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free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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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freedom)-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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嬖冢谖允液涂的莨蚕硭堑纳倌闤ing爱狂欢,直到老太太突然去世并举办葬礼的时候才停止。之后不久,帕蒂就变成了一个全然不同的邻居,一个刻薄得多的邻居。

“哦,康妮啊,是的,”她现在的口气是这样的,“多么可爱的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多嘴,乖乖巧巧,还有个那么优秀的妈妈。你知道吗?我听说卡罗尔最近交了个男子气十足的新男友,好像只有她一半年龄那么大,卡罗尔做了这么多事来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乐趣,要是她们现在搬走是不是太糟糕啦?哇,还有康妮,我肯定会想念她的。哈哈,多安静、多可爱、多知道感恩的小姑娘。”

帕蒂看上去一团糟,脸色阴沉,显然是没睡好,也没什么胃口。过了很久,帕蒂才恢复了她这个年龄的女人该有的模样,不过,梅里·保尔森算是终于等到了她期待的结果。

“她肯定是知道了。”梅里对塞思说。

“偷走了她的小宝贝——罪不可恕呀。”塞思说。

“偷走,一点儿不错,”梅里说,“可怜的乔伊,天真无邪、无可指责的乔伊,被邻居家那个聪明的小能人偷走了。”

“得了,康妮可是比乔伊大一岁半的。”

“单从日历上看是这样。”

“你怎么说都可以,”塞思说,“不过帕蒂对老太太真是不错,她肯定很难过。”

“哦,我知道,我知道,塞思,我知道。现在我可以真正地为她感到伤心了。”

有几位和伯格伦德家关系更亲密些的邻居传言,比安卡小姐把她靠近大急流城的一处小湖边的小鼠屋留给了沃尔特,完全没有他两个兄弟的份。据说帕蒂和沃尔特对于如何处理这所房子意见不一:沃尔特想把它卖掉,和两个兄弟分享所得房款,而帕蒂则认为他应该尊重母亲的遗愿,把它当作对他这个好儿子的奖励。沃尔特的弟弟是名职业军人,住在莫哈韦那边的空军基地;哥哥则在成年后发扬光大了他们老爸酗酒的毛病,在经济上盘剥自己的母亲,除了要钱之外完全不理会老太太。沃尔特和帕蒂总是在夏天带着两个孩子去奶奶那里住上一两个星期,他们常常会邀请邻居家中杰西卡的一两位朋友一起去,据这些孩子们说,那所房子坐落在一片树林里,朴实简单,虫子也不多。帕蒂当时似乎也有些酗酒,她早上出来从步行道上捡起蓝色包装的《纽约时报》和绿色包装的《明星论坛报》时,那脸色看上去完全是霞多丽葡萄酒喝多了的模样。或许是为了讨帕蒂欢心,沃尔特最终同意把房子留下来作为一处度假屋。六月,学校刚一放暑假,帕蒂就带着乔伊去那里帮她清空抽屉、打扫卫生、重新粉刷。杰西卡则和爸爸留在家里,在一个诗歌强化班上课。

那年夏天,好几位邻居带着他们的儿子去拜访了那所湖边小屋,不过保尔森夫妇不在此列。那些人发现帕蒂的精神好了很多。其中一个爸爸私下里要塞思想象一下皮肤晒成了红褐色、光着脚、穿着黑色连体泳衣和没系腰带的牛仔裤的帕蒂,这样子很对塞思的胃口。而在公开场合,大家都谈论乔伊是个多么体贴周到的阳光男孩,母子俩看上去过得多么快乐。他们俩让所有访客都加入玩一种叫作“联盟”的复杂的室内游戏。帕蒂睡得很晚,她守在婆婆留下的电视机前,用她对正在热播的六七十年代的情景喜剧的丰富了解逗乔伊开心。乔伊发现他们的小湖在当地地图上没有标识——确实,它只是个比较大的池塘,附近仅有两所房子——就将其命名为无名湖。帕蒂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温柔,含情脉脉:“我们的小无名湖。”当从无名湖回来的爸爸中有人告诉塞思,乔伊清理排水沟,修剪灌木丛,刮掉房子上的旧油漆,每天都工作很长时间时,塞思想知道,帕蒂是不是给儿子开出了高工资,是不是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但没人能说得上。

至于康妮,保尔森夫妇无论从哪一扇朝向康妮家的窗户望出去,几乎都会看到她在等待。她真是个非常耐心的小姑娘,新陈代谢的速度堪比冬天里的一条鱼。她晚上去W。 A。弗罗斯特餐厅打零工,但工作日的所有下午,她都坐在自家门廊上看着冰激凌卡车从门前开过去,邻居家的孩子们在一旁玩耍;周末,她坐在屋后的草坪椅上,卡罗尔的新男友布莱克正和他那些未加入工会的做建筑的哥儿们一起闹哄哄地大肆砍伐树木,为扩建房屋做准备,她偶尔会瞥上两眼,但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在等待。

“我说,康妮,最近你生活中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塞思在路边问道。

“你是说除了布莱克之外?”

“对,除了布莱克之外。”

康妮稍稍考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没什么有趣的。”

“你觉得闷吗?”

“不怎么觉得。”

“去看电影?读书?”

