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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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华年-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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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着这张七分像云姬子,三分像夜天的脸,她实在是——
  恨。
  永无止境的恨。
  苍雪点头:“知道了,你走吧。”
  夜飞燕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刺杀南宫冽,到时北辽定会出兵。苍雪再厉害,也架不住一国之师倾巢而出。到时,傲绝宫将不存于世,苍雪也会殒命于此。
  夜飞燕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
  可惜,她太年轻,太不会掩饰,太按耐不住。
  夜飞燕喜怒皆形于色,苍雪想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你是从何处知道的?皇宫?
  那可要好好想个理由,好好地圆这个谎。
  送走了夜飞燕,苍雪扶着僵硬的脖子:“涵凝,扶我回房,昨夜睡得落枕了。”
  她丝毫不担心会因此而丧命。
  南宫冽没那个本事,手下的人更没那个能力。
  目前最重要的是,是要养足了精神,等一个人来。
  一个不算是故交的故交,不算是敌人的敌人。
  她等的是柳扶风。
  “涵凝,钱婉送到梧桐楼的一万两银票拿回来了吗?”
  “宫主放心,金渊都办好了。”
  “嗯。”
  这一觉,苍雪睡得很安稳,她也很好奇,南宫冽会用什么方法,派什么人来杀她。
  她忘了,暗堂的人一个时辰前来报,昭明帝急诏隐公主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副本开启!!!!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文风华丽转变!因为写欧阳克和无情的同人导致我去温习了老温的四大,结果……结果就是那篇文文风没变这篇文变了= =无语凝噎
  ☆、魔君不吟
  狐凌觉得南宫冽可能受刺激了:“皇兄有事?”
  “凌儿应该知道,傲绝宫势力太大已不可控,万一起兵,北辽定会损兵折将。”
  狐凌想象了下苍雪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的样子:红的、黄的……那画面太美还是不要想了。行了礼笃定的说:“皇兄放心,傲绝宫不会的。”
  南宫冽拍案而起:“你怎知不会!你是否与傲绝宫主交好?老实回答朕的问题,不然可是欺君之罪!”
  “是。”狐凌暗自腹诽:我还当你早就知道这事儿,看来也是一个糊涂的。
  “那便由你去刺杀。婉儿,把东西给她。”
  俪妃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一把匕首,递到了狐凌手里。狐凌看着那匕首,满脸惊骇之色:“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
  “皇兄,你这是在逼我!”狐凌脚步踉跄连连后退,差点绊倒在地,“我下不了手的!”
  “这是圣旨!你要为北辽考虑!”说着一把夺过匕首将它硬塞进狐凌手里,“凌儿,你难道要看到祖宗的基业会在我们手里?!”
  “我……”
  “去吧。”
  狐凌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南宫冽的脸上才现了笑意:“这才是我的好皇妹,这才是我南宫家的子嗣。”拉过钱婉的手,“东西呢?”
  钱婉将已经空了的盒子打开给南宫冽:“陛下,已经办好了。”
  “好,你好好休息。接下来,我们只要等消息就好。”
  “是。”
  狐凌不知匕首上涂了剧毒的鹤顶红,只要稍稍割破皮肤便会立即丧命。
  苍雪从不会对狐凌起戒心,就像狐凌从不会对苍雪设防是一样的。
  南宫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钱婉深知。
  她身在禁宫,心却在江湖。
  或许,她本就是江湖人。
  她自作主张将鹤顶红涂在了匕首上。
  她要的是苍雪的命。
  不只是为了南宫冽,为了北辽。
  她更为她自己。
  苍雪不死,死的,就会是她。
  苍雪这一次,生,还是,死?
  钱婉在心里这么问自己,然后,指甲紧紧地陷进肉里:她一定会死。
  狐凌颤抖着双手,匕首在苍雪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划开一道细细的口子。
  一道足以致命的口子。
  鲜血瞬间喷涌了出来!
  那样鲜艳炽烈的颜色,如同烈火,烧进了狐凌的心里,烧得她心痛。 
  血一直在流,一直在流……
  狐凌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
  她喘着粗气看向一旁熟睡的苍雪。
  还好,只是个梦。
  好?
  究竟哪里好了!
  匕首就放在枕边,稍一伸手就能够到。
  她把匕首拿在手里。
  拔刀。
  微凉的杀气登时盈满了整间屋子!
  狐凌屏息,缓缓俯下身子,将刀贴在苍雪的玉颈上。
  更准确的说,是贴在那株不知何时浮现出来的曼陀罗上。
  刀很凉。
  狐凌闭上了眼睛,手上逐渐加力。
  ——“狐狸狐狸,你带我出去玩吧。”
  ——“狐狸,好多鸢尾花啊!”
  ——“狐狸,我们去乱花谷吧!”
  ——“狐凌 ,我要让所有当世豪杰败于我手!”
