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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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风云录-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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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团长正焦急不安地看着他,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看看副师长,副师长也不敢打扰师长。大家只有干焦急。毛炳文知道他们就在身边,有意不理他们。其实,他对外面的枪声,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他闭着双眼,在静心思考问题。又一阵激烈的枪声传来。众军官实在沉不住气了,有两个团长干脆跑到屋外听枪声辨别动静。突然枪声嘎然而止,二位团长又进到屋内。
  毛炳文终于睁开了双眼,大家心头不由暗喜。毛炳文翻动了一下身子,打量着面前的众军官,缓缓站起身,胸有成竹地说:“你们都慌什么?凡事要镇静!镇静懂吗?不就是几个游击队吗?这些天,那一天没有枪声。”
  众军官受到他的情绪感染,立时显得轻松多了,互相递烟抽,一时凝聚的空气有了转机。毛炳文盯着众军官,颇有几分得意:“第一次围剿,我带你们来了,就驻防这里,怎么样?第八师未损失一根毫毛。第二次围剿又来了,驻防离这里还是不远嘛。结果怎么样,共军也没奈何我们吗?积前两次围剿之经验,不能贸然孤军深入,不要同共军正面作战。国军失败的教训,就在于运动中被歼哟。”
  “师座高见。”一个团长奉承道。
  又一个团长问:“师座,据您看,这次共军……”
  毛炳文白了他一眼:“共军的主力还在攻击龙冈周浑元的第五师。共军派一部分来牵制我们,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切不可上了共军‘声东击西’的当。”
  又一个团长讨好地说:“以我之见,这次来攻的一定是游击队和小股流动的共军部队,不足为患。”
  “不!”
  其实毛炳文还是很欣赏他的分析的,但在部属面前,还要显示出自己的高超技能。
  “切不可大意,轻敌是要失败的。各位回去,要严加防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离开工事一步。”
  “是!”
  众军官领命而去。
  副师长见众团长离开后提醒道:“师座,朱司令官来电讲,红军主力攻占莲塘、良村后,有东进之动向,不可不防啊!”
  毛炳文嗤之以鼻,颇为自信地说:“那你也相信,咱们的飞机啥时候提供过准确情报?都是吃干饭的。”
  参谋长也不放心地说:“师座,小心无大错,还是小心些好。”。毛炳文见副师长和参谋长都是一个观点,也不好多说,“嗯”了一声后站起身,在室内走了两个来回,对他俩人说:“走,到前沿看看。”毛炳文说着竟自顾出门,同闯进的营长险些相撞。
  “报告师座。”营长身上带着血,衣冠不整的报告:“警戒山头丢失。”
  毛炳文大惊:“什么?有多少共军?”
  营长:“是大部队,有几千人呐。”
  毛炳文听后,先是不相信,继而又是一惊,不由训斥道:“为何不顶住?阵地丢了,要你何用!”
  营长看见毛炳文拔枪,吓得直向后退:“师座、师座。”
  “叭!”
  毛炳文打死营长,快速离开师部,到前面看个究竟。副师长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无声地跟他后面,走出了师部。
  毛炳文来到镇南边的一座碉堡里,透过观测孔用望远镜向外观察。望远镜中他看到远处的山包上还冒着余烟。红军战士在修筑工事。
  “这不可能!”
  毛炳文大惊失色地说着,回身对副师长和参谋长说:“刚才周浑元还来电请求我师增援龙冈。难道共军有分身术?”正说着碉堡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进来。毛炳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步走出碉堡,他的传令兵从马上跳下:“报告师座,风临山失守。”
  毛炳文更是吃惊:“有多少共军?”
  传令兵:“满山全是。”
  毛炳文惊诧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说:“看来共军要断我退路,形成合围之势。”突然,他醒悟过来:“共军打龙冈是假,偷袭黄陂才是真。走!”
  他和副师长、参谋长惶惶张张又赶回师部,立即通过电台用明码向朱绍良呼叫。“广昌、广昌……”电台中没有回声。
  他感到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额头上的冷汗也冒出来了。实际上他的第八师,已被红军包围。眼下的红军正按着总部的要求,作大战前的准备工作。
  在黄陂南的一个小山村中,红四军正在向群众征集稻草。
  有的捆,有的背。王良师长带人挨家送稻草钱。当他走进一家茅舍,问:“有人吗?”房内走出一位老人,约六十余岁,见是队伍上的同志,忙热情招呼。
  “同志,屋里请。”
  王良:“老爹,我们是送稻草钱的。”
  老人听说给稻草钱,立时不高兴了。
  “我说同志,什么钱不钱的。队伍上是打‘刮民党’用的,用就用了。”
  这时,出来一位老太太,两手端着两碗水:“我说同志,喝口水。”说着递给王良。王良客气地说:“谢谢您了。”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我说同志,稻草是地里长的,又不值几个钱。队伍上用,拿去就是了。”
  王良向这两位老人解释说:“老人家,红军有纪律,要买卖公平,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老爹满脸不悦:“我说同志,看你也是个首长。”
  “他就是我们师长。”一个战士插嘴说。
  “师长?”老爹打量着王良:“我说师长同志,我儿子也是咱队伍上的。儿子都送到队伍上了,我还舍不得这点稻草吗?都是为了咱穷人嘛。”
  王良仍热心而耐心地说:“话是这么说,可纪律我不能违犯。咱们的队伍为什么能打胜仗,就是靠的这一点。要不和‘刮民党’有啥区别?”
