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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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方式不对-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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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完全成功了。除了在你身上。”

“如果你死了,实验当然是正确的。但你没有死,这就代表实验出现了错误。”沈淮一缓缓说,“然后陈简就删除了自己这一段失败实验的记忆。从这一点上能很容易地看出,在他构建的世界里,错误是不被允许的。他只能是正确的。这件事其实证明了他构建的世界中的缝隙。”

“因为一旦他高于道德的实验发生了错误,这个错误就从实验序列跳到了道德序列。在实验的时候,杀人是正确的,因为本质是实验;而当这个杀人落到了道德层面上,杀人就回归于杀人的本质。”

“而这和陈简的道德观不相容。他必须还是正义的。”

“所以当你发现了一切,当正义和正确相碰撞,当删除已经避免不了之后的事情的时候,他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就是由你来纠正这个错误。”

“由我杀了他?”

“没错。这样他就又正义,又正确,还从头到尾都遵从他的自我道德约束。一切都在他的预计之中,所有乃至最后的结果,都没有偏离轨道,他的世界保持完美无暇。”

“可是我拒绝了。”苏泽锦苦涩说。

“他就变得又不正义,又不正确,还毫无道德。”沈淮一淡淡说,“他的人生意义,他的道德情操,全部都被毁了。但这个人,陈简,在他将正义和正确单一化、在他将杀人与现实的法律割裂开来,并且在他始终被社会的伦理道德所约束不能挣脱的时候,他就从身体里发出了腐臭味。”

余下的路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当苏泽锦来到久违的别墅的时候,沈淮一特意先让对方下车,但站在门前的人没有掏出钥匙开门,这让他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他没有表现出来,照样下了车打开门,然后对苏泽锦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嗯。”苏泽锦应了一声。

等沈淮一走进厨房倒了水再出来的时候,工作室内传出轻轻的钢琴声,跟他一起来的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沈淮一没有立刻进去。他站在客厅中静静等了一会,才悄无声息地走进自己的工作间。

苏泽锦正坐在钢琴前。

不知道是不是事有凑巧,尽管苏泽锦的钢琴弹得不错,沈淮一对其又有好感,但和苏泽锦在一起这么久了,沈淮一也就仅仅只听过苏泽锦弹上三次。

一次是在酒店听见的完美的《天鹅湖》末尾。

如同朝阳射破阴霾,春花开满冻土,新的篇章正式展开的光明灿烂。

一次是前几天他和苏泽锦在去找陈简路途上的临时住所。

三三两两的音符不成曲调,却如同兔的狡黠,蝉的鸣唱,露珠从叶片滑落土壤的叮咚作响。

还有这一次。

坐在钢琴前的苏泽锦自然挺直背脊,双手垂落。

他的身躯跟着手臂与手指一起轻轻颤动。

音乐以低沉幽寂的音调起头,却在奏出的过程中越来越平静、轻缓。

乐声中,天是阴暗的,雨一直在淅淅沥沥地下,一个一个人来到,一个一个人离开,热闹是他们的,但悲伤也不曾滞留。

他就独自坐在那里,安静而专注地弹奏。

他就独自而安静地坐在那里。

乐声渐渐消隐了。

沈淮一坐在正对着钢琴的沙发上。

苏泽锦从钢琴前站起来,走到沈淮一面前,指着桌上的杯子说:“给我的水吗?”

沈淮一露出微笑,他由衷地称赞:“是的。你的钢琴声永远这样美,不管任何时候。”

“谢谢。”苏泽锦对坐着的人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一次,事情差不多真的解决了。我之前没有说客气话,我确实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尤其是这一次。”

他轻轻停顿一下。

沈淮一开始觉得不对劲,他看着苏泽锦。

苏泽锦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决定:“但我们好像不适合真正在一起。”他有点难过,但他清楚地再说道,“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嗡——

什么?

嗡——

苏泽锦说祝我以后生活愉快?

嗡——

那他呢?

嗡——

他不是应该,和我在一起吗?

沈淮一怔怔地看着苏泽锦。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事情不应该这样的。

苏泽锦明明应该——应该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他怎么会计算错误?

他怎么可能计算错误?

沈淮一盯着苏泽锦。

他无法控制、甚至毫无所觉的。

泪水从他眼眶滑落了。

第六十六章

苏泽锦从没有想过会看到沈淮一的眼泪。

他有些惊讶;有些动容,心头也笼罩了更多的难过。

他并非对沈淮一毫无眷恋。

但他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重复一遍:“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等等!沈淮突然出声;他在脑海里骤然爆发出的暴躁情绪让沈淮一的情绪和精神都有些不稳定了,你不是说绝对没有问题吗?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沈淮一用手指按着额头。

青筋在他额上突突的跳动;他的脑海前所未有的混乱。

沈淮愤怒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并试图直接撞出来!

