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鼠猫暧昧-民国]京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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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同人)[鼠猫暧昧-民国]京华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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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们冷眼相向,白二小姐尖刻,冷言冷语的挖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捱过。

可只是时间未至,那空壳一般的宅子里,最终留不下什么。可白玉堂活得还凑合,凭靠着一双拳脚吃饭,辛苦挣命,仍能把戏唱下去,都活在梦里戏中,白玉堂是气盖山河的英雄豪杰,而白家……只有散场后的冷清萧索。

展昭一时没有言语,他并不想唏嘘感慨,这年头,这样的事也不鲜见。生逢乱世,个人的选择总有不同,却无可避免地将他们导上了迥异的道路。

伙计端上了豆汁和焦圈,蒸腾着热气。展昭把手贴在碗壁,僵冷手掌灼烫复苏了过来。他在期盼一场变革,让巍巍中华,亦如他一样复苏。可千年来专制的腐朽,渗进骨头里,成了国人戒不掉的恶癖,想要民主,并不是那么容易。

“怎么着,展副官,我的故事太无趣?”

白玉堂好笑,那人听着听着,便开始发呆。

展昭凛地回神,“不,白老板敢做敢为,我深感佩服。”他说着,眼神真挚。他竟是诚心赞他。

白玉堂摇头,叹气——这样干净的人,怎么活在这样的乱世?白玉堂又忽然焦躁起来:他想起了陈云然暧昧不明的笑意和永全院里尖锐的目光。

“敢做敢为?我可不如展副官。”他笑着,尝了口豆汁,有些烫,雾气蒸腾,眼前一片花。这样也好,他笑得别扭,掩耳盗铃,最好他也看不清楚!

他话中有话,展昭却听得清楚。

“改革不能光凭一张嘴,牺牲也好,手段也罢,总有它的必要。”展昭垂下眼瞥着条凳上的军帽,脸上泛起笑意,淡淡地偏有些愁绪,“但无论过程如何,展昭的心意从未改变。”他坚信一个新时代的到来,也通晓无数怀抱着同样理想的人,将为此付出代价,可他总是相信,这代价,物有所值。

“读书人……”白玉堂轻声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焦圈,脆生生地咬上一口,就着豆汁,享受着绵长的余味。

“白老板不相信总有那样的一天?”

展昭直视着他,那晶亮的眸子里没有过多的热切,也不带多余的期盼,平静无波无澜,却有着不寻常的蛊惑。白玉堂看着,仿佛快要沦陷,和他一起去追逐那个貌似遥不可及的“理想”。他就说他中了邪,中了这革命党的邪,竟生起了想要和他一起拼搏的冲动。可他终究还是在红尘里摸爬的人,这样高远的志向,离他总有分距离。他不相信当权者,但凡把权力握在手里的人,总是两面派,权力没来时,他们讨好着老百姓,踩着他们的肩膀爬上去;权力在握,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样,古来如此。

“或许……”白玉堂勾着嘴角,笑得有些敷衍,“我等着看,看看你们口中的民主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他突然眉头一皱,“再不喝,放凉了,那味儿就差了。”

展昭经他提醒,仿佛如梦初醒。他在这样的场合,和他谈起了未来,谈起了民主,胆大妄为的举动。可他道不明自己的情绪。他看着白玉堂老成的眼光,便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他们的理想,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般遥不可及,他想看看那双眼里,重现的光彩。

他急急灌了口豆汁,却突然皱起眉毛,眼睛有点泛红。

“怎么了?”

“烫……”

白玉堂愣愣,哑然失笑,“怎么还长了副猫舌头?”他有意揶揄,不知怎的,他似乎格外爱看他为难的模样。他就说自己中了邪!

所以话到嘴边,不受脑子控制,便那么大咧咧地溜出去:

“白老板长,白老板短的,听着怪别扭,你叫我的名就得了。”话一出口又觉得欠妥,怎么别人叫惯了的,他这会儿才听着别扭!再者,身份立场,他们还没相熟到这样的地步。可说出去的话,他也不大愿意收回,带着点侥幸。

“那你也叫我展昭便好。”

他们达成了共识,才见过两面的人,豁出去一般的推心置腹。他们喝的不是酒,却仿佛醉了,没遮拦地谈起年少,说起往事。

北平夜空下,“豆汁张”的摊子上,留下些回忆,开始段故事,时间流过,恍然不觉。

白玉堂转身往“棉花地”走回去,月光映上地上的积雪,茫白的一片,有些刺目。他呼出口气,蒙白的霜雾就结成了一片水珠。

“明天我在广德楼开锣,请你听戏!”

他喊出来,看见那个走出段距离的人影,转过身来,一如那天永全院里匆忙的别离,对着他点点头。只是距离遥远,他猜想,那张干净年轻的脸上,笑容依旧。

****民国十年?春?北平****

“这一身的柳棉絮子,真是!”

白玉堂把脚错放在凳上,看着班主转进来,在身上拍拍打打。眼睛眯起来,百无聊赖。

“我说,爷们都精神着点!外面坐的可是帅府小姐,不比别人,来看戏,就唱出绝的!”这话说给谁听,那人撇撇嘴巴。反手掀开帘子,看见黑压的一片。

扶剑,念唱,他沉在自己的世界,黑夜里奔向未知方向的水泊梁山。

唱完了,惊天动地的掌声,喝彩,把他拖出来,从戏里,自梦中。他忽地失落,一切漫天盖地地疲软下去。余光一扫,二楼高坐的曹小姐身旁,那人仍是一身军装,略带点困惑的表情。

隐约记起那日帅府里模糊的对话,少时便留洋在外的人,不大懂得这的老祖宗玩意儿吧?

