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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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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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罢拭泪与叶飘零曰:“飘零,你有安民之志,我有舔犊之情,飘萍不知天下终需一统,我岂不知耶?然自当日穷奔漠北,我已无心战事,只因天下未定,不得与萍儿共处宫中,故权寄此身,今萍儿已去,空留不孝骂名,不容当世,我亦再难安生,今日辞去,人入中年,再不宜大喜大悲,须多多保重,御膳饮食,切忌味重,我今去矣,再无复言!”
慕容秋水乃是一国栋梁,陡出此言,飘零原已肝胆俱裂,这时更是大惊,更不顾声名颜面,双膝屈处,缓缓跪下道:“秋水,萍儿既去,我岂不伤?为何你也不能容我乎?纵有千般恨怒,须念三十年结发之情。”三军将帅,千万兵丁见状大骇,一齐伏地。慕容秋水凄然笑道:“心灰意冷,莫此为甚,纵受天下唾骂无情,焉能留乎!”这正是:
安居十月何艰辛!母女至今犹挂心。白发终啼黑发去,青丝不见素丝银。
空将热血招龙啸,徒仗金戈惹凤吟。千万男儿甘下跪,膝前能有几般金!
又闪出关兴与叶飘零拜道:“娘娘师父欲隐,兴当相随。”牵马向前,已到慕容秋水身后,师徒俩皆哭。
忽魏军中飞出一骑,却是袁水,叫道:“娘娘且慢,单于虽去,某有良方取至!”慕容秋水回头道:“飘萍已死,药石何益?”袁水道:“世间有黑玉断续膏、腐骨重生膏、消秽生肌膏、七虫七花膏、主角不死死亦回生意淫膏,吾皆聚齐在此,可救单于。”说着将出一大袋坛坛罐罐来。
慕容秋水芳心大颤,喜意尚未升起,忽地闻得雕鸣响处,劲风扑下,双雕忽至,劫了飘萍尸身,婉转直上,早入九霄,带着飘萍尸身亦隐天际去了。夜空中但闻得白鹤长鸣,凄厉声声。空中翻转一物坠下,正木桑所增玉佩,飘萍终日不离。慕容秋水接住惨然笑道:“天意定矣,人力无为!”踏歌而去,关兴牵马随后,风中犹闻歌声缓缓传来:
我身亡兮我心颠,我貌衰兮我志迁。我夫此刻尚无言,我儿今日已升天。
我观战火尚绵延,我剩余生泪万千。我笑男儿问鼎坚,我疑麋鹿有谁怜!
袁水手捧药罐,一时木然而立,半晌将药罐掷地歌曰:
冲天杀气遍神州,铁马金戈何日休?玉骨冰肌终陋物,百年未过剩骷髅!
歌罢上马飘然离去,亦隐苍茫之间,有纪灵、王双等因镇北王已去,皆欲自绝,姜维急止曰:“王上临终,已托吾后事,今诸事未定,王上尸骨未寒,尔等何忍相违!”指叶飘零叱道:“中华皇帝听者,虽非汝害死王上,王上亦因汝而死,纵天下皆归汝手,吾等誓不归汝!”三将离去,本部兵丁尽皆相随。
忽地西南首又飞来一骑,却是辛怡,拜倒叶飘零驾前,道:“贱妾辛怡辛英琏,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怡受单于所托,欲共投中华,今不知单于安在?”叶飘零连逢大变,脸色反而淡然下来,见辛怡问及,缓缓道:“萍儿归天,皇后别去,自此天降大任,朕独担之!”辛怡闻得,不觉泪下道:“怡方至此,单于何故先去?亦当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也。”策马循慕容秋水、关兴方向而去。
叶飘零回顾诸臣道:“还有谁要去的,尽管离去?朕决不强留!”众人望叶飘零时,其脸色面色愈加安定,嘴角微露嘲弄之色,正不知其心所想时,忽闻叶飘零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朕与诸卿、诸军、诸民共有之天下也,朕之私事,朕自承当,与共有国务无干也。众军休顾他事,魏军营阵在前,可聚而歼之,随后西征,一举荡平天下!”庞统颇惊,叶飘零又道:“丞相何不发令?萍儿既去,魏国覆亡只在即日也!行军之事,公自领之。”
庞统方知是真,遂传令诸将,掩杀而前,魏军拼死相拒,中华军本已人多,又思皇后所失,推结其由,亦为魏军犯境,无不悲愤之极,拼死砍杀,魏军如何能敌,被杀得七零八落,马超、马岱、马云禄三路军马连环呼应,敢当者溃,转瞬之间杀到中军,只寻曹休赶来。
曹休魂飞魄散而奔,幸得洛阳那边,徐晃将猎豹营败兵、原乐进所属铁甲军残卒已到,正接得曹休,趁夜色正浓,闯出重围,往青泥地界落荒而走。马超、赵云诸将皆来复命,庞统收令箭已毕,来御前告道:“西征之事,臣已有主张,唯将士屡逢变故,颇有零落,不宜以此军而远征一国。”
叶飘零道:“三军稍行休整,此间既了,且回洛阳不迟。”庞统此时才真正拜服,不禁谢曰:“陛下事事以天下为重,真当世明君也,娘娘乃世之英雄,一时情切而去,他日必知陛下之心,万勿忧哉!”叶飘零高声狂笑道:“玉骨冰肌终陋物,百年未过剩骷髅!朕素敬英雄巾帼,今日已知尘世女儿之身,只宜待字闺中,休问沙场之事,凡自强者,终将自误,万年青史之中,唯则天武后非凡女也,天下谁人能及哉!纵玉娇龙之辈,亦世间所无也。”时下留诸军在外,君臣将相共归洛阳。
