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回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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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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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华鸢再也忍不住,笑着将北堂朝扑倒在床上。北堂朝腿上有伤,两人便默契地都没怎么动下身,北堂朝的腰灵活地一扭,以极不可思议的柔韧反身,将季华鸢扑在床上,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拆着招,在床上扑来扑去,笑声和装模作样的痛呼声都好似渐渐胶着在一起,难以分辨是谁的声音。
  两人打闹了一会,季华鸢最后又是被北堂朝搂在胸口躺着。北堂朝平躺在床上,大喘了几口气,睁眼看着天花板:“说真的,你真没闯祸?”
  季华鸢勾着嘴角笑,没有说话。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北堂朝的胸膛,突然想起小时候谢家院里那两只小狗,也是整日缠在一起打滚,你把我压下去,我翻上来再把你压下去,你咬着我的尾巴,我也咬着你的尾巴,就这样转啊转啊在一起团成了个球,亲昵得谁也分不开。
  季华鸢听着北堂朝平稳而有力的心跳,手指不经意地在他胸口画着圆,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人就是这样,看到喜欢的东西,若是喜欢到了心底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用嘴唇去触碰。就像婴儿刚刚来到这世界,看不懂也听不懂,唯一的感知就是唇舌,那些甜的苦的,有味的没味的,热的冷的,软的硬的,都要用嘴去尝。记住了喜欢的味道后,每次一看到,就会情不自禁地将唇凑过去。
  季华鸢隔着薄薄一层中衣吻着北堂朝的味道,心里无限踏实。
  北堂朝突然在他头顶轻笑一声,手掌覆上来,语气中嫌弃却又说不出的宠溺:“小狗似的。”
  季华鸢愣了一瞬,转瞬即笑:“就是一条小狗,谁叫你十年前非要捡我进家门。现在后悔了,晚了!”
  他鲜少这样像撒娇一样的说话,北堂朝拍着他的手顿了一下:“出什么事了吗?”
  “能有什么事?”季华鸢闭上眼,忍住眼底的涩意,声音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愤懑:“我担心你腿伤,费了好大的劲请假回来陪你,你还要怀疑我的动机?”
  北堂朝沉默,不知道该不该信,季华鸢哼了一声,转头一口浅浅地咬在他胳膊上,磨着牙道:“我给你弄伤的,我得对你负责啊。把你一个人丢回家里养伤放挺,那么没责任心的事,是我干的吗?”
  北堂朝终于笑了,他想,华鸢还是愧疚的吧,只是他一向别别扭扭,就算心里有,嘴上也不肯服软。
  于是北堂朝宽和地叹了口气,垂下手来捏着季华鸢的脸,低声道:“傻瓜。”
  我不是傻瓜,你才是傻瓜,被我三番两次骗得团团转而不自知,转身却又笑着相信我了。
  季华鸢将脸埋在北堂朝身上咽着泪,北堂朝没有察觉,只是搂紧了他,闭眼勾着唇角道:“那你乖乖的躺在我身上,不许乱拱,我昨晚累坏了,你再陪我睡一会。”
  季华鸢忍着哽咽,点头抱紧他:“好。”
  于是北堂朝满意地拍了拍他,偏过头去继续安睡。床头的窗支开一个缝隙,晨风轻柔地扫着他的脸庞,爱人在怀,他睡得很香。梦里的季华鸢变成了一只有着蓬松大尾巴的小松鼠,可他还是他,那只小松鼠抱着松果,贼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哧溜一声溜进了洞里,只剩下他自己在洞外愤懑地叫喊着。
  北堂朝在梦里气呼呼地想,都变成松鼠了,还那么猖狂,就知道吃。
  可是朦朦胧胧的,他却感到一股怅然若失的惆怅,像是怎么也抓不紧一样。睡梦中的北堂朝下意识地紧了紧手臂,感受到怀中那个沉甸甸软乎乎的存在,皱起的眉头终于又缓缓舒展开。于是梦里的他转头又忘了心事,忙忙活活地找树枝去了,他要伸进去捅松鼠屁股,看它还敢抱着松果跑,连他都不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晏小贱的困境(一)

  北堂朝天生劳碌命,将将合眼一个多时辰,宫里的传召又来了。
  季华鸢满目担忧地看着北堂朝先是被叫醒时眼带茫然,而后一脸青黑憋着气从床上坐起来,心疼得厉害。北堂朝拖着伤腿下地换衣服,季华鸢低声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北堂朝认命地叹了口气,自己想想都乐了,一个自在王爷竟然也能操劳成这样。他看季华鸢神色中的那很多心疼和一丝愧疚,心情突然好了一些。北堂朝勾着嘴角在昨夜换下的衣服里拍了拍,捏出一张折起的纸递给他:“喏,你不训练也不能闲着,这是分配给你的活儿。”
  季华鸢吓了一跳,他虽是真心想帮忙,却没料到北堂朝竟然真的能随手抓出一件事来给他做。他狐疑地接过那张纸,展开,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季华鸢的目光从纸上抬起,别有深意地审视着他,北堂朝笑:“这,可是你昨天早上自己说的,不许翻脸。”
  竟然是川贝生姜暖心茶的配方。
  季华鸢又气又觉得好笑,北堂朝昨天拖着一只伤腿,竟然还真的去找云寄讨这道方子去了。他将纸重新折起来揣进怀里,低叹一声:“好吧,我在家给你煮茶,你办妥公事快些回来,小心腿伤。”
