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轶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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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轶事(清)-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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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后面的正厅里。

  “东家,您一来我就想说了,您不该纵着姑爷这样胡闹啊!”姜掌柜忍无可忍的道。

  原来,姜掌柜才回去没多久,还没等坐稳,就听说佟玖要当街宰鹿制药。说话儿就已经有伙计过来抬桌子和器具出去。于是,赶紧到后面来禀告济兰。

  济兰正对着棋谱下着棋,听他又来聒噪,便遣退其他人。落子后,淡淡的道“姜掌柜觉得,九爷丢人了?”

  “东家,二姑奶奶,您到前面看看,那都闹成什么样子了!”姜掌柜不满的道。

  济兰抬眼看了看他,放下手里的棋谱,道“姜掌柜,你不会真的以为九爷她没见过鹿吧?还是你当她爱凑养正堂的这些个热闹!”

  “当街制药丢人,那养正堂在济宁开不下去,关张走人丢不丢人?”济兰低声斥责质问道“你也是养正堂的老掌柜了,我阿玛当初把这么繁盛的铺子交给你,愈合堂几句谣言就闹成今天这个境遇。”

  看着姜掌柜被问的哑口无言,济兰毫不留情面的道“我们富察家请掌柜是辅助东家,集思广益的打理铺子的,不是要一味的听你们跑来说嘴,自找堵心的。”

  “人家说咱们家药是假的,你就不能想个辄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家药的确是货真价实吗?”面对老一辈掌柜的迂腐固执和被动,济兰长出口气。

  无奈的语重心长的道“买卖,终归是要敞开门做。不必总是顾着眼前那些个蝇头小利,就算这二十几只鹿全杀了能值几个?比起养正堂的百年信誉,孰轻孰重,拎不清吗?”

  “东家说的是。”姜掌柜良久方闷闷不快的说了句“是我鼠目寸光了。”

  “你也不必自责,终归还是年轻人脑子活泛些。”济兰念着姜掌柜是老掌柜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又安抚宽慰了几句,亲自送他出去。

  再说前面门上分发全鹿丸,直到掌灯时分,人才散去。

  看着直说得口干舌燥,喊得嗓子都哑了的梁柏进门来,佟玖又遣他去办买渡船雇摆渡人的差事。

  “东家,您可真是个义商,我代我们济宁的老百姓给您磕个头。”梁柏听了佟玖要免费摆渡,很是动容,哑着嗓子说着就要拜。

  “行了行了,浑拜个什么,我也是有私心的。”佟玖止了他的大礼,嘱咐道“既然这戏开场了,贵在一气呵成。”

  “东家您放心,我即刻就去办。”梁柏点点头,拱了拱手,出去了。

  正巧虹筱请佟玖到后面去用膳。

  佟玖兴匆匆的进了偏厅,离多远就嗅到了饭香,走近看着饭桌上的几道小菜都很精致,应该是当地的特色吃食,觉着新鲜。

  自她方才进门来,济兰便拿笑眼瞧着她,看她此刻对着桌上的小菜一脸的新奇,不是看看这个就是瞅瞅那个的,道“不坐下趁热吃,还要再相一会儿?”

  佟玖嘿嘿一笑的坐下,执箸道“折腾了这一整日,是真的饿了。在船上走着,总不比这样吃得舒心。”

  富察沁捧了温酒壶进来,送到佟玖身边,道“九爷,刚温得的绿茵陈。”

  “今天是什么日子?美酒佳肴的。”佟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济兰,对富察沁客气的一笑,道“不劳烦,我自斟自饮即可。”

  “好在是没有外人,不然别人瞧了还当我平日里如何怠慢你,喝杯绿茵陈还要看黄历呢。”济兰显然是心情大好,同她打趣了句,闷头继续喝着汤。

  佟玖喝了口绿茵陈,点点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这是夫人犒赏我呢。”

  “好好吃饭。”济兰汤喝的差不多了,道“我只是想你尝尝,这绿茵陈,还是我们养正堂的地道些。”



  用过了晚膳,佟玖酒劲上来,有些困顿。

  “闷了这一日,本还想着饭后出去走走的。”济兰看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的佟玖,温和的道“这样瞌睡,不如早些去睡吧。”

  “难得你有兴致,哪能辜负。”佟玖听后起身,道“况且才吃完,怎么好就睡下,久了岂不成酒囊饭袋了。”

  于是,富察沁服侍济兰穿戴整齐,披了披风。虹筱、景赋等人也都随着,一行五人朝着运河边去了。

  夜风清凉,缕缕春风混着些江水的湿气,拂面而过。

  济兰坐在马背上,偎在佟玖怀里,扬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耳畔是身后人泛着绿茵陈的鼻息,那样近,那样真实。

  觉得身前有些渐沉的佟玖,揽着济兰的手紧了紧,微微侧头来瞧她,道“怎么才出来,就这样恹恹的?”

