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鑫似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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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鑫似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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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别听他的,小心揽戏,他年年出丑,那陈醋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了,哈哈,连自己都顾不”我当场爆了猛料
  晨辰不服气的吆喝着要和我决一高下,行饺子令大致就是每吃一个饺子之前,必须说几句顺口溜,且必须和饺子沾边儿,说不上来,或是大家伙儿公认的行了不合规格的令的,就罚喝酒,晨辰年纪小,且改罚喝老陈醋了,倍儿酸,倒牙,开胃。
  “爸先,爸先”晨辰撺掇着,
  “听,‘山青水秀太阳高,剖开葫芦做水瓢’”
  “这叫甚了,不行,罚酒,罚酒,妈这回可不能放过我爸,您得主持这个公道啊”晨辰吆五喝六的说着
  “说不上来等他的,还要轻饶了他的了”我妈端起酒来要给倒上,
  “我还没说齐全嘞”我爸老谋深算的笑笑“听,‘舀上半瓢老陈醋,饺儿吃它一肚肚’”
  说着夹起一饺子有滋有味儿的吃着,“咳,又让我爸这只老狐狸给逃脱了,再精明的猎人也秒不准狐狸的屁股”晨辰说着,“狗儿的鬼,该你了”我爸催促晨辰,“我给拿醋去”我笑着吓唬晨辰
  “从我妈那头往过转,我要末一个行”晨辰借故逃避
  “听,‘正月十五跑旱船,元宵长出草边边’”
  “这和饺子有甚关系了”晨辰问我妈
  “饺子不就跟元宵脑头长上来草边边一样?”我妈也夹了一个饺子,在醋签里蘸了吃着
  轮到诗阳,“我实在不会,要不也罚酒吧”笑着
  “晨辰,快点帮诗阳想一个,刚才不是还显能的你”我说
  “诗阳还是你包了吧,你好赖是个大学生,我现在高中还没毕业了”晨辰说
  “这样吧,我给诗阳出个谜语,让他猜一猜,猜出来,吃饺子,猜不到,喝酒,行了吧”我妈说,“好,好”众人通过
  “听,‘一群白鹅鹅,耍水过河河,有人问你做甚当,料我肚哥哥’”我妈话音刚落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太好猜了,妈真偏心”晨辰嚷嚷着
  诗阳想了一会儿,看样子没头绪,我们都笑,诗阳看我,我眼神落在饺子上头,瞅瞅,递给了诗阳,“是饺子,哈哈,我猜到了,是饺子对不对”诗阳高兴异常
  “是连辰,厄不,你家连子告来”晨辰高兴的揭发
  “我连嘴巴都没忽张”我抢白
  “过了”我妈给诗阳夹了一个饺子,顺便一声令下,驳回了晨辰的抗议。
  “该我了,厄,听!”我说
  “你吓我一跳,小声点”晨辰把那杯酒放到我跟前“不用装模作样,等的喝酒是正经”
  “‘肥头大耳圆蛋蛋,问他包的甚馅馅’”
  笑着,给晨辰倒了一大杯醋。
  “该你了”我妈催促晨辰,
  “听,‘头锅饺子二锅面,咱妈洗脚我看见’”这令行的,“重说,这个不算,”我妈说
  “为甚不算”
  “谁让你说我来,重说一个”我妈原来是嫌晨辰“诽谤”长辈,不尊敬了,我窃喜。
  “厄,,这个这个这个,听‘大年初一放炮仗,提着裤子上茅房’”轰的差点没笑爆肚皮。
  “和饺子有甚牵连?说不上来就以醋代罚了啊”
  “当然有关,上茅房是因为吃了饺子,就和连辰一样,上茅房,哈哈”说着夹起来一个饺子,兴兴的吃着。
  然后看着我们都看他,“看我甚了”
  “看你吃了饺子上茅房”又是轰的一堂暴笑。
  晨辰还在那儿解释,“是连子不是我”
  末了,我妈给没人分配饺子,我们都是吃出来一个绿樱桃,诗阳吃出来一个红樱桃,晨辰的则是俩红樱桃,乐的狗儿的,说是中了头彩,我妈真心希望他考上好大学,像广播学院那样的。
  闹腾完就夜里两点多了,我爸妈每年这宿都要熬夜,俗称熬年年。我们一般都困了就睡,零点第二次燃放高潮的那会儿,和远在北京的顺儿相互打电话拜年,顺儿抱怨着那边不让放炮,说早知道就来了跟我俩,诗阳抢着说“这边过年可有意思了,整的跟相声小品晚会似的,特逗”说话的同时,连辰在院子里放了一个礼花炮,我和诗阳同时抬头看着,很好的烟花烁烁的四散着,忽明忽灭,和这个喜庆的年似的。
  那夜,我,诗阳,晨辰都在晨辰住着的西耳房内住着,我爸妈依旧在堂屋守岁,看春晚和那些0点之后的贺岁片儿。
  诗阳对我们方言不是很熟悉,一个劲儿的问我俩,这个东西怎么叫,那个东西怎么说,电灯怎么叫,用你们的方言窗户怎么叫之类的问话,完了我和晨辰告诉他叫法,他也随着叫,乐得我们,更要命的是诗阳问我俩“为什么那么叫呢,为什么那么叫呢”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问连辰,他是大学生”
  ……很好的年夜,就这么在欢声笑语中过了,就算很不好的年夜,也得就那么过了,总之一切的只要过着的,就都会过了去,就和刚才院子里我和诗阳看到的,晨辰燃放的礼花炮的焰火,就和去年才开的虞鑫的花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那是那年春天的第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就在大年初一,爆竹响彻耳朵的那天早上,晨辰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的时候,已经下到半尺多高了。把母亲垛在院子里的玉米棒子、除夕夜的供桌上的贡品盖了个严严实实的。 
  “瑞雪兆丰年啊,过年好”我和诗阳喜庆的打着招呼。 
  进了堂屋,只是我妈在那儿自己淌泪,“妈,你怎么哭了,我爹哪儿去了” 
  “咳,村儿里刘福栋家大兴儿给没了,就在三十黑夜,你老子和村里其他乡亲,到村西忙着招呼去了,他家婆姨娃娃哭的凄惶,还没敢让家里的老人知道,你说说能瞒多久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把他锅舍的一个顶梁柱给没了。现在好像公安局的来看现场,听说是在金属镁场倒班儿回来的路上被车给撞的,头明不见回来,还是邻村守林业的王老汉告诉支书才知道的” 
  “车哪?” 