康妮直勾勾地盯着塞思,依旧是那副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的神气。“我看了《蝙蝠侠》。”

“那乔伊呢?你们俩不是一直挺亲密的嘛,我敢说你在想念他。”

“他会回来的。”她说。

一旦烟头纠纷得到解决——塞思和梅里承认他们或许夸大了整个夏天扔进浅水池里的烟头数目,可能是有点反应过度——他们就发现卡罗尔·莫纳汉知道不少关于当地民主政务的内情,而梅里正越来越多地参涉其中。卡罗尔用一种事实如此的语气讲述着各种令人毛发倒竖的故事:肮脏的政治机器,隐蔽的行贿渠道,非法操纵的投标,可渗透的防火墙,有趣的数学题;梅里听到这一切后的恐惧让卡罗尔颇感愉快。梅里打算向市政腐败开战,而卡罗尔则成了梅里眼中的一个活标本。卡罗尔最了不起的一点就是她似乎从不改变——年复一年,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每逢周四晚上她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以此维持着父权传统在市政中的活力。

然而有一天,她真的变了。而在那之前,周遭情形已然有那么一点儿不同了。市长诺姆·科尔曼'2'摇身一变成了共和党人,而一位前职业摔跤手'3'正在向地方长官的宅邸进发。卡罗尔得以蜕变的催化剂是她的新男友布莱克,一个蓄着山羊胡的年轻的挖土机操作工。她是在执照管理局与他邂逅的。为了他,她来了个惊天大变形:花哨复杂的发型和三陪女郎风格的裙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舒适合身的裤子和简单利落的短鬈发,妆容也清爽了许多。这是一个谁都未曾见过的卡罗尔,是个真正开心的卡罗尔,她轻松快活地从布莱克的F250小卡车上跳下来,放任流行摇滚乐在街道上轰鸣,然后用力关上乘客座边上的车门。很快,布莱克就开始在卡罗尔家过夜,身穿维京人队运动衫,脚蹬不系带的工装靴,手里攥着啤酒易拉罐,拖着脚走来走去。又没过多久,布莱克就将电锯伸向了卡罗尔家后院的每一棵树,开着租来的挖土机大动土木。他那辆卡车的保险杠上写着这样的字眼:我是白人,我参加选举。

保尔森夫妇最近才结束了他们一再拖延的房屋整修工程,因此不好去抱怨卡罗尔家的嘈杂和混乱,而住在另一边的沃尔特不是因为太过友好就是太过忙碌,也没有出声。然而,等到帕蒂和乔伊在乡下待了两个多月,最终在八月末回到家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掩饰对邻居改建房屋的强烈不满。她大睁着眼睛在街上走来走去,挨家挨户地说起了卡罗尔的坏话:“打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有人没跟我招呼一声就向树木宣战了吗?那个开卡车的保罗·班扬'4'是什么人?究竟怎么回事?她难道不想续租了吗?如果你只是个租户的话,你有权砍伐那些树木吗?你怎么能把并不属于你的房子的后墙拆掉呢?她是不是在我们大家伙儿不知道的情况下买下了那栋房子?她怎么能这样做?她就连换个灯泡都要打电话找我们家沃尔特!‘沃尔特,不好意思,在晚餐时间打搅你了,我刚才摁下电灯开关,可灯不亮。你能不能立刻过来一下?来了之后,亲爱的,能不能顺便帮我报一下税?明天就到期了,可我的指甲还没干。’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申请得到分期付款?她不是有‘维多利亚的秘密’牌的内衣账单要付吗?她这样也能交到男朋友?她不是在明尼阿波利斯有个肥佬情人吗?难道不该有人给这肥佬透露点消息吗?”

保尔森家在帕蒂的可拜访邻居名单中居于末位,但直到来到他们家,帕蒂才真正得到了一些答案。梅里告诉她,卡罗尔事实上已不再是租户了。本市的房屋主管部门在经济不景气的年头接手了数百栋房子,卡罗尔家就在其列,现在这批房子正在被以大甩卖的价格出售。

“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帕蒂说。

“你从来没问过我们,”梅里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似乎从来就对政府不怎么感兴趣。”

“你说她买得很便宜?”

“非常便宜。认识正确的人可是很管用的。”

“你对这个怎么看?”

“无论从财政角度还是从哲学角度,我都认为这糟透了,”梅里说,“这就是我和吉姆·席贝尔'5'一起工作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我向来很喜欢这个社区,”帕蒂说,“我喜欢住在这里,甚至刚搬来的时候也是如此。可现在,突然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肮脏,那么丑陋。”

“别泄气,要多点儿参与精神。”梅里文绉绉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可不想成为此时此刻的沃尔特。”帕蒂刚一离开,塞思就如此说道。

“老实说,我很高兴听到你这句明白话。”

“是我多心了,还是你也听出了帕蒂言下对自己婚姻的不满?我是说,帮卡罗尔报税?你听说过这回事吗?我觉得这有趣极了。我可从没听说过。现在可好,他连窗外的绿树美景都没能保护好。”

“整件事完全就是倒退了的里根主义,”梅里说,“她以为她可以活在自己的小泡泡里,自成一体,活在她那小小的玩具屋里。”

接下来的九个月中,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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