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铯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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铯情史-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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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比如实验室里被分析的一种物质)它就很有诱惑力了。只有当两种欲望被明确的内在理解洞察之时,才能达到完美的契合。
  当然,一种根本的排斥是这种理解的基础:没有排斥,欲望就会没有止境,它不向排斥活动让步,就会如此。如果欲望没有那么强烈,情妇在黑暗与沉默中回应情郎的这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果真如此强大,没有什么、绝对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吗?但这并不重要:在这个时刻,客体不过是另一个人强烈而焦虑的欲望。当然,客体首先被主体视为另一个,视为与他不同,但是当主体归约为欲望时,客体在一种同样焦虑的颤抖中与主体合为一体:两种欲望相逢、混合和混淆。无疑,心智仍旧存在,它考察外部事物,区分两种根本不相知的孤立欲望,我们只知道自己的感觉,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应该承认,心智的卓越之处恰在于它是活动的对立面,如果它不到令人忘却的地步,它就会中断活动。但是心智的错误不仅在于这一点,即暴露出来的幻想显而易见,幻想大行其道,因此想要剥夺天真的人的满足感是徒劳的。心智的错误在于:这不是一种幻想。
  的确,无论在哪个领域,幻想总是可能的。所以当某个不完整的概念被我们引进时,我们就会弄错,比如瓶子的概念:这不是一个瓶子,不过是一道反光给了我这种印象,我还以为我摸到了瓶子。但是例子证明不了什么。因为这样的错误是可以证实的,在其他时候,我抓住的就是一个瓶子。的确,一方面是手中的瓶子,确凿的证据,它是某种可信的、坚实的东西。所以,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达到欲望或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不仅仅是外部特征这一点是普遍受到怀疑的。但是,幼小的孩子至少在第一次无法从外部特征判断出内在方面与他相似的另一个人的存在。相反,想要令最终从外部特征出发进行推断成为可能,他只有久而久之地将特征与这个人的存在联系起来,他首先得在总体接触中认出这个人的存在,放弃先入为主的分析。
  将这种接触——彼此两方面的内在事物——孤立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倘若涉及的是成年人的拥抱:拥抱发生在已分化的感觉和复杂的组合无法被排斥在外的条件下(如同对年龄很小的孩子一样)。我们一向有权坚持科学的推理:主体将对他的伙伴的欲望的信仰与这些可确定的复杂感觉联系在一起。这是可能的。但是,在我看来,遵循这条路上的孤立方法是徒劳的。这是自然而然的:我们永远也无法以这种方式发现一个孤立的时刻,在这个时刻,这些通常被孤立的因素肯定不充分。还不如把握产生于拥抱之中的总体显现的逆向活动。
  这是因为,在拥抱中,一切都重新揭示出来,一切都以一种新的方式出现,我们从一开始就有理由否定伴随精神发展的抽象精神活动的好处乃至可能性。然而这些活动没人曾经尝试过……谁敢从沉重的分析中得出出现在这个时刻的东西?严格地说,这种显现甚至是可以确定的,只需表明它无法通过类似心理分析杂志发表的论文得到把握。  首先,令人惊诧的是可识别因素的一种“后退”,一种溺水,溺水中既无溺水者也无淹人的深水。说反对的话:不……并且提出不同的印象是很容易的。这些印象实际上是存在的,尽管我谈到了被淹的感受。  这种感受如此陌生,我们原则上放弃描述它。赋予我们行动的惟一方法是面向真实的。如果我们描述一个状况,我们通常强调它与众不同的特征,但是这一次,我们只需说:“我觉得存在的整体(宇宙)吞噬了我(在肉体上),如果它吞噬了我,或既然它吞噬了我,我就不能分辨自己;再也不存在什么,要么就是或此或彼,它们比这虚无的意义还要小。在某种意义上,这是无法忍受的,我感觉自己死了。无疑,只有付出这个代价,我才不再是我,而是一个我迷失于其中的无限……  “无疑,这并不全是真的:甚至,相反,我从未如此接近她……但这就像是伴随着呼气的一次吸气:突然,她的强烈欲望毁灭了她,让我恐惧,她沉没了,然后,她放佛从地狱中出来,我重新找到了她,抱住了她……  这是非常陌生的,她不再是那个准备饭菜、洗澡或买小什物的她了。