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征途 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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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征途 天长地久-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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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车时,黄美丽打电话过来,麦家成没接。



    麦家成对女儿说,“麦儿,今晚我们一家三口去清溪那家老爸的店吃牛肉面,然而再陪妈妈去商业街购物好么?”



    “好呀,好呀。”麦儿兴奋得有点忘乎所以,一头撞在了小车的椅子上,她捂住头哎哟了一声。



    麦家成和妻子相视一笑,麦儿揉着头说,只要爸妈开心了,家里就像是过节。



    童言最是无忌,夫妻俩听了孩子的这番话后不禁惭愧了,这几年,他们何曾轻松地坐在一起用过饭,又何曾轻松的笑过?记得在麦儿三岁之前,夫妻俩经常窝在一个被窝里,叽叽喳喳,像两只麻雀。随着麦儿的长大,随着公司的业务增长,他们有了几套别墅,生气时,就各住各的,偶尔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也是相顾无言,像两只刺猬,稍一靠近就会刺伤对方。



    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呢?



    老爸的店是他们一家三口以往最爱去的地方,店主是地道的台湾人,店里的主打菜式均是正宗的台湾风味,麦家成喜欢店里的胬牛肉,乔静慧和女儿喜欢这里的胬鸡蛋,最有特点的要数店里的主食,面条了,麦家成每回吃,总要说,这面里有阿公的味道。



    自从夫妻俩在生活中关系疏离了之后,麦家成有半年没有了。



    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店主热情得跟他们打招呼,“麦总,麦太,你们半年多没有来了,昨天我还跟太太聊起你们,怎么这一段还好吧?”



    “托老板的福,一切还好。”在临窗的桌子上坐定后,麦家成体贴的问太太吃什么,乔静慧说,“照老规局。”老板应声好,转身吩咐服务员,“给8号桌上一盘大拚盘,一盘蒜茸菜心,一盘胬牛肉,外加三份宽面条。”



    老板走后,麦儿吐吐舌头说,这伯伯记性真好,我们半年没来了,他还知道我们喜欢吃什么,老爸,你还记得今年愚人节,你说过什么?



    麦家成歉意地笑笑说,这么久了,老爸真想不起说了什么了,宝贝儿,给老爸点提示好么?



    麦儿撅着嘴说,老爸,你那天说,要陪我和妈妈去西安玩,你还说……



    我还说,要和你妈妈补照婚妙照,要摄影师将我们麦儿打扮成小仙女。麦家成一气说了许多之后,拍拍麦儿的脸说,放心,老爸答应得事儿一定办到,这样好了,下周你妈妈生日时,我们搞一个大型PART,将摄影师和所有的朋友都请过来。



    父女俩说话时,乔静慧一直低头喝茶。喝着喝着就喝出了泪水,麦家成在桌子底下伸出右手握住了妻子的左手,一瞬间,年华似乎流转了。



    三个人开心得吃完了这顿饭。走出餐馆。麦家成对女儿说:“吃饱了,喝好了,我们陪妈妈去逛街好么?”乔静慧看着女儿在吃饭时已经打了几个呵欠,再看麦家成的气色也不太好,就说,“今天我有些累了,不如回家休息,等到周五晚上时,再一起逛街好么?“



    麦儿赶紧点头,既然妈妈累了,我们就成全妈妈吧。



    麦家成大笑,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也变得不说实话了,明明自己累了,却偏偏赖在妈妈身上。



    这天,麦家成突然间明白了过来,乔静慧选择他,不是向他要房子车子要享受的,她跟他在一起,是要给给他很多很多的好,替他分担,陪他做伴。可是他竟然直到今天才明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明白得太迟。



    晚上,他没有回半山的小别墅,留在了太太那里。



    睡觉时,枕头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伴着他,睡得很安稳,很踏实。



    麦家成快要睡着时,对妻子说,黄美丽那边我会尽快解决,你且放心。



    乔静慧轻轻说,我信你!



    短短的三个字,却折射出婚姻的真谛。



    是的,我信你!想想真是既惊且怕,幸亏女人爱家爱人的天性不灭,世界才没有断灭步出夜雨深宵的希望。



    乔静慧没有睡着,她感叹,原来婚姻没有固定模式,谁做坚硬的牙齿和谁当柔软的嘴唇都不重要。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相依相守,互相给予,一辈子都唇齿相依。



    是的,她要和他一辈子都唇齿相依。





第10章·(10)生活是不可预测的艺术 之 爱情两个字


    早晨,乔静慧醒来,发现麦家成睡得很死。



    她轻轻起身,到厨房帮父女俩煮早餐。



    煮好了牛奶,烤好了面包,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准备叫老公和女儿吃饭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昨天的惠州晚报。在晚报的副刊有一篇文章,爱情两个字,好辛苦。读了几行字,令她忍不住想读完全文。



