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续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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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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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他,而是说得很诚恳。
    这样的态度,她没法跳起来反驳。
    她觉得自己其实应该可以接受的,就是在现代,她不也经常看到“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样的说法么?他们容易被欲|望支配,所以身体出轨的不在少数,许多甚至还爱着妻子。
    在现代有律法管束,尚且种种不堪情形比比皆是。
    在古代,世情允许,时谨又有什么错呢?
    她应该接受,可是她的心好痛,像把钝器在她心尖上磨来磨去。
    她听见自己说:“那,你想怎么处置她?”
    时谨握住她的手:“池儿,我只对你有这样的情意。你不必在意她,你和我住在东园,南园多她一个不多。只要你不喜欢,就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好吗”
    薛池牵动着唇角,她听见自己说:“好。”
    时谨眉头一松,露出欣慰的神情,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我的池儿终于懂事些了。”
    然而他惊讶的看见薛池面上带着笑,眼角却有滴泪缓缓滑落。
    他眉目一敛,觉得心尖像是被她掐了一把,心疼得就想说出“我送她出府,你别哭了。”
    然而他还是忍住了,池儿没有受过合格的主母教育,本就粗野任性,再纵着她日后必然更难管束,借此磨一磨她的性子才对。
    他的手自发的将她抱在了怀中,轻轻的吻去她面上的泪水:“池儿,池儿,别哭。”
    两道人影渐渐的倒在炕上。他想像先前那样去挑|逗她,令她慌于应付,忘记伤心。
    他炙热而温柔,她细腻而娇软,他想抚|慰她,却令自己渐渐的沉浸其中,飘渺之际浮上一丝想法:原来灵肉合一,完全不同于以往的那些纾解……
    但他渐渐的因为薛池的阵阵哆嗦而清醒过来,他吃惊的看到薛池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疹子,她闭着眼,神情痛苦的阵阵颤抖。
    时谨忙翻身起来,一边抬手将薛池衣襟掩住,一阵大声道:“传御医!”
    他的目光扫到一边的茶盏,她入府后就只用了这半盏茶,可他也用了——难道他另外接触了解药么?
    外头一阵迅速的行动,王府中本就有御医当值,不过片刻,御医便被影一给拎了过来。
    时谨已经帮薛池整好了衣衫,将她圈在怀中,抬起她布满红疹的手递给御医看。
    御医神情惊疑不定,时谨已经命人道:“去将檀心带来!”
    何御医小心的道:“臣请以指轻触。”
    时谨冷眼看他,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何御医用湿帕擦净了手,用指头轻轻按压了疹子四周,时谨一直将薛池搂在怀中没有放下,这时低头看她:“疼么?”
    薛池这时却像是缓过劲来,不再哆嗦了,对他轻声道:“不疼。”
    何御医把了脉,让薛池伸出舌来看看,这才退后了几步,沉吟起来。
    素心进来禀报:“殿下,檀心来了,在外间等候。”
    时谨点点头,面容冷峻,若是与檀心有关,那也留不得她了。
    何御医道:“禀殿下,依下臣来看,这位姑娘身体较旁人更为康健,亦并无中毒迹象。”
    “哦?那她为何一息之间,突然如此了?”
    “想来,这位姑娘是接触了与她不宜的事物。这却并非是什么少见的毒物,有许多是寻常之物。例如,有人每接触到桃花,便会全身这样起癣。有人误食海虾,也会如此。”
    薛池心下了然,原来是过敏了。这倒是奇了怪了,活了这许多年,就没有她不能吃的不能碰的,还从没有过过敏呢。
    见时谨望向她,忙道:“我从未有过此种事情。”
    时谨望向何太医:“是否某种不易察觉的毒物?”
    何太医肯定的摇头:“绝非中毒所致。不过此种原因致使出癣,原本就极难寻出源头。古书记载,有一人因厌恶另一人到极致,只要此人与他传递物件时肌肤相触,他便也会生癣,实在教人难以想象。”
    此言一出,他便觉室内气氛一变,不由心中惊愕,然而时谨神情自若,只是让他开了张方子就退下。
    薛池别过头去不看时谨,时谨也没有与她多说,命婢女去前院传唤长史,入宫到太医院多传唤几名当值御医过来一齐诊治。
    御医走马似的来了又去,屋中各种摆设、薰香,褥子,都被一一检验,折腾了半个下午。
    时谨面露淡淡的疲色,遣退了屋中所有的人,用指头捏了捏眉心,声音平淡:“你这是厌了我了?”
    薛池埋着头摇了摇。
    时谨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抬起头来,见她面上的红疹已经消退,只余一点粉痕。
    “那,是什么缘故?”
    薛池咬了咬唇,迟疑道:“我,我当时只是在想,你是抱过其他女子,才学会了这样抱我……日后必然还要这样去抚摸亲吻旁人……就,就全身都哆嗦起来……”她似乎是对他的过度亲密举动过敏了!
