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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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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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中透红的脸庞上蒙着一层晶亮的汗珠。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聪明劲儿直往外溢。
  陈国生心里肯定她不是王英,可又不像王燕。六年前,陈国生见到王燕时,她还完全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姑娘停在了陈国生的面前,眉毛往上一弯,又很快落下了,她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当是国生哥哥。”
  “你是王燕?”
  “哟,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陈国生苦笑了声,对张建军摇了摇头,六年前调皮的小家伙已经变成调皮的大姑娘了。
  王燕打开门让进二人后,就径去厨房,舀起了一瓢水,“咕咕”地灌了起来,看得张建军是目瞪口呆!他大约在想在喝水怕也只得喝凉水了。
  陈国生瞧了瞧那样子,心知其意,便将东西撂在了正堂的八仙桌上,装着理东西,顺便跟进了厨房,待王燕歇气的工夫,陈国生忙凑上前去小声说:“烧点开水吧,别让客人也喝凉水呀!”
  “你又来干什么?”听语气很不客气。
  陈国生“啊”了一声,就愣住了,他竭力搜索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大姑娘。
  晾在一边的张建军这时也挤进了厨房,说:“姑娘,我是王平的营长,也曾是他的军校同学,叫张建军,这回平反昭雪,营里给王平补评了一等功。”
  姑娘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瞧我,让你站着,太过意不去了。”她出屋翻了一把靠椅给张建军坐下,却不理陈国生,陈国生只得讪讪地自寻了一条三只腿的小板凳坐在了王燕的附近,看王燕往灶里添柴火,心里挖空心思寻着话头:
  “你高中毕业了吧?”
  “还有半年!”
  “你现在放了寒假?”
  “是的!”
  “考试成绩怎么样?”
  “与你无关!”
  陈国生给噎住了,一时无语。
  水烧开了,姑娘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蛋茶出来,热情地对张建军说:“农家没啥好东西,请别见怪。”
  张建军忙站起身双手接了过来,“哪里哪里,姑娘太客气了。”
  她把另一碗顿在桌上,狠狠地扫了一眼陈国生。陈国生此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硬着头皮问:“你家里怎么不见什么人?你父母呢?”
  “死了!”
  “什么时候去世的?”
  “七三年!”
  正是陈国生去她家通知王平牺牲的第二年!陈国生似乎一下子预感到什么。
  “不吃?放冷了我可没精神给你热!”
  “好好。”陈国生慌不迭地端过蛋茶,慢慢地吃了起来。
  “你姐姐呢?”
  “嫁人了!”
  “你哥哥呢?”
  “在外面搞投机倒把给抓起来了!”
  陈国生心中一震,险些把碗给摔了,嘴里甜美的鸡蛋此刻也味同嚼蜡,他真无法想象姑娘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还不是这么过!”王燕倚在厨房的门框边上,拿把小剪刀精心地修着指甲。
  “真……苦了你了。”
  “没什么苦的。”王燕修完了指甲,翻来覆去欣赏了会儿,才冷冷地对陈国生说:“要不是你,我的爸爸妈妈说什么也不会死!”
  陈国生突然全明白了,六年前,他离开王燕家时,她那怨恨的目光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张建军吃得满头大汗,他连吞带灌,很快碗底儿朝天,陈国生把自己手里的一碗也递给了他,张建军略微推托了一下,就毫不客气地拿了过来,继续埋头大嚼。
  陈国生抬头环顾了屋子一阵,注意到正中的堂桌上放着三个人的画像,细细一看,中间是王平的放大像,两边是王平父母的画像。画得倒是极像,就是胖了点,显然被王燕理想化了。
  张建军吃完了,撂下碗,嘴里嚼着最后的几口,迷惑地看着他们二人。陈国生见场面有些尴尬,便主动收了两只碗,打算去厨房里去洗。王燕走了过来,劈手夺过,“去去去,老实呆着!”
  趁此机会,张建军悄悄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双亲都去世了,大姐也出了嫁,仅有的一个哥哥又进了监狱。”
  “哦?”张建军打了个饱嗝,竟手舞足蹈地说:“不过这样也好,就更容易把她弄走了。她要是敢不去,咱们就把她绑起来!我就不相信,咱们两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陈国生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沉重地说:“我总感到她父母的死,我负有责任。为此,小燕还恨着我呢!”
  王燕出来了,大约听见了刚才张建军的后头话,俏脸上不觉露出了几分怒容。
  陈国生见势不妙,连忙站起身来,把他俩的打算细细地跟她说了一遍,最后诚挚地说:“你哥哥在世的时候,多次跟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你弄出来读书……他非常希望你能走出穷山沟成为一名大学生。”
  提到王平,王燕的眼圈也有几分发红了,良久才哽咽道:“我不想成为大学生……我惟一的希望是你们能够帮助我成为一名军人……不过此事我想征求一下我姐姐的意见,请你们在此稍候两天。”
  下部 第八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2:00 本章字数:3127)
  送走王燕后,张建军笑着对陈国生说:“这个姑娘真厉害!谁要娶她做妻子,准是李静第二。”
  “别胡乱嚼舌了,我肚子也饿了,先做饭吃吧。”
  张建军忙说:“我一路太疲倦了。先睡一觉再说,你去做饭吧。”
  “……可我不会做饭啦!”
