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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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之交响-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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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还算有见地的想法……

“胤禛”还是个少年,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他性子向来沉稳,面对帝王阿玛,却也不紧不慢徐徐讲来,不是春日里的暖语令人温馨,却像是夏日里的清泉,带着些许冷冽气韵的话语,把本是有些枯燥的功课说得像是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有条不紊,令人清心明目一般舒爽。

“阿玛。”讲完了功课,“胤禛”见康熙仍是专心棋局、却又似乎倾心听讲,他无奈笑笑,便又讲起了近日来自己读过的书,时不时拿出几个小问题向康熙爷请教,父子俩你来我往倒是其乐融融,然后,过了许久,外边儿天都黑了,“胤禛”也感觉饿了,后悔刚没在额娘那儿和胤禟他们一样先吃些点心。

听“胤禛”稍稍加重了语气的一声“阿玛”,康熙将目光从棋盘移向儿子,又从儿子的神情移向棋盘,有些不甘心,“不错。”

明明是赢了棋局,却只得康熙爷一句勉强的“不错”,然而,“胤禛”并不介意,对着皇阿玛严肃着表情,就在康熙猜测这小子又要说出什么样的诡辩来,“阿玛,儿子饿了。”

“胤禛”又引着康熙爷把视线移向窗外,月,爬上了枝头。

☆、君忧

“皇上?”卫蔷正坐在床沿捧着书册,神情颇为专注纸上的文字,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帝王的到来,直到康熙爷轻轻咳嗽一声,她才抬头,有些迷茫的神情逗得康熙莞尔一笑。

瞧着万岁爷的笑,卫蔷才回神过来,赶紧起身请安,“皇上吉祥,奴婢该死……”话到一半,就被康熙伸手扶起了身子。

该有的规矩,她一样都不会少,而至于是万岁爷的恩典,卫蔷也着实不会半推半就,既然是万岁爷给的,不论是赏、或是罚,卫蔷每每都是认真地接下,她也唯有全盘接下。

若是康熙不问原委,她也从不多话,比起宜妃郭洛罗氏,其实,卫蔷这澜妃,在康熙的评价中,更懂得“自知之明”,是聪慧、知分寸的。

“这些就都免了,你也坐。”康熙不在意地摆摆手,规矩什么的,说白了,也就是他帝王最大,拉过卫蔷在自己一旁坐下,“刚和胤禩走了盘棋,不知不觉就天黑了,用了晚膳,便来你这里坐坐。”

康熙爷后宫里的女人也不少了,虽然现在没有中宫皇后,然而皇贵妃佟佳氏在位,像是卫蔷这样的妃子,一个月能保持着被康熙爷临幸一两次算是很好了,毕竟,咳咳,僧多粥少,奈何?况且,康熙爷从来都是个勤于朝政的。

“八阿哥能和皇上走棋了?”卫蔷抬头看向康熙,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卫蔷故作姿态,原本,做额娘的问问儿子近来状况,实属常理,可到了卫蔷和“胤禛”这儿,平日里母子俩倒是没少聊聊,却是真的很少谈起和康熙爷之间的事,两人心照不宣,很是默契。

康熙也习惯了,前些年的时候,还曾错怪过卫蔷,冤枉她这是争宠的手段,为此她也受过不少委屈,后来,他终于承认,卫蔷这样一个女人,的确是过于苛刻自己了,后宫不得干涉朝政,她却是拘着自己从不过问儿子和康熙之间的任何事情。

对此,康熙爷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满意卫蔷这性子的。

“呵呵。”康熙想起刚才那一盘棋,输给了年少的儿子,却没有丝毫不甘,虽然自己并未尽全力,但儿子能有这般水准,做阿玛的自然引为骄傲,这会儿卫蔷问起,他便笑得颇为愉悦,“小八不错,小小年纪有这般棋力,朕心甚慰,哈哈……阿蔷,瞧瞧,你给朕养的好儿子!”

小八?阿蔷?

这样亲密的字眼从康熙爷口中说出,卫蔷听着,抿嘴跟着笑了,就像是个寻常母亲,瞧着孩子他爹毫不吝啬地夸赞儿子,当娘的自然跟着乐了。

之后的发展,就有些超出预计了,却也绝不是破天荒第一例。

烛光映照下,卫蔷的笑靥格外清美诱人,若是先前和“胤禛”和气收场,再来储秀宫卫蔷这里坐坐,康熙爷的心情总是极舒畅的,平日里他虽善于克制自己的情、欲,可,眼下这种情景,朕有什么理由还需克制?

很快,澜妃娘娘的屋子里,细微的呻、吟、喘息声,断断续续,几次三番,最终……康熙爷颇为满足地哼声响起,为今夜画上一个完美的感叹号。

奴才们开始忙碌了起来,梁九功伺候着康熙沐浴,摆驾离开储秀宫的时候,康熙还特地进屋瞧了瞧力竭迷糊在睡梦中的卫蔷,吩咐了储秀宫一干奴才好好伺候澜主子。

男人和女人,果然非一般。

月已当空,夜色下,龙袍外披着件深褐色的披风,康熙显得格外神清气爽,神情中退去几分肃颜,多了些柔和笑意,甚至,更像是春风得意。

怕夜晚寒露重,伤了万岁爷龙体,披风是刚才储秀宫管事张嬷嬷送上的,几乎都成了惯例,澜妃的女红很好,闲来无事经常拿着针线消遣,康熙爷偶尔像是今夜这般,就顺手拿去一件披风、或是新袍子,却从不见下次来的时候他带着。

卫蔷没数过,被万岁爷“顺”去了多少?

