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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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热-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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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前次的教训,鸣州决定采取迂回战术,先获得校方婉转回复,在为其佐证担保,然后从训导处得知,钟宇衡确实「劣迹斑斑罄竹难书。」

  校方的答复是:「如果他没能通过两个月后的期末考试,加上之前的处分,按校规条例,很可能被直接退学。」

  「如果他能主动写检讨,期末成绩全部过关,可否通融?」

  「要是真能通过考试,表现良好,连期末撤销处分都有得商量。我们会给所有学生机会,只要他本人有这个意愿。」

  一切用实绩说话,其余都是空谈,知名大学不收捣蛋分子,要走要退悉听尊便,但要留下,先给保证,就算是皇太子身份也不例外。现在教学合情合理,但没有劣等生地位。

  鸣州想,像钟宇衡这样不驯,本来不如入职校技校学习一门手艺,出社会照样受欢迎,只是有这样的身家背景,反倒不便纡尊降贵在平民堆里讨生活,高不成低不就,在夹层中更遭唾弃。

  原本没有与钟宇衡正面接触的意思,但隔了没两日,他便同对方在二楼卧室外的走廊里碰个正着。

  对方的第一句台词就让鸣州诧异:「我的收藏中刚添了两瓶八六年的波尔多红酒,要不要试试?这次你可以慢慢品尝,不用太着急。」口气漫不经心,却也不似在开玩笑。

  鸣州看着那个极有性格的侧面,和那黑色背心下的漂亮肉身,心理上涌起一股冲动:「好啊,但只喝一杯。」

  像是没料到鸣州会这样爽快,宇衡的目光终于扎实地停在了他的脸上,那表情很有些玩味:「你还真的值得我请喝酒。」

  鸣州装作听不懂弦外之音,脸上没有半丝放松迹象,转身跟着他进了房间:「校方答应在期末考后撤销对你的处分,但前提是——你不能被当。」

  宇衡回过头,啼笑皆非:「喂,什么意思?突然对我的事感兴趣,是我老爸拜托你的?呵,他可真会想办法。学校那些老顽固会照做的话,说明你面子不小。」

  已经习惯了他早熟的冷嘲热讽,鸣州轻笑:「你以为成年就可以脱离家族宣布独立?」

  鸣州指了指宇衡手里的酒瓶:「时钟氏集团让它有能力自纪隆德河流域的酒庄飘洋过海到这里,不是你。」

  「你觉得我白烂无能且不知好歹?」他的邪气表情完全不像稚嫩的大学新生,「你自己搞不清状况,就不要随便非议别人!要不是我有点喜欢你,早就请你出钟家大门。」

  终于轮到鸣州瞠目,老革命碰到新问题,这小子比预计的还要不受教化。又,什么叫做「有点喜欢」?这叫鸣州困惑。他沉沦于成|人世界,今年不大在学校讲学,并不知道叛逆学生会想方设法令师长窘迫。

  开瓶时,鸣州闻到一股浓郁的橡木桶味,深红液体饱满醇厚充满诱惑。他见钟宇衡将冰块放入通透弧形杯,注入陈酒,优雅摇动杯身手法纯熟。

  「先品酒要紧。」又可以随时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不好动气,将杯子若无其事递给客人,「试试感觉如何?」

  鸣州找不出理由推开那酒,他浅尝一口,神情恢复天真,那一刹那的松懈自然落入宇衡视线。

  「这酒入喉之后,带着顺口的起司香味,单宁细致如丝,余味久远。」

  那天看鸣州牛饮,未料到他还懂得品酒,宇衡心底的芥蒂无由地解开。

  在鸣州喝下第二口时,宇衡已经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拇指轻轻擦拭沾到男人嘴角的殷红酒渍,柔软的唇濡湿微凉,跟本人完全不同的感触,那茫然失措的眼神似受惊的小动物,盯得宇衡心潮不觉澎湃,他觉得某些部位热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他与他一般身高,鼻息交融,颈动脉细细曲张,他将那个成熟男人逼到墙壁,两具火烫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当他的右手臂悄悄绕过那温热的脖子,对方的手臂却是一震,水晶杯跌落在地,连累那张印度尼西亚手织地毯也染上了馨香的眼泪。

  那一刻,鸣州的眼神只能用惶惑来形容,眉间的褶皱泄露了抓不住重点的彷徨,宇衡的心跟着轻颤一下,他想:这样诚实而敏感的生物,当初是怎么爬上巅峰呼风唤雨的?

