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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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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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罢去“方田”一种。吕惠卿等领旨退出,饬令天下仍行新法。于是新法复行如故,民间感受痛苦如故。韩绛正感激王安石荐举的恩德,对于王安石的新法,就像萧规曹随一般,一些儿不肯改违。因此都人士遂上他二人两个美号:韩绛称为“传法沙门”,吕惠卿唤做“护法善神”。吕惠卿既执政,因与三司使曾布有隙,遂谋排去曾布。因曾布奏称:“市易法扰民。此种不良的政治,在秦、汉衰乱的时候,亦未曾有过;而提举市易司吕嘉问又请贩盐鬻帛,岂不贻笑四方?”吕惠卿遂劾曾布阻扰新法,出知饶州,用章惇为三司史。吕嘉问即因不为神宗所喜,亦同时罢免。吕惠卿乃用弟吕和卿的计议,创行“手实法”:令民间田亩物宅,资货畜产,估价报官,酌量抽税,隐匿有罚,讦告有赏。于是民间寸土尺椽,都应输征,养鸡饲牛,亦须纳税,感受困苦,更不堪说了。郑侠见了,又恻然心痛起来,复上疏劾奏吕惠卿,并取唐朝宰相魏徵、姚崇、宋璟等图作一轴,题做《正直君子》;李林甫、卢杞等图作一轴,题做《邪曲小人》,以吕惠卿比小人,以冯京比君子,援古证今,分类汇呈进去。吕惠卿遂奏郑侠讪谤朝廷,窜逐英州。
  而冯京与王安石弟王安国,遂并坐交通郑侠罪,罢冯京参知政事,出知毫州,罢王安国秘阁校理,放归田里。至是吕惠卿气焰日炽,不禁便生了个射羿的心思,忌王安石复用,便极意设法陷害王安石,阻他进路。韩绛却存心要保持王安石,看着吕惠卿的行为不对,乃先发制人,亟请神宗起复王安石。神宗正也想着王安石,见韩绛奏请,即手诏召王安石入朝。
  王安石奉诏,倍道兼行,只七日便到了京里。见了神宗,神宗慰问了一番,复命为同平章事。王安石既复相,朝臣要取媚他,御史蔡承禧,中丞邓绾,遂劾吕惠卿欺君玩法,立党肆奸。王安石子王雱,亦深憾吕惠卿,极力举发他的奸迹。神宗遂将吕惠卿罢知陈州,而章惇亦因与吕惠卿同恶相济,连带罢职,出知湖州。不久,韩绛因与王安石意见不合,托疾求去,出知许州。于是王安石又大权独揽,威赫一如昔日了。忽辽国遣使萧禧到来,请重订边界。神宗乃遣太常少卿刘忱等,与辽国枢密副使萧素会议于代州境上,彼此勘地。萧素坚持宋、辽分界,要以蔚、朔、应三州间分水岭为界,刘忱争辩不可,至再至三,争执不决。这正是:朝内纷然持异议,边廷倏又起争端要知宋、辽分界的交涉怎样解决,宋朝能胜利否,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议疆界失地七百里  开边衅屠民五万人
  神宗见辽国使者态度强硬,遂把辽国请定疆界的交涉十分重视,诏枢密院详议解决的方法,并诏令判相州韩琦,司空富弼,判河南府文彦博,判永兴军曾公亮,条陈对于此项交涉的意见。且住,辽国不是改国号做契丹了吗?怎么这里又称做辽国,不称契丹呢?是因为在仁宗至和二年的八月,契丹主宗真死后,庙号称兴宗,由儿子洪基继位,在英宗治平三年正月,复改国号做辽,所以而今又称辽不称契丹了。这是前话。当下韩琦、富弼、文彦博、曾公亮诸人,奉到诏旨,先后上表陈言,大致与韩琦同见。韩琦表略云:臣观近年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之意,故引先发制人之说,造为衅端。所以致疑,其事有七:高丽臣属北方,久绝朝贡,乃因商船诱之使来,契丹知之,必谓将以图我,一也;强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契丹闻之,必谓行将及我,二也;遍植榆柳于西山,冀其成长以制番骑,三也;创团保甲,四也;河北诸州筑城凿池,五也;置都作院,颁弓刀新式,大作战车,六也;置河北三十七将,七也。契丹素为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自祖宗以来,因循苟且。治国之本,当先聚财积谷,募兵于农,则可以鞭笞四夷,复唐故疆。”故散青苗钱,为免役法,置市易务,次第取钱。新制日下,更改无常,而监司督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畎亩,商叹于道路,长吏不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帮本困摇,众心离怨,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臣今为陛下计,宜遣报使,具言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岂有它意?疆土素定,悉如旧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可疑之形,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谀,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充。若其果自败盟,则可一振威武,恢复故疆,摅累朝之宿愤矣。
