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回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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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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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来,你不许忍着,我要听你叫出来。”北堂朝在他身后如是低吼。
  于是,季华鸢放肆地大叫、痛哭,伴随着北堂朝的低吼一起高☆潮。云雨如此猛烈,季华鸢被做到最后几乎开始求饶,他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是含着哭腔一边哀求,一边却又拼命摇头不肯停止。云雨止歇时,季华鸢几乎已经晕眩,他不记得自己和北堂朝是何时瘫倒在床上的,全世界都被抽空,唯一强烈的感觉来自那浸透了汗水的紧紧贴合的肌肤。
  是那么火热。
  季华鸢将头埋进北堂朝坚实的胸膛里,深深吸入北堂朝的味道,然后将呼吸尽数吐在那人颈下。
  “华鸢……”北堂朝唤他,声音无限轻柔,又仿佛带着无限的渴求。“华鸢,华鸢……”他叫了一次又一次,由意乱情迷叫到神智恢复,直到声音彻底哑了、直到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还是低低碎碎地叫着这个名字。季华鸢在他怀中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他想要微笑,却累得嘴角都勾不起来。他也想这样温柔地唤一声北堂朝,但他太累了,最后只能将唇贴在北堂朝颈窝,闭上眼,将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到自己两片红唇、北堂朝肌肤的炽热上。
  既然无力吮吸,无力深吻,那就紧紧贴合,一直到地老天荒。
  “你为什么不生气。”季华鸢的嗓音喑哑,闭着眼,他终于在这样放松而坦诚的时刻问出了心底最恐惧的问题。
  北堂朝不会幼稚地明知故问什么事要生气,他只是轻轻一笑,用唇在季华鸢头顶湿透的发中厮磨,声音似是漫不经心,却又无比认真:“我当然生气。”他说着,却在季华鸢没来得及心冷之前又狠狠地抱了抱他,偏过头去浅浅地啄季华鸢脸侧,低低呢喃:“若不是你身世突然被揭出来,我本来是做好打算回去要狠狠罚你。”
  季华鸢下意识地咬唇,仔细地掩饰心中的忐忑:“怎么罚?”
  “嗯……”北堂朝拖长了声音,好像很为难,他嗯了一会,却突然叹口气,在季华鸢耳边道:“还能怎么罚呢,对你喊几句,冷你一顿饭的工夫,然后发现你比我耐得住性子,再很没面地掉头回去找你。我们俩吵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收场?”
  季华鸢心中一暖,他略略僵硬的身体终于在北堂朝怀里动了动,季华鸢低声道:“也有几次不是。”
  北堂朝看着他:“不是的那几次,都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几次。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原来并不是我原谅了你,而是你原谅了我。”
  季华鸢微微怔住。
  “知道什么才是爱吗?”
  季华鸢眼神懵懂,他看着北堂朝,轻轻咬起唇。
  “疼惜总比怨恨多一点,是我对你的爱,所以我再怎么生气,却也知道你的泪比我的怒更重要。信仰总比不安多一点,是你对我的爱,所以你无论有多少次背着我偷偷做动作,我却知道自己是这世上你唯一信任和倚靠的人。”北堂朝说着,勾起季华鸢的脸,与季华鸢双目相撞,那般炽热,却又那么冷静。明明是世间最矛盾的情绪,却在那一双无底黑眸中糅合得那么完美,好像炽热和冷静天生就是结伴而生。无所畏惧,无所隐瞒,坦坦荡荡,情深款款。
  “华鸢,我既然知道自己是你唯一的人间,就不会看着你下地狱。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一)

  季华鸢贴在北堂朝的胸口,两人低声说了一夜的话,从王府里那棵长歪了的海棠说到集市上热卖的香煎小贴饼,有的没的,一直说到两人意识渐渐退散,终于在凌晨双双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饮笙已经候在门外了,季华鸢稍稍整理好自己便将老师请进来。饮笙看着北堂朝身上大片的吻痕挑眉无语,北堂朝厚着脸皮回瞅他,饮笙终于只得将手按在自己带来药包上低叹一声:“快让我看看腿吧。”
  好在,伤口只是微微有些红肿,并没有大面积渗血或者淤青。饮笙熟练地将药粉敷好,然后换了干净的白布将伤口重新包扎得结结实实,一边咬牙切齿地威胁北堂朝要是再任性纵情一次,这腿就彻底废了。
  北堂朝最忙的时候抽出来这一晚与斯人厮磨,现在又到了该回去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了。这一晚睡得少,但他精神却很好,与季华鸢轻轻一吻,然后他忙他的公务去,季华鸢接着训练。
  因为北堂朝腿脚实在不方便,所以翟墨叫人弄了个简易的小轿子抬着他。小轿子出了暗影云天,一道门一道门地离开,然而,在走到第五道门的时候,小轿子拐到了里面去。
  第五门的密牢向来看押最重要的人,整间牢房四壁都是用天然石壁砌成,毫无缝隙,外围严守十二道关卡,是东门看守最严之地。而牢房本身却没有那么破旧脏污,这里很久没有关押过什么人,四周整洁清净,还有一张比较舒适的软床,一张小桌子,桌上还有几本闲书。甚至,翟墨过来看了一圈后叫人搬了两盆盆栽进来,一盆放在床头,一盆放在桌子边上,与整个东门都格格不入的两盆小植物给这个牢房填了一点生气。
  云寄在这里说是关押,保护的意味反而更多一些。北堂朝叫人给他添置过一套笔墨纸砚,他每日看书写字,难得清闲,再加上三餐宵夜都是变了花样的给做,这几日关下来人不仅不见憔悴,反倒还圆润了点。
  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是一愣,云寄先问:“王爷腿怎么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北堂朝先回过神来,就着床边坐了,打量了一番云寄:“在这里住着难免苍凉,我瞧你面色还算好。”
  云寄依旧是淡淡的笑:“翟墨对我很照顾……”他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轻笑,而后低头道:“来之前,没想到会这么好。”
  北堂朝笑了:“你以为什么?我会把你关起来,每天派人毒刑拷打吗?”
