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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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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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指挥,遵命即位,方是孝道。现在中外人人忧疑,若再固辞,万一变生不测,将置太皇上于何地?”群臣即扶嘉王入素幄,披上黄袍,又复扶至御座前。嘉王还只是却立不肯坐。汝愚等已率百官再拜行礼,草草礼成。嗣皇即诣寿皇几筵前,哭奠尽哀。百官排班立殿中。嗣皇易衰服出,就东庑素幄立,内侍一再扶掖,始就坐。汝愚率百官谨问起居,然后行禅祭礼。礼毕退班,即命改光宗寝殿为泰安宫,奉养上皇。就算民心悦服,中外安宁。这都是赵汝愚的大功。次日,立崇国夫人韩氏为皇后。后系韩琦六世孙,父名同卿,韩侂胄的堂侄。后初选入宫,能曲承两宫太后意旨,遂归嘉王,即初封郡夫人,继封崇国夫人,颇得帝眷,遂立为后。那韩侂胄身兼两重后戚,且自居定策首功。汝愚虽然是丞相,没有他奏准吴太后,也就无能为力了,由此日渐专横,以为左相舍我其谁。
  偏偏吴太后召还留正,仍为左相,侁胄大为失望,因是衔恨汝愚不肯保己为相,势成冰炭。那嗣皇帝后来庙号宁宗,现在也只好称他为宁宗。当下大赦、改元,以明年元旦为庆元元年,并同群臣拜表泰安宫。
  光宗事前未曾晓得,直到宁宗即位后,方由陈源入宫奏报。
  当下特召宁宗入见。宁宗恐怕受训斥,带着侂胄入寝殿谒见。
  光宗瞠目愕视道:“你是吾儿么?”宁宗吓得什么似的,口内连称是的,目光注视侂胄,意欲叫他奏明内禅是奉太皇太后的指挥。侂胄正拟奏达,光宗先向他说道:“汝等既欲内禅,朕并未曾驻跸远方,近在咫尺,为甚不先来奏闻,偏去恳求太皇太后指挥,于法似嫌不合;现在既属吾儿受禅,也不庸说了。”宁宗听说,连忙拜谢。光宗又向他吩咐了几句,宁宗就同侂胄退出。那李后自尊为太上皇后,不能干预朝政,只好安分守己。偏偏韩侂胄仗着吴太后、韩皇后的两重内戚,作威作福,日益骄横。一日,往见汝愚道:“此次定策功臣,惟公与我,宜请封赏,公何迟迟不奏呢?”汝愚答道:“君系外戚,吾是宗臣,国家有疑难,理当出力维持,何可言功,以图爵赏;惟爪牙之臣,自当推赏。”侂胄不欢而别。次日,汝愚入奏,请加郭呆以节钺,迁侂胄为防御使,侂胄大为失望。宁宗固知受禅时,亏得侁胄力请吴太后,有功于己,渐加亲幸。宁宗又因汝愚定策功高,诏拜右丞相。汝愚力辞道:“臣属同姓之卿,不幸处君臣之变,安敢言功?务请收回成命。”宁宗见他功成不居,遂命为枢密使。知临安府徐谊往见汝愚道:“侂胄异时,必为国患,宜饱其欲,调居外任,庶免后患!”汝愚含笑答道:“侂胄居朝,犹如虎在柙中,奚能为人患?一经外调,好似纵虎归山,再加以节钺,授以兵权,简直是为虎添翼了。”徐谊无言而退。汝愚因叶适赞襄定策有功,拟加封赏。叶适当面辞谢道:“国老效忠,原属人臣的天职,语云:”食君之禄,必当忠君之事。