  一串血珠滴落在苍雪的发间。
  狐凌收刀的同时,苍雪指间红光也消失了。
  狐凌没有注意到。
  也没有注意那滴落的一串血珠。
  刀不沾血。
  伤在那株曼陀罗上,红色浸染红色,又是在夜里,狐凌当然看不出来。
  皇兄,对不起,我下不了手。
  我对不起南宫家,可我不能对不起苍雪。
  北辽有你这个皇帝,足够了。
  可苍雪只有我,我也只有她。
  狐凌现在心乱的很,她需要静一静。
  静完心,她还要入宫请罪。
  于是她走了。
  她离开的同时,屋里的人也醒了。
  这是苍雪的房间。
  醒的自然是苍雪。
  “狐凌,算我欠你的。”
  苍雪坐起身,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不深,有血。
  受了伤自然会流血。
  血是黑的。
  紫黑色的血。
  因为刀上抹了鹤顶红。
  孔雀腹中胆,鹤顶头上红。
  不过,南宫冽,你选错了。
  不仅药选错了,人更是错了。
  拿过一旁的方帕,按在伤口上,一遍遍的擦拭着不断涌出的鲜血,直到那血变成了应有的红色,直到曼陀罗花渐渐隐去消失不见。
  她已不再发怒。
  夜深人静,玉漏独响。
  乱花谷有许久没去过了吧,苍雪这样想着。
  笔架山由三山两谷构成。
  三山为邑连山、中峪山和桐秦山,两谷为乱花谷和崇溪谷。
  傲绝宫在邑连山山腰处,而乱花谷,恰在邑连山和中峪山之间。若要赶路,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
  可除了苍雪狐凌,竟无人进到谷里去过。
  因为乱花谷不仅是傲绝宫的圣地,更是禁地。
  苍雪站在那里,前面不过百步就是乱花谷。
  谷里走出一个人。
  天阶夜色凉如水,这人比夜色还冷。
  月色朦胧,人亦朦胧。
  白得伶仃,傲得萧煞。
  苍雪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这人是她的长辈,武林名宿。
  也是苍云的挚友,魔君的死敌。
  他是“不吟”柳扶风。
  他走起路来就真的像是弱柳扶风一般。
  “见过柳世伯。”
  “苍雪。”柳扶风说的很轻,很慢,“苍云有个好女儿啊。”
  他不会认错。
  这个人,就是苍雪。
  柳扶风没有见过她,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苍云的亲生女儿。
  那一头傲人的红发,那一双惊艳的丹凤红眸,以及高昂着头颅,垂下眼帘看人的样子。
  “你和你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是吗?”
  柳扶风看向乱花谷:“我去看过他了,在谷里。”
  “爹爹一定很高兴。”
  他轻叹:“我本以为,世上再没有可与我、可与温柔匹敌的对手,没想到啊……”
  “子承父业,对吗?”
  “对啊。”柳扶风感叹着,目光落到那道伤疤时,起了一层涟漪,“你中毒了?”
  苍雪下意识的摸了下刀口,道:“已经解了,不碍事,世伯不用担心。”
  “自是无事,苍云都已将万无蛊种在你身上,还能有什么事。”
  苍雪惊讶,隐隐有了些戒备之意:“世伯知道这万无蛊的事?”
  “知道,我怎会不知道。这万无蛊,是我给他种下的。”试了千万种毒虫毒草制成的蛊,还因此落了着一身的病痛。苍云,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人生难得一知己,世伯待爹爹当真是极好。”
  知己?
  我真的当他是知己么?
  当他是知己,他大婚那日我为何杯不停盏酩酊大醉说不出半句恭喜的话?
  当他是知己,他中毒受伤我为何忧心如焚,解毒后以身试毒练就万无蛊?
  当他是知己,他中计被擒我为何营救不成后血洗江湖浪子天涯不问世事?
  苍云,我与你,真的只是知己吗?
  ——“扶风兄,我若是死在你前面,你岂不是难逢敌手要退隐江湖?”
  ——“你先死了再说!”
  你死了干我何事?
  你死了,我自会回万丈红尘靡丽世间,快意恩仇做我的天下第一。待到发须皆白,带我的成群妻妾满堂子孙上山饮茶过我的神仙日子。
  可是红衣沉寂,温柔再不会出鞘了。
  “本以为是玩笑话,没想到……”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竟真的死在了我前面。”
  “天意难料,这也许就是爹爹的命。”
  “命?虽然他是魔君,可也敌不过命这一字。”柳扶风轻触温柔刀柄,似乎是终于想起来此行目的,“温柔在此,红衣呢?”
  “世伯是为了红衣?”
  “也只是为了红衣。”
  “时机未到,世伯已经等了那么久,就再多等些时日吧。”
  “时机?哈哈哈,那便等时机!时机一到,便是温柔出鞘之日!”柳扶风仰天大笑着离开,背影却是极为萧索,孤,且独。
  似乎他身边应该有一个人,与他并肩。
  苍雪不知道他最后的大笑是何意,也不知道为何说起爹爹的死时他的语气竟是那般酸涩隐痛,更不清楚她为何觉得,柳扶风身边那个位置,是留给一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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