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青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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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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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酒吧时大门还没开,自己在古街里转了一圈儿,看到狗,就想到关青喜欢狗,经常逗弄邵彻家那条大金毛;看到花儿,就想到关青摆在他电脑桌上的那盆仙人球,美其名曰防辐射;不管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关青身上,简直着了魔了!
  于是他往酒吧门前的木椅上一坐,凶神恶煞的抽起烟来,一个人发了两小时的呆,酒吧大门什么时候开的都不知道。
  老朽一来就看到他那张死人脸,走到他跟前摆摆手,“嘿,回神了!干嘛你,抽疯啊来这么早?
  程悍站起身,直勾勾走进店里,又一屁股坐下发呆去了。
  没一会儿乐队的人到齐了,调音的调音,调弦的调弦,程悍尽力回过神智,心不在焉地练了首歌,还唱错了词儿。
  “昨儿逼哥的演唱会白看了是吧?”邵彻疾言厉色,教训起人来丝毫不客气:“能不能有点儿职业素养?要走神去别地儿走去,当我他妈跟你在这儿过家家呢!”
  “我哪儿走神了!”程悍死鸭子嘴硬,“我就是忘词儿了,我还不能捋一遍嘛!”
  他虽然不肯承认,但总算被骂醒,找回神智,且状态越来越好,本来七八点才上人的清吧,这会子太阳还没下山就被他的歌声引进门,到了晚八点酒吧已经人满为患。
  本来乐队只是练习,很多老歌要重新编曲,每个小节都要翻来覆去的磨合。但主唱一找到感觉,也带动了其他成员的乐感,练习的无比通畅,一口气唱了两个多小时,才酣畅淋漓地结束排演。
  “我刚在门口看到关青了。”阔三娘拎着盒饭到他们这桌坐下说。
  程悍的心一下就突突直跳,“他在哪儿呢?”
  阔三娘耸耸肩,“我让他进来,他说他只是路过,赶回家做饭去了。”
  哪儿他妈是路过啊!程悍心道,这是偷摸来看我跑没跑吧!
  老朽突然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嘘。。。。。。闻。。。。。。”
  程悍不解:“闻什么?”
  老朽:“奸|情的味道!”
  程悍:“滚一边儿去!”
  但随着老朽这句话,程悍敏感地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儿不对劲儿了,他气急败坏地摔摔打打,顶着一脑袋低气压回家了。
  关青像许久未得宠幸终于得见圣上的妃子,激动而期艾地站起身,双眼发亮:“这么早就回来啦?”
  程悍阴恻恻地盯着他,“你去酒吧了?”
  “啊,”关青心虚,“我路过,去看看你干嘛呢。”
  程悍眯起眼:“你是去看我跑没跑吧!”
  关青:“我…那个…”他弱弱地笑了,“我不是还不敢相信你答应跟我处朋友嘛!”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处朋友了?”程悍换上拖鞋,大咧咧地往饭桌边儿一坐,“你怎么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说的是先试试,我现在就后悔啦,不想试了!”
  “为什么?”关青失声喊道,眉毛都皱成了倒八字,可委屈呢。
  程悍吃着人家的饭,嘴却丝毫不见短,“人家不说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嘛,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你,显得我特别不值钱!”
  关青气结,义正严辞地反驳:“我都喜欢你十几年了,这还容易?那什么才叫不容易?非得我苦守你一辈子,你跟前面结婚生子,我搁后面沉默是金,等我死了,才显得你特别值钱呗?”
  程悍一记眼刀甩过去,“你这什么态度,想造反?”
  关青眼睛红得像小白兔,又觉得程悍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情意和感受,分明把他当猴儿耍,简直想咬死他!可他当然不敢呀,只好嗫嚅说:
  “那…那你怎么才能跟我处朋友?”
  程悍憋着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关青这么好逗,他大爷开恩似的说:“我不是说等你说完你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喜欢我,再决定咱俩接下来怎么走嘛,你还没讲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你现在讲吧,我听完再考虑怎么处置你。”
  关青看出来了,他这纯属在逗他玩儿,他也是有骨气的,“我不说!”
  程悍无所谓地撇撇嘴,“不说算了,我睡觉去。”
  “别,”关青一把拉住他,“我说!”
  程悍满意了,“说吧。”
  关青又开始低头搓自己的裤子,“就是…从你进去后……”
  

  ☆、 第十七章 

      那晚程悍走了之后,关青一直悬着心,不用确切的消息,他已经从各种流言里知道程悍杀完人又自首的事儿。
  他一方面庆幸程悍的选择,一方面又觉得程悍当时要是逃跑就好了,监狱的日子…关青不敢想象。
  那段日子辛福有完全成了派出所里跑堂的,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唯一能打探到消息的方式就是各种讨好和跑腿,跑得心力交瘁。
  “别人蹲监狱都是搁一个地儿蹲,程悍到好,从戒毒所到少年管教所再到劳改局,一气儿蹲了个齐全,哎。。。。。。”辛福有这个不怎么抽烟的人也叼上烟了,他蹲在关青学校里枯枝干芽的柳树下,面黄肌瘦像个抽大烟的,“悍子…这辈子算是完了。”
  关青听得惆怅,“你见到他了吗?”
