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迅速蔓延,转眼就将我们围在中间,映得所有人的脸,都是一片青白的颜色。
“恭喜你,终于炼成了狐火。”巫炀说。
流霞轻轻点点头:“是,终于炼成了。现在,我很想知道,狐火和你的黯火,到底哪个比较强。”
说着,云海剑蓦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又一簇小火苗,接着,她将手握在一起,片刻后朝外一拉,双掌之间,云海剑又再出现,只是这次,剑身已被熊熊火焰完全笼罩。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流霞的眼珠红,幽幽地说。
巫炀在我身上罩个结界,甫回身,云海剑便自头顶斩落下来,他急忙往旁边纵身一跃,剑锋扫过时,尽管有结界保护,但猎猎劲风,还是刮得我的脸隐隐作痛。
现出尾巴,眼珠变
的流霞,仿佛换了个人,身形快如鬼魅,手中的云=同一条青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不断往巫炀身上招呼。
巫炀不敢怠慢,取下腰间的鞭子,却是只招架,不还手。两人缠斗在一起,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我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出招啊!”不久,只听一声暴喝,流霞的身影突地出现在半空,往地上接连甩去好几个火球。
火球去势很快,可并不落地,飘浮着围在巫炀身边,如同一圈青色锁链。
巫炀垂着手,长长的鞭子蜿蜒地落在地上,鞭柄处,似乎有些异样,定睛一看,原来是有血滴下。
受伤了?我心里阵紧张,连忙顺着他的手看上去,果然在手臂处,看到衣服有破口。狐火的光线,并不是很强,他又是穿的黑衣服,一时之间,看不清伤势如何,但从血流的速度来看,似乎不是非常重。
从被火球围住之后,巫炀一直垂着头站着,没有动过,这使我又担心起来,难道,还有内伤?
流霞似乎到会是这样,慢慢落到地上,却仍是不敢放松,满脸戒备。
“流霞。”巫炀忽然开口,“你变了。”
流霞呵呵一笑:“变了吗?你不是才说,没变,剑法也没变吗?”
“在剑上的,是你新制出的毒吧?”巫炀略微转头,朝自己的伤口处闻着“从前的你,虽喜欢制药,却是从来不会在战斗中使用淬毒的武器和迷药,如今……”
“如今,我觉得当时的自太傻了。”流霞打断他。
巫炀无声地笑起来,用沾满血的手,抓住一个火球,耳边只听到轻微的“嘶嘶”声,顷刻间,空气中便弥漫起一股焦糊味。
流霞大惊失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依稀记得,狐火,只要用鲜血即可浇灭,是不是?”巫炀说话间,又捏住一个火球。
流霞退后一步,声音颤抖地说:“你……你竟然……”
“是的,我的四肢还能动。”转眼,巫炀已经弄灭了第三个火球,“就像你看到的,我,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
话音才落,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鞭子倏地缠上了流霞的脖子。
“狼王,在哪里?”两人之间,鞭子绷得笔直。
“真的……不……知道……”流霞勉强还能站住,两只手紧紧抓住鞭子,声音嘶哑,脸涨得通红。
巫炀眉头紧锁,手用力往回一收,流霞再不能坚持,“扑通”倒在地上,任由巫炀将她拉到身边。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看起来,巫炀已经开始失去耐心。
流霞扯扯嘴角,伸手拉开了上衣的拉链。
原本以为,这么美的人,这么好的身材,在衣衫之下,一定也是完美的,可没想到的是,当她将衣襟向两边拉开,呈现在面前的,竟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身体,有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露着鲜红的肉。
巫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放松了鞭子,诧异地看着她。
“兽角,确实救了我的命。”流霞大口喘着气,说道,“可是,却对禁术的诅咒无能为力。从你救回我的那天起,我的身体就不断出现伤口,不管用什么药都没用,留下永远不会消褪的疤痕,倒也罢了,苦的是,这伤口的一时剧痛,一时奇痒。”
大概,这应该算是对擅自修炼禁术的人的处罚吧。
流霞咳嗽了声,叹口气:“你去还兽角,说三天就能回来,我在神农居,足足等了你七天。第八天,我去冰原找你,到了那里,雪妖们告诉我,你回家了。我想,白长老是认识你家的,便回去问他。可等我赶到你家的时候,你又不在,而且,族人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巫炀想了想,说:“我在冰原。”
流霞笑笑:“是了,你在冰原。我在外找了你一个月,才最终在冰原的边境看到你,和在一起。”
听到这里,忽然觉得,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沉默良久,流霞再开口时,变得有些激动:“一回到青丘国,舅舅就带着人来捉我,理由,便是我身为王室中人,却明知故犯,偷练禁术,更应处罚。母亲苦苦哀求,说我身上有那诅咒,已是永世不得脱身,舅舅这才饶我死罪。三族狐王和长老商量过之后,最终决定,将我逐出青丘国,有生之年,不得返回。你说,是我背叛了九尾狐,还是九尾狐背叛了我?”
