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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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甄嬛+红楼)雍正年间-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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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了温实初的时疫救急丸,宫中蔓延的疫病之象终于逐渐消迩。时光倏忽而逝,转眼又是秋风初凉的时节,太后却似久病疴,已到了食不能咽的地步,现下昏迷在床肌肤僵硬,数日未能用药了。
  内务府开始备下的葬仪,为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宫廷再度染上了一抹阴霾。
  长春宫内新栽种的满院桂花开得正浓,这秋意温凉的触感并非那种瑟缩的冷,而是一种暑热消退后久违的轻和舒畅,连呼吸都是惬意的。桂花的清甜香馥如雨渐落,缠绵悱恻的萦绕在一呼一吸之间,让人只想慵懒的醉卧西厢,酣然睡去。
  难得安然睡到夕阳西下,彼时斜阳正好,庭院满园繁花已落。那苍绿的树叶都已然被风薰得泛起轻朦的黄,连带着把那山石上的厚密青苔都染上一层浅金的烟雾。
  黛玉躺在寝殿前廊的横榻上,身上覆一袭红若朝霞的软毛织锦披风,远远看着紫鹃带人在庭院中把摘下的果子腌渍成蜜饯。黛玉的思绪早已飘远,凝神想着近日的桩桩件件,粘杆处下了狠手终于撬开了点墨的嘴。
  她曾是阮答应的贴身宫女,阮氏造贬后在冷宫里被逼至风魔,她便怀恨在心意图报复以报答旧主恩情。遂在为禧嫔特殊调制的香料中混进了落胎的草药,一点点侵蚀着禧嫔的身子,而禧嫔也最终在慈宁宫受惊难产,紧要关头,也正是这药一举要了禧嫔的命。
  点墨在其后便咬舌自尽,和嫔所提供点墨与太后有联系的线索也失了意义——只是对现在的皇帝与将要‘病逝’的太后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门外忽然有孩童欢清脆的嗓音惊起,混合着宫女内监劝阻的嘈杂声音,划破了闲暇时的静谧。
  自然有太监开门去看,迎进来的竟是八阿哥弘瞻。他笑嘻嘻站在那里,脸上尽是汗水的痕迹,天水蓝的锦袍上沾满了尘土。他今年刚五岁,是才迁去兆祥所的年纪,此刻仰着头好奇的看着她,纯真道,“皇额娘怎么会在这里?”
  黛玉的记忆里,见到弘瞻这孩子的次数实乃屈指可数。谦嫔迫于端贵妃威严,连带母子俩都活得好似透明人。和嘉虽是个女孩,却精力旺盛调皮的很,黛玉此时见弘瞻活泼的模样,不免亲切道,“这里也曾是我的住处呀,八阿哥又为何来这里呢?”
  弘瞻瘪了瘪嘴,指着身后面带慌张的宫女太监们道,“她们总是说宫里最近出现了很严重的病症,我就只能拘在东五所里默书,每天还要闻很难闻很难闻的草药味。”
  他的声音稚嫩又包含委屈,懵懂的对着黛玉撒娇,“弘瞻想回去看额娘她们都不准,皇额娘带弘瞻一起回去看额娘好不好?”
  黛玉知道端贵妃在皇帝面前进言要谦嫔陪同为太后侍疾,自是不可能带着他去见谦嫔,当下命春纤端了一面银盒过来,盛了几样精巧的吃食。黛玉示意他可以随意取食,小孩子果然被样式精致的零嘴转移了视线,欢喜地满满抓了一手,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她。
  弘瞻突然撅了嘴问,“她们说宫里有很严重的病症才不准我乱跑,现在我可以出来了,是不是大家的病就都好了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嘟囔着道,“弘瞻以前也得过病的,浑身都没有力气一点也不舒服,额娘也没有法子,只抱着我哭。”
  “生病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他最后一本正经的总结道。
  黛玉忍俊不禁,低低道,“是,生病是很不好的事情,但无论多糟糕的事都会过去的。”
  待弘瞻吃过东西,他手里把玩着小玩意,兀自失望地踢着地上的鹅卵石,“才不是什么事都能过去呢,我背不出《论语》,她们都不许我抓蛐蛐儿。”他吐吐舌头,十分苦恼地样子,“孔上人为什么不去抓蛐蛐儿,要写什么《论语》,他不写,我便不用背了。”
  周遭的宫人听得他的话都笑了,黛玉也不免失笑,他见别人笑便恼了,很生气的样子,扬起下巴道,“你们都觉得我小,就什么也不懂。殊不知他们知道《论语》的乐趣,却也不能明白我抓蛐蛐的乐趣呢!”
