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的篮球队员们,再次上场前,给漂亮的拉拉队员或者女友倾情一吻,呼声如潮。
宋丁在人群里没找到我,便搂着一个栗色鬈发的女孩,给了她一个热烈的吻。
我手足无措,犹豫着是否要像电视里激动的女主角一样过去甩他一个耳光,以示我性情真挚刚烈。
可是时间是不等人的。我想了好久,还未来得及行动,突然聂讲棋冲上来抱住我的头,把他光洁的小脸凑过来,在我的脸上使劲地来了一下,并发出很大的声音“啵——”。
聂讲棋这个吻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在我的脸颊上蹭过,却被他这恶作剧的音效把事情扩大化。
我手里还紧紧攥着宋丁的衣服。有认识我的女生惊呼。
宋丁皱着眉头,从操场的那边走过来,他从我手里一把夺过他的衣服,然后从我的脖子上扯下一串狗牌一样的挂饰。没想到我的脖子比较硬,那声称是纯银的玩意儿,竟然断开了。
球是没法打了,下半场改成打人。
白沙的几个队员沿着操场飞跑,聂讲棋喘着大气,抽空解释:“开——玩——笑——的——”
那场架最终是没打起来。
我又光荣地被第二次抛弃了。说我活该的人很多,宋丁则是咬牙切齿:“看不出来啊,童青芝,还很有本事啊。”
话说回来,你宋丁逮着谁亲谁,又对得起我吗?我和你之间的交往,你从来没有把我放在一个和你对等的位置上。
在众女眼里,转学而来的童青芝打宋丁的主意,如同逐鹿中原的蛮夷,是要被群雄打击的,如果失败了,还要被羞辱一番。而作为宋丁的女友,这才是我为什么会被取笑的根本之所在:不自量力,得到了也无法掌控!
这股怒火化作了学习的推动力,从此任何一个女生的恶言讽刺,我都要十倍地还回去。还没有向聂讲棋介绍宋丁,两人就已经结下了梁子。原本他说喜欢篮球,我才回到小宋身边的,大有让两人切磋一番的意思。
现在好了吧,丢人丢大了。而且,聂讲棋还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这话,才真让人不能释怀。
7。我就需要一个能吃苦耐劳的青铜圣斗士
“十一”国庆节的时候,聂讲棋和宫瑜再次来到鹿场。这次他俩是有目的的,直奔我们在鹿场里设立的小楼。
楼前有一大片仙人掌,聂讲棋问:“鹿吃仙人掌吗,怎么种这么多?”
我告诉他,这是我叔叔没事瞎种着玩儿的。几年前,他失恋回到这里,放弃了在外面做排水工程,回到鹿场帮他的大哥大嫂挖水沟。为了给自己鼓劲,他种下了一棵代表“坚强”的仙人掌,几年之后,这种植物就发了很大一片,成为他的小楼和这野山野水的明确界限。
他叹了口气,说:“我真想好好了解你叔叔。”
“你又不是鹿场的女工,要了解他干吗?”我笑着说。
“你叔叔是你喜欢的第一个男生,我很想知道你的标准是什么。”
聂讲棋,如果你不那么严肃,我会当做这和那个吻一样,只是个玩笑。而且,你这么大声干吗,在山上说话有回声,如同无形中带了个喇叭,要格外注意的。真是后悔,当年怎么把这种少女的心事说给你听。
“青芝,当初转学是被迫的。早知道你也要转学,我一定会让父母把我转到你所在的学校去的!我们那天再见面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突然,我总觉得这些年,你从来没有走出过我的世界。”
宫瑜还在旁边呢,你可真是狗胆包天。
养了这么多年的鹿,总算体会到小鹿撞怀的感觉了。我心跳如雷,估计都会产生回声了。
“你和宫瑜……”我问。
他笑了笑说:“我们只是普通同班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骗谁呢,普通同学,你俩暑假一起来我家鹿场野游?一起出来画彩虹?一起来看我叔叔?
我看了一眼旁边欢天喜地的宫瑜,她还是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样。聂讲棋小声说:“你看,她那个二百五的嘴脸,和你一模一样!”
我懂了。你聂讲棋天生就喜欢那种智力发育不完全的小妞,好驾驭掌控,你也只能搞定这一种了。如果我不出现,他就会和宫瑜小妹妹毫无悬念地双宿双栖,顺理成章。可是我突然出现了,他又开始来追忆似水年华了。
他慢慢说:“我经常到你家鹿场来,都轻车熟路了。第一次来是六年级升初中的时候,当时觉得小学毕业了,才是个有担当的人。那次我来找你,还发生了一点意外。”
那件事我听我妈说过,有一个小男孩偷偷跑到鹿场来,结果被一头大公鹿给踢了,头破血流。我爸一问他年龄,见他还属于儿童范畴,不仅没责怪他的擅自闯入,还送给他鹿茸和鹿血来弥补他额头上的大包和血。这些和市场上的假冒伪劣不同,纯度相当之高,那小朋友虚不受补,吃得鼻血直流,差点就没能活到领小学毕业证。
聂讲棋说到这里,十分伤感:“青芝,是不是我们之间缺乏缘分呢?如果有缘,不用刻意寻找对方,我们也能见面的。”
没错,书上说了,有缘的人,无论朝哪个方向迈进一步,都是在靠拢。
但聂讲棋同学,你守株待“鹿”的方式,最终不也成功了吗?