她是无限的,像她难以在其中呼吸的黑暗一样遥远,她的喊叫就是宇宙的无限,她的沉默就是逼近死亡的空虚,在焦虑与狂热将我抛入一个死亡之域时,我抱住她,这个死亡之域是宇宙的无边无际。但是她与我之间一种不设防的心境既有反抗的意义,又有冷漠的意义,消除了将我们彼此分隔的距离,消除了将我们与宇宙分隔的距离。  强调一种笨拙的或文学的描述的不足特征是很难的,这种描述的最终意义与否定一切清晰的意义相关。我们可以从中把握这一点:在拥抱中欲望的对象总是人的总体性,如同它是宗教或艺术的对象,当我们视自己为一个严格被分开的实体(纯粹的抽象概念,即一个孤立的或自以为孤立的个人)时,我们就陷入了这种总体性之中。一句话,欲望的对象是宇宙,宇宙以她的形式出现,在拥抱中她是宇宙的镜子,我们在镜子中反射自己。在融合的最灿烂时刻,纯粹的光芒,犹如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可能性的广大原野,在这片原野上,这些各不相同的情人们在他们自愿达成的微妙境地之中,被缩小了,灭绝,驯服了。
2。自然的博大表现与既可怕又迷人的暧昧的总体性
  说到总体性,最苦难之处在于通常我们只是轻率地谈论它(而恰恰应该以情人的非凡注意力关注它……)
  总体性的确与一般思考不相关,原因是它同时包括客观现实与认识客观现实的主体。无论客体还是主体都无法单独形成一种包含全体的总体性。尤其,总体性以“自然”的名义为科学精神服务的东西,只是一幅漫画罢了;这是与一种观念截然对立的,这种观念认为,在(任何禁止也无法阻挡,任何计划也无法反对,任何劳动也无法限制的)无限性欲之中,它的客体恰恰是实在的具体的总体性:这就意味着我欲笨拙地加以描述的主体与客体的融合。
  我应该停留在自然的博大表现上,这种表现与总体性的相应表现对立。因为我自己曾以一个迥然不同的词义谈及自然。我应该在此寻觅一个准确的术语,否则我的谈论就是徒劳。
  有神论哲学以自然反对总体性:对它而言,一方面有上帝,一方面有自然。(这里甚至还有神学避免发展的二元论萌芽。)我不想考虑有神论世界观:相反,我想远离自然的表现,这种表现如同科学精神一样,从中得出上帝的替代物。我的意图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持改变自然的总体性:这个总体性不是上帝,不是自然,不是适合这些名称的若干含义的任何东西,甚至也不是与这些名称的含义有关的任何东西。如果这些意义不诱惑我们,它们所指的终究不过是一个抽象的部分。同样,我在这本书中谈到的自然,即总体性的一部分,只有在它被纳入总体性的条件下,才能以具体的方式得到考察。我曾说过,自然是肮脏和令人厌恶的:我这样指定的物不牵涉人们可以孤立和固定的抽象之物,正如我在思考中孤立和固定某种有用之物,比如一块面包。这块分开的面包是一个抽象概念。但是,我吃这块面包的时候,它就回到了活跃的总体性,我通过吃面包使面包与总体性联系起来,而我本人也与实在的具体的总体性发生了联系。倘若我回到“肮脏的自然”,这一点变得更加清楚:我在总体性即拥抱中把握的是兽性。
  这个时刻来了,这时我在拥抱中的注意力以我拥抱的人的兽性为目标。于是我充满了恐惧。如果我拥抱的人在这个发生在客体和主体的融合中取得了总体性的意义,我就获得了恐惧的经验,没有这种经验的可能性,我就无法体会总体性的活动。在人身上有恐惧:这种恐惧是令人厌恶的兽性,在人的总体性形成的时刻,我发现了这种兽性的存在。但是我感到的恐惧离我并不遥远,感到的厌恶也不令我恶心。我甚至可以更加天真地想象,更进一步,我还可以宣称,这种恐惧,这种厌恶,我不曾体验到。但相反,我可以对此充满渴望;非但没有回避,我还可以坚决地尽情体验这种令我更加痛苦的恐惧,这种变成享乐的厌恶。为此,我掌握了污秽的词语,这些词语加剧了我探索存在的无法承受的秘密时的感受。我可以说出这些词语,大声宣扬发现的秘密,想要确定自己不是惟一一个知道它的人:在这个时刻,我不再怀疑自己拥有了总体性,没有总体性,我不过是局外人:我享乐。
  这样的时刻要求感觉的强度不断增加,这些感觉恰恰告诉我们总体性并非将客观因素与主观因素错综复杂地连结在一起:这是同时表明他人与自身的感觉情结——这种情结根本无法归约为一种分析中,在这种分析中,出现的只有抽象的因素,颜色,声音,等等……这种分析的论据总是总体性……如果感觉的强度没有达到最大,我们有可能在总体性的范围内孤立确定的事物,从此,我们只认识这些事物,我们清清楚楚地认识它们,但是我们错过了总体性的存在。总体性的感受要求极端强烈的感觉,这些感觉最模糊,不把任何清晰可鉴的东西透露给我们:主要是这些不只是简陋的动物感觉,恢复了我们身上的兽性并以这种方式实施了颠覆,没有颠覆,我们就无法达到总体性。强烈的感觉淹没了我们,当它们在精神上颠覆我们的时候,窒息了我们。这是对将我们与具体的总体性分开的自然(兽性)的否定:这种否定将我们纳入人类秩序的抽象概念之中——在这里,劳动,艺术,科学和官僚主义,如同险恶的巫婆一样,将我们变成抽象的实体。但是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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