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慕凝蹙眉，电话里左一个哈尼又一个亲爱的，见了面又沉着脸一声不吭，这是邀自己吃饭还是看她们变脸。
“容小姐是吗？”司徒嫣总算是第一个开口，刚刚还铁青的脸忽然就温和很多，“上次在办公室的事很抱歉，是我跟凝凝开的玩笑，我们两个只是好朋友。”
“她都告诉我了，我不会放在心上。”容静熙回之一笑，表现的自己很大方：“认识司徒小姐我很高兴。”
不会放在心上？那天呼呼呼风一样走掉的也不知道是谁。慕凝偷笑，也不揭穿，公然拆她的台又会跟自己闹别扭吧。
“我倒更想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司徒嫣无奈得望了望沈若涵，“她在生我气。”
慕凝很想翻白眼，废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说重点可以吗？
听了这话，沈若涵冷笑，“呵，要生气也轮不到我吧！”
“若涵，你还要跟我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我就闹别扭！”
沈若涵像点着的火柴头一下子烧起来了，情绪激动得指着司徒嫣，“谁被冷落了那么久不联系都会很生气的吧！”
司徒嫣也怒了，“是我不联系你吗，是你一次都没有回过我，如果不是我回来找你，你打算这辈子都不再见我了是吗？”
“对，我就是不想见你，你永远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不是你的临时旅馆！司徒嫣我受够你了！”
“以前的事还提来做什么？那时我走得匆忙，但我留了信给你，我们不是已经说开了吗？”
沈若涵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你妹的信！你找本法文诗集在里面圈圈叉叉的我能懂才见鬼了！ ”
“什么？那段时间你不是在学法文吗？”
沈若涵气急败坏，“我那不是为了迎合你吗，什么鬼法文我根本不懂！”
司徒嫣哭笑不得，看着沈若涵满脸泪花又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也跟着红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处境？”
“反正你早就订婚了，我们没关系了，你这个骗子，滚回美国跟你的未婚夫去结婚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慕凝和容静熙听着司徒嫣和沈若涵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头都晕了，猛地捕捉到“订婚”这个词很惊讶，司徒嫣什么时候订婚的，她怎么不知道，原来沈若涵比自己还了解司徒嫣的情况是吗？
司徒嫣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了，两个妆容花得一塌糊涂的人还在对视，怎么看怎么有种诡异的感觉。她拉住意要离去的沈若涵，“若涵，你真的不愿再听我解释了？我这次回来……”
“我累了。”沈若涵两眼红得像兔子，她打断了司徒嫣的话，也拿开了她的手，“司徒，我不爱你了，我们两个早就结束了！”
她提着包踩着高跟鞋把地板敲得当当响，走到门口脸上的花妆吓得门迎都倒退三步。司徒嫣整个人已经无力得坐回椅子，脸色涨红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气得。
“抱歉，”司徒嫣摸出纸巾抿着眼泪，后知后觉得记起要在客人面前维护形象，“容小姐，让你受惊了吧。”
四周都是好奇的目光，容静熙跟慕凝面面相觑，试探着问：“还好，你跟沈小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我对不起她。”司徒嫣抽噎着，指尖在脸上一抹更是惨不忍睹。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凝抱着双臂，眼中已经有了冷色，这两个女人的表现太过反常，她从没见沈若涵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两个人的对话，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当事人解答。
“你跟若涵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有她说的“订婚”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很久你个头，你当讲故事会吗？”慕凝直接打断她，“说重点！”
司徒嫣显得有些为难，捏着纸巾犹豫不定，踟蹰再三还是开口，“其实，我跟若涵交往过。”
慕凝被震住了，什么什么，自己没听错吧，她们交往过？这从小到大一起成长起来的年岁里两位闺蜜是怎么越过自己把腿搭到了一起？
她瞬间有种被当作局外人加电灯泡很久很久的耻辱感。
☆、第 51 章
人生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洗剧，区别就在于有的人收获了杯具有的人收获了洗具；可慕凝显然就活成了那个茶几，上面的杯洗具闹翻天也跟她没关系。两个好朋友交往过都不知道，容静熙真怀疑这些年这个女人的灵魂都在做些什么。
司徒嫣到洗手间清理了自己已经花得一塌糊涂的脸；她需要时间调整状态；也需要时间去调理心情。
再出来的时候；慕凝和容静熙都被她的脸惊得愣住了。
妖娆的浓妆全部清洗干净，坦露出来的是那张五官俏丽眼神清澈的脸，可是她的眼角和嘴边都有未消褪的淤痕。原来厚厚的粉底和眼影还有夸张的唇红都是为了掩饰她受伤的痕迹。
“司徒；你的脸怎么回事？”
慕凝的心头被扯动；阵阵刺痛起来；这个女人是白痴吗？带伤回国；她们在公司重遇时还笑得那么开心！