我微笑着看着他,他眼睛似乎是菱形的,有点像葫芦娃的眼睛,就像《红楼梦》里赞贾宝玉那样,似怒还喜。当他真正喜的时候,又带点害羞,那模样很逗人。
“你篮球打得不错啊。”
“其实青芝,我原本是校足球队的,上次我好说歹说才混进来参加联赛,就是想会会你家宋丁,结果被摧残得死去活来,面子大丢,还好亲了你一下挽回大局。”
他给我摘下毛衣上的两只苍耳,继续说:“自从知道你在外国语高中之后,我天天上你们校园网论坛和贴吧。我知道你每天什么时候睡午觉,知道你什么时候做眼保健操,知道你晚饭喝的是紫菜汤还是虾仁汤,还知道你们女厕所靠左边第七个洞很邪门,经常有人掉手机下去……贴吧里,有很多关于你和宋丁的帖子。”
我一阵恶寒,聂讲棋,你怎么不去发颗卫星来监督我呢?
“这是我唯一接近你的办法。每天和你吃同样的东西,仿佛自己就在你身边。”
枪声响了,聂讲棋同学的反应灵敏,从容不迫地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子弹毫无悬念地射入他的心脏。
我惊呆了,半晌喊不出来话。
“聂讲棋,你是傻子吗,你把我稍微往旁边拉一下不就没事了吗,非得学黄继光吗,让我把每年好不容易的七天国庆假期当成清明节过吗?”
他的脸色苍白,好半天才说:“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
从对面草丛里站起来的我的叔叔叹着气说:“本来只是和青芝开个玩笑,打掉她头上的空松果吓吓你。”
叔叔啊,你的玩笑,毁了我两次的幸福啊。搞不好我还没成聂讲棋的女友,先成他的遗孀了。
还好中国的枪支控制很严格,那只是一把普通打麻雀的气枪,被改装后强度再大,也只能让聂讲棋的左“咪咪”肿成了C罩杯,让我看着羡慕得怦然心动。
宫瑜自从我叔叔出现后,她就再也没管聂讲棋的死活,一言不发地紧盯着我那帅得惊动党的叔叔。
叔叔处理伤员。
聂讲棋解开衣扣,裸露出“半壁江山”,雪白“丰满”的左胸露在外面,遮遮掩掩,如同一出暧昧的有色电影。
我叔叔问他感觉怎么样,还要不要喝鹿血补补,他连忙摆手说:“不用。心脏像被青芝这只小鹿踹了一脚,就是这种感觉吧……”
我叔叔听得大笑,在一旁死盯着他看的宫瑜也跟着笑起来,聂讲棋的嘴巴很甜。
我在一旁看着,没错,我就需要一个能吃苦耐劳能挨揍的青铜圣斗士。
8。我们之间不过十米的距离
在之前的日子里,宫瑜就已经黏糊住了聂讲棋,一有时间就要拉他来鹿场。
聂讲棋很无奈,觉得自己是一头被她玩弄于鼓掌的猪:“你以前老是说她会在鹿场,但是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遇上。倒是你,每次都能看到王子叔叔。”
知道了他心思后的宫瑜,恰到好处地利用他来给自己护花。
于是,当宫瑜那天看到我的时候,很平静地对聂讲棋说了三个字:“恭喜你!”
然后他回头,看到了我们之间不过十米的距离。
那些年的青春和后来的我们
时间:2010…1…15 来源:花火200910B 作者:张忆凉 字体:大 中 小 颜色:红 绿 蓝 默认 【加入收藏】 热度:844
曾经亲密无间的少年,也在这样倒转的流年时光之中,渐渐走远。
【一】
苏颜锦一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刺激到了: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正在开自己家的门。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贼往枪口上撞。苏颜锦皱着眉,握紧了手中的书包带。很冷静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她舒展一下眉头,倚着墙壁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男生的一举一动。
“啪”的一声,防盗门还是被打开了。男生长长地舒了口气。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却被眼中冒着怒火的苏颜锦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男生的表情变得诚惶诚恐:喂,你想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地,苏颜锦的书包就扔了过去。趁男生没有反应过来,苏颜锦抬起腿又是一脚,干净利落的袭击动作之后,她那充满正义的声音也很有气势:你居然还问我干什么?看你长得白白嫩嫩,一表人才的模样,却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现在居然偷到老娘家里来了啊?
男生坐在地上,扶着右小腿,皱着眉,表情变得痛苦不堪:房东跟我说,702是没有人住的啊。我哪知道这是你家……
而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女生嚣张又激愤的声音。却在恍惚中,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待男生缓过神来,走廊里已变得一片寂静。正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洒进来,有细细的微尘在空气中浮动。刚才的一幕仿佛一场梦魇。只有右小腿的疼痛和脸颊的火燎感觉提醒着他,刚才那一幕绝非是梦境。
那是苏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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