白玉堂想着,偏那困惑的模样,在脑海里成型凝固,嘴角一勾,笑意难掩。

散戏而去,曹小姐照例乘车安然返回帅府,班主瞧屋外,递给白玉堂个若有深意的眼神。他满腹狐疑,出了前门,月光下那孤零零的身影,突兀地纠缠月色。他咳一声,引得那人转身,愣愣,又笑起来。

“有事?”

春寒料峭,白玉堂紧紧衣领,泛起个模糊无意地笑。话一出口,终于记起——他邀他看戏。

眉头皱起来,他中了他的邪。不然这样颠倒的话,怎么说出口?
“说笑!”他见展昭一怔,尴尬爬上脸庞,索性咧嘴一笑,“真不识逗。我请你听戏,自然记得。”

他踱过去,狠狠一吸气,摒着呼吸听夜里各样的嘈杂。

入夜,和上海不同,北平的街道寂然下来,本分守己。晚归的小贩在挑担前挂盏昏黄的油灯,点出一片蒙黄的狭小世界。一路走下去,黑夜里一个又一个的亮点,像是偶遇的惊喜。

“戏很精彩。”由衷的赞叹,不掺假。可偏偏好在哪里,他又说不出。展昭盯着地面,眉头皱皱,想着还是没有头绪。话凭空说出来,听着竟像奉承。

白玉堂看着,略品尝那点挣扎的意味,不觉笑出来。

“祖传的玩意儿,听不大懂?”

点点头,展昭苦笑,却酌量着急急补充:“说精彩,是感觉。”

林冲夜奔,奸佞当道逼得他生生反叛,这一份悲愤凄然,他听懂了。他们又何尝不如林冲一般,这样的世界总与当初的理想相去甚远。

“祖宗传下来博大精深的玩意儿,这才一出,赶明儿我一一唱来你一一听。听得懂戏,才是个地道的中国人。”白玉堂说着,脸上泛起点骄傲,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展昭才能分明从圆滑漠然的表情里读出鲜活的意趣。

“君子一言。”

相视而笑,这样的岁月里,明知难以兑现的承诺,没来由,分外真实起来。

“总有胜利的一天,到时,仔仔细细听你唱。”

“胜利?”白玉堂笑笑。什么叫胜利?这样的局势是谁的胜利,将来又是谁的天下?将来的事将来算,没人知道,那样的一天,能不能盼到。这样纷乱的尘世,一切都是未知,“风口浪尖,你拼了,舍家弃业,值么?”

这话不该出口,可忍不住。

展昭顿住脚步,回过头看他。

值不值,这样的事终是容不得他想。他看到的是民生凋敝,国将不国。新式教育的耳濡目染让他知道,新世界的好。家人的做为让他知道国家不容乐观的现状。这选择或许是种背叛,对家族亲情的背弃,可他投身进去,掐断后路。或许这不顾一切的投身,只是微不足道的星火,冬日还会继续。他们也许一无所获,淹没在时间的遗迹里,悄无声息,无人问津。牺牲和流血都只是历史上一举模糊的概括,终于不见经传。可是那微弱的火光,实在地燃烧,燎原大火,只在明天。

想着,他笑起来,目光灼灼,焚烧着初春北平刺骨的风,柔和地散去。

白玉堂望着,月光没来由地霍亮,轻铺上月光下那身淡色的军装。他点点头,不再追问,背身慢慢踱去那罩着鹅黄荧光的小摊儿。

等了一阵子,举了个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递给展昭——一只滚圆的小耗子,暗光下盈着流彩。

“咱们地道的小玩意儿,这糖人儿,你该补上一课。”

展昭愣愣,微哂,接过去捏在手里,打量着,骤起眉毛:“为什么是老鼠?”

“我属耗子!”白玉堂搓搓手,呵口暖气,嘴角勾得高了——喝豆汁都能烫舌头,不是猫?

掩不住笑,慢慢寻着那月光走去,霍又想起什么,转身喊着:“我等着,看你说的未来。”

相视,含笑,他们还有他们的君子之约。待到那日来临,他要不舍昼夜,唱个够本,让他见识老祖宗传下高深精妙的绝活儿。

****民国十年?秋?北平****

北平的秋日来的无波澜,秋蝉嘶鸣,平添凄凉。千百年来如此,日后也没有更大的分别。

永全院里的大红灯笼白日里蒙着灰尘,没有夜晚的光鲜——它昼伏夜出,在乱世迷夜最见绮丽。

白玉堂横在床上,水烟袋敲敲打打:他看着殷红上装。

粉扑子一拍,就能遮了满面倦色;大红的胭脂擦开,仿佛生出了少女般修羞涩的欢喜。她望了外头渐暗天色,脱胎换骨,告别了白日的苍白,又鲜活了起来,就像屋外那盏纸扎红灯笼,诱惑地泛起目眩神迷的喜色。

“看什么!”镜子里映着那人直勾勾的眼神,仿佛关注,又仿佛心不在焉。她不自在起来,“又不是化给你看!”她满腹埋怨,话到嘴边却只是嗔。对这男人,她吐不出只言片语的恶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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