    作者以清凉冷峻的口吻说,这是一个拜金主义盛行的时代,有钱人被宠得不知道南北西东,以为天下美女可供我尽情享用,老婆么,当她是王宝钏,老公嘛当他是床伴好了。可是你错了,有一种尊严与金钱无关。她(他)肯等你是因为爱你,什么时候你把她(他)的爱挥霍尽了,哪怕你再金满箱银满箱,也休想让她(他)回头望你一望。你没听过刘若英的歌?“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于是有人哀叹:现在的女人真要命,把老公捏圆搓扁,狠起来不眨眼:工资如数全交,出门必须请假,家里存折全拿,房产证都得写老婆的名字,不然就离婚。更可怕是女人们在一起交流经验,回家来就把老公赶去睡客厅,搞得男人不结婚孤单,结了婚耍单;不结婚心疼,结了婚头疼。 



    我笑。是男人教会了女人野蛮,回过头再来哀叹女人不贤良;是男人教会了女人精明,回过头再来哀叹女人平时过日子也存一份起义的心;是男人教会了女人强悍,回过头再来哀叹中国的婚姻什么时候变得男弱女强。 



    皆因你让她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她才会集体造反。坦白讲,当我写下这段文字时,我也有要造反的恶念头。



    老公扔下一句话,从这个月起,我的卡不交给你了,我要自己存钱。说话的口气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玩笑,我知道他说这句话是认真的。



    钱不钱倒真没放在心里,我放在心上的是,从什么时候,他变得不信任我了?我们彼此又有多少相爱呢?没结婚时,想结婚。结了婚后,激|情退却了,回到现实了,却发现原来执着如斯的我们是多么地冲动和幼稚。虽然谁也没有承认自己的悔恨,但埋在心里的种子会慢慢地发芽长大,只等一个契机冲破障碍暴露在阳光下。



    弟弟向我借钱,将我和他的不信任暴露在了阳光下。他说,你不是一直说家里没钱么?怎么他们说买房就买房了,而且一次就付清了20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但是又无从说,我沉默。



    其实,我是顶喜欢这个家的,每当我从外面回来,抬头看到顶楼的房子,我就觉得快乐而自豪,我有一个家多么奇妙!我喜欢坐在窗前等他回家来。虽然上楼的人那样多,可是我总能分辨他的足音。那是很容易的,如果有一个脚步声,一上楼就开始跑,而且听起来是沉重急速的大阔步,



    那就准是他回来了!我喜欢他把钥匙放进门锁中的声音,我喜欢听他一进门就喘着气喊:老太婆,我回来了。



    他也是喜欢这个家的,他喜欢坐在家里的阳台上想象我们老去的日子,他说,老太婆等你老得走不动时,我也像楼下的那个老伯一样弄个三轮车载你,当他这样说时,我会撒着娇说,不,我不坐三轮车,最差也要坐个马车什么的。语毕,我们会笑成一团。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如此的不开心,我们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信任再次土崩瓦解



    泪眼中,有个翠羽黄衫的姑娘一直在脑中浮现。翠羽黄衫,单这样鲜明而清朗的颜色,便足以让人生出许多遐想。少年时看金庸的这一段,一直在想那人在茫茫的戈壁中嫣然回眸,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不禁心驰神往。然而这样的人终没有能够得到她的所爱,心底深处又为她不值。



    陈家洛是我不喜欢的人物。我有的时候想象到他,总是他苍老了以后的形象。敝旧的青布长衫,在一个小小酒肆中隐着,慨叹年少时未尽的功业。只因为自己的多疑,便错过了霍青桐;又为了自己的愚蠢,葬送了喀丝丽。被大军所围,竟疑心是霍青桐妒忌,因此不来相救——看到这里,无话可说。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爱,却不能被理解,不能被包容。霍青桐的心里是苦的。而我,我的心里也是苦的。有人说:对男子,爱情只是一部分;对于女子,却意味着整个世界。但真实的情况远非如此,无论男女,相爱了,结婚了,却总不愿失去自己。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比爱情更宝贵的东西,不可解释,不能放弃。



    比如我和他,我们始终是夫妻,伤了他我难过。离开我他也不开心。只有彼此在一起,做快乐事,活便一起开开心心地活,死便一起轰轰烈烈地死。这样的一生才是圆满的。



    罢了,罢了。情之一字,不能追究。一旦细推,面目全非。



    乔静慧呆住,喃喃自语,只有彼此在一起,做快乐事,活便一起开开心心地活,死便一起轰轰烈烈地死。这样的一生才是圆满的。



    乔静慧不是不心寒,当麦家成说要离婚,当黄美丽站在她面前,告诉她肚子里有了麦家成的骨肉时,她对麦家成已经恨之入骨,夜里,她一直在问自己,乔静慧,你之所以不和麦家成离婚全是因为面子上不好过吧。当她看到这张报纸时,她终于明白,原来十几年的夫妻生活已经变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只愿他能够回头,她还是感觉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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