第十三章 对策
是一个可怜人,为什么和巫炀有关的女人,到后来都呢?
巫炀蹲着,收回了流霞脖子上的鞭子,静静地看着她。
流霞坐直,把敞开的衣襟拉好,眼中忽然流出两行泪来:“我偷练禁术是有错,可是,也已经得到惩罚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我赶出去?”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只有抽泣声,伴着风声不断传到我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了些,才说:“我不敢在那片树林里多做停留,因为邻邦的蛇族虽然表面上与我们亲和,但背地里却暗潮汹涌,你不是捉到过不少他们的探子吗?从那以后,我就到处流浪,本想去冰原找你,可是想到你和,又拉不下那个脸。”
“狼王什么时候找的你?”巫炀问道。
“不久前。”流霞擦了下脸上的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是他先找到我的,还给了我一种可以缓解伤口痛痒的药。他说,他只要遗天珠,莲花,我可以随意处置,而且,还会告诉我如何制作那种药。我想,如果我拿到莲花,也许,就可以再回青丘国了。”
“如果拿到呢?”巫炀又问。
流霞看他一眼:“如果拿不到,我就要续过之前的这种四处漂泊,生不如死的生活。”
巫炀沉吟半晌,:“莲花可以给你。但是应该也知道,自从上次和狼族的那一役之后尾狐就全部搬离了青丘国,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我去找。哪怕上天入地一要找到。”流霞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找不到呢?”巫炀说。“你没有拿到天珠。狼王肯定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拿着莲花。不仅要被许多人觊觎。还要躲避狼族地追杀。也许唯一地办法。只有把莲花吃了。但是吃下莲花之后底能不能像传闻地那样增长修为?到底还能不能回到青丘国?这些。你想过吗?”
流霞愣了会儿。又哭起来:“那……那该怎么办……”
“你忘了吗?你是个做药地。”巫炀难得一见地劝解道。“那药如果还有。何不自己研究研究道。现在只会做毒药了?”
流霞闻言。一脸恍然大悟一口气。顺势就想往巫炀身上靠去。
巫炀往后闪了闪手托住她地身体。脸上些尴尬。
突地,我脑中闪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随即,便想到那个被害死的人:“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学生?”
“本来是不想杀人的。”流霞横我一眼,满脸的不高兴,“施术,只想让巫炀感觉到气息,把他引出来。那人一开始也并没有中招,但他心念太邪,不仅天天尾随,还潜入我的住处,想要轻薄我,这样的渣滓,留着干什么?”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极富戏剧性。原本一心以为,她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妖怪,想不到,也是事出有因,可是,即使这样,随随便便地就夺走一条生命,也未免太狠了些。
“以你的本事,他真想要怎么你,也不太可能吧?再说,你可以报警啊,大可不必把人弄死。”我忍不住说。
她“哼”一声:“我不是人类,什么报警不报警的,我不懂。”
这样的话说出来,我是不相信的:“你不懂?可我看你对付警察的那套说,倒是编得相当不错。”
“就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样?不过是杀了个人类,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应该是觉得自己理亏,又不肯服软,索性耍起无赖来。
“我们人类即使再不济,也轮不到你来草菅人命。”看她这样,我有些生气。
她也恼了,一瞪眼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不要吵了。”巫炀站起来,“流霞,你还是回学校,继续做那个什么老师,狼王再来找你,你就说正在说服我和你合作,尽量拖些时间。我想,他自己不动手,也许是因为伤还没有痊愈,有所顾忌,所以,不用担心他会亲自过来。”
流霞点点头,也站起来,手一挥,收了围在我们周围的狐火,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狼王耳目众多,我们在这里商量对策,万一被他知道了……”
“这你不用担心。”巫炀撤了罩着我的结界,笑笑,“早在你进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准备,即使有狼族的探子,也无法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
流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要不要进屋休息一会儿?”我看两人都或轻或重的有些伤,便开口征求他们的意见。
流霞也不
又横我一眼,转而要去拉巫炀的手臂,巫炀不露痕才迈出一步,竟是一个踉跄。
我心里一紧,正想靠近了看看,却被流霞一把推开。
“哎呀,解药,解药,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解药了。”流霞只看了一眼,立刻慌乱起来,一手扶着巫炀,一手满身乱摸。
巫炀轻轻叹口气,已是满头大汗:“先进去再说。”
流霞扶着他往屋里走,路过我的时候,还顺便撞了我一下。看着这个窈窕的背影,除了无奈,也没有其他想法——可真是刁蛮的大小姐脾气。
进屋后,流霞又一通翻找,才拿出一包药粉,让化在清水里。
拿着药粉才转身,她又大呼叫起来:“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忘记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