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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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元传-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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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找出版局、人民文学出版社同志传达落实主席指示,做好三种版本印刷和评论的工作。我还看到一种专供儿童青年读的《水浒》,是根据七十一回本改的六十五回本,也要改写前言,增印鲁迅的话,否则流毒青少年。
  三、在《红旗》上发表鲁迅论《水浒》的段落,并组织或转载评论文章,《人民日报》、《光明日报》订个计划。
  以上可否,请批示。
  姚文元
  一九七五年八月十四日
  毛泽东大笔一挥:“同意。”
  于是,正处于步步退却之中的“四人帮”,一下子抓住了毛泽东的旗帜,神气活现起来。
  其实,就算评《水浒》吧,毛泽东那些随口而说的意见,可以算一家之言。姚文元呢,他过去评这评那,也曾评过《水浒》。姚文元对《水浒》的评论,跟父亲姚蓬子大同小异,姚氏父子可以算是另一家。
  姚文元的见解,与毛泽东大相径庭:
  “《水浒》,……在生动的形象中所显示的斗争策略和战术,在历代农民运动中发生过某种教科书的作用,很多农民革命领袖从《水浒》中吸取了封建时代被压迫人民向统治阶级进行武装斗争的经验。”(《论艺术作品对人民的作用—一美学笔记之五》,一九六一年第十一期《上海文学》)
  “真正歌颂劳动人民的艺术作品,从《水浒传》,到《悯农诗》,都是不朽的。”(《歌颂劳动的诗篇是不朽的》,《冲霄集》,作家出版社一九五八年版)
  作为“墙头草”,这时候的姚文元随风倒那当然不在话下。他积极“贯彻执行”毛泽东关于《水浒》的指示,完全按“行情”行事。
  “舆论总管”发起了一场空前规模的“评《水浒》”运动,起初使许多人困惑不解——用得着如此连篇累续地去评《水浒》?
  “舆论总管”导演了一幕幕舆论战:
  《红旗》杂志一九七五年第九期发表了短评《重视〈水浒〉的评论》,又在“用《水浒》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的总标题下,发表了一组评《水浒》的文章,作为“样板”。《人民日报》当即在八月三十一日予以转载。
  九月四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开展对〈水浒〉的评论》,文中把芦获记述的毛泽东评《水浒》的谈话,作为“最高指示”用黑体字印出来,公之于众。
  有了《红旗》评论,有了《人民日报》社论,有了毛泽东的“最高指示”,才短短几天,就在全国掀起了评《水浒》的“热潮”、“高潮”。
  “舆论总管”发起这么个“热潮”、“高潮”,究竟干什么呢?
  事情就象十年前那样,姚文元的长文在《文汇报》上冒出,忽然评起《海瑞罢官》,多少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哑谜的谜底,直到一个月后,江青跑到大寨,在群众大会上讲话,才终于点穿:
  “不要以为评《水浒》这是一个文艺评论,同志们不能那么讲,不是,不单纯是文艺评论,也不单纯是历史评论。是对当代有意义的大事……”
  是什么样的大事呢?江青说道:
  “为什么主席现在指示批《水浒》,大家考虑考虑。《水浒》的要害是排斥晁盖,架空晁盖,搞投降。宋江收罗了一帮子土豪劣绅,贪官恶吏,占据了各重要岗位,架空晁盖,不然为什么晁盖头天死了,第二天就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所以主席谈,林彪一类如上台搞修正主义很容易。主席关于理论问题的指示中说,对资产阶级法权要加以限制,我们说这是对马列主义的发展和贡献,但是有人胆敢把它删去。批《水浒》就是要大家都知道我们党内就是有投降派。……”
  在九月十七日,江青在大寨的讲话,讲得更明白:
  “评《水浒》要联系实际。评《水浒》就是有所指的。宋江架空晁盖,现在有没有人架空主席呀?我看是有的。”
  “党内有温和派,有左派。左派的领袖就是鄙人。”
  直到这时,人们恍然大悟:原来,批《海瑞罢官》,要害是罢官,而海瑞则是彭德怀;这一回评《水浒》,要害是排斥晁盖,架空晁盖,而晁盖是毛泽东,至于宋江是谁,不言而喻了!
  难怪,宋江给扣上了“投降派”、“修正主义”之类大帽子。
  幸亏《水浒》作者施耐庵早已魂归西天,要不,又得挖“三家村”、揪“后台”了。
  姚文元已经有了评《海瑞罢官》的“经验”,难怪,一听说毛泽东跟芦获聊天说及评《水浒》,马上拿来作为“令箭”,发动了一场“亿万人民”参加的“评《水浒》运动”!
