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严栎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但顾言还是掩饰性地咳了好几声。
“咳咳……严哥,我们快走吧,该回去了!”
下午顾言磕磕绊绊地拎着东西给严奶奶问好时,严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开心地摸着顾言的头夸他乖,让顾言等着晚上吃顿大餐顺便收红包。
顾言干吃白饭有些不好意思,准备去厨房给严奶奶帮忙,却被严奶奶给赶了出来。
“出去跟严栎玩吧,奶奶一个人忙得过来。”严奶奶冲顾言挥了挥手。
顾言哦了声,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严栎坐在顾言右边,盯着老式的电视机。电视机还是严栎从之前那个家里搬过来的,严栎的父母五年前车祸去世后,这台电视机就一直用到了现在。
电视机里的女舞者伴着悠扬的民族风音乐,舒展着四肢翩翩起舞,像是一只优雅骄傲的孔雀。顾言却没什么心思放在电视节目上,每隔个几分钟就偷瞄下严栎。
严哥原来喜欢看这种节目啊……
他一直以为严哥是那种只会看CCTV新闻联播的人,没想到严哥居然好这口。
话说严哥的侧脸真耐看啊……
棱角分明,下巴的比例也很好,鼻子高挺得不像话,不知道严哥祖上有有没有外国人血统……
不知道是第几次偷看的时候,顾言撞进了严栎黑亮深沉的眼珠里。
顾言欲盖弥彰地转过了头,装作很自然地盯着电视机。
“舞跳得真好啊,哈哈哈。”
“言言。”
听到严栎喊这个名字,顾言的头皮有点发麻,尴尬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是不是想亲我?”
“亲……什、什么?”顾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严栎高深莫测:“你刚刚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么写的。”
顾言:“……???”
他怎么不知道严栎什么时候学的解读微表情?
况且,他也没想那什么啊……他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严栎非常自然地拉住顾言的右手,用自己的手掌裹住。
“别急,等会儿吃完饭,回房间亲。”严栎又补充了句,“把门锁好就行了。”
“……”没事突然反锁门,奶奶真的不会觉得奇怪吗?而且,严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在家要小心的吗?!
严栎看着微张着嘴巴的顾言,以为顾言不开心,低头亲了下自己的右手大拇指指腹,余光扫了下在几米外简陋的厨房里忙碌着的严奶奶,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指腹盖上了顾言柔软的双唇。
顾言:“……”
严栎:“这样,有没有开心点?”
开心到懵逼的顾言之后看的电视节目一点印象都没了,脑子里不断重播着严栎一气呵成的动作,嘴巴上被严栎碰过的那一小块地方,酥酥麻麻,整颗心都是飘着的。
怎么办,严哥的画风好像偏得更厉害了……
但是他好像还挺喜欢的?
不。
是越来越喜欢了。
三十九、
饭桌上,严奶奶实在是太热情了,不停地往顾言碗里夹菜,顾言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闷头吃菜。
严栎看不过去,把筷子伸向顾言的碗里拨走了块肉,给他减轻了些负担,却被严奶奶喊住:“哎,你抢小顾碗里的吃干嘛?他可是客人。”
“他碗里的看起来比较好吃。”严栎回答的一本正经。
严奶奶瞪了严栎一眼,又给顾言夹了两块红油油的东坡肉,“来,小顾,多吃点,别理他。”
顾言看着又冒尖了的碗,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吃完这顿,他大概明天的早饭和午饭都可以省掉了。
吃完年夜饭,顾言揉着肚子撑得不行,严奶奶大手一推,把两个人赶出去散步,严栎原本想把顾言带回房间过二人世界的计划泡了汤。
“别在这儿坐着了,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你们俩去外面走走,消消食再回来吧。”
严栎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冬夜里的寒气扑面而来,折回房间拿了围巾、帽子和手套。
严奶奶亲手织的毛线帽和围巾被严栎三下五除二地套上了顾言身上。手套顾言说什么也不肯戴了,就算严栎瞪着他,他也很有骨气地没屈服。
大冬天的,严栎非要耍酷,只套了件年前自己买给他的藏青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浅灰色低领毛衣,光是看着顾言就觉得冷。顾言心想要是出去走两圈,严栎的手不得冻成萝卜啊?
“我不冷。”
“不冷才怪,严哥,你穿得也太少了。”
严奶奶听到两人在门口嘀咕,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插嘴,“乖乖啊,外面有点冷,你回房间再加条秋裤吧。”
顾言大吃一惊:“严哥,你怎么能不穿秋裤呢?要是冻出关节炎风湿病什么的,以后老了怎么办?”
严奶奶:“就是就是,小顾说的对,快去穿上!”
严栎:“……”
不想穿秋裤的严栎搞了个突袭,把两只手紧紧贴在了顾言脸上。
“你看,我真的不冷。”严栎的手心热乎乎的,像是一个人形热水袋。
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搞得顾言有点害羞又有点慌张。
严哥,快松开,严奶奶在看我们了,在看我们了!