‘适虽不愚,岂敢邀功,以膺滥赏;唯侂胄心怀缺望,所冀不过节钺,宜如愿以偿,外调为节度使。“汝愚只是摇头不允。叶适又道:”若不将他外调,只恐怨恨日深,必遗后悔。“汝愚答道:”且作缓图。“叶适告退,预料祸患将作,犯不着处此漩涡中,就力求外补,隔不多时,就出领淮东兵赋。宁宗即位之初,尚能采纳忠谏。有侍御史章颖,疏论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等离间罪恶,下诏一体贬官斥逐。宁宗欲得正士侍讲经筵。汝愚首荐朱熹,黄裳亦言熹为当世大儒,于是下诏召熹入值经筵,命为焕章阁待制兼侍讲。熹奉召入都,在途闻得泰安朝礼尚缺,近臣且有用事者,等到入对,就上疏直奏道:”陛下嗣位之初,方将一新庶政,自宜爱惜名器。若使幸门一开,其弊不可复塞。至于博延儒臣,专意讲学,必求所以深得亲欢的,为建极导民的根本;思所以大振朝纲的,为防微虑远的宏图。“疏上不报,力辞新命,不许,只好留侍讲筵。时值赵彦逾按视孝宗山陵,以为土肉浅薄,下有水石。宁宗又命孙逢吉按复,也说有水石发见,奏请别求吉兆。有旨命大臣集议,左相留正即与辅臣等在都堂集议。汝愚的意见竟与留正相反,辩驳多时,未曾决议。侂胄也在都堂,目睹两人争持不下,就乘间进谗,入奏宁宗,极言留正糊涂已极,难胜宰执之任。宁宗竟信其言,马上下诏罢正为观文殿大学士,判建康府,一面进汝愚为右丞相。汝愚本甚倚重留正,及闻此次罢相,纯出侂胄的谗间,便向签书枢密院事罗点说道:”我和留正为公事争论,私交甚厚;侁胄竟敢藉此进谗,倘若事事如此,大臣还能说话么?“罗点正欲答言,忽见门吏来报韩侂胄请谒。汝愚正在愤恨的当儿,说道:”不容他进见。“门吏转身出去拒绝。罗点忙向汝愚说道:”公误了,为甚要拒绝他呢?“汝愚恍然省悟,再命吏役去请侂胄进见。侂胄正因门吏拒绝,含怨欲行,只见吏役走来说道:”相公有请。“侂胄勉强入见,不谈秘密话,没精打采地说了几句闲言,就作别而归,由是和汝愚结怨愈深。汝愚以为我以忠正自持,侂胄也奈何他不得,所以极力汲引正士,奏请增置讲读诸官。诏令黄裳、彭龟年、陈傅良等入值讲筵。不料天不永年,隔了几个月,罗点、黄裳相继病殁。侂胄即荐京镗代罗点后任。他本官刑部尚书,宁宗欲命他镇蜀。汝愚力阻道:”镗望轻资浅,难胜方面重任,命他镇蜀,必遗大患。“宁宗遂留诏不发。镗因是衔恨汝愚如刺骨,与侂胄密谋,引用己党刘德秀、刘三杰、李沐等为台谏,以作帮手。朱熹见小人幸进,难安缄默,面奏侂胄奸邪,右正言黄度也上疏论侂胄罪恶,皆不报。反被侂胄密奏宁宗,先除黄度知平江府,又称朱熹迂阔,不可再用,遂下诏除熹为宫观。
  虽经汝愚等上章保留,皆不报。熹即出都自去。还有陈傅良、彭龟年等,也都坐罪罢官。惟欲逐汝愚,苦无罪名,侂胄很为焦灼。京镗献计道:“他是宗亲,本系太祖嫡派,只要诬他觊觎神器,危谋社稷,足够他受用的了。”侂胄大喜,即日授意李沐,具疏入奏道:“汝愚以同姓为相,原违祖宗定制,当上皇圣体未康时,汝愚心怀叵测,倍虚声,植私党,窥窃神器;今犹定策自居,大权独揽,似此不法,亟宜罢斥,以安天位,而塞奸萌”云云。宁宗不加详察,竟将汝愚罢相,降为提举洞霄宫。侂胄尚未甘心,再令何澹、胡弦奏劾,说汝愚倡引伪徒,谋为不轨,暗与徐谊造谋,欲卫送上皇过越,以图复辟云云。
