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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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居-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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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值不值得用两条人命来换取。
她摇了摇头,重新舀起手术刀,在子宫下段中部纵行切开,以左手食指和中指入切口下指引,右手舀着子宫剪刀向下剪至距离膀胱游离缘二厘米处,再向上剪开下段。
子宫顺利剪开,姚梦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把血管钳,用血管钳刺破羊膜。吸净羊水后,以右手进入宫内。
“好了么?”阿桃在一旁催促。姚梦蝶依旧严格按照正常的手术程序进行,虽然胎儿和母体都已经死亡,但她也不想野蛮对待,毕竟死者也有他的尊严。
当胎先露已达切口处时,姚梦蝶微微松了一口气,以左手向上牵拉子宫切口上缘,右手将胎头以枕前位向子宫切口外上方托出。
“快帮帮我。”姚梦蝶回过头喊来身后惴惴不安的阿桃帮忙在子宫底加压,协助娩出胎头。
宫体里湿滑异常。姚梦蝶吃力的将胎儿颈部向一侧倾斜,两手牵拉胎儿下颌娩出一肩后,改向对侧牵拉,双肩娩出后立即向外提拉牵出胎体。一个满身污渍的乌黑男婴被成功的从黄莺莺的尸体里取出,没有啼哭,没有呼吸,连挣扎也没有,小家伙乌青的身子上满是浑浊的羊水,一双大大的双眼早已紧紧的闭上,没有了生机,用剪刀切断脐带后,姚梦蝶将他交给了身后的阿桃。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这个无辜的小家伙第二眼,这是经她的双手娩出的第一个死婴,孩子没有体温的冰冷身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酿成这样的悲剧,并不是她所想。
如果,他们三人之间。有一人懂得退让,懂得取舍,懂得放弃,今天这样的惨剧也许就可以避免,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明天,姚梦蝶变得没有了一丝信心。
阿桃哆嗦着双手接过婴儿,放在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布里包裹起来。
姚梦蝶脸色苍白。强忍住颤抖的双手麻利的将黄莺莺肚子上的刀口缝合,又打来一盆水将尸体上的血污仔细的擦拭干净,重新穿上一件崭新的旗袍。
“再去舀些干净的白床单来。”姚梦蝶停下手来吩咐一旁的阿桃。
白色的床单被剪成一条条一尺多宽的布条,从黄莺莺的脚部开始,顺着身体一点一点的缠绕,直至头部,黄莺莺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这样的结局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洛君生还没有回来,她要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无论怎样,她都不会闭上双眼。
黄莺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这两个女人一层层的包裹成一个白色的大粽子,塞进了漆黑窒息的夹缝中,阿桃手脚麻利的将糊了水泥的红砖一块块的恢复到原来的形状,直到最后一个缺口被填满。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侥幸逃过了火灾,却最终没能逃过**。这一切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了,得到了却还想要得到更多的,日益膨胀的狭隘的嫉妒心,逐渐蒙蔽了双眼,丧失了最初的善良和容忍。爱情,就是这么一个充满危险的东西,谁都想身在其中,却不是人人都清醒,当爱情的味道逐渐变成了占有,噩梦才真正开始。
这天的清晨来得格外清凉,连日来的闷热天气被整晚的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风吹在身上竟然有一丝秋日的清冷感觉。
阿桃已经赶在天亮之前,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姚梦蝶一整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夜未眠,可她却怎么也闭不上双眼,每次一闭上眼,黄莺莺就会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抱着同样鲜血淋淋的孩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眼神充满哀怨。
姚梦蝶知道她不甘心就这样走了,该走的人是她姚梦蝶,是自己的执迷让黄莺莺失了本性,爱情原本就不允许三人行,每一个深陷之中的人眼里都容不下一粒沙。
阿桃相对姚梦蝶来说,从容多了,她自作主张遣散了赶来上班的佣人,独自关在厨房里。
炉子里的火烧得曾亮,大锅里的水已经烧开了,翻滚着冒着热气。
身旁的木质菜板上,那个浑身乌青的婴孩平静的躺在上面,还没有来得及啼哭一声,他就被这个无情的世界唾弃了,等待他的有比死亡更加惨烈的事情。
阿桃挑了一把最大的菜刀,“蹭蹭蹭”的在水缸上来回磨了几下,大拇指从闪着寒光的刀锋上划过,闻得见鲜血的味道。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婴孩,举起手里的菜刀,砍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谎言
“咯噔”一声脆响,婴孩巴掌大的脑袋被砍了下来,白色的喉管断裂了一大半,仅有一小节连接处没有被砍断,一颗小脑袋在半空中晃晃悠悠,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墨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阿桃微笑的脸。
“咚”阿桃对准了那半截未砍断的喉管,一刀落下,那颗乌黑的小脑袋滴溜溜一路滚到了灶台低下。
没有了脑袋的婴孩尸体与扒光了皮的肉狗一样,平静的躺在菜板上,任人宰割。
阿桃“蹭蹭蹭蹭”四刀下去,婴孩的四肢齐刷刷的被砍了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堆里。