归尘、逐流引百官来迎,各还宫府,庞统告归尘、逐流诸事,道:“陛下心受煎熬,强装无恙,二位殿下不可向陛下轻易提起今日之事。”归尘、逐流闻得母后因为飘萍之故离去,不觉抱头而哭,泪落不止。安清、安静等亦皆悲恸。庞统道:“今陛下在宫中,孤苦无依,又将满腔伤痛藏匿心中,殿下公子可速往陪伴,以防陛下有所闪失。”
归尘等当下拭泪,急入青宵阁中,问门外近侍曰:“父皇如何?”侍曰:“陛下回宫,尽遣奴才等出门,曰不得诏令,不可擅入。因受丞相嘱咐,奴才等不敢远离。”正言语之间,忽闻阁中噗嗤一响,四子闪入,但见得帐边吕氏镜前,檀香桌畔,叶飘零扶颌而坐,若有所思,身前好大一滩血迹。
四子惊极而呼,归尘、逐流连忙跪下道:“父皇,万不可伤了万金之体!儿等当寻访母后,必劝母后回返。”安清亦拜,安静却伏在叶飘零肩头,哭道:“皇伯,我怕!”叶飘零微微笑道:“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皇伯啥事也没有。”话音未毕,又是一口血喷出,四子皆沾了一身。
归尘急起道:“孩儿去唤太医来。”叶飘零拉住道:“归尘儿无须多事,父皇稍顷便好。天下女儿犹可逞强,岂有父皇不可乎?”归尘下泪道:“父皇呕血不止,岂有不医之理?纵不为天下计,亦须为孩儿等三思,父皇!”急以目视安静。
安静理会得,早奔出唤御医去了。叶飘零微微摇头而笑,与归尘道:“去叫些膳食来,朕与汝等多日未聚,好容易有瑕共餐,亦为幸也。”诸子见皇上意欲进膳,无不大喜,叶飘零又与逐流道:“可着人唤循儿、阿斗亦来。”逐流与安清道:“我二人亲自去唤。”
两人出宫,安清去唤刘禅,逐流来请周循。小乔言道:“殿下不知,自当日洛阳围解,此子便不思归家,只是浪荡于外,嬉戏风尘之间。吾虽规劝,总是不听,公瑾一世英雄,怎么就出了如此个不肖之子!”说着不禁流下泪来。逐流道:“夫人休恼,此因吾姊新去,虽父皇母后亦悲伤染病,何况循哥!我自去寻。”
当下遂与周家仆役一人往周循浪迹之处而来,却说黄河之畔,有清歌院为洛阳王孙公子饮酒作歌、赏花行乐之所。原来中华休养六年,洛阳富庶,许多百姓亦在左近,前来小饮一杯,三五成群的,各自议论,或曰:“闻公主叶飘萍忤逆不孝,私通魏国,妄动兵戈,倒反父皇,果有此事乎?”或曰:“公主良善,岂能如此?我闻是妖女附于公主之身,惑乱其心,以致大逆不道,非公主本身也。”
却有一人道:“此言错矣,吾兄弟本在军中,亲见此事,叶飘萍本身实非人也,若非仙子,必为妖魅!然论其行为不端,必山妖鬼魅也。”有人问道:“我等多闻叶飘萍乃是公主,却又为何?”那人道:“依我之见,公主之身,必乃叶飘萍妄言冒认,仗着娘娘爱女之心胡作非为,幸得皇上明鉴万里,挫败其谋,使妖女终于自取其祸,玩火自焚。”
又有人道:“那是一定的,我听魏地商仆多言,叶飘萍克死亲夫,因独守闺中寂寞,抛头露面,不守妇道,曾迷惑千万胡人为其驱使,意图窃取天下。此女淫邪放荡如此,皇上竟能不为所惑,驱除妖物,真乃英明圣主也!只可惜了皇后娘娘爱女心切,竟然不察。”
有人笑道:“我闻那叶飘萍美貌,世上无人能及,倘得一宿快活,纵然身死,亦为大幸!”众公子、书生、乡民,从内到外,无不哄笑。有一老年茶客道:“此女身具妖法,能用眼光杀人于千里之外。各人虽然在此,亦须谨言,须防被妖鬼所缠,家里不得安宁。”众人闻言颤栗,各自喝茶观景。
丝竹缭绕之间,逐流跨入,原来中华君民,素无隔阂,诸百姓见到,纷纷行礼。逐流强笑而答,问道:“众父老可见周子远将军?”众回道:“只在内厅饮酒。”逐流当下来到内厅,果见唯周循青巾束发,白袍披身,面壁端坐,独饮独歌,逐流便传了叶飘零之意,道:“父皇吐血,染病不轻,欲请子远哥哥共餐,不宜不往。”周循方起身随逐流投宫中而来。
席间尚有江夏王妃赵薇亦到,诸小环拥,各尽孝心,叶飘零问逐流曰:“汝姊姊舍生取义,思越千年,然不知百姓可曾知晓?”逐流只道:“儿臣出宫,百姓乡民皆为公主举丧,又各摆酒席为母后送行,家家悲切,但盼父皇陛下早发魏土,报此大仇!”叶飘零道:“魏军方败,其势已衰,朕自当使上将前往征讨。”当下开怀畅饮,并无悲状。
席毕叶飘零使各子退去,留安静、赵薇等往马府陪伴脱脱公主——自逐流与赵薇成婚之后,公主从此不出深闺一步。外臣闻得皇上无恙,进食如常,方得安心。叶飘零病卧龙床,不能起身,却召庞统入宫道:“飘萍之去,虽为朕过,然若是孟德当政,非曹丕主国,焉能至此!留此人为帝,非天下之福也。今魏军新败,壮士流离,荡平魏土,正是良机,唯朕略有小恙,虽无大碍,不能领军,大事卿可当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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