他割裂了和对方的联系。

他低着头、试图整理出一些东西好让自己渡过眼前的难关;挽回面前的这个人。

有什么呢?

有什么呢?

苏泽锦还会因为什么东西而留下?

苏泽锦还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动容?

——苏泽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从最开头,一步一步地变成了怎么样?

他非常地……坚定、干脆。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从来不拖泥带水。

他不怕直面任何东西;他不逃避任何事情。

他甚至能够接受所有的、可怕的真实……然后他真的征服了它们。

他还有什么样的弱点呢?

苏泽锦还有什么样的弱点呢?

找不到。

一点都找不到。

他该怎么做?

他不能放任这个人就这样离开。

这不是以退为进的要挟和引诱。

他说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他说离开;就一定头也不回。

他不能放任对方离开!

沈淮一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抓住苏泽锦的胳膊;却觉得嘴里说不出任何词汇。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它们在他胸腔里、耳朵旁、脑海中鼓噪,一声一声都像是催促着他赶紧行动再迟一秒就绝对来不及——

可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苏泽锦在意的,能够留下苏泽锦的砝码了。

他打光了自己手上的牌却没能把人留下来,他——

沈淮一的目光已经和苏泽锦的目光对上了。

对方的目光又了然又平静。

他在无声地说“行了,放开我。”

不,不。

决不能这样,再想想,再想想!

要是这样子放开,你就输得一塌涂地了,你就绝对再也——再也——看不见对方了——

仓促之间,沈淮一脑海一片空白,他用力抓住苏泽锦的胳膊,然后飞快地凑上前去,试图亲吻对方。

他的嘴唇碰到了苏泽锦的嘴唇。

他不再看见存在在苏泽锦脸上,让他感觉刺疼的表情,但从身体相接处部位传回来的直观反映更让沈淮一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苏泽锦明显在回避他。

苏泽锦确实在回避沈淮一。

他很惊讶,他没有想过在他说结束之后,沈淮一会有这样的行为。

也许沈淮一比他预料中的更在乎他?苏泽锦这样想着,但他最后在心里对自己摇了摇头。他没有什么动摇,他准备推开沈淮一。

但沈淮一牢牢抓住他的手。

苏泽锦的眉峰微微一挑,他挣了挣没有挣动,看着沈淮一正要说话,沈淮一就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扯开自己的上衣和裤头。他半强迫地让苏泽锦坐到他刚才所做的沙发上。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拉着苏泽锦的手从自己的胸膛开始,一路往下直到腹部。在这个时候,他也已经解开了苏泽锦的裤子,他的手探进去,触摸到对方的**,试图是对方的**站起来。

并不太久的时间。

苏泽锦的**在外界的刺激下很快变得硬挺。

沈淮一的眉头似乎松了一点,又似乎没有,但他确实一点时间也不耽搁,他低头再一次地亲吻对方,让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苏泽锦再一次地来不及说任何话。

接着,他的手探到自己的后面,他粗鲁又急躁地撑开自己的身体接纳苏泽锦的**,还干涩的地方非常紧绷,他的脑海依旧一片混乱,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只能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尽量不给进入的人勒得难受的感觉。

一切的发生仅仅几分钟的时间。

苏泽锦懵得都有点没法控制自己了。

他完全没有想过沈淮一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位优雅的、从容的、仿佛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中、甚至能将一个杀人犯把玩在鼓掌里的沈淮一,他现在在干什么?

苏泽锦下意识地将对方的行为放复杂的地方想。

比如再由此控制他什么的——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被控制。

那么所有的行为就退回到行为的本质上去,沈淮一在试图用身体留下他。

他的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而他现在在试图用身体留下他。

苏泽锦深吸了一口气。

他按着沈淮一肩膀的手臂稍微松了松,他几乎立刻看见沈淮一如同被注入亮点的目光,但这种几乎头一次展现的亮光一转就消失在对方瞳孔深处。

因为他再一次地加重力道,表示自己的想法。

之前行动迅速的沈淮一同样飞快地沉默下去,跟着他就站了起来。

他的衣衫依旧很凌乱,他并不急于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倒是抬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然后他脸上的神态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轻微的变化。

就好像刚刚消失的理智化为表情再一层一层地覆盖上去……但似乎又不仅只如此。

苏泽锦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他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下,才端起桌上自己没有喝的那杯水,递给对方:“喝杯水?”

接着他看着另一个人的神态,皱了一下眉,有点不确定:“沈淮……还是沈淮一?”

站着的人抬起眼睛笑了一下:“沈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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