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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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庸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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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弓已经入手。

子乔,你又把太子的信鸽烤来吃了,不要紧吗?

羽箭已经在弦。

有什么关系,反正子任可以再养啊,只要殿下想要,子任可以把整个临朝的鸽子都训成他的。

羽箭破空——

你把事情都堆给那个林子任,就不怕哪天太子把你踢开?

怕什么,到时候我就开间铺子专卖烤乳鸽。好吧,别用这眼神来看我,我允许你来卖艺!

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老早做好离开的准备。两辈子都这么多束缚,已经将你的野心消磨干净……

“就让我帮你记起来吧,子乔。”

十七胸前插着一支羽箭,笑意痴狂,伸手掐碎腰间玄玉,伤口的血不断涌出,染红足下大片泥潭。他周围的亲兵顿时乱了手脚,杀红眼的七王旧部却没有停下来,疯了一般扑向幼军,杀声遍天。

“看到了吧,再多的心思!在大军面前也只有溃败!实力才是唯一可以相信的东西!就让这染红常山的血让你明白,这不是贪图安逸的人能存活的世界!辽国可以安份多少年!东海可以安份多少年!这腐朽的临朝可以安定多少年!就用我这身血肉,唤醒你的重生之魂,堆起你的前行之路!”

君闲手仍握着弓箭,五指陷入掌心,大雨滂沱,忽然听到刀光剑影中有一声清晰的低语,声音温雅宁定,宛如相对微笑时的问候:“子乔……”

原本临朝男子行冠礼后才由长辈取号,施霄芳备受临帝跟丞相的宠爱,十四岁便由丞相亲自取了子乔这字,意谓国之乔木。当时他是临朝最风光的少年,朝中许多官员给儿郎取名时都更为了子字辈,沿用至今的有蔡子言跟段子良两人,其他人害怕被牵连,都已经纷纷改名。

子乔,你的生辰快到了,这些家伙我送给你的礼物。虽然很可惜,我又一次不能帮你过十五岁的生辰。

“不过,你一次我一次才公平。”十七微笑伸出手,仿佛跟谁的手交握,却倒在了他叫不出名字的亲兵怀里。

君闲看不见乱军中那人含笑伸出手,却满心怆然。他终于被逼着亲手击碎了很重要的东西,也击碎了他前生最悠闲也最无奈的时光。

他紧紧闭着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呼声如雷:“景王殿下!是景王殿下来了!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

有个人,却再也救不了了。

天边有薄亮的晨光,一夜已经过去。常山的上空忽然飘起了雪,遥遥在望的云水岭上曾经有人说清晨的雪融成的水煮茶最佳,如今煮茶人不见,品茶人不见。有的只是满山被琼华覆盖的尸骨。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元和三十一年元月,十七王爷领七王旧部欲夺帝京,兵败,帝夺其爵位,不入王陵,二月,葬云水岭。至此,诸王旧部尽去。十七王爷曾以密信诓骗雷州守将邵清池佯攻帝京,引开巡防营。却又欺七王旧部使深信他们与邵清池真结盟。后世史家揣测十七王爷此举的深意,或言其欲骗七王旧部全力相助,或言其以身为饵全歼七王旧部以绝临朝祸患,争论不休,终成临朝未解之谜。

太子(上)

元和三十四年,年关又近。

帝京的雪向来不是很大,只不过下雪的时候太多,所以檐头上的积雪厚得惊人,若是家中仆人懒点,恐怕连门匾都给掩住了。

像张府这样的府邸,在帝京实在不出众。一旁的蔡老御史府上还有许多清流往来,现在正吃香的景王就不必说了,一堆人像狗一样凑上去……

这形容许多人只敢藏在心底,真敢说出来的人不是很有骨气,就是很有底气,当然,还有一种是不知死活的。

“这么多人,真的像狗在抢骨头一样啊……”朗朗的声音,在夜晚的雪地里分外清晰,少年从辇上慢慢踱出来,十八九岁的模样,黑瞳炙亮,明明是平凡的眉眼,却有点含情的味道。

他用扇子敲着掌心,脸上含笑,心里却想着怎么帝京这群官员别的不行,巴结人倒是无师自通。

那些人听到他的调侃,脸上却像没事人似的。不是他们不在乎,而是他们不能跟这少年较真。

这少年可是帝京的传奇,七岁前不能言语,人人都说他的弟弟很可能取代他世子的地位。偏偏他七岁那年又能开口说话了,而且渐渐跟临帝最宠爱的三皇子好了起来。

他像狗一样跟在三皇子后面狐假虎威,让大家以为他已经坐稳世子位置,将来又是一个纨绔侯爷时,他居然出人意料地倒向太子。

本来这样的倒戈也很常见,出奇的是他在阴差阳错之下立了奇功,因此颇得临帝赏识,这两年来进宫的次数比景王这个皇子还多。

瞧瞧他刚刚回来时的方向,不正是那常人眼中遥不可及的皇城吗?