“你还要摸摸别的地方吗?”严栎不动声色地调戏了下耳朵发红的顾言。
“……不,不用了!”
最后严栎还是妥协了一半,把一只手套戴到了自己手上,另一只给顾言套上了。严栎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握住顾言的往自己大衣口袋里一插,光明正大地牵着顾言的手出了门。
两个人沿着门口的路一直往前,没走多远。除夕夜十分热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作响,远处漆黑一片的夜空里时不时地闪烁着炫目的烟花。
在口袋里十指紧紧相扣的两只手,掌心冒出了些滑腻腻的汗。即便这样,严栎也不曾放开,反而乐此不疲地玩着顾言细细长长的手指。
好在这条路上没什么人,不然顾言肯定忍不住要把手缩回去。
严栎走在外侧慢悠悠地溜着他家顾小言,觉得今年大年三十过得很愉快,年夜饭吃得很香,烟花也很好看。
顾言半张脸藏在厚实温暖的围巾里,保持着和严栎同样的步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心里蔓开淡淡的喜悦和满足。顾言做梦也没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可以以恋人身份站在严栎身边,可以和严栎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跟喜欢的人一起手牵着手散步。
如果这是梦,他愿意一直沉醉其中,不再醒来;
如果不是梦,他愿意用自己的所有,来守护这一份平淡的生活。
他希望时间可以暂时停留在这一刻,或者……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长到他们一不留神就能把这辈子走完。
……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严奶奶正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小品。严栎跟严奶奶打了声招呼正要把顾言往房间里拐,严奶奶喊住了两人,递过来两个大红包。
顾言不好意思收,正要推回去,严栎动作迅速地把红包和顾言打包带回了房间。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
严栎把两个红包都递给了顾言,“奶奶给你,就收着吧。”
“……我不用。”顾言小声地拒绝着。
“有什么好别扭的,你是严家人,应该的。”说着,严栎直接把红包塞进了顾言外套的兜里。
“……严哥,你都给我干嘛?”
“给老婆买糖吃,应该的。”
“……”
严栎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是太理所当然了,以至于顾言愣了十几秒才想起来反驳。
“严哥,我……我是男的,不是老……那什么。”
严栎的目光从顾言平坦的胸扫到下半身,扫得顾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
“我知道你是男的。不喜欢我喊你老婆?那……我喊你老公?”
“……”顾言被严栎突然抛出的一声“老公”吓得不轻,虚弱地回复道:“不、不用了,严哥,你随意吧。”
确认好以后家里地位的严栎十分满足地摸了下顾言的头,“乖。”
顾言脸有点烧,躲进了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顾言脸上的热度才降下来了点。严栎坐在床边合上书,把走到床边的顾言轻轻一拽,玩闹似的亲了下顾言湿润的、带着薄荷牙膏味的嘴唇。
“等我下,先别睡。”
“……?!”
严栎大步走去了卫生间,留下顾言一个人风中凌乱。
等等!
严栎要干什么???
该不会……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顾言使劲晃了晃脑袋,从乌七八糟的十八禁想象里走出来,他怎么能这么想严栎呢?自己的思想实在是……
太龌龊了!
太肮脏了!
严栎一定是想跟他谈正事才让他先别睡!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
严栎从卫生间出来掀开被子,躺到了顾言身边。属于严栎的干净的味道肆无忌惮地冲击着顾言的脑神经。顾言想偷偷侧过去点身体,突然严栎一个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体上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猛然间缩小成了零。
严栎用挺直的鼻子亲昵地蹭了蹭顾言的鼻尖,“现在,你可以亲我了。”
“……”他好像看走了眼……
“不是在客厅说好了吗,回房间再亲。”严栎又补充了句:“你想亲多久亲多久。”
顾言弱弱地说:“刚刚不是亲过了吗?”
严栎一脸高冷:“那次不算。”是他主动的,所以不算。
“快点。”
顾言忍着羞涩,闭上眼睛,双手揽着严栎的脖子,嘴巴贴上了严栎薄薄的两片,单纯碾磨着。
一触即离,顾言在这事上依然放得不是很开。
严栎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言,丝毫不留情面地下了评判:“吻技没我好。”
“……”顾言别过头去,拒绝讨论这个伤面子的话题。
“我教你,好好学。”严栎把顾言的头掰正,轻而易举地突破防线,霸占了顾言的嘴巴,重复着吮吸、舔舐的动作,感受着顾言的味道。
少年人的身体总是容易激动,也很诚实。两人吻着吻着,亲吻变了味,严栎亲吻的力道有些失去了控制,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原本禁锢着顾言脸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下方,开始揉捏起顾言敏感的腰部来。
更可怕的是,顾言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大腿腿根部位,某个硬邦邦的胀大的物件正顶着他。
更加可怕的是,顾言自己也起了反应,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天晚上严栎用手帮他解决的片段,熟悉的情欲的渴望从脊椎骨的位置慢慢升起……
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