菜板上只剩下婴孩血肉模糊的躯干,阿桃换了一把小巧一点的菜刀,由脖子开始,一点点的顺着肌肤的纹路将婴孩嫩白的皮肤与骨肉分离。
阿桃的手脚异常麻利,短短几分钟,婴孩的嫩皮就整张的分割下来。菜板上只剩下一团不到三斤重的肉团,接下来用一把尖刀剔骨,最后放在盘子里的肉不足一斤。
她的二叔就是干的屠夫行当,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二叔的档口上就会摆满了成堆的血淋淋的牛羊狗肉,一张张的拉皮,去骨,每一步,阿桃都沉醉其中,档口里浓郁的血腥味道让她沉迷,不能自拔。
阿桃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将盘子里的嫩肉抹上盐腌制,再放进滚水里煮熟捞出,沥干多余的水分,待肉完全冷却后,放进干净的瓷坛,密封,等待着亲人的品尝。
掉在地上的小脑袋捡起来,头骨软软的,甚至可以不用锯子,直接舀了尖形的锥子在头顶上戳出一个洞来,再用水果刀像切西瓜一样将整个头颅切成两半。浓稠的脑浆流了出来,阿桃用食指沾了一些放进嘴里,一股脑浆特有的腥味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人的脑浆果然比动物的要美味,没有了动物的膻味,含在嘴里鲜香美味。阿桃舍不得一口气喝掉,舀了小巧的汤勺,一勺一勺的送进嘴里,细细的品味。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一阵,没有人去接。谁都顾不上,阿桃忙着吃脑浆,姚梦蝶忙着睡觉。电话那头,洛君生的心里七上八下。书房的墙壁里黄莺莺睁大了双眼盼亲人。
从美国回来的油轮一靠岸。洛君生第一个从甲板上下来。夏天的时候走的,回来已经到了初秋。早上清冷的空气里有秋天的味道,拥挤的港口边挤满了接船的人,洛君生直接穿过人群,没有人知道他回来,提早结束了出差的时间,只因为放不下家里的黄莺莺母子,按时间推算,黄莺莺的预产期就快要到了。她的身边需要他。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阿桃,有一刻的惊慌,随即恢复了原样。
“二太太呢?”洛君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阿桃脸上的异样,进到这个家里他最想要见到的人只有黄莺莺。
“嗯,二太太她…”阿桃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时候一定还没有起床吧,她最爱睡懒觉了,我自己上去看看。”洛君生将行李一股脑儿全塞给阿桃,一路小跑着跑上楼梯。
“莺莺。莺莺,我回来了。”洛君生充满期待的推开房间的门,却没有如期的得到意料之中的飞扑。房间里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
梳妆台上光秃秃一片,一件化妆品都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走到衣柜跟前,拉开,里面除了自己的衣服,属于黄莺莺的东西一件不留,黄莺莺就这样消失了,如同空气一样,从他的世界里蒸发。
“阿桃,阿桃”洛君生在咆哮,他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合理的解释。
“先,先生。”阿桃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太太呢?”
“二太太走了,”阿桃说出了和姚梦蝶事先商量好的答案。
“走了?去哪?和谁?”洛君生显然不接受这样勉强的答案。只有他能明白黄莺莺对自己的依恋,何况他们还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她怎么会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真的走了,您走后没几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说杭州乡下话地老头,说是二太太的父亲,非要带二太太回一趟老家,大太太又不在家,二太太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收拾行李跟她的家里人走了。”阿桃知道黄莺莺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编起谎话来似乎也顺理成章。
“那二太太没有留下任何纸条吗?或者是老家的地址?没有说叫我去接她之类的话。”洛君生盯着阿桃的脸,她的目光明显不敢与自己对视。
“没有,好像是老家有什么急事,走的时候匆匆忙忙,什么也没有说。”阿桃一口咬定黄莺莺离家出走的事实。
“你下去吧,大太太呢?把她找来。”洛君生虽然知道阿桃在说谎,却不能从这个丫头嘴里问出什么线索。他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姚梦蝶身上。
“大太太上班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我打电话到医院告诉大太太 您回来了。”阿桃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这一关算过了,剩下的就要看姚梦蝶的了。
“算了,我等她回来。”洛君生疲惫的挥挥手,示意阿桃退下,房门关上的瞬间,他瘫倒在还残留着黄莺莺体香的床上。
在美国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远在上海的她,马不停蹄的办完了公事赶着回来,却已经人去楼空,物是人非。那个一刻也离不开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留下只字片语不告而别,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而往往越是牵强的理由越是预示着凶多吉少。他闭上了双眼,不敢往下想,甚至竟然有些期盼阿桃说的谎言就是事实,起码他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尽管洛君生没有吩咐阿桃打电话给姚梦蝶,她还是偷偷溜出去用公用电话给姚梦蝶所在的医院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阿桃一直在叮嘱姚梦蝶小心,洛君生可能不会相信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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