  “哪里恹恹的,夜静心静,人自然便静了。”济兰有些小女儿的腔调,就着马背的晃动用玉耳轻轻地在佟玖的脸颊上亲昵的摩挲了下。

  听着身后人呼吸一重,紧接着喉咙嗢咽一声,便用肩膀往后顶了顶她,道“问你些正事。”

  “什么?”佟玖清了清嗓子,稍稍拉开些两人的距离,坐好。

  “可曾想过要在济宁开家汇正升的分号?”济兰朝远望了望,隐约的已经可以看到运河码头上夜泊船家们的船灯了。

  “才来,还未顾得上这些。”佟玖想了想,如实的道。

  “嗯,倒也是。”济兰道“也是说好的,汇正升关外你管,关内我管。”

  “想来,济宁是运河之都,沿商的要塞,咱们的票号过来也是迟早的事。”佟玖肯定的道。

  “那依你看,开在哪好些?”马沿着佟玖白日里往运河逛的商区走着。

  “自是要开在这沿河临码头的商区内恰当些,不过像这样的好地方都是寸土寸金,铺面又十分的紧俏,一时怕是没有什么合适的。”佟玖也随着济兰的视线朝那些打了烊的商铺看着。

  “我看那家铺面就不错。”济兰扬手指了指,道。

  佟玖看了看“哦,那不正是愈合堂嘛。”

  “药铺就不适合开在这样的繁华喧嚣之地,免得分心拿错了药,是要出人命的。”济兰笑了笑,道“走了这一会儿,身上有些凉了,咱们回吧。”

  翌日,一大早,梁柏就来了。

  原来他昨个连夜走水路到下游去雇了几个摆渡的人来,又到船市买来几条破船,这是来找佟玖交差的。

  “夫人,姓梁的那个伙计要见九爷。”听着里面迟迟没传唤,富察沁看了看时辰也差不多了,端了温水到内室门口低声道。

  不久,听着里面有响动,济兰披着褂子掀门帘出来,压低声音道“九爷昨个儿累了,还未醒呢。有什么事让他去办就是了。”说着接过富察沁递来的温水,漱着口。

  “姐姐,夫人呐?”济兰刚吐了口里的漱口水,就听门上豁亮的一嗓子“夫人,我回来了!”不是从德州赶回来的富察米又会是谁。

  “小声些,九爷还未起呢。”富察沁一把扯住大大咧咧的妹妹,喝斥了句,为难的看了看济兰。

  “先自去洗漱换换衣裳,晚些过来一起用早膳吧。”济兰看着风尘仆仆的富察米,没责备的意思。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起。。。。。。”富察米不以为然的还未说完,就被姐姐扯了出去。

  “阿济。。。。。。”内室里传来佟玖的声音“夫人?”济兰闻声捧了余下的温水进去。

  佟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头,打着哈欠,接了济兰送来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进去,喝完方想起这应该是给自己漱口用的,对济兰嘿嘿一笑,有些窘然的道“竟忘了。”

  “方才那个梁柏过来找你,我打发他下去了。”济兰唤虹筱进来。

  “是来回渡船的事吧?”佟玖穿鞋下船,问道“怎么不叫醒我。”

  “这是什么大事?还用得着你亲力亲为吗。”济兰坐到梳妆台前,说了句“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既是想重用他,就要先用他。”

  “你也觉得他行,是吧?”佟玖正在铜盆前洗着脸,听济兰这样说,挂着一脸的水珠抬头笑问道。

  “他同你有相似的品行,年轻、勤快、脑子活。”济兰道。

  “虹姐儿,发现没?夫人近来常夸我。”佟玖抹了把脸,得意的坐到济兰身旁,对身后要为自己扎辫子的虹筱道。

  虹筱头不抬眼不睁的,只是看着她的头发“我倒是盼着有些人,日后天天的都如这几日这般清明,那就谢天谢地啦。”

  当天养正堂免费的渡船队便开始运行了,又刚好富察米也回来了,济兰让人到渡船上张贴养正堂义诊的告示,看病不诊金,买药还送安神的香囊。

  如此一来,养正堂门前的下游码头长街须臾间就如赶集般热闹。

  再说上游,不但渡船没人坐了,连街上都冷冷清清。

  用得了早膳的佟玖,散到下游的码头前,看着几条破旧的船上挂着大红花和养正堂的旗号,摆渡人身上也穿着养正堂的号衣。

  叫来梁柏,疑惑的道“这就是你买的船?怎么不买些新一点的。”

  “东家,我是这么想的。您看啊,咱们这不要钱的渡船队一开,上游那些摆渡的用不了多少时日就朝不保夕了。到时,咱们就可以低价买他们的船,再雇佣他们为咱们摆渡。”梁柏解释着。

  “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不妥么?为何还要雇那些人来。”佟玖朝上游眺望着。

  “那些人几代以摆渡为生,已是多年了,拉起主道来熟门熟路。而且咱们这样,难免糟了他们的怨恨,怕日后会多生出事端来。咱们这原是做善事,若又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咱们所用,岂不更是好上加好吗?”梁柏道。

  佟玖听后赞许的点点头,正思忖时,便听有过路者道“听说了,愈合堂卖假药吃死了人了。”

  佟玖诧异的回头看了看走过去的路人,对梁柏道“他们方才说什么?”

  “我这就去瞧瞧,您等我回话。”梁柏说着便快步朝上游码头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梁柏跑了回来,佟玖正在院子里瞧着虹筱和华景赋喂鸽子。

  “东家,愈合堂被官府封了,人也给抓了。”梁柏气喘嘘嘘的道“听说是他们卖了什么用豺骨冒充虎骨的药,也有说是用狗骨的,把人吃坏了,人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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