所以一干官员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了,也敢怒不敢言。

少年仰头看看自己题字的牌匾,忍不住叹息:“水至清而无鱼,我这幼军统领就是太清廉了些,所以才门可罗雀,无人往来啊。”

身后众人:“……”

纵使他们为官多年,此刻却还是忍不住由衷赞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啊!分明是他这人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当下说的事情说不定第二天就被当成情报卖给政敌,谁敢跟他往来?

少年却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在意那些官员有什么反应。他现在圣宠正隆,除了临帝,谁都可以不买账。前些时候还从太子那里为幼军讨了一批赏银,足够让最近手头紧的太子殿下咬牙切齿了。

看门的张福远远就迎了上来,一张极有福气的脸布满笑容,今年是他在张府做事的第三年。外边的人怎么说自家大人,他们这些下人不是没听说过,但作为东家,这位大人的确是厚道人,虽然年纪小小的,府里的事务却理得井井有条,赏罚都是一碗水端平,没有偏袒过谁。他们这些混口饭吃的,没有不讨好这种东家的道理。

少年见到家仆时也变得和颜悦色,跟他一起走进府邸后,问道:“张福,今天可有松山来的信?”

武侯以幼子年幼在外为由,上表举家迁到松山,武侯成了个闲散的教书匠,日子倒也过得轻松。他从前是个懦弱的人,连侄子上门求助都不敢见,的确不适合呆在帝京这云谲波诡的权力漩涡。他虽然已经不是武侯世子,却还是暗中派人关注着他们。

张福想到这个便有些替他心酸,每年他都关心松山那边能不能买足年货,又放他们回家跟亲人团聚,自己却总是一个人过。但这些达官贵人的事毕竟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插手的,他喏喏应道:“有的,厚厚的一叠呐!”说罢就拖着两条短萝卜般胖胖的腿跑进门房里头,果真拿出一封厚重的信。

君闲边往主屋里走,边拆开封口,细细地看起上面的条目来。从前在侯府,武侯夫人常常会遗漏一些东西,因此每次都要找他核对一遍。他当然不知道这只是武侯夫人为了接近他而找的借口。

君闲看完那叠信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天寒地冻,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霜。他将信放进炭火里烧得干干净净,心里有些失落:“今年也没有错啊……”

这时张福带着个身穿幼军服饰,腰带青龙刀的人走过来,园中的家仆都诧异地瞪大眼,交头接耳:“什么时候幼军招收三十岁以上的将士了?”

“什么三十岁,我看都四十了吧!”

“小常,他看起来跟你爹差不多大唷。”

“胡说,我爹比他年轻多了!”

张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角余光扫见身边的钱伯颜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钱伯颜暗暗提袖拭干了眼角的泪光,不断安慰自己:“我都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真的才二十岁……

照常自怨自艾了半天,他也想起了这次来找自己统领的目的。为了维护幼军的和谐统一,他决定舍命来问一问,最近统领为什么跟景王越发水火不容,统领前脚刚到,景王前脚就走。wωw奇書网虽说在其他军中督军都是不讨喜的存在,但幼军不同!在他钱伯颜心里,幼军就像个友爱的大家庭……呜呜,怎么可以起内讧。

在泪光再次泛滥后,钱伯颜终于见到了那个少年老成的幼军统领,他坐在炭火边拿着本旧书,看得津津有味,钱伯颜踏进门时正听到他在感慨:“我们的先人还真不赖,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姿势!”瞥见钱伯颜的身影,面不改色地道:“好一招丹凤朝阳!这枪法居然能使成这样,真厉害!”

钱伯颜欣慰地笑了起来,那神情就像是年长的父亲看到儿子奋发向上。张福暗暗决定把这句话永久地埋在心底,这钱副统领今天都已经提袖子这么多回,他就不凑热闹了。

钱伯颜抹掉眼角残余的泪水,问:“大人,在看书吗?”

睁着眼说瞎话这活他早就干得多了,眼都不眨一下,“每次看这些古籍,都忍不住遥想先人的模样,如此高才,恨不能一见啊!”

钱伯颜虽然是武人,但也认为读书是有出息的事情,听到他这样说更加满意。不过一想起他跟景王的问题,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瞬间又老了十岁。

见钱伯颜苦着脸,君闲大略也猜到了他是为什么而来。本来这几年他们的关系就不咸不淡,上次秋猎回来后,景王每次见到他便避而不见。谁都知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钱伯颜这个一心当幼军是和谐好家庭的副统领更不可能不操心。

君闲瞧着他偏老的五官,不由心生怜悯,可惜他的温柔从来只对可爱的事物。对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他向来更喜欢看他们恼得白发早生,思及此,黑眸顿时亮了起来,笑着问:“老钱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老钱这称呼钱伯颜的脸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想到君闲的确比自己小,才强忍着泪,正色问道:“大人,你与景王到底怎么回事?”

君闲用扇子敲敲额头,仿佛苦恼着不知从何说起,为难的神情,又有些少年的羞涩,仿佛很难以启齿。

见他如此,钱伯颜大义凛然地拍拍胸口,一副以长兄自居的仁爱模样:“大人,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大家都是幼军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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