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炮击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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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炮击金门-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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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躲入工事,不敢开炮,有的炮被我打得不能转移阵地。有的蒋军海军
  人员尽量借故不到金马执勤。有的空军飞行人员含着眼泪上飞机。派到前
  面增防的蒋军官兵,不少人哭哭啼啼,不愿前往送死。
  由于被封锁供应不足,金门蒋军已接近弹尽粮绝的处境。一个多月来,
  他们靠粗粮和野菜充饥,很少看到肉类,居民田间的花生和土豆都被蒋军
  士兵吃光了。许多士兵因营养不良,患胃病、夜盲症或贫血症。在金门蒋
  军中,“美国人出点子,蒋介石下命令,当兵的卖命受苦刑”等怪话蜂起。
  金门岛的妇女受到蒋军惨无人道的欺压蹂躏。所有十八至三十岁的青
  年妇女都被编入“妇女队”,经常被迫到各碉堡去进行“劳军”,受到蒋
  军官兵的调戏和污辱。另外,蒋军官兵还经常闯到居民家里去蹂躏妇女,
  对敢于反抗的,即残酷地加以枪杀。许多居民咬牙切齿地骂他们是“贼兵”。
  目前,蒋帮在金门蒋军中,大力推行所谓宣誓效忠运动,并用“勋章”、
  “奖章”、“奖金”、封官晋级和女人“欢迎”“陪伴”“慰问”等办法
  来收买蒋军继续卖命。同时,还不断捏造所谓“战果”和吹嘘各种“英雄
  事迹”,欺瞒蒋军。但是,低落的蒋军官兵士气,就像千疤万孔的破球一
  样,早已一蹶不振了。
  大陆记者不可能深入金门实地采访,报道主要依赖情报部门的获得和敌营个别出逃者的供述,其报道的真实性客观性究竟如何?
  近日,偶遇一曾在金门服役从台南回大陆探亲的张姓老兵,向其咨询当年金门境况。老人说:大陆的炮虽然厉害,但不可怕,因为我们都钻到洞库地堡里去了。真正可怕的,恰是在洞库地堡里的生活。你想想,十万军队五万百姓成天猫在地底下,蓬头垢面,不见天日,靠定量配给的压缩类、罐头类食品度日,好多人浮肿,营养不良,加上蚊虫叮咬,缺医少药,得痢疾、胃病的人特别多。那时正是最热的天气,一天到晚出汗,又没有多余的淡水洗澡洗衣,人长痱子衣长毛,每一个地堡都成了一个“毒气罐”了,相距十来公尺,阵阵臭气能把人顶个跟头。那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
  又采访了曾在金门当过连副、后回山东老家定居的孔庆福老人。他说:炮兵打炮,我们步兵没事干,就猫在碉堡里耍钱。反正金门没啥东西好买,薪俸不拿来赌还不是废纸一张么?再就是嫖。十兵九赌嫖,不是瞎话。
  当时金门设有十几个“军乐园”,其实就是军妓院。据说这还是宋美龄力排众议、大声疾呼才争取到的对弟兄们的一项特别“照顾”。那时,大陆到台湾的阿兵哥大都讨不起老婆,祸害摧残民女的事情便接连不断。宋美龄便提议设军妓院。以免士兵滋事。
  军妓大多为台湾抓捕来的私娼。抓到,给她指明两条路,一条,蹲班房罚款,一条到金门“劳军”。一般都会选择后者,因为到金门为官兵服务,不但按月发给薪水,而且阿兵哥付给的小费不用上缴也不会课税,收入颇丰,按合同服务若干年后,便可回到台湾,或从良,或领取正式执照挂牌卖身。
  国民党军队等级森严,但逛“军乐园”彼此平等,官兵同乐。一日傍晚,弟兄们都在“军乐园”门外执票苫候,有一压低钢盔者挤进“夹塞儿”,众怒大骂:站排,站排,就你他妈急得慌!一掀那人,竟是团长大人。于是,大伙陪笑礼让,恭请团座站了“排头兵”。
  金门某部退役上校缪先生说:物质环境的艰难困苦会影响军心,但也能砥砺士气,你们毛先生带领红军长征二万五干里最能说明问题了。事实上,舒舒服服养尊处优的军队打不了仗,如果单从金门被封锁了几天,便推断金门的士气垮了未免过于武断。另外,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杜绝违纪事件的发生,以个案而推及全军的思维逻辑亦不科学。金门长期豢养军妓,允许士兵“嫖”,实在也是解决百分之八十者讨不起老婆的无奈之举,也要两面来看。其实,真正影响金门军心士气的不在这些地方,而在于戍守作战的目的不明确,前途看不到。反攻大陆吧,根本不可能;保卫台湾吧,金门离台湾远得很,呆在这个小岛上能做什么?抵御侵略吧,实际上是在同自己的祖国作对。而且谁都明白,共产党把偌大一个中国都拿去了,还拿不下一个小岛?解放军基于各种考虑只是暂时不打,人家真动手,你兵力增加一倍也守不住。再加上思乡怀亲想家,所以才会苦闷彷徨消沉颓废,才会醉生梦死惹是生非。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作战对象是日本鬼子,保卫的是自己的家园父老,金门官兵也会是好样的。
