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架空)再世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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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架空)再世为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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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一件事。”
  北宫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中冷酷肖似太|祖,讥讽玩味道:“说来听听。”
  杨子荣平静至极:“殿下,先谒陵乎?先即位乎”
  杨子荣每每想起那一次经历,都觉得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惊险一幕,那时候北宫棣笑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策马转去了天清山。
  杨子荣想,他赌对了。
  过后的发展在他意料之中,又远超他意料。一贯杀伐乖戾的北宫棣放了文熙旧臣,甚至留下了文臣魁首方静玄在京师,后来杨子荣明白了内情,一时间惶恐与莫名惘然遍至,五味繁杂。
  杨子荣一直不知道北宫棣和方静玄的纠葛自何时伊始,他只需要知道北宫棣是他选定一生追随的君王,故而他保持了沉默,一如很久以前一样。
  北宫棣果然没有另他失望,他想,得此明君赏识器重,此生不枉了。
  杨子荣一生中遇到过很多次国丧,他有些麻木了,但他依然忍不住在灵前潸然泪下。身旁的刘缜哭的像个孩子,而太子已经不吃不喝了几日。至于方静玄,方静玄……
  杨子荣想起那样的方静玄,不知道是该用可怖或是悲哀去形容。方静玄如往常一般挺直跪着,眸中的神色杨子荣不忍细看,只知晓那人浑身上下的生气一分也无了。
  杨子荣想起最后那日北宫棣宣他进去时,靠在方静玄怀中的帝王眉眼少有的一片温和,回忆起过往的声音低哑着:“退敏,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独自拦在军前的镇定样子,朕险些便要砍了你。”
  杨子荣压抑住泪水,其实第一次遇见很早很早,早在北宫棣尚且稚嫩,他也不过是个少年的岁月。只是那是他独自在百余次张望下,遥遥的一瞥。
  “……好好辅佐太子,这天下,朕便要托付于你们了……”
  杨子荣觉得微微的心酸,他知道这与嫉妒无关,这与喜欢无关,这甚至与君臣,与忠诚无关。
  但他依然忍不住感到铺天泛来的情绪,在心底种下了一种细微的疼痛,永远也无法消散。
  这是回忆独有的味道。

  第五十三章 二皇子番外

  火光,喧闹,闷响,残躯。
  这是一处战场。
  在灰尘遍布的天空下,被一层层翻起的草皮下露出深黄的土壤,干裂而冰冷,角落却又有新的小草生长出来,枯黄的而又顽强的扎了根。两只军队相互的较量已从试探步入交锋,象征着这个时代最高力量的炮火时而充斥在战阵上,硝烟与轰鸣已然成为伴奏,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能决定胜负这场战斗的是人。
  此刻已到了兵刃相接的时分,冷兵器还未销声匿迹,大部分士兵抛下了手中弹药已尽的火器,握紧身边的刀或剑或一切的武器,冲上沙场。摄人心魄的杀戮与寒意,飞溅的血液肢体,可怖的场景,无论输赢者的情绪都压抑至极,而又隐隐露出疯狂的狰狞。
  北宫昱渊习惯了这种场面。
  他的刀划过一人的咽喉,而后背后传来疼痛,他反身一击,刀光毫不留情地落在了袭击者的脸庞上。
  血飞溅出来,落到北宫昱渊的身上,他感到背部剧烈的疼痛带来窒息的错觉,但战斗尚未结束,他的意志力也尚可维持下去,没有犹疑的,他持刀向前冲去。
  四面是刀光剑影,伴随着尖叫与怒吼,炮声与呓语,每每到这个时候,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总让北宫昱渊怀念起在京师的日子。
  京师中有繁华的街市,有流水与繁茂的不知生长几何的古木,有雕梁画栋的华贵楼阁,有美丽斯文浅笑的少男少女。还有巍峨森严的殿宇皇宫,气度非凡的百官臣工。
  京师中还有坐在龙椅上执掌天下的君王。
  北宫昱渊不敢太多的回忆,他怕陷入一种魔障与错觉,又或许这种思绪本就是莫名其妙泛起的妄念。他怕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人。
  北宫昱渊只敢在心底唤他那个人,平时迫不得已提到时,他称他陛下。
  陛下奉先皇遗诏,下令他“统掌水陆之军戍守北海,为天子守国门”,他来了,这一来便是好几年,一年里他只回两次京,一次是新年,一次是天寿节。事实上,北宫昱渊从小就知道,他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会向曾是平辈的那个人三跪九叩,俯首称臣,辅佐他治理大晋,很奇妙的他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泛起过不服气的心思。小时候他觉得大哥是最厉害的无所不能,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后来,后来他觉得为那个人出生入死,或许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又本是心甘情愿的。
  他忽然不太确定,是否这一种感觉叫做温暖,但草原上、岛屿上、海船上、陆地上的无数个夜晚,能让他在寒冷中坚持下去的,常常是少年时候莫名其妙的一些只字片语。
  北宫昱渊晃了晃身子,他遥遥的看见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一时间思绪飞转,下意识的对身旁的战场中扬声大吼道:“闪避!”一面舞起刀影抵挡住箭雨,他灵活的找到躲避的地形,一边冷静的开始分析适合反击的时刻。