  “糟糕,我也不会!”
  陈国生后悔了,刚才应当和王燕一起去王英那儿的,他不由得愤愤地抱怨道:“就你,要是刚才同王燕一起去,该多好!”
  “谁装的!我的腿都快断了!你去看看带来的面包,蛋糕还有多少。”
  “没有了,剩下的已全让王燕带在路上吃了。”
  于是两人经过仔细论证,一致通过了煮稀饭吃的决议,理由是又方便又省心,惟一的缺点是容易饿,这不打紧,多吃一顿问题就解决了。令人沮丧的是王燕家里像没油似的,两人把厨房翻了个个也未找着,就张建军的话,没油也好,他现在是一见油腻的东西就翻胃。
  第二天,炒菜时两人又吵了起来。
  张建军抱怨道:“怎么搞的?白菜像草碴子,啥味也没有!”
  陈国生颇不服气地说:“找不到油,能怪我吗?”
  “油也没啥好吃的,胡萝卜让我来炒!”张建军自告奋勇,卷起袖子,将切好的胡萝卜倒入锅中,口里不住地催促:“快添火,快添火!”
  “哗哗”炒了会儿,看样子熟了,“唰”,铲起一块搁在嘴里一尝,“还好,熟了。”然后往里面加盐、添生姜,接着就得意地将一大块胡萝卜放入口中嚼着,眼闭着、头仰着,仔细品尝着自己的杰作。
  一口咬透,张建军这才发觉胡萝卜块儿切得太大了,外面是熟的,里面还是生的,他有些恼火地说:“国生,快加柴!”
  陈国生抹了抹脸上的热汗,狠狠地将两个“草要子”一起塞了进去,倒险些把火给压熄了。张建军瞅着瞅着眼见胡萝卜的自由运动就减慢了,一时不由得肝火大发,“你是怎么搞的?”他把头偏到炉口,恰巧这时火又大了起来,一股火舌奔腾而出,险些吻上了他的白脸,吓得张建军赶紧缩回了头。
  又尝尝,还有甜味,张建军一恼火,索性一勺子舀了一满勺盐,狠狠地掼进了胡萝卜汤中。再一尝,刚入口就吐了出来,太咸了!
  菜炒砸了,两人只好就着几碟咸菜下饭。扒了一碗稀粥后,张建军放下了碗,不吃了。
  “吃饱了?”
  “没吃饱也吃不进!平时吃菜老嫌油多,真没油了……唉,这小姑娘再不回来,我张某人怕要饿死!”
  陈国生有些奇怪地说:“以前军校的饭菜并不比这好多少,那时候,你还吃得挺香呢!是不是这几年的师政委把你的嘴巴也搞刁了?”
  张建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莫名其妙地吐了一句:“师政委的生活也并不舒服,一天到晚扳着个面孔,哪像现在这样快活!要怎么乐就怎么乐,是吧!”
  陈国生笑道:“就是吃不下饭!”
  “还睡不着觉!这屋里老是有一股臭气,还有霉味,简直是在跟人上刑!昨天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听老鼠打架!我还以为是王平回来了。”
  总算等到第三天中午,王燕赶回来了,他们就接着按原定计划去给王平上坟。
  王平的衣冠冢掩在一片枯草残枝之中,周围是生机盎然的麦地,一溜儿挤在麦田之中的坟墓共有八个。张建军拎着东西,眼瞅着王燕。
  王燕说:“打头的一个就我哥哥的……坟……”说着,两滴清泪就不由自主地滴了下来。
  陈国生看着王平的坟,那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土包而已,连个墓碑都没有,好几处还坍塌了下去。几分伤感不觉涌上了心头,眼睛也不由得红了。
  三人默默地将祭品摆在了坟头。
  陈国生恭恭敬敬地向土坟敬了个军礼,端出两碗酒,一碗放在坟前,另一碗双手捧在手中,然后缓缓地说道:“王平,我来……看你了,你在那个世界上,一定很寂寞吧……你来和我说两句话吧……你大约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时候战争打赢了,你要与我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现在我特意来给你报捷来了,越南已经全国解放了。来,干一杯,你不要再以不会喝酒推辞了……”
  陈国生将坟头上的那碗酒绕着坟头缓缓地洒下一圈,然后将自己手中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冲坟头亮了一下碗,退到了一边。
  张建军将一些五颜六色的食品推了上来,小声说:“小姑娘,让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吧。记得在军校里的时候,我这样喊你,你总显得不高兴,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称呼你了……王平,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曾跟我提起,什么时候到了广东,一定要去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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