  我很同意缪先生的看法。古人说:兵无常勇,亦无常怯。说的是士气在战斗力的构成中是最易变、不确定和难以把握评估的要素。这不难理解,人的情绪心态往往因时而异因地而异,战况残酷万变,勇与怯,这对完全对立的心理反应有时会莫名地集于一身。勇卒与怯卒,有时就是矛盾着的同一个人。
  所以,我没有本事准确而全面评判金门的军心士气,我的看法仅仅是:
  1。金门守军战志再高昂,也不可能人人抱定了“与岛共存亡”的信念,豁出性命来拼死一搏;金门守军情绪再消沉,也不会全体恭候你杀上岛来,不发一弹而举手列队,缴械投降。
  2。在强大政治攻势、军事压力和海空封锁情况下,如何维持和提高金门的士气,大概不能不是国民党军将领们日思夜想不敢马虎轻心的一个问题。
         2
  夜半3时左右, 金防部代理参谋长常持琇少将接到台北发来的电报,内容大意说:“有PC舰一艘,带着重要公文到金门,希派蛙人部队成功队队长亲自前来受领。”
  电文内并附有该舰座标位置。—经核查军用地图,判明在料罗湾东南12海里左右。
  常持琇立即电话通知成功队队长贺展霄,乘小艇前往。这时天色仍旧黑沉,除战斗值班人员,余皆入睡。常持琇便未将电报呈金防部司令胡琏阅,准备接到公文,再一并向胡琏报告。
  早晨6时, 晓日初升,常持绣在坑道口察看外面情况,蓦然看到贺队长一身蛙人装束,跟随一人,身穿夹克,头戴钢盔,正顺着坡道走上来。常持诱先一怔,继而恍然,原来电报中所说的“重要公文”,竟是“国防会议副秘书长”蒋经国。
  常持琇赶紧迎上前去,将蒋副秘书长引入坑道。胡琏等人正在进行早餐,看到面前突然站立着蒋经国,都感觉非常吃惊:“经国先生怎么来了?”
  蒋经国说:“各位辛苦,我代表总统来看望你们。”
  胡琏说:“总统来电来函即可,何必劳动副秘书长大驾跑一趟,共匪正在打炮,实在太危险了。”
  蒋经国说:“司令官和各位同志每天都在危险之中,你们如害怕,我才会胆怯。”
  胡琏嘴巧:“蒋先生无所畏惧,我们还怕什么?”
  众大笑,气氛极热烈。
  金厦战端开启,蒋经国于9月15日、10月1日、10月21日三次赴金巡视,被称为炮战期间去金门次数最多的一位官长。
  身临前线,岂能没有风险。
  第一次,先在舰上被警报惊醒,雷达显示解放军海军的鱼雷快艇若干艘,正在高速靠近。水兵们迅速各就各位,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军舰同时转向,向台湾海军船团靠拢。蒋经国瞪着双眼目不转睛搜索雷达荧光屏,直至鱼雷快艇之目标消逝,才松了一口气。后换乘小舟于料罗湾登陆金门,适逢解放军炮弹在忽远忽近的水中岸滩爆炸,蒋经国默祷疾行,迅速通过,有惊无险。
  第二次, 座舰刚抵料罗湾,得报解放军空军米格机4批正在金门上空活动,舰上空袭警报大作,高射炮弹上膛,炮管高指,来回旋转。蒋经国站在指挥台上瞭望远空,并末发现米格机。3分钟后警报方得解除。登陆,小舟行至离海岸300公尺时,又遭大陆猛烈炮击,落弹无数。
  第三次,座机于拂晓飞降金门机场,马达轰鸣招引来了炮弹,跑道两侧,爆烟簇起,心里着实捏一把汗,幸未被击中。及至离金时,又有炮弹“礼送”。
  心情是复杂矛盾的。虽然挨炮的滋味不好过,却又窃盼共军的炮来。危险,对他蒋经国而言犹如一笔数额不菲的赌注,如果被击中,当然只能认命,一了百了;如果安然无恙,在政治上便可获得一笔丰厚的回报。
  老子已经事事处处摆明了将传位给儿子的意图。他很清楚,他最大的政治资本是拥有一个威权盖世的亲爹,除此,他的其他方面都很不够,尤其缺乏征伐的经历和显赫的战功。在一个依赖军队生存维持的政权架构中,统帅人物缺少戎马生涯乃是最大的先天不足,对于他顺利承继大统十分不利。
  父亲已经给予他许多机会,让他懂得应如何执掌国民党的党政军这部大机器,并且了解在操作过程中的一些诀窍和技巧。他也早已利用现在的职位,有意识地多去接近军队,努力和高级将领们建立和联络感情。但他似乎很难摆脱经历中缺项的自卑感,那套佩戴有上将肩章的军服他是从来不穿的,以小心翼翼地避免刺激那些功劳比他大而军阶却比他低的将领,免得加重某些人对他的嫉妒和恶感。故而,他很需要这场炮战,很需要深入到炮战中去,挨一顿炮弹,将在他的资历中加分,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经历也将把他同军队同军人的情感拉近许多。
  他必须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
  不避炮火,担着风险一趟趟跑金门,还有另外一个层面上的考虑,那就是:确保将领的忠诚,提升官兵的士气。
  与幅员广大的大陆相比,台湾已然渺小,金门更是弹丸。台湾小,尚有海峡天堑的庇佑,金门非但小,而且含在大陆的钳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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