  黛玉闻言骇然,心下倒觉这个小孩子极有慧性,也不与他取笑,只命紫鹃打了水来,拭尽他的脸上的脏物,拍去他衣上的尘土。弘瞻忽然歪歪头道,“额娘也总是这样的,额娘还嘱咐我,见了皇额娘要讨皇额娘的欢心。”
  怔仲时,忽听丧钟作响,恰如千鸟惊破万径林,黛玉勃然变了脸色,仓促间打翻了桌案上的食盒——她回首凝望慈宁宫的方向,心里缓缓道,太后崩逝。

  【九十六】

  雍正十年九月二十三日,皇太后乌雅氏崩逝于慈宁宫,享年五十九岁,太后梓宫奉安于宁寿宫。二十五日,恭移皇太后梓宫,安奉在寿皇殿。
  二十六日,雍正谕旨:“朕惟母后升祔太庙,大典攸关,欲伸臣子之孝恩,必准前代之成宪,务得情理允协,乃可昭示万年。然皇太后生性节俭质朴,又尚恭惟孝诚仁皇后元配,宸极,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继位中宫。孝恭仁皇后诞育朕躬,母仪天下。
  遂按先儒耐庙之仪:一元后、一继立、一本生,以次并列。今母后升祔位次,当首奉孝诚仁皇后,次奉孝昭仁皇后,次奉孝懿仁皇后,次奉孝恭仁皇后。如此庶于古礼符合,而朕心亦安矣。”
  事关休戚已成空,万里相思一夜中,又至一年年关。
  回首过往一年,封后,恭嫔及魏贵人先后病逝,再有四阿哥大婚出宫建府,其后便是甄嬛得势、禧嫔难产、太后复出又因染时疫崩逝。
  细算下来整个雍正十年竟只封后及四阿哥大婚两桩喜事。
  *
  年初隆冬的大雪驱散了年末尾巴因时疫而带来的阴霾,纷扬的雪如柳絮,风声却是静谧而萧瑟的。它凌空抚过缓慢的、羞怯的舒展着花蕊的绿萼;时而又透过窗隙吹动西窗下璨若星火的红烛;
  天地的静默间,唯听见有雪化时漱漱滴落的声音,轻而生脆。
  已是如斯深夜,子时方过,夜阑人静。
  恍惚间是一处富丽堂皇的所在,弥漫着一股极为熟悉的、药草的苦涩混杂着沉淀檀香的味道,仿若秋雨后湿滑的苔藓,潮潮的,让人心底起腻。
  有冰凉的风漏进来,绿萝床帐‘呼呼’膨起,烛影明灭摇曳不定。端贵妃昏昏然向上看去,帘布后蜷缩着佝偻女人的身影,痛苦呜咽着什么。
  端贵妃勉强定神,依稀辨得此处并非景阳宫,张口怒目呵斥,“谁在那装神弄鬼!”
  忽的有风穿堂而来,烛火‘噗嗤’挣扎着灭了下去。床上的人影动也不动,一息过后,端贵妃大着胆子上前掀起帘帐,一张枯瘦干瘪的脸猛的窜到她眼前!
  端贵妃看清这张脸,冷汗涔涔的冒起出,骇的头皮也几欲炸裂来来。
  太后忽的伸手攥紧她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皮肉,幽幽的呜咽,“齐佳氏,你也下来陪着哀家——”
  端贵妃尖叫一声,倏地自梦中惊醒,胡乱摸索着一把抓起身后的瓷枕兜头向帐帘外扔出去。瓷枕轱辘滚出去落在地上铺的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很快便有人惊慌的跑进来,一叠声的问,“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窗外仍只闻簌簌雪声,万籁俱寂。床帐上悬挂的白玉缠枝碎玉子闻风而动,‘叮当’的响声,提醒她仍身处人间。
  端贵妃急喘着,仍自惊魂未定,“……梦魇而已。”
  吉祥松了口气,守在她床边。自有小宫女去打水关窗,收拾满地的狼藉。如意拿了新瓷枕放上,又换了绿釉香炉里的安息香。
  端贵妃定神半晌,在吉祥耳畔低声道,“……本宫梦见了太后。”
  吉祥神色一怔,又听端贵妃疑声问她,“……那事的手尾可都处理干净了?”
  “奴婢做事有哪次让娘娘不满意的?”吉祥有些委屈,“只那事有小主子掺和进来……奴婢也不敢过多插手什么。”
  高氏得封侧福晋后,四福晋也有了身孕。弘历还是颇为期待这个出身高贵的嫡子的,与端贵妃的关系大为和缓。他在监管河工的差事上大出风头,衬出弘时愈发才能平庸,又举荐了高氏的父亲高斌出任广东布政使,夺嫡党争之态初显峥嵘。
  察觉端贵妃神色有异,吉祥乖觉地抱了铺盖在床下铺好,低声嘱咐殿内随侍的宫女,“娘娘梦魇,我陪着在房里歇下伺候,你们先出去吧。”
  众人皆退了下去,端贵妃恍惚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突然道,“……这皇宫无故夭折的孩子还少吗?怎么就偏有人有这样好的好运气?”
  她说的自然是九阿哥弘旸,偏正是机缘巧合之下应邀离开了坤宁宫,诸般算计皆付之东流。便是借帝后之手扳倒了太后又能如何?只要九阿哥还活着一天,自然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吉祥轻声道,“皇后娘娘初入宫那会儿,宫里私下都说这样的人品面貌,又是生在花朝时节里,真真是神仙似的人物,福气大着呢。”
  端贵妃凝神听着,冷笑一声,极慢的道,“鬼神出自人心,不过世人讹传而已。”她说的笃定有力,也不知是说给吉祥还是自己听。
  *
  雍正十一年二月初五,宜葬仪。
  皇太后梓宫移奉寿皇殿三月后终于今日合葬景陵,加谥号“孝恭宣惠温肃定裕赞天承圣仁皇后”。这个由包衣官女子做起,最终尊奉为皇太后的女人就此崩逝,或许是出于补偿,皇帝下旨由乌雅氏的出众子弟配选为七阿哥的侍读。
  因有国丧,年节也少了份喜庆。慈宁宫宫道两旁积了寒雪的红梅竟相绽放,灼灼其华,更衬得正殿一派闭门疏窗,萧瑟孤零。
  二月底皇帝追封已殁的禧嫔马佳氏为‘禧妃’,随葬泰陵妃园寝;十阿哥赐名‘弘景’,由和嫔抚养,和嫔享妃位份例。
  十阿哥先天不足,瘦弱小小的一团,还未长成便要日日进补。|乳母喝进药汤,喂给小阿哥的|乳汁却是苦的,每每吐奶,小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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