  “跑了” 
  “我操他妈的,逮住了枪毙了勾儿的,哪个狗日的杂种干的缺德事儿”,当时太激动了,在母亲面前吐了家里向来禁止的糙话。 
  我忽然想起来昨夜很凉,大兴就这么死了,在大年夜下。 
  “我去看看去” 
  “你去干甚,你老子已经和其他年纪大点的乡亲和大兴他们家人去了,你还没结婚了,大年初一的不应去” 
  我根本听不进去,撒腿和诗阳跑到了村外的那条公路上。 
  已经围了黑压压的好多人,雪地上零落的飘散着跟前玻璃厂放炮仗残余的碎纸片儿。村里的婆姨们也跟着哭着在劝说大兴的媳妇儿,顾搂着大兴的两个娃娃,早哭的不成个样子了,看的让人揪心。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在画勘察图,拍照,问询第一个发现的邻村守林业的王老汉当时的状况。“人已经没了,约莫当时被车撞的不厉害,只是那黑了心的王八羔子,给跑了,多半是没人管给冻死的”有人在议论着,
  “可不敢让大兴的爹妈还有他奶奶知道了”有妇女在旁边带着哭腔说着。然后大兴的妻儿又是嚎啕大哭,在硬邦邦的地上刨着,崭新的衣服,都是雪、泥泞。很惨烈的场景,和阖村儿里张灯结彩的气氛很不相称。 
  我爹在人群中看见我,没说话,沉沉的把头扭过去忙活去了,我拉着诗阳回了家,我妈说的对,我来了也顶不上甚事,顶多不痛快一场。 
  那天,我们都没吃饭,村里的人则在街头巷尾更多的谈论大兴活着的时候对大家的诸多好处,以及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可咋呀。 
  “人怎么好好的就死了”我妈说着,“可怜孤儿寡母的,日子可要过的凄惶了”。 
  “那还能由人了?谁能跟命争个长短了,走的也走了,死了谁,苦了谁,余下的还得过日子,只能是乡里乡亲的多拉帮着些,把那俩小孩儿拉扯大,家里好续上个顶门立户的,也就不羞对大兴在的时候的那些好了”我爹说着,拿起铁锹吆喝上二小的老子和其他的相亲,到村外给大兴搭灵棚去了。村里约定俗成的规矩,本村的人要是死在了外头,就不方便进村了,据说对村里的人不好,灵棚搭在村子外头,然后停柩期满,直接下葬到村子东南的集体坟场去。 
  晨辰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妈妈这次没数落他,每每有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的身边发生,大家都会对生命产生一种莫名的珍惜,会看开了之前想不通的许多东西,比如,村里的那些七老八十的就说“自己想干甚就干甚,攒钱给谁攒了,谁知道阎王爷爷甚时候要你的命呀”然后将辛苦的积蓄,象征性的“狠”花一程子。 
  晨辰之前还不知道发生的事儿,自己起来兴高采烈的又是唱歌又是看电视的,说他的假期马上到了,初七就要开始补课,嚷嚷着“我还想去舅舅和四姨家了”。 
  见我们都不说话,说了句“你们不跟我去,我写完作业自己去”,然后自己写作业去了。 
  “你弟弟很有趣” 
  “嗯,他是我们家最幽默的,是我爹妈的开心果” 
  “你家也很幸福,你们家人都很善良” 
  “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谢谢婶婶给我蒸的属相花馍,我很喜欢,好多年没过过像这样的年了,我家好像从来不记得有过我这么一个人一样,除了我的妈妈和奶奶,但是他们也和大兴一样,过早的死了” 
  “别多想了,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了”我拍了拍诗阳的肩膀,“我爹妈都很喜欢你呢,他们受封建残余思想毒害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重男轻女,很喜欢男孩儿,不多你一个” 
  诗阳抱着我,哭了,然后我一直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肩膀,直到我手都酸了,他还没哭够。 
  “我说祖宗,你哭够了没,要是还没,让我换只手好不” 
  我爹回来已经快傍黑时分了,晨辰在被窝里写作业困了,又拐了一觉连着睡了。和诗阳准备初五走来着,我妈说大年初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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