“是不是很丑？今天出门太匆忙，忘记带补妆的东西。”司徒嫣全然没有之前的放松，低着头把墨镜拿出来带上，尴尬得对两人笑，“还是遮住好了。”
她并没有回答慕凝的问题，而是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讲。
“其实，我跟若涵很早就喜欢对方了，就像你跟容小姐一样，小心靠近，相互试探，她曾经有段时间以为我喜欢的是凝凝，所以很沮丧。”
容静熙挑眉，漂亮的眼睛扫了慕凝，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家伙不长眼色的在中间横亘着，才让她们闹到这个地步吧？
慕凝也是指尖一跳，和容静熙想到一块去了。
“但其实我是为了试探她对我的感情，才会故意靠近凝凝的。”
容静熙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就说这个家伙哪有那么受欢迎嘛。
慕凝倒郁闷了，所以还是跟她没有关系是吗。
“后来，高三的第一个学期马上要结束了的时候，若涵说她心情不好，那天你不在，我就陪她出去走走。”
司徒嫣的脸被她的格子围巾包裹着，失去口红和眼彩点缀，显得有点苍白，“就是那个晚上，她在我家里留宿，我们两个都喝了点酒，大胆向对方表明的心意。结果后来被我家人知道，为了逼我放弃若涵，他们很快安排我出国。等我再联系到她，她就变得很恨我。”
这两个家伙进展远比自己跟容静熙还要快啊！慕凝渐渐回忆起来，沈若涵后来整个人变得随性很多，喝酒逛街，却从来都不愿意静下心来好好谈一段感情，原来都是为了司徒嫣啊。
“至少你应该告诉她去了哪里。”慕凝轻抿一口酒，“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会以为被抛弃了吧。”
“当时我被家人监视着，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她。用点小聪明在书里做暗号，那个白痴居然看不懂！”司徒嫣咬牙切齿，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不丢人，早点承认两个人也不会有误会了，难怪和好后再提那封信这家伙不吭声！
容静熙暗自唏嘘，走含蓄路线写小纸条小情书的果然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失误率实在太高。
“她在回复我的邮件里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说她爱上别人，我信以为真，直到在美国和你重逢，才知道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所以那之后你们就恢复联系了？”
“嗯，我花了很多功夫才解释清楚，和好后她会借着出差来美国看我，我也会偷偷溜回来，在一起的时间很有限。你记不记得有次你来找若涵，就是你跟容小姐闹矛盾找她诉苦那次，其实，我就在若涵的房里……”
司徒嫣怅惘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没错，我就是沈姑娘所谓N多次的恋爱对象。
容静熙眯起眼睛，这女人到底跟几个人说了她们不小心的事？诉苦？吃亏的是自己好吗，所以物质补偿也是跟沈若涵学的吗？都是什么损友。
慕凝被她看得心虚，摸摸鼻尖挪开视线，转移注意力质问司徒嫣：“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是吗！”那这后来装模作样的还假装不认识！这两个人到底干什么，有没有把自己当作好朋友，谈恋爱就谈恋爱，干嘛藏着掖着不光明不正大的！
“嗯……对不起，我知道你会很生气……”司徒嫣以歉意的目光望着慕凝，“本来觉得是时候跟你坦白了的，结果她知道我在美国订过婚，因为这个又闹了起来，但那只是一个交易。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告诉她我已经取消婚约的事情。”
司徒嫣苦笑，又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这就是我获得自由的代价。”
“是你父母打你的？”
“是我未婚夫Alex的父母。有Alex的家族帮忙公司才能在美国上市之后迅速得到发展，他等了我那么久，却只换来一场空，很伤心。对他的亏欠，我只能说抱歉，他确实是个绅士，反而帮助我劝说他的家人。”
司徒嫣长长舒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放弃过回来的念头，但我必须有足够的能力反抗。我父母一开始无法理解为什么过了十年我还要牵挂一个女人，直到被我的决心所动摇愿意接受。但我回来了，她却不愿意理我了。”
她把想要流出的眼泪逼回去：“不过没关系，我以后会有很多时间。人生很短，如果连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行，那多可惜。”
真是令人惊讶，这么不正经的女人居然还有那么深情的一面。慕凝叹了口气，有那么一刻，很想给她一个拥抱。司徒家今非昔比，要从家族的利益链条中解脱出来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和牺牲，能坚持到最后真是奇迹。
每个人都有表达爱的方式，都有想要寻求依偎的脆弱，用来掩饰假装坚强的不过是一张虚空的面具，只有卸下了伪装，才能看清楚到藏在面具下的心情，她们只是在为自己心里的那个衡量尺而坚持。
慕凝不由自主握紧了容静熙的手，值不值得，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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