  “没呢,判决书还没下来,现在不让见。”
  “那…”关青小心翼翼地问:“大概能判几年?”
  “几年?”有子冷笑,“现在全国都在扫黑严打,我听人说他幸亏还未成年,不然在这个风口上,枪毙都有可能!”
  “那他不是还没成年嘛,我听说法律规定未满十八周岁可以从轻处罚,有没有可能。。。。。。蹲个三五年就出来了?”
  “青儿,我的青儿诶!”辛福有的表情简直像在看个外星人,不可理喻又痛心疾首,“他杀了人!杀人!那是条人命,不是猪命狗命,我知道你向着他,但你不能这么向着他,杀了人,三五年就出来了?那还有没有王法了!”
  关青也回已同样的愤慨,“他是你兄弟,你怎么不盼着他好呢!”
  辛福有噌地站起来,一脸悲愤,“我能不盼着他好吗?我他妈从小跟他一块儿长大,我跟他的感情比你深!我也想他能蹲个三五年,不,我都希望他不用蹲大狱就出来!但。。。。。。”
  他这么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他赶忙用手擦去,又重新蹲下身,哽咽道:
  “现实就是这样,咱不能往好了想,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现在宁可想他判个终身□□,万一要是减刑了,那还有个盼头,算是个惊喜。我就怕我想着他能三五年出来,结果……”有子没出息地哭,一边哭一边使劲儿地擦,“他怎么就那么糊涂!怎么就那么冲动!我他妈也是个窝囊废,早知道老汤要弄他,早就应该把他捆起来找个地方一锁,宁可让他恨我,也别让他去犯法!”
  他说到这儿万般悔意涌上心头,恨得狠扇自己两个大嘴巴,“我他妈没用!我他妈废物!我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兄弟,还他妈没尽到一点儿兄弟的责任!”
  他这话何尝不让关青难受呢,有子好歹在程悍临去行凶前还没机会见他,他自己呢?程悍临走时他就在跟前,都没拦住。
  关青胸口沉甸甸的喘不上气,“他那些叔,有没有露面给他找找关系的?”
  有子吸了吸鼻涕,“那个六叔现在当了老大,我前段时间去找他,他嘴上说肯定给悍子找最好的律师,保证不让他在里面受委屈,也不知道会不会光说不做,我再多跑跑,看他怎么说吧。”
  其实关青知道有子比他更不容易,程悍那些叔,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说错一句话就翻脸不认人,看有子这憋屈的模样,不定怎么招人白眼儿还得强颜欢笑。
  庆幸的是那个老六还真办了实事儿,确实给找了个好律师,又舍得花钱找关系,判决书下来说十一年有期徒刑、表现好最多可以减刑一半时,他跟有子都觉得是天上掉馅饼,快乐疯了。
  但是这个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不是直系亲属,开不了探视证,没法去探监。最少也要等程悍转到监狱才可以探监,也就是说他们最快也得一年以后才能见到他。
  这消息还算好的,更坏的是有子找到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哥们儿,那人几近浮夸吹嘘监狱里的艰苦生活,简直把监狱描绘成一个有进无出、暗无天日的十八层地狱。
  “想过得好啊?”那哥们儿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在饭桌上风卷残云,末了还拿馒头擦干净盘子上的油星,“交钱,有钱你就过得好。”
  “还要交钱?”有子跟关青对视了下,头一次听说监狱里也要交钱,惊讶的不行,“监狱里食宿不是免费的吗?”
  “谁他妈跟你说是免费的?”那哥们儿擦了擦嘴,有子赶忙递上根好烟,恭敬地点上火,“先不提你在里面得没天没夜的干活儿做苦力,完不成任务就不能吃饭,就算你那兄弟手脚勤快,能把活儿做得挑不出毛病,到了吃饭的时候你还是得交钱!监狱里提供的伙食那叫饭吗?人能吃吗?”
  “你能吃一天,吃一个星期,你连着吃一年试试,一点儿油水没有,什么水果蔬菜鸡鸭鱼肉,你根本吃不到!人靠什么维持身体机能啊?蛋白质维生素啊!你吃不到这些玩意儿,不出一个月就能瘦脱像!只有交钱,监狱里有小卖部,去买点儿好的补补,才能活得像个人似的。”
  “再有,”那哥们儿在他俩身上扫了圈儿,“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们这帮小学生说。”他撇撇嘴,见两位听众如大难临头一脸紧张,才神秘兮兮地说:
  “监狱里面都是正值壮年的大老爷们儿,没有姑娘怎么才能解决生理需要,知道吗?”
  关青跟有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哥们儿兴味一笑,“没有姑娘,有小伙儿吧?就像你们这种年纪轻轻、皮薄肉嫩的,进去就是个人见人骑的兔儿爷,挑个地儿,三五个大老爷们儿把你围起来,识相的乖乖撅起屁股挨|操,那玩意儿,嘴里、屁|眼|儿里,恨不得鼻孔里都给你塞满了狠干一顿。
  不识相的,给你来个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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