  「你一向这样不当心?」像是不知道鸣州的杯子为什么震落,宇衡没有半点内疚,口吻还有几分促狭。

  「你在作弄我?」

  「我作弄你?你怎么想?」

  鸣州脑子懵了一下,随即缓转,加紧时间提出条件:「你需要及时返回学校上课。」

  「老爸杀鸡用牛刀,让你来当说客,不嫌老套?」宇衡稍有些恼了,边说边退开两步,它们之间又恢复安全距离,刚才的暧昧被快速抹平,「什么时候大家都关心起我的学业来,为什么不干脆送我去北美?眼不见为净。」

  你没有自制能力,亦不懂得勤学,留在国内至少在家庭掌控中,放出国去岂不犹如放生?这是鸣州的想法,只是没有说出来。

  鸣州预备转身撤退,却发现双腿刚刚是被钉牢在地,已经酸软,他不是这年轻人的对手,应尽早远离禁区。

  这世上刺激的事多得是,梁鸣州不该接受这个级别的挑战。

  就在他跨出门的那一刻,宇衡扬声问:「你预备怎么帮我?」

  他什么时候说要帮他了?但鸣州的脚步却停顿下来:「你会认真学?」

  「天下最难的事不是读书。」

  说得真好,可行动与言论完全不一致。

  「你肯下苦功,我就会遵守承诺。」

  「到底是为人师表,多么慷慨!你难道会每日替我补习?」

  鸣州不想占了钟家便宜不出力,眼前人是钟炳麟唯一牵挂,不是没能力帮,完全坐视不管他做不出来。

  「我不是你的私人教练,如果要我抽傍晚时间陪你代打,一个月内我要见成果。」

  「你说的噢,不要反悔。」

  大男孩那对早熟的眼几乎可以戳穿他,鸣州暗自一叹:「你仍想继续修管理学?」

  「是。」

  难得没有再说冒犯的话,可见有心向学,鸣州烧满意。

  其实鸣州低估了钟宇衡的脑部构造,哪里来那许多好学生,有些不过是履行义务。对本专业全无兴趣,拿几个硕士也不会做本行。

  鸣州的时间宝贵,但不代表没有时间,平日夜晚八点到十点通常会是个空档,他是学者,很少社交应酬,通常习惯深夜作业,十二点入睡七点起,渐成规律。

  口有约定将不定时实行。

  当天午夜,宇衡骑着机车,去东区广场地下的「西街酒廊」放松心情,一进场便受到簇拥。

  等宇衡甩开众人,独自走到吧台独酌,崇拜者小六才主动挤上来:「钟哥,昨天阿火他们叫不到你,只好自己去了南郊。」

  「谁赢了?」

  「阿火赔得差点缴内裤。」

  「叫你们不要同大巴高校的人玩,那些臭脾气的小流氓不值得惹,花了大代价把车改装,排气管比你们胳膊都粗,也只有阿火这种傻瓜会给对手送钱去。」宇衡毫不同情,大咧咧说。

  「小钟哥心情不错啊!」小六观察宇衡脸色才悄悄道,「凯利姐前两天一直在西街等你呢。」

  「下次见到她,记得替我跟她说,我不想再见到她。」

  小六没有搭腔,而是惊慌地望向右边转角的阴暗处,宇衡一皱眉扭过头去,只见一身白裙的凯利款款走来,原本眼角令他喜爱的泪痣,今日看来竟全无感觉了。

  「阿钟,要不要同我喝一杯?」口气亲昵神态松弛,风平浪静的样子,连宇衡都有点佩服。

  「我没空。」

  凯利一怔,像是没想到宇衡态度如此坚决,「我已经与那个人没有瓜葛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在拒绝我么,阿钟?」

  「你多的是男朋友,不差我一个。」

  「你知道我现在只有你。」

  「如果不算上个月的后部,那我还能勉强承认。」宇衡说这句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憎恶。

  凯利脸上挂不住了:「那是个误会,我喝多了……」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误会,凯利,我跟你已经玩完。要喝酒可以,要修复关系,没可能。」

  凯利苦笑,面具被打下,很心酸:「你这个人真是容不得别人犯一点错,你以为真有十全十美的人在远处等你?你比我更会做白日梦。你自己劈腿时,有没有检讨过?男女真的已经平等?」

  宇衡当下背过身点起烟,不再理会前女友的质问。他心里在说:我不是看中贞节,是看中真心,你我的真心在哪里?

  等两人分开,小六斗胆再凑上去:「小钟哥,凯利姐可是大美人,你不觉得可惜?」

  「美人要多少有多少。」

  小六挠挠头:「这倒是,可是没有美人看上我。」

  宇衡吐出烟圈笑了笑。

  「明朝我们等钟哥开局,跟那帮菜鸟打撞球最没劲了。」

  「我明天要补课,不过来了。」

  小六的眼珠差点脱眶,下巴半天才合上,看着钟宇衡犹如他被妖怪俯身:「补……补课?」

  「我答应一个人,期末考得All pass。」

  「可是钟哥啊……九门课,你有七门被挡掉哎,全过——真的可能吗?」小六一紧张就结巴。

  「靠,你看不起我啊!」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看不起小钟哥。」

  「你去拿课堂笔记给我抄。」

  小六变苦瓜脸:「我二姐跟钟哥不同系哎。」

  「你没脑子啊,不会去借!」

  「噢。」

  看一向视他为偶像的小六眉目纠结,很有点烦恼,宇衡难得发挥同情心,向他披露一个秘密:「其实我是想泡补习老师啦。」

  小六再次瞪大眼:「哗,这样都行?!精彩!小钟哥不愧是小钟哥!」

  直到宇衡离开酒吧,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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