  云寄难得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仔细想了想,“嗯……至少想象中饭应该是馊的,床铺应该是潮湿发霉的,最起码……”他说着指了指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茶:“最起码做人家阶下囚的,哪有天天喝贡品紫笋的好事。”
  北堂朝哈哈一笑,配合地深吸一口气:“嗯,确实是好茶,翟墨办事真是没分寸了,我府里今年也没几两上好的紫笋。”
  云寄低头淡笑,因长久不见天日而有些苍白的肤色带了一丝红晕:“王爷说笑了,您向来不喜紫笋香气过浓,而更轻睐天目青顶的鲜醇爽口,再好的紫笋,也没人敢端上您的桌。”
  北堂朝闻言只是微笑,不语。他心里在想,天目青顶,也叫天目云雾。从前的云寄是一直偏向称呼后者的。
  “你怎么不叫它天目云雾了?”北堂朝貌似漫不经心地问。
  云寄先是一愣,而后笑:“从前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想,自己一会做西亭的奸细,一会却又把心全都偏给王爷,命运浮沉,如坠云雾。就连我这名字,云寄云寄,云本是漂泊无依的东西,又怎么将命数寄托给云呢?”云寄说到这,微微一哂,像是自嘲,又像是看破后的洒脱:“那日和王爷夜谈,王爷将我那自苦自吟的面目揭露得那么直白刺痛,我的身份暴露,好像一切的担子都没有了。这几日每天坐在这里看书写字,给植物擦擦叶子,反而心静了不少。我从前总是嫉妒季华鸢任性却坐拥一切,现在想来,也是我自己太不争气,蝇营狗苟自怜自哀,又有谁会喜欢。”
  北堂朝定睛看着云寄,心中微动。许久,他沉声道:“那么,你想要个新名字吗?”
  云寄眉头一挑,抬眼问道:“我想要,王爷肯给吗?”
  北堂朝笑,笑得很真诚:“我若没有半分心思,也不会一直拘着你。大好天地,放你自生自灭岂不省心。”
  云寄动容,他小心压抑着心头的震动,站起身来跪在北堂朝脚边:“王爷……当真肯既往不咎、给我一个从头开始的机会吗?”
  北堂朝看着他,“机会不是我给你,是你自己,肯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他说着,叩响了出口的石壁,提声唤翟墨。翟墨很快出现在牢房外打开门,将北堂朝重新扶上歩辇。歩辇起,北堂朝在背过身的一瞬间淡淡开口:“让翟墨给你斟酌个好名字,再斟酌个好去处。你能留在第几道门,还要看自己的本事。吃苦是免不了的,想要重新开始,也没有那么轻松。”
  “是,是……”云寄跪在身后看着那歩辇离开,石门又一次闭合,这是破天荒第一次,他也会语无伦次,面上是那样压抑不住的激动。
  歩辇一路送到了东门口,翟墨服侍着北堂朝换了王府大轿才开口问道:“王爷决定了?”
  北堂朝嗯了一声,“留着吧,放在东门你盯着,要是觉得可靠就着力教一教。若是觉得不可靠就打发出去,给他经办个好营生。”
  “那十四号那里?”
  “回头,我跟他说。”
  “是。”
  北堂朝揉了揉自己眉间:“既然都出来了,直接进宫吧。”
  距离汤鹿温泉行宫之行还有几天,很多事情要提前处理,再加上要为这次行刺活动善后,还要应付西亭明显放肆起来的动作,北堂治这几天简直像是下了地狱,每天不足两个时辰的睡眠让他由平静变成暴躁,再由暴躁转为无奈,到了北堂朝算好时间终于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北堂治只剩下麻木了。
  歩辇获批一路被抬进大殿,北堂朝下了季华鸢的床,立刻变成一个能不动就不动的病号,此刻来到亲皇兄面前,更是能装惨就装惨。他在翟墨的搀扶下,一步三颤地蹭到了北堂治身边,挥手让翟墨下去,然后扶着龙岸粗声喘着道:“皇兄。”
  北堂治头也不抬一下地批着手下按着的奏折,喉咙口滚出一个嗯。
  “这几日,皇兄辛苦了。”
  “不辛苦,”北堂治暂时批完了手头的东西,将手上的笔一丢,终于抬眼:“你北堂王亲自给朕闯出来的祸,朕给你兜着,那是天经地义。”
  北堂朝一愣,顿时没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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