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千里冷笑,本以为没人会像阿离那么无心机地相信凤梨,但谁知身旁传来低低一声:「我同意。」
扭头一看,竟是东云翔瑞举起了手。
「小王爷!?」白千里不懂,真的不懂。
东云翔瑞不以为意道:「就算他是刺客,也不是派来刺杀我的,我无所谓呀。」
「小王爷,你真是好人!」阿离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过去给了东云翔瑞一个大大拥抱。
「不客气,不客气。」东云翔瑞抱得欢欣,一旁的莫朝遥看得眼睛都直了。
白千里见莫朝遥露出羡慕的眼神,不由担心起来,「皇上、哦不……少爷,你该不会为了一个拥抱连命都不要了吧?」
「小白,你还真是了解我……对不起……」莫朝遥拍拍白千里的肩,摇摇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把右手举到耳边,小声道,「我也……同意……」
「莫朝遥,你真是好人!」阿离高兴得就快飞起来了,转过身向莫朝遥扑去。
莫朝遥也张开双臂,等着迎接。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下一秒,听见阿离一声惊呼:「凤梨!」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凤梨突然昏倒在地。
最先反应的阿离已经蹲到凤梨身边,抚上他发烫的脸颊,低声道:「好像是中暑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
莫朝遥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现在天气正热,凤梨一路赶来,身体承受不住。皮肤灼热,头又晕,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再也不行,终于昏倒在地。
「阿离你让开,可能有诈!」白千里说着要硬拉阿离走。
谁知却被阿离一把甩开,指着连气也喘不上来的凤梨道:「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白千里愣了一愣,仔细一看,觉得好像真是中暑。
「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冰袋!」阿离一边指挥着白千里,一边扯开了凤梨的衣服散热。
凤梨半昏迷半清醒,本想推开阿离却没有力气,只喉咙低低发出一声:「不要……」
但阿离也没听见,继续扯凤梨的衣服,谁知竟发现凤梨包缠在胸口的白布。
阿离也没多想,嘀咕一句:「缠这个干嘛?不热吗?难怪喘不上气。」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尖角碎石,把布条割裂,一把撕开,谁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不、不会吧……」白千里的声音。
「你们看到了什么?」东云翔瑞盯着凤梨的胸口一眨不眨。
「好像是……」莫朝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白……莲……」阿离的嘴角抽搐两下。
「真的是白莲啊!」四个人一起抱头向天咆哮。
发现白莲胎记以後,包括白千里在内的所有人都同意让凤梨留下来。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不用他们去找,太子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不过,凤梨本人好像并不知道白莲胎记的含意。而东云翔瑞等人也没急著把这消息告诉珍妃,只经常会让凤梨去常春院给珍妃送水送糕点,以促进他们多见几次面。
「珍妃不知道,凤梨也不知道……反而是我们这些外人知道。」阿离坐在亭子里叹气,「母子相见又不能相认,还真是可怜……」
身旁的莫朝遥也是一脸忧沈,一手托腮,一手摆弄著几张小纸条,沈吟道:「不过这狸猫换太子,到底是怎麽换过来的呢?」
「这些纸条是什麽?」阿离把纸条扯过来,只见上面分别写著『莫朝遥』、『凤梨』、『公主』、『未知』。
莫朝遥又把纸条夺过来,低声道:「当初明明只有太後和珍妃两个人怀孕,但却牵扯到四个孩子。」一边说,一边指著纸条给阿离分析,「珍妃生下的是凤梨,但凤梨却是被凤家养大的;太後生下的是公主,但公主已经送出宫去;我不知是谁生的,但却成了皇帝;至於这个『未知』,就是当年聂元贞交给太後的那个假皇子,又是从什麽地方弄来的呢?」
「听你这麽一说,真的好复杂耶。」阿离双手托腮。
「是啊,而且太後一心以为我是珍妃所生,这又是怎麽回事?我到底……是从什麽地方来的?」莫朝遥长叹一口气。
「算了算了,不要想这个。」阿离怕莫朝遥越想越低沈,於是摆摆手,转移话题,「虽然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但还是有人像亲人那样在对待你呀。」
「是麽?」
「是呀。」阿离点点头,「比如说凤师傅啊。凤梨以前也说过,凤家的琥珀扳指是不传外人的。但凤师傅却把扳指传给了你,就说明,他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看待嘛!不要消沈了。」
「……」莫朝遥突然不说话了。
「怎麽了?」阿离凑了过去,「既然暂时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你干脆就凑合一下,把凤师傅当成自己的亲爹算了,好不好?」
「阿离!」莫朝遥突然茅塞顿开,『噌』一下站了起来。
「干、干什麽?」阿离被他吓了一跳。
「凤梨在什麽地方?」莫朝遥一把揪住阿离的领口,声音急促道,「我有话要问他!」
「凤、凤梨呀……」阿离第一次见莫朝遥这麽激动,有些不适应,连声音也结巴起来,「好像去常春院给珍妃送莲子羹去了。」
「常春院!」莫朝遥松开阿离,转身向常春院冲了过去。
「喂喂,莫朝遥,你跑那麽快干嘛?等等我。」阿离也跟著追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已经冲到常春院口,正好看见凤梨端著托盘站在珍妃门外。阿离正想喊,突然被莫朝遥捂住了嘴,拖到拐角处躲了起来。
「你干什麽?」
阿离压低声音问道,却发现莫朝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凤梨,於是也狐疑地顺著莫朝遥的视线,向凤梨望去。这一望之下才发觉,凤梨好像正在向那莲子羹里加什麽东西。
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难道是……
──毒药!?