  北堂朝开心得笑出了声,他一把揽过季华鸢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一言为定。”
  季华鸢目送北堂朝出门,非常温柔地在门口对他挥手,神情宁顺恬淡。他一直望着王府气派的马车消失在巷口,回身,面上立刻换上了咬牙切齿的愤恨。
  他从怀里把方子掏出来,用指甲捏着薄薄一张纸逼着自己看过一遍,而后迅速团成皱皱巴巴的一团丢到地上,又狠狠地踏上一脚。
  云寄进了东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天长日久,他还要慢慢磨。走着瞧吧!季华鸢恨得牙痒痒,心道:日后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北堂朝在时对你如春风般和煦,北堂朝转身后寒冰飞雪大耳刮子抽死你。
  正午时分,季华鸢在药房抓了川贝母、北沙参、麦冬各一大包出来。深秋将尽,帝都已经很冷了,好像用力哈几口气都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白雾。季华鸢将三个扎在一起的中药包缠在自己食指上拎出去,出门就被冷风刮得眯起眼睛。
  北堂朝不在,他不想回去一个人吃午饭,便索性在街边打包两张馅饼带走。小摊主把煎得两面金黄的馅饼包好了双手递给他,季华鸢捧在手里,干脆一头扎进了附近的品槐茶楼。
  深秋,街道都应景地沾了几分肃杀,而品槐却人声鼎沸依旧。季华鸢一进门,就被声浪盖住,人多,楼里很暖。新来的小二笑眯眯地迎上来,直接把季华鸢带上二楼,安置在一处靠窗的小雅座里。
  季华鸢知道规矩,一块银子打赏下去,就算他只点上一碗汤羹小二也不会露出一丝怠慢。季华鸢吹着紫米红枣羹上漂浮着的圆圆胖胖的大红枣,咬着馅饼,眯起眼看窗外帝都秋色。
  “呦呵,挺清闲啊。”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季华鸢一僵,立时恶心得将嘴里囫囵个的虾仁直接吞了下去。他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外头有些阴下来的天叹气,心道晏存继是把品槐当自家客栈了吗?怎么回回都能撞见!
  晏存继在他背后嬉笑道:“你怎么这么无视我,我说话你都不回头!”他嘴上酸着,表情却是一贯猥琐的邪笑,他颠颠地跑到季华鸢对面,混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滚远点。”季华鸢低头,语气冰冷。
  “干嘛呀,怎么就这么大敌意呢!”晏存继故作尴尬地摸摸鼻子,紧接着又眯缝起两道本就狭长的眼睛,招牌奸邪贱笑挂上脸:“我最近可没惹你啊!我老实着呢!”
  季华鸢冷笑一声:“雨岚镇留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装什么傻。”
  晏存继一愣:“什么礼物?”
  “无耻。”季华鸢恨恨地丢下两个字,嫌恶地撇过眼去看着窗外:“你快点走,离我远点,看着你就反胃。”
  晏存继沉默了片刻,难得地没有接着话茬继续贫,反而像是真的有些着急似的,他伏在桌子上向前倾过身子:“快告诉我,什么礼物?”
  季华鸢从鼻子里挤出一个冷哼,晏存继见严肃不管用,转瞬又挤出一脸谄媚,对他挤着眼:“告诉我,告诉我嘛,华——鸢——”语声里转了十八个弯,季华鸢立时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反胃,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将手里吃了一半的馅饼丢在桌上,半分胃口也无。晏存继还在发挥着自己比癞蛤蟆照镜子还膈应人的撒娇神功,语声越发娇嗲,他见季华鸢半天没动静,干脆砰地一声大手往前一拍,撑着桌子整个人翻上了桌,在季华鸢目瞪口呆满脸写着“人竟然还能这么无耻”的表情下笑眯眯地盘腿坐在了季华鸢眼前,居高临下地抓着季华鸢的手不放:“快说快说!”
  季华鸢使劲挣也挣不开,气上头竟然真的和他别上劲了一样地拉扯,可拉扯了半天除了自己脸变红衣服变皱吸引的视线变多之外,毫无成效。季华鸢恶狠狠地咬着牙:“够了,收手!”
  晏存继好整以暇地笑望着他,眼睛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你告诉我,我就放手。”
  “你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季华鸢无比愤恨地望着他。
  晏存继定定地望着他,片刻,突然叹口气,将那做戏一样夸张的表情敛了起来,眉眼间似有似无地竟带了几分愁似的。他微微叹息,撑着桌子翻下来,拍了拍手上虚无的灰,一本正经道:“跟我上阁楼!”
  “凭什么!”季华鸢真觉得自己长见识了,这人怎么能自以为是到这般境地!而晏存继却只是神色淡淡的,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就凭我也算是你娘的养子,手里握着你娘的最后一点心血!”
  “呵!”季华鸢冷笑,连嘲笑都省了,直接端起汤盅啜着紫米甜汤看向窗外:“请养子自便。”
  晏存继当真是没有办法了,他凑过去将声音压到能让季华鸢听清的最低度,一字一字道:“我有麻烦了。”
  季华鸢冷笑一声:“与我何干?”
  “要是与北堂朝有关呢?”
  “你威胁我!”季华鸢张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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