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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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病人-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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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接,以致于搞到你睡不着了。这充分说明,其实一直以来只有在用的房间是铁栅栏封住窗户,其它的都没有!因为其它的门都是锁上的,他们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了。”

金惠生道:“是的!其实我们心里是这样认为的,那些门是锁死的,那些门后房间的窗户也被铁栅栏封死了,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些,只是心里上的错觉而已。所以在讨论密室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自然而然把那些没用过的空房子排除了。而另一方面,第一次郭震在餐厅偷听,由于过分的追求自己的安全,选择的角度造成对面那间房门无法被观察到,唯一的漏洞就在这里。”

罗卫民道:“爬……爬树?”

我和金惠生对看一眼,金惠生道:“是的!咳咳!最初我们对张德全的分析有个方向没错,张德全是爬树上来的!但他不是爬上事实上没有任何漏洞的屋顶,|Qī|shu|ωang|而是爬上了餐厅对面那间空房的窗户,打开那里的窗户再进入二楼,再出来进入厕所里等待和孙护约会。走的时候,让孙护先走,自己再从原路返回。由于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孙护这一点,所以孙护也困惑。在餐厅门后那个位置,本来是可以听到动静。但巧的是郭震第一次偷听的那天下着大雨,所以没有听到。他确实并没有什么制造密室的用意,只是想隐瞒出入的方式不让孙护知道,不给护士们逃跑的机会而已。刚才我试验了一下,那完全行得通,我把被单撕开做成绳子绑在窗户上,一滑就下去了。上来要费点力气,但旁边刚好有颗大树。张德全选在那里是有道理的,那大树倾斜着一节一节的,上面的步点如同台阶一样,没有想象中困难。由于这里到处都是针孔摄像头和麦克风,我推断他的同伙们都知道他的行动。不过只要他不泄漏秘密制造风险,骗些护士的色也没什么……这些护士,本来就没有被安排再出去。”

罗卫民道:“可她们是招聘的,护士家人不会去找招聘的地方闹吗?”

金惠生道:“天知道,今天叫青溪,等下一拨人来就叫青山了,到哪儿找人去。”

我猛然想起,荣锋找我,也是在厕所。陈青和我的那次亲密的接触,也是在厕所。荣锋自然是知道的,那么她……也已经知道有监视器了?

她是故意的?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绞痛。

她都知道的,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都是真的。我难过的想着,她是安排着和我去厕所亲热的,因为她知道哪里没有摄像头。

张德全骗孙护,陈青则骗我。

那么,那天她在我房间,宽衣解带,是明知道有人在后面看还……

“别……别看我……别看我的脸……我哭起来,不好看的……”

“……没错,我就是个表子!是个娼妓!别人安排好,我就和你上床……”

“来啊!不上白不上,反正我就是个表子……”

“对不起……”

“不俗套,绝对不会……”

“我帮你把饭端过来吧……”

“眼睛还刺痛吗……”

“来,吃药……”

“欢迎来到青渓疗养院,嘻嘻……”

“我叫,陈青……”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一旁的金惠生还在说:“……说来好笑,居然是闪电提醒了我,不过我想,长期的思考才是想通的主因吧。”忽然他注意到了我。“郭震你怎么回事?”他焦急道,“是不是眼睛又痛了?眼泪都出来了……要不要紧?”

我摇头道:“不,没什么。”

我们来到餐厅和厕所的位置。餐厅对面的门被踢开,一阵阵风从那里灌了进来,搅得门不住摇摆。

金惠生对我道:“我没有你那本事。说起来,其实只要你随便拿针头挑开一道平日里不用的房间门,我们恐怕早就出去了。”

我无言以对,心里还想着陈青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金惠生误以为我心里后悔脱逃的事,忙安慰我道:“不过这也是心理误区,大家都以为里面的窗户都是封死的。”

来到空房间里,金惠生道:“罗卫民还不大好。郭震要不你先下,在下面看着罗卫民点儿。”

窗口一个声音道:“不用了,直接让他先下来。”

荣锋的脑袋在窗口外冒出来。

“我在下面接着就行,”他道,“你们一个不落的都在这里,那简直太好了。”

他的眼睛充满血丝,头发全被雨水浇贴在头上,如同一堆乱草。他的脸上,眼镜的一边有裂缝,另一边沾慢雨水。雨还在下,一直落到他慢是污垢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白大褂扔披在肩,不过用黄大褂来形容还贴切些,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打滚才弄得来这么一身的泥浆。看到我的眼神,荣锋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道:“别看了,泥石流,大家都没能出去,活着回来的没几个。别再耽误时间了,快跟我下去,有重要的事情。喂!陈青还在下面,你到底下不下去?”