她今时今日的一切,都是万岁爷给的,不过就是几件袍子披风小物件,如果万岁爷喜欢,哪怕是拿去丢着玩,她也乐意日夜赶工。

果然,康熙就着夜色,踱步回乾清宫,一手习惯性地抚着崭新的褐色披风,嘴角抑制不住地扯出弧度,每一次总有些新奇的感觉、和一点点感动,如此幼稚的游戏,帝王还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梁九功跟在万岁爷身后,偷偷低头抚额,天知道,乾清宫已经存了多少澜妃娘娘的物件了,然而,瞧这情形,怕是万岁爷短时间内都不会玩腻了。

原本今天上午的时候,万岁爷还为着太子迟迟不处理漕运账务的事,颇为烦忧。然后,下午的时候,在离着上书房不远处看了看阿哥们读书,万岁爷本是要去考校的,却突然带着些怒气转身离开,直直跑去八阿哥住所独自生闷气。

等终于见了八阿哥,梁九功再瞧着万岁爷心平气和的模样,胃疼了,主子喂,您这是何必呢?难道……八阿哥那变脸的本事,万岁爷学了?

梁九功是个奴才,跟着万岁爷久了,虽说奴才不敢涉及朝政,但梁九功看在心里是有几分明白的,万岁爷苦恼着漕运的事。

可,此刻,明月当空,瞧万岁爷优哉游哉的神情模样,像是什么难事都没有了、或是解决了,梁九功想不明白,暗自腹诽,难道……男女云雨之事,真有这么大威力?咳咳,梁总管脸红了,还好是天黑。

阿哥所,“胤禛”陪着皇阿玛一起用完膳,把皇阿玛送出院子,回屋后,就一直这么坐着,发呆。

方茴和林立远远地瞧着,也不敢打扰,主子经常这么愣神,像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什么严肃的问题,方茴好几次有心想要上前打趣几句调解气氛,却还是忍住了,也把林立拽了回来,不许他去打扰主子。

秦淮原本就是储秀宫的奴才,温僖贵妃在的时候,他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太监,等着储秀宫由澜妃主持了,秦淮依旧是个不大引人注意的管事太监,却是连“胤禛”都不得不感叹,这家伙打探消息的能力,甚至是暗中弄权的能力,简直像是天生的一般,如鱼得水。

秦淮把消息传回“胤禛”的院子,说是万岁爷在储秀宫歇息了半宿,澜妃娘娘安好等等,方茴也琢磨出道道了,感情明面儿上看着是澜妃娘娘得宠,八阿哥子凭母贵,可其实,也难说,到底是不是因为万岁爷宠爱八阿哥,才对着澜妃娘娘……爱屋及乌?

不过,娘娘和主子,本是母子同心、荣辱与共。

“胤禛”听了姑姑的话,知道额娘那儿安好,便打发她先去休息了,今日下棋的时候,一不留意,竟然对着皇阿玛暗示着规劝开导起来,此刻想想,“胤禛”知道,自己的双手掌心,已经被汗打湿了,风一吹来,有点透心凉的感觉。

凭着皇阿玛的才智,就算是当时没有察觉,但事后细想想,定能察觉出异样,“胤禛”有些后悔,怎的,就见不得他愁眉的模样?

然后,下意识,说溜嘴了,竟然言语暗暗影射着漕运那档子烂事儿。

妄议朝政?恃宠而骄?居心叵测?

一连串的罪名压下来,压得“胤禛”有些喘不过起来,一张本是清俊的少年脸上,阴云满布,这等强大的怨念,低沉沉地缭绕在院子里,连门外远远站着伺候的林立都被压得有些难受了。

“胤禛”着实不敢乐观,今生与前世,自己和皇阿玛之间,有些东西确实变了,可有些东西或许永远都不会改变,伴君如伴虎,丝毫不得踏错半步,否则粉身碎骨。

忍不住去关注户部漕运的账,忍不住让底下人去探查了些,忍不住……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里吧嗦、嘴贱了?自己心里偷偷琢磨着还不够,下棋便就下棋,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看着皇阿玛他愁眉,还真傻傻地以为他堂堂帝王,会为了这点小事茶饭不思?擒鳌拜、撤三藩……早些年皇阿玛都已经是风雨过来人了,今时还会为一个小小的账目闹得难堪?

“胤禛”做出深刻检讨反思,爷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简直是愚蠢之极!

可是……

可是……

可是……

“胤禛”在这夜的睡梦里,竟然梦见了皇阿玛为此当着许多人的面,重重地奖赏了自己一番,说“八阿哥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不知哪个跟着应了一句“虎父无犬子,何必万岁爷您是真龙呢?”,引得皇阿玛拍掌叫好,皇阿玛向着自己投来的目光,满满的、满满的都是骄傲和宠溺。

“主子?主子?怎么了?主子……”林立的声音响起。

“咳……”“胤禛”就看着皇阿玛的目光越来越深远,渐渐地,那浓浓的宠溺似乎变了,变成了什么?太远了,看不见了……

“主子?”林立听见屋内的响动,昨日主子又发呆了,定是睡得不好,怕主子做恶梦伤身子,林立赶紧着叩门叫唤。

“……”“胤禛”醒了,睁眼,沉默。

“主子……”门外林立锲而不舍。

“哎……”“胤禛”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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