  “醉翁之意不在酒。”姚文元和他的伙计们哪里在研究《水浒》?他们在借助于“评《水浒》”整人。
  一九七六年,当第一期《红旗》发表《评论〈水浒〉的现实意义》一文时,姚文元亲笔加上了几句话“点睛”:
  “毛主席关于评论《水浒》的指示特别强调了领导权的重要性。‘屏晁盖于一百○八人之外’,就是修正主义者宋江篡夺了领导权,排斥了革命派晁盖。”
  “四人帮”借助于“评《水浒》”,在舆论上占了上风。姚文元得意了,在一九七六年二月十六日,写下了这样的日记。
  “外国人都说:宣传工具在左派手中,是‘宣传毛的主张’‘继续革命’的,但搞‘经济工作的是求实派’。经济工作什么时候能由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来领导呢?”
  天安门广场的怒火
  雨辰年清明节三月初五,亦即一九七六年四月四日,正值星期日。
  早有“探子”向姚文元报告:四月四月这天,将会有数十万人以至上百万人涌向天安门广场,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祭奠去世不久的周恩来总理。北京许多机关、学校、工厂,正忙于做花圈。连幼儿园的孩子们,也在做纸花……
  姚文元那敏感的政治神经马上收紧了。在他看来,纪念周恩来,也就是向“四人帮”示威!
  四月二日,北京各单位急急地传达“舆论总管”紧急电话通知:“清明节是鬼节,是旧习。要破‘四旧’,不得在清明节那天搞什么祭奠活动……”
  姚文元的电话通知,激怒了人民群众,如同火上加油。
  涌向天安门广场的人,更多了!
  愤怒的火山,终于在丙辰年清明节大爆发。
  哀思如潮,银花似浪。人民英雄纪念碑四周,被白色的花圈紧紧围裹。每一朵小花,都代表着一颗火热的心。
  人民,忍受了十年苦难,再也无法咽泪吞声了。
  举起笔,诗言志,悼总理,斥妖魔。人们用诗痛驳姚文元:
  谁说清明是四旧?
  谁说清明习惯臭?
  年年奠祭我先烈,
  今发禁令何理由?
  又有诗道:
  前番悼念,
  又哄又压。
  今朝扫墓,
  变本加厉。
  言称四旧,
  用心毒辣。
  还有的诗,诅咒姚文元道:“谁言献花是旧俗,明朝他死定无花!”
  中国,进入了大拼搏的时刻。
  四月五日中午,人民大会堂。一扇玻璃窗后边,一双三角眼在望远镜后面窥视。张春桥看毕,颓然把望远镜递给站在身边的姚文元。面对从四面八方自动涌来的成千上万戴白花、挂黑纱的人们,张春桥和姚文元脸色惨白,手心的冷汗把望远镜弄得温漉漉的。
  愤怒出诗人。一首无名氏所作的题为《向总理请示》的诗,在天安门广场上贴出以后,传诵一时:
  黄浦江上有座桥,
  江桥腐朽已动摇。
  江桥摇,
  眼看要垮掉。
  请指示,
  是拆还是烧。
  朗诵者的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听众们发出会心的微笑。谁都明白,“江桥摇”指的是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在那欲哭无泪的日子里,这首诗唤醒了与人们久违了的幽默感。
  另一首题为《斥“秃子”》的诗,锋芒所向,直指姚文元。这首诗痛斥了姚文元的卑劣行径——一九七六年二月六日,姚文元指令《参考资料》(人们习惯地称之为《大参考》)转载香港某报一篇极其恶毒污蔑周总理的文章,往尸骨未寒的周总理身上大泼污水:
  二月六日大参考,
  为何举起敌人刀?
  是疏忽吗?
  不,是鬼花招!
  必须老实交待,
  是谁拍板定稿?
  你想造谣中伤吗?
  总理白壁无瑕,品德崇高。
  你想借刀杀人吗?
  总理周围有八亿人站岗放哨!
  来吧,
  小心你头上那几根秃毛!
  又有一首《秃儿想掘坟》,怒斥姚文元:
  神州欲变,
  风雨已迷天。
  昏星暗月,
  红日当空已难显。
  自从总理别世去,
  灰撒锦绣江山。
  百花痛,含悲念,
  声位语更咽,
  人心皆怀念。
  秃儿想掘坟,
  悲剧又重演。
  妖婆想统赤县,
  自称武则天。
  长江日夜向东流,
  聚义群雄在人间。
  还有一首《三人只是一小撮》,诗中暗藏“桥”、“摇”、“江”,谁都明白所指何许人:
  断桥飘摇春寒冷,
  浦江浊水走鱼精,
  挥手撒下铺天网,
  刀下鱼精现原形。
  在诗潮怒火之中,密探混迹于人群,抄来天安门广场上一首首“反诗”,如利箭钻心。姚文元自知“江桥”在“摇”,面临倾覆的危险。
  他,用颤抖的笔,在日记本上写下几行字:
  “中国这个国家,激烈的斗争不断,但解决矛盾(某一个方面、部分)却总是不彻底。为什么不能枪毙一批反革命分子呢?专政究竟不是绣花。”
  姚文元预感到末日不远了。他,磨刀霍霍,要以笔为刀进行大讨伐了……
  “戈培尔第二”
  在“四人帮”之中,姚文元处于最前线。这位“舆论总管”每天都要发布消息,指挥造谣机器把谣言倾注在大大小小的报纸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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