还不待阿离大喊出来,凤梨已经敲开门走了进去。
「凤梨,不要!」
阿离大喊著冲了过去,莫朝遥紧随其後。
但谁知他们刚踏进门槛,就发现凤梨已经端著毒羹来到珍妃床边。珍妃一手已经抚住碗沿,正想接过来,听到阿离大喊,才突然愣住。凤梨也没想到阿离和莫朝遥会突然出现,呆立床前。
「不要喝,有毒!」
莫朝遥一声大喊,令珍妃怔住,却令凤梨一下回过神来,知道事情败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抓住珍妃,一手抬碗,硬把毒药灌入珍妃口中。
「凤梨!」阿离立刻冲上前去拉住了他,什麽也顾不上了,张嘴就喊,「你不能杀她,他是你娘呀!」
──娘?!
凤梨的动作突然停住。
「她是珍妃,你是太子──她是你的亲娘呀!」阿离从凤梨手中夺过毒碗,『啪』一声摔碎在地,一把揪住凤梨,拼命摇晃著,「你在干什麽,你到底在干什麽!」
「你刚才说什麽?」凤梨望著阿离。
阿离正想回答,却听见莫朝遥大喊一声『珍妃』,扭头一看,竟发现珍妃已经昏倒在床。
刚才情急之下,凤梨把那碗毒羹强灌珍妃喝下,虽然没喝太多,但珍妃本就重病在身,经不起这个折腾,已经失去意识。
莫朝遥把珍妃抱起来,拍她後背。珍妃强咳几声,慢慢醒来,刚才喝下的东西也全都吐了出来。她望著凤梨,凤梨目光呆滞地不断後退,最後退到墙边。
这时,侍卫们已经包围过来,凤梨已经无路可退。
他的确是水悠痕派来的杀手,但要杀的人却不是莫朝遥,而是──珍妃。
珍妃吐出毒药以後已经没有大碍,但凤梨却被王府关押起来。
阿离当时情急之下喊出的话,珍妃全都听在耳里,醒来之後就抓住东云翔瑞,不停问凤梨到底是什麽人。东云翔瑞只好照实说出白莲胎记一事,但却不敢肯定凤梨就是珍妃的孩子。
「是他,一定是他。」珍妃非常肯定,「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好亲切,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你把他带来,我想再见见他……」
如果让珍妃知道凤梨被关在地牢,不知该有多心疼。但就这样把凤梨放出来,如果他又对珍妃不利怎麽办?正在东云翔瑞左右为难之际,却突然传来凤梨逃脱的消息!
「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呀。」白千里冷笑一声道,「我早就说过,水悠痕身边的人都不好惹。」
「别说风凉话。」阿离狠狠瞪了白千里一眼,冲出门去。
「阿离!」莫朝遥在他身後叫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别跟过来!」阿离径直跑进马厩,随便解开一匹马的缰绳。
「你不会是想去京城吧?」莫朝遥一把把缰绳夺了过来。
「是啊!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麽回事!」阿离指著莫朝遥的鼻子,郑重警告道,「你别拦我!」
谁知莫朝遥却嘻嘻一笑,一把把阿离抱上了马背,「我不会拦你。不过你一个人去,不怕迷路呀?这里可是大理。」
阿离愣愣的,还没搞清楚究竟怎麽回事,就见莫朝遥也牵著一匹马走了过来。莫朝遥翻身上马,和阿离并辔而立,望著远方京城的方向道:「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去,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回一趟京城了。」
「你也要去?」阿离总算明白了。
「当然要去。」莫朝遥点点头。
「你会添麻烦的!」阿离皱眉。
「添麻烦的人是你呀!」说罢,莫朝遥一扬马鞭,一鞭子抽向阿离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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