楼梯口的那道上下楼的大铁门,原来竟是电力控制,在现在电力完全失去的情况下,没办法再用。所以不管金惠生还是荣锋,要上二楼来,都不得不走张德全走过的老路。

荣锋将碍事的白大褂扔到一旁,口罩帽子也早已不见。在紧身衣服的下面,露出盘虬的肌肉。看到我疑惑的眼光,荣锋一边扶着蹒跚步子的罗卫民,一边道:“我不是什么医生。除开那些科学家和护士,我和这里的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是雇佣兵。”

金惠生奇道:“这个国家还有雇佣兵?”

荣锋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虽然我在中国已经很多年了,但我不是中国人,我是果敢人。之所以让我这个外国人做主管,可能一是因为我在驷鐡已经很多年了,第二是我比其他雇佣兵不同的是,我不仅在缅甸丛林受过游击队训练,还去读了大学。否则我也不会近视了。不过我手下有些人我也不知道来历。他们那些人,看上去以前也应该受过军事训练。”

我们来到楼下,一楼果然如同我曾经推测的,也是和楼上一模一样的三条走廊,呈一个丅字。左边走廊荣锋说是护士们日常居住地方,下面一竖则是这些工作人员日常活动的场所。我们越过这条走廊,在其中一间房子里,我看见了许多闭路电视监控设备。我们最终来到右边那条走廊,一个人正坐在角落等着我们。

是陈青。

看到我们的到来,陈青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她的如云秀发此时却被雨水污泥湿润而显得肮脏凌乱,但她毫不在意,只是胡乱盘了个发髻。她的脸上、身上,也满是泥浆污垢,看来确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向前一步向我伸手,但我却退开了。

她的脸上瞬间凝固,继而颤抖起来。也许是因为被雨湿了而冷,也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但我已下定决心不再去理睬。

倒是荣锋道:“别这样,能活着回来的,就我们两人。如果不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护士的话,恐怕回来的就我一个人了。她没有办法,她的丈夫是肺癌还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因为钱的问题,驷鐡公司也不容易找到这么多连底细都不知道就主动跳进来的护士。”

“驷鐡公司?”我惊叫,“你说什么?”

“青溪疗养院,”荣锋道,“是驷鐡公司的产业。你是一个人指名道姓需要而被弄进来的。”

“谁?”

“你自己进去看吧。”荣锋指着一旁一个房间。

我走了进去。房间和我的房间大不了多少,也是个病房。一个人正侧着身子睡在床上,一旁还有个屏风。

他的背影我很熟悉。我走过去,扳过他的肩膀。

是老刘!

我几乎也认不出这个人了。他面容枯瘦得和金惠生有一比,还没有死,但气息已经非常微弱。感到有人动他,他虚开眼睛,见是我,嘴嘟囔地动了几下:“老熟人。都是老熟人……”

荣锋在身后道:“不是他。在屏风后面。”

我走到屏风后面,一个人正坐在床上。他的面堂发黑,颜容憔悴,双手都被纱布缠成两只白色的条状物。看到我来,他裂开嘴一笑:“好久不见。”

“你是……”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他的眼睛正露出一副嘲讽的模样。

“我是你楼下的那个病人,”他道,“也是那天你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他笑道:“我是曲建。”

我的脑袋乱作一团,犹如曲建脚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管线,犹如老刘时而急促时而深长时而听不见动静的不规则的呼吸。我无法把持住自己的重量,以致于我需要双手扶住曲建脚边的床沿,才能勉强让双脚支起自己的身体。

曲建,驷鐡,老刘……这些人,原来全是一起的?

看到我的表情,曲建问荣锋道:“你还没告诉他?”

“没来得及,”荣锋道,“时间紧迫。”

我回头,眼光一一从周围的人的脸上划过,金惠生和罗卫民一脸的茫然,陈青在无声的抽泣,荣锋耸耸肩膀:“大家随便找个位子坐下,我从头讲起。”

“就像我上回告诉你的,在我来到青溪之前,青溪已经存在了不短的时间。我不是第一个管理者,我也不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第一批病人,陈青她们是不是第一批护士,黄景亮他们是不是第一批医生,或者说,科学家。我的任务就是管理一批手下,有些是我带来的,有些是其它地方调过来的。这个青溪本身就是驷鐡的产业,而你,郭震,是驷鐡许久之前就指明需要的实验品。别看着曲建运气,那不关他的事。”

“那么,到底许久是多久?这个话可能就会让你们三个人感到有些震撼。从你们现在的记忆来看,你们一定会以为现在还是1998年,而事实上,现在是 2007年。今天不是2月16日,而是7月20日。这么说你们一定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你们可以来看看这个。这台电脑是装的最新的vista操作系统,在你们的印象中,最先进的操作系统还是win95。再此之后,还有win98,2000,XP,还有其它什么的。金惠生我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不过拜托你现在别去搞那玩意儿,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199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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