  于是下诏谪汝愚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永州;降徐谊为惠州团练副使,安置南安军。汝愚行至衡州,竟暴病而亡,时在庆元二年正月。正是:一死只因君不悟,孤忠幸有史长存。
  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  假虎威专权逐朝士  逞狐媚设计惑君王
  汝愚既死,京镗为左相,与韩侘胄、何澹、胡弦等定出一个伪学党的名目来,欲将朝野正士,一网打尽。何澹首先上疏,有旨令辅臣复议。京镗遂编列正士名册,诬为伪学,呈请宁宗一一窜逐,幸被吴太后所闻,力劝宁宗勿兴党禁。宁宗始下诏免究,并谕台谏论奏,不得牵连往事。一班正士,方得安然无事。那京镗和韩侘胄岂肯就此罢手,唆使邵裒然奏言伪学风行,不但贻误朝廷,并且延及场屋,以后遇科举取士,及荐举改官等,必先具结申明并非伪学,庶可杜绝祸根。宁宗居然核准施行。那时朱熹奉祠家居,得闻汝愚被逐,正士被谪,一时愤不能平,手草封事数万言,历陈奸邪朋比为奸,良相被逐冤死等情,即拟缮正拜发。幸得诸弟子极力劝阻,谓此草一上,大祸即来。门人蔡元定亦言不可拜发。熹始取稿焚毁,一面上疏力辞职衔,不许。有诏命充秘阁修撰,熹称疾不就,只在家中闭户著书,且与门人讲学。不料胡弦与熹有嫌隙,恐怕他疾愈来京,授意沈继祖疏劾朱熹十大罪,结末谓熹毫无学术,簧鼓后进,褫职罢祠;门人蔡元定助熹为妖,乞送别州编管,疏入,下诏削去朱熹秘阁修撰,窜蔡元定至道州。
  元定遭谪,徒步三千里,足为流血,并无怨言,逾年病殁。光阴迅速,至庆元三年十一月,太皇太后吴氏薨,遗诏命承重皇帝服齐衰五月。宁宗仍服丧期年,尊谥为宪慈圣烈。
  侘胄见吴太后已死,就命京镗奏请按籍伪学。次日降旨,将列名五十九人,一并坐罪。第一名是已死的赵汝愚,以外朱熹、留正、徐谊等皆在其内,都是忠直无私的正士。党禁既兴,连带《六经》《语》《孟》诸书,也垂为世禁,简直和秦始皇时代焚书坑儒差不多,吓得好学之士,人人自危。朝上无一正士,自丞相以下,都是韩侘胄门下的走狗。那时侘胄封豫国公,官加少傅,好似当年的蔡京。朝臣奉承侘胄,比较奉承宁宗,格外小心。工部尚书许及之,本属韩家门下走狗,他还想得预枢要,极意献媚。适逢侘胄做生日,百官都馈送重礼,登门道贺。
  及之也耗费千金,备得厚礼,先一日恭送,次日登门,趋至寿堂前,犹如臣下见了皇帝,三跪九叩首,必恭必敬,行了个全礼,然后向侘胄屈膝拜寿。侘胄还了半礼,便与他略叙寒暄。
  及之就奴颜婢膝地恳请栽培。侘胄答道:“我也念你劳苦,正拟替你设法咧。”及之连忙屈膝道谢。果然隔了两天,就有旨令及之同知枢密院事。那宁宗好似个傀儡,一切任免官吏,唯侘胄之言是听,莫怪他要日益专横了。而且侘胄是个好色之徒,家有张、谭、王、陈四妾,俱已封为郡夫人。王氏诨号满头花,生得妖冶非常,四妾中推为翘楚,最得侘胄宠爱。以外另有十个司朝婢,都是门下走狗进献的,个个生得粉装玉琢,也都日抱衾祔,平分风月,所以很安逸的,并无醋海风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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