子上，阻止了她已经跑出两步的身形，现场才再次平静下来。
由于毫无防备，贪狼被拉得跌坐到地上，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气得一下跳起来，大踏步走过去，提着领口把傒囊拎起来，“啪啪”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好你个小畜生，临了临了还要垂死挣扎，居然敢偷袭我！”扇完，又朝空中抽下鼻子，“诡隐那条死泥鳅，烂蚯蚓，伤还没好透就拿毒药出来害人。”
接着，又转头对巫炀道：“把鞭子收了，不麻烦你，我要亲手把她剁成肉酱。”
巫炀面无表情地说句“闪开”，在松了鞭子的同时，另一只手早已托好一团黯火，黑色的火焰，“轰”的一声打在傒囊身上，瞬间就将这小孩模样的吃人妖怪烧了个精光。
而贪狼，在黯火飞来的时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连忙往前一扑，这才堪堪躲过，没有一起成为灰烬。
“你是不是也想烧死我？你个死老鸹！”他狼狈地爬起来，咬牙切齿地说。
“你叫巫炀什么？老瓜？他的绰号吗？”沈天晖没有听懂，我也是。
“剁肉酱太麻烦。”巫炀淡淡地打断了贪狼接下来想说的话，“我没那个闲工夫等你，真不想让她活了，就给个痛快。”
沈天晖知道是巫炀不想让我们知道，也就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道：“连疾风丹都能拿到，果然是和狼王关系密切。”
“疾风丹？”这个新名词引起了我的好奇，看来，不愧是玄麒的亲姐姐。
“狼王特制的能加快身法的药。”沈天晖照例是来作解释的那个人，“他的能力偏刚猛雄浑，武器也很重，就势必会在身法上吃亏，因此就炼了这样的药。傒囊原本就身法不慢，吃了这药后，也难怪那时在院子里，我们都无法看清，又因为她身材矮小，所以，才会被那个医生误认为是猴子吧。”
“好了，害人的家伙解决了一个。”贪狼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依然带着满身鳞甲，“接下来，去找另一个吧。叫什么来着？瑜暄？是个钦丕？”
巫炀点点头，将鞭子折起来捏在手里。
“你认识？”贪狼看了看四周，“钦丕的话，也许不好对付啊。你又怎么惹到他了？”
巫炀没答话，只是说：“不用去找了，就在这里等吧，他知道上了傒囊的当，很快会回来的。”
“我们还是先去把太爷爷和白虎救出来吧。”一想到洞里关着的两个人，我就不免有些着急。
沈天晖摆摆手：“洞里的情况还不明朗，不过我想，既是为了防范他们逃走，里面有结界，也肯定会有机关，妙妙又不在，我们还是不要贸然进去，先把钦丕拿住了再说。”
大家想想，都觉得有道理，就在原地休息起来。
蜪犬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背上一个大窟窿，脖子被切开一半，粘稠的血液在旁边的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臭味是已经闻得麻木了，但看到那个样子实在是觉得有些恶心，我想转移注意力，便问起了什么是“钦丕”。
沈天晖告诉我，这是一种和鱼鹰很接近的鸟，看起来像雕，但头是白色的，身上有黑色的条纹，红色的喙和一对威猛如虎的利爪，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晨鹄，古人传说，一旦看到这种鸟，就预示着会发生大的战事。
“关于钦丕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沈天晖道
第十三章 守株待兔
“你知道烛龙大神吧？”沈天晖问我，“人面蛇身，红色皮肤，睁眼为白昼，闭眼为黑夜，一呼一吸间，就是冬夏的交替。传说它常含一支蜡烛，照亮西北方没有阳光的幽阴之处。”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神话中的上古创世神之一。
“很久很久以前，钦丕其实是昆仑山的一支神族。”沈天晖接着说，“烛龙大神有个儿子叫鼓，和一个钦丕是好朋友，他们不知为了什么事，竟合伙将一个叫祖江的天神杀死了。黄帝知道这事后，非常生气，就将他们也杀了，饶是如此，还是没有消气，但面对烛龙大神，你都已经把人家儿子杀了，总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这气就一股脑地撒到了钦丕身上，作为惩罚，他下了诅咒，使钦丕一族的后裔，世代原形都为禽身。”
“这么说起来，他们岂不是和化蛇诡隐一样，又是神族的后代？”我听完，微微有些惊讶。
“什么神族后代呀，一代不如一代。”贪狼在旁边不屑地说，“之前还好些，到了后来，都是些仗着皮相好看，自以为是，到处拈花惹草的小白脸。”
小白脸？我一愣：“你们交过手吗？”
贪狼摇摇头：“没有。他们很会讨好女人，哄得那些女人要么献身，要么给钱，都是自愿的，一不杀人放火，二不偷盗打劫，三不强jian妇女，说起来，还振振有词的都是‘真心以待’，也拿他们没办法啊。”
“如果要钱的话，这不是诈骗。吗？”我不明白，怎么就拿他们没办法了呢？
贪狼撇撇嘴角：“我们又不是捕快，。再说，女人们觉得那是应该的，给什么都不过分，事后还一直痴痴地等着情郎回来，那时可不像现在，就算想往衙门里告，当事人死活不肯，还说没事，你能怎么办？”
“就没有人去劝劝？”我想，当局者。是迷的，旁观者难道也不清吗？
“劝，我和天枢就曾经碰到过一个。”贪狼笑起来，“你说。你们女人，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