    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
    时谨以手支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简直是天下第一妒。”
    
    第90章 勉强
    
    香炉中叠着几块松云片,淡淡青烟凝成一线袅袅的上升。
    因着地暖,屋中温暖如春。
    在屋中呆得久了,薛池觉得有点热,她想脱了小袄。
    眼睛看着一旁碟子里的几个果儿,折腾了一下午,她也饿了。
    但所有想法都被这沉郁的气氛所压制,一动也不敢动。
    因此眼角的余光见着时谨动了时,她几乎是惊悚又惊喜的看了过去。
    时谨斜挑了眼角看来,冰冷而深遂的眸子,迤逦的眼线,震得薛池一瞬间呼吸都滞了一下,是以她慢了一拍才将时谨的声音听入耳内。
    “我要你。”????这三个字简直像外星语,她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时谨却并未再多说一个字,他抬手,纤长的指头,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去挑自己腰间的丝绦。
    薛池瞬间懂了,md,他这是不信邪,要动真格的了呀!
    她一张脸顿时红得发热,目光注视着时谨挑了丝绦扔至一边,披开玄色的衣襟,露出里边牙白色的锦缎中衣,衬着他清峻的容颜,真有如神仙中人。
    薛池的心怦怦的跳,暗里一咬牙:我那有这么娇气的!过敏而已,忍一忍习惯就好啦!
    这么一想,她也赌气似的去解衣衫,如果从此后和时谨止步于此,她……她也不舍得,必需一试。
    时谨手顿了顿,抬眼看了她的动作,眸光微微有了些变化,俯首来吻住了她,声音低低的:“我来……”
    薛池仰着头,跪起了身,扶住了他的肩,温柔的回吻。这是个她那么喜欢的人,是她第一次喜欢的人……
    时谨的动作原来略有些冷硬,渐渐的被她软化,便也温柔得像水一般将她包围。
    薛池像在碧波中荡漾的一叶小舟,薰薰然的任波浪冲刷,只能紧紧的攀住了他的肩。
    原来是这种滋味吗?只要沉浸其中就好,不要去想他上一秒和谁在一起,不要去想下一秒他同样会如此温柔的吻谁……
    渐渐的,她又觉得自己像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呼吸越来越困难,几乎窒息。
    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她隐约也知道到了最后的关头,他立即就要和她融为一体,然而他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薛池诧异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他撑在她身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两人鼻息交缠。
    薛池看到了自己搭在了他肩头的手,手背上又重新浮出了红疹,指头在微微的颤动。她咬了牙,喘息着道:“不要紧,我可以!”
    她用力的一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要将他拉下来印上他的唇,然而他却微微别开了脸,下颔拉出一条倨傲的线条,声音冷淡:“够了,本王还没到如此饥不择食的地步。”
    薛池觉得血液被冻成了冰,冰渣在她血管里骨碌碌的滚动,棱角扎得她全身每一处,就连指尖都在痛。
    时谨坐起身,拉过一边的锦被盖在薛池身上,再动作从容缓慢的穿衣整带。
    直到他挑帘到了外间,再传来了门扇扣上的声音,薛池才觉得自己像窒息的人吸入了第一口空气。
    她抖着手,从旁边自己的一团衣物中找出个荷包,拿出面小半个巴掌大的镶宝银镜来。
    镜面磨得平滑似水,银白的镜面比铜镜更清晰,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立即反扣了镜面,将脸埋到被子中。
    她呜咽着呻|吟:“时谨……我恨你,我恨你!……薛池……你tm犯贱……!”
    **
    时谨一路出了后院,到了前院书房。书僮捧了茶上来,他拿着一饮而尽,却仍然浇不灭心头的那股火,随手将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薄如蝉翼的杯壁立即裂了一条纹,清脆的声音吓得书僮全身一紧,低着头小心的收了茶杯退了下去。
    时谨拿起封信,也不唤人,自己抄起小刀去挑开封口,不意却划破了指头,他皱了眉,将信封和刀重新扔回案上,抬了手,看见血珠正从伤口缓慢的冒了出来,就像——她皮肤上的疹子那样红得夺目!
    **
    薛池哭得几乎要昏过去,颤抖着手穿好了衣服。
    外头门吱呀一声响了,她急忙扭头去看,却见是青书端了个碗来:“姑娘,喝药了,放温了的,正好入口。”
    先前薛池被时谨挟来,这两丫头见是摄政王,并不敢拦,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到了王府。好在王府中人见是未来主母身边的婢女,倒也妥善安置了她们,并没怠慢。
    薛池一言不发,接过碗仰着头一次饮尽。
    青书看得发怔,她们家这位姑娘,平素虽说少些扭捏气,但这样喝药完全不怕苦,那还真是没想到。
    她那知道,薛池现在心里比这药还苦呢。
    青书看见薛池眼睛红肿,也没多想——那个姑娘家一脸这样的尊容不哭呀?她只是安慰:“姑娘,婢子听大夫说了,这癣来得快,消得也快。只要不去挠,就不会留疤。日后发现什么引发出癣的,远着点就是了,并无大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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