  老爹:“是这么个理。”
  一个同志拿出四块大洋:“老爹,这是稻草钱,请收下。”
  老爹还是不收:“师长同志,我也是老赤卫军,不信?”他说着进屋拿出一杆老套筒,往肩一背,威武神气地说:“看。”
  “老爹,有你的。”王良被他逗笑了。
  “不!叫同志。”老爹纠正道。
  王良:“对,叫同志,老同志。”
  老爹固执地说:“我说师长同志,既然叫同志了,这钱就不能收了吧?”
  王良:“这钱您老还得收。”
  老爹:“不收不行?”
  王良:“不行!”
  “红军好,共产党好。”老爹说着动情了:“刮民党来,别说拿东西,牵走我一头牛,还给了我一枪托子。”老爹接过四块大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王良等向老人告别后,老爹看着王良等人的背影,嘴唇嚅动了好半天才说道:“老婆子,这一辈子没有白活,有出头的日子了!”
  这时,天上的乌云在翻滚,远处还有雷声隐隐传来。
  战斗工作做好了一切准备。山头上,一溜排放着二十几门迫击炮,个个翘首昂立。战士们手里托着炮弹,准备装填发射。在另一个山头上,轻重机枪一字排开,子弹上膛,保险打开。战士们瞄准了目标。
  山下的树林中,隐蔽着准备攻击的千军万马,有的提枪,有的背上背着枪,手中抱着捆好的稻草。
  林彪、罗荣桓立在临时指挥部里,盯着黄陂方向。林彪看看怀表。怀表的“嘀嗒”声异常清晰。在指挥部外有20多名号手排成长队,做好了吹冲锋号的准备。指挥部内,一部电话机醒目的挂在那里。临战前的时刻,指挥部里无一走动和响声。大家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攻击时刻的到来。
  林彪看着怀表。怀表的分针将要同时针重合。电话铃也响了。
  林彪快速拿起耳机。耳机中传来朱德的声音。
  “林彪吗?”
  “我是林彪!”
  “总攻开始!”
  林彪重复一句:“总攻开始!”
  随着林彪下达的攻击命令,山包上的迫击炮齐声发出怒吼,大地在颤抖。另一个山包上的机枪也在吼叫,弹壳飞舞。
  黄坡镇内爆炸声震天,硝烟一股股腾起。
  林彪、罗荣桓等走出指挥部,严肃地立在山包上,注目着火光,烟雾冲天的黄坡。林彪两眼盯着黄陂下达命令:“吹冲锋号。”
  20多名号手,吹响了冲锋号。号声就是命令,红军战士人人跃出战壕,跳出掩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向目标冲去。
  这时,天也下起了大雨。大雨如注,雨雾弥漫了视野。红军战士不顾一切地冲锋。可是敌人碉堡暗堡中的机枪,看不清目标,只能凭感觉胡乱射击。壕沟内的敌兵在雨中只能听到前方的呼喊声,也看不清目标,只好胡乱地放枪。老天倒为红军助了威,帮了忙。
  壕沟里的李全兴,只听得前方喊杀声愈来愈近,一个劲地朝天上放枪。他身边的小兵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朝天上放枪。不多时,又聚过来几个敌兵,李全兴嘱咐他们:“到时候你们看着我行事。”众人水一身,泥一身地点点头。
  “缴枪不杀!”
  、“冲啊!”
  伴随冲锋号声,如滚滚洪流压来。
  李全兴抓住时机告诉他们把手举起来,众人也学着他把手举起来。红军战士冲过来越过他们继续前进。李全兴大声说:“我们缴枪!”
  众人都跟着说:“我们缴枪!我们缴枪!”
  红军的后续部队将稻草填在沟内,稻草愈积愈多。李全兴把枪放下,众人也学着他的样子放下枪。李全兴招呼他们几个帮着整理稻草填沟。
  碉堡、暗堡中的枪哑了,红军战士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过壕沟。
  毛炳文已是四面楚歌。他曾讥笑过别人,没想到恶运如此快的来到了他的身上。他清楚,只要被红军包围,只有死路一条。要么顽抗到底,要么缴械投降。他心中还存有一线希望,通过电台向赵观涛求救:“赵司令官,我已陷入共军重围,我已陷入共军重围,请您老兄支援。”那边的赵观涛要他:“你要顶住,顶住!毛师长,远水不解近渴,还得靠你自己想办法才行。”
  毛炳文绝望地放下对讲话筒,焦急地来回走动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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