  神宗寡断,迟疑不能决定。刘忱等再与辽使萧素会议于大黄平,又经三次会议,仍是一无结果,争执如故。辽主乃遣萧禧复来下国书,说是刘忱等故事迁延,殊非和协邦交的办法。
  神宗即撤回刘忱等,改命天章阁侍制韩缜与萧禧谈判。韩缜与萧禧开谈数次,萧禧仍坚持分水岭为界的理由,不肯让步,韩缜亦坚持疆界既定的理由,不肯迁就,各执一理,依然无结果。
  萧禧便撒起赖来,住在使馆里不肯返国去,说道:“定要达到前项请求的目的,然后回国去。”神宗想要和平解决这交涉,自然不便驱逐他,没奈何,命知制诰沈括诣辽国报聘。沈括便到枢密院查阅故牍,检核成案,俾作解决此案的根据。查得英宗二年与契丹订定疆地条约及地图,系以古长城为分界地,而今所争乃在黄嵬山,相差三十余里,既奏明神宗。神宗惊喜,谓沈括道:“两府不查考本末,几几乎把国事误了。”命将条约并地图给萧禧阅看,萧禧才不像从前的强硬了。神宗乃命赏赐沈括白金千两,令他即行赴辽。沈括衔了使命,越山渡水,晓行夜宿,一路到了辽国。辽主命宰相杨益戒,接见沈括谈判。
  沈括根据旧约,坚执不允辽国所请。谈判六次,沈括只是据理争论,毫不放松。杨益戒道:“区区数里的地界,亦不肯相让,莫非要想绝好么?”沈括抗议道:“从来师直为壮,曲为老。
  而今我朝遵守成约,北朝乃废弃前盟,想用威力妄事更改,是非曲直,自有所归,并不是我朝要绝好呀!“杨益戒见沈括理直气壮,知不可屈,遂改变前议,请把天池做新疆界。沈括不答应,辞还。沈括在途,因将山川险易,民情风俗,绘成《使契丹图》,归献神宗。
  神宗因想如果交涉决裂,当要北伐,不可不预备军事,乃广征群臣意见。群臣有主战的,有主和的,议论不一。神宗想了一想,还是问问太皇太后吧。于是进了慈寿宫,请过安,从容把宋、辽疆界交涉禀明,最后奏道:“万一交涉无效,儿臣拟用武力解决它,一举扫去后世子孙的祸患,不知可行得么?”曹太皇太后道:“粮草辎重,预备足了吗?士卒甲仗,备齐了吗?”神宗对道:“这是易为措办的。”曹太皇太后道:“这正是几桩不易措办的事,怎么反说是易为措办呢?像这等轻视兵事,还可望必胜无败,一举扫去后世子孙的祸患吗?简直是要惹下目前不可收拾的祸患哩!从前太宗皇帝几次北伐所以失败的原因,哪一次不是因为粮草辎重不继而士卒甲仗不齐所致呀!那时还正在用兵的时候,尚犹如此,况且当今天下久不用兵,且值大旱之后,兵既未练,饷复缺乏的日子呢?须知战争乃是国家一桩至不得已的事件,必要万不得已才可出诸战争,稍有一线和平的希望,总要力求避免战争,而使归于和平解决为是。大凡国家经一度战争,无论他是得胜或是失败,总是要受莫大损失的:杀伤无数生灵,一项;焚毁无数田园庐舍,二项;耗费无数粮草器械,三项;使务农的失耕,作工的失工,经商的失利,读书的废读,四项;好好的家庭,弄得家破人亡,好好的社会,弄得百孔千创,五项。诸如此类的害处,不可胜言,所以作人君的,对于战争一事,是不能不慎重而又慎重的!
  辽国违背旧约,妄争疆界,总可派遣能言语有才智的使臣,与他严重交涉,谕以利害,和平解决,各守旧疆,言归于好。不可便存用武力解决的意见,致使交涉决裂,造成战争的祸害。
  不过要注意的,对于原有国防,不可不密加整饬,以备不幸交涉决裂时,他国骤用轻骑攻我,好有抵御,免得临时弄到手忙脚乱,自取失败!“神宗听了,悚然知惧,起座对道:”敬遵懿旨!“遂退了出来,正想再派中使往问韩琦,不料讣音忽至,韩琦已病殁了。神宗想着韩琦策立二帝,历相三朝的功勋,不禁流泪谓侍臣道:”朝中忠正老臣,像吕诲、欧阳修,不幸死了,而今韩侍中又忽弃朕物化,使朕遽失倚畀,能不悲痛么?“原来吕诲、欧阳修,此时都已病殁,欧阳修追赠太子太师,谥做文忠;吕诲元祐初追赠谏议大夫。神宗当下为韩琦辍朝发哀,追赠尚书令,赐谥做忠献。当韩琦临殁的一夜,有大星陨落相州城外,远近震惧;后来听得韩琦就在这一夜死了,大家都掉下眼泪来,可见韩魏公之受民间爱戴了。于是神宗只得就王安石商决此事。王安石奏道:”就照辽国的请求便了,到国富兵强后,一战取回故地,不仍旧是我疆我里吗?将欲取之,必姑与之,正该这样办!“神宗乃召令韩缜,认可萧禧的提议,就分水岭为界,订定新疆,即日解决这交涉。韩缜奉诏,与萧禧作最后谈判,一依辽国的请求,重订国界。萧禧得到圆满的结果,不胜欢喜,订立新约,欣然返国而去。至是宋、辽订定疆界的交涉,宣告解决。宋朝割让新疆与辽国,东西失地七百里,遂为异日兴兵的争端。辽国的交涉方了结,交趾的战争又起了。
  交趾自太宗朝黎桓翦灭丁氏,受封为交趾郡王有国后,朝贡不绝。黎桓死,传子黎龙钺,被弟黎龙廷所杀。黎龙廷既杀兄自立,仍然朝贡,真宗赐名做至忠,令袭王封。至大中祥符三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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