  “战无不备,事无不豫。”他牢牢记住了父皇的这句话,倒不是因为那板尺落在手心上的疼痛,而是因为他忽然从这句话里看到了无数挣扎、无数敌我的狡猾厮杀,无数的兵法诡道。
  他果然是适合这种野蛮的铁血的世界的。
  那个人曾经看着他,喃喃道:“我们兄弟俩其实是一样的。”他们那晚都有些喝醉了,但北宫昱渊总觉得那个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难测,一如既往的清醒洞达。
  北宫昱渊其实想说:不是的,我适合战场,而你,适合政事王朝。我们是不一样的。即使两者都一样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稍一差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毕竟是不一样的。
  这场战斗最终还是以晋军的胜利而告终,北宫昱渊松了口气,但他还未放松下来,就听见一道声音破风而来。一枝漏网之鱼的箭刺入了胸膛,北宫昱渊懊恼的想,他大意了。但剧烈袭来的疼痛与长时间紧绷的神经齐齐作祟,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副将冲过来的身影,陷入了黑暗。
  似乎隐隐有人在呼喊着“殿下——”
  北宫昱渊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陛下,今日缘何罢朝?”帘子外遥遥的传来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
  混沌中的北宫昱渊一时间有些迷惘,这个声音总让他想起一些回忆,不知是梦幻还是真实。
  接着是一个清冷的回答:“二弟生死未卜,朕无心上朝。”
  北宫昱渊终于清醒了过来,接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席卷而来,即使坚毅如他,也不由得低低闷哼了一声。
  似乎外面未曾听到里头的响动。北宫昱渊接着听见方静玄说到:“……那陛下当知道,景阳宫不是谁都能宿的……”
  这句话方才令他意识到满屋子的玄黑明黄,墨绿琉璃帐顶的确绣着五爪金龙,一时间他竟然浑身气息一滞。
  北宫昱渊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只被他所处的地方而惊骇莫名。直到忽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来的人是北宫昱溟。
  帝王刚过而立,气势非凡,乌发一如既往的高高束起,俊美的面庞上满是雍容的气息,剑眉斜斜飞入鬓中,星眸满是北宫昱渊一直看不懂的深邃复杂。
  北宫昱渊眼中露出一丝飞快闪过的晦涩,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这样的令他心神俱迷。
  在约莫□□岁懵懂的时候,北宫昱渊第一次知道了分桃断袖,而且偏偏撞见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皇。
  北宫昱渊只记得自己缩在狭小偏隘的橱柜里,冷宫中压抑的喘息与细碎的迷乱之声,空气中泛着的冰冷让他无法呼吸,橱柜的黑暗与细缝落入的光明,让他直觉得身处梦魇之中。
  他不敢呼喊,不敢做出一点点的声响,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动一下,合上眼睛,捂住耳朵。那些缭绕着欲念与绮丽的话语仿佛依旧呢喃在耳畔,久久徘徊这,让他神智恍惚,心智大乱。
  晚宴要过一个时辰才开始,陛下……
  好棣儿,别动……
  还有殿外遥遥的声音:“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不在这里。”
  陛下,放松些……嘘,莫出声……
  无数的声音弥乱了记忆,一片乱梦,北宫昱渊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反正不是他最后成功被太子找到了,便是他浑浑噩噩回了皇子所。自那后北宫昱渊很久很久都不敢看那两人一眼。
  这一切最终以死亡画上了终结符号。
  北宫昱渊于是忽然不得不承认了,他真的是喜欢那个人的。濒临死亡的晦涩可怖比不上激烈而压抑的情绪被封锁的绝望,而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懦夫。他连自己都不愿面对,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愿面对。
  名讳,名讳,大约便是这种意味。
  然而他依然是个懦夫,逃避是他的权利与义务,笨拙是他的外壳与保护,踟蹰是他一生的枷锁与背负。于是他移开目光,慢慢的开口,嗓音出奇沙哑:“臣逾矩了。”
  帝王慢慢走了过来,坐在床畔,北宫昱渊蓦地极其紧张,下一句“臣求陛下准许,回王府养伤”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神色复杂,抚着他的脸庞,与他双眸对视着,一点点低下身子来。
  北宫昱渊听到帐外清冷的声音又说道:“……如此他有这资格了……”
  方静玄似乎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自行决断。”
  接着他听到一句炸雷一般的呼唤,帝王低低叹了口气:“……尚父。”
  帐内的北宫昱渊忽然抬手遮住眼睛,忍不住想着,原来这一切那个人也知道,那个人知道却不厌恶,是不是方才不是一时权宜之计,而是那个人也有过哪怕一点点动心?
  他想起父皇昔日扬着手,指点给立在地图前的他们,那片江山锦绣,然后问他们二人,将来各欲何为。
  那个人说:“必效父皇,为明君,立大晋为世界之顶端。”
  他说:“必辅佐大哥,为贤王,鞠躬尽瘁。”
  一切都自幼时的那句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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