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导演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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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导演的战争-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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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很多人都说,毕晓普对古巴和卡斯特罗象狗一样忠诚,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外交搞得更灵活一点罢了。
  ●那就更容易解释了,他对他们象狗一样忠诚。而他们也把他象狗—样地霎了。这种事难道还少吗?你想想。不要光想古巴。
  ▲我不敢想。
  ●当时,苏菲娅不相信她听到的一切是真的,实则是不敢相信。卡斯特罗喋喋不休谈论的“国际主义”难道就是这种货色吗?如果这就是革命的话,她宁愿被人革去自已的命而不愿意去革人家的命。她希望这是一个幻梦,可它偏偏是一个无情的现实。
  就在她听见这些话的第二天,一九八三年十月十九日,格林纳达发生了政变,毕晓普被政变军队逮捕,十几分钟后就被枪杀了。一切进行得如同外科手术般精确。这是一幕喜剧,又是一幕悲剧。有些人末出场便被确定要死去,有些人则被安排接受人们的欢呼。这幕剧里的演员是疯子,他们在舞台上认真表演着彩排过的悲欢离合;观看这幕剧的观众—它的名字叫世界——是傻子,它看得目瞪口呆;这幕剧的编剧和导演当然是骗子了,他的任务不是感动自己,而是感动观众。他成功了。他赚取了观众大把的眼泪和惊愕,还有许多很“实惠”的东西,尔后偷偷地笑了。当然,这不是最后的笑,因而也不是最好的。
  苏菲哑怀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向海滩。她听见了一个凄凉的歌声:“被猎的兔每一声叫/就撕掉脑里一根神经/云雀被伤在翅膀上/—个天使止住了歌唱。”是格林纳达的老百姓在唱。这时候他们唱这样的歌给谁听呢?“被猎的兔”,何其生动而形象的比喻!那不正是一只被猎的兔子吗?谁是猎人?大使?不,他充其量是一只猎犬,猎人是那个住在哈瓦那的大胡子。
  格林纳达的黄昏是美丽的。她站在海边。满天夕阳如火。火中的水,水中的火,象一片血的汪洋。她的理想和希望淹没在血中。古巴式的革命被溺死了。4
  ▲无独有偶,几乎在这同一时刻里,另一个人也想到了血。白发苍苍的威勒先生站在佛罗里达的一个军港外,含泪注视着“关岛”号航空母舰驶进大海的怀抱。他的儿子在那艘舰上。“一艘航空母舰的血该是多少人的血?是多少母亲的儿子的血?”他在日记中写道,“这个世界上的血迹已经太多,多得连再多一摘也不能容下了。”以“关岛”号航母为主体的美国特遣舰队是驶向另一个半球去的。黎巴嫩是今天的凡尔登。阿拉伯人在那里流血,犹太人在那里流血,法国人在那里流血,美国人也在那里流血。有人害怕流血,有人希望流血。
  全世界都注视着这支强大的舰队,注视着这支舰队要去的地方,而派出这支舰队要人却注视着另一个东西——那颗石榴。那石榴真好,惹得又一个人向它伸手了。毕晓普死后,格林纳达局势动荡,古巴有人在笑,美国也有人开始笑了。他们谁笑得比较好一点呢?有人提醒卡斯特罗注意美国,他却说:“里根最多只能瞪瞪眼罢了!”不错,里根是瞪眼了,可是在瞪眼之后他又动手了。
  ●卡斯特罗并不真正了解他最强的也是最近的对手,这是一个悲剧。仅仅轻视对手是不够的。轻视对手等于轻视自己。固然,里根有很多被人轻视之处,譬如,他看报纸时首先要看他喜爱的漫画连环画;在回答记者问话时,他竟忘记了法国总统的名字;在他的椭圆形办公室里办公时,他总爱把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拔出来,把脚放上去,还摇晃,那动作委实不雅观呢;即使是在最肃穆的会议上,他也能够毫无顾忌地把他爱吃的胶质软糖撤在桌上,一粒粒丢进嘴里。这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总统?这是那个社会堕落的象征呢,还是朝气勃勃的体现?这样的人在古巴,在苏联,能当上车间主任就不错了。可是,美国人民偏偏选了这样一个人来体现他们的意志!这一切,在古巴是被轻视的,在苏联更是被轻视的,但,被一个社会轻视的东西说不定在另一个社会里恰恰是受重视和欣赏的呢。
  卡斯特罗牢牢记住了这些令人可笑的小故事,却忘记了一个大故事:里根是一个鹰派人物,他的成功是美国社会的产物。共和党提名让他当总统候选人,而且当选了,说明他们需要他,如果不,美国第四十任总统也许就是卡特、爱德华·肯尼迪,或是其他什么宠儿了。当他在电视里激昂地说“我们要重新受到尊重”的时候,有多少美国人的眼睛潮湿了。美国需要重温旧梦,而里根就是拨转时针的人。他可能永远也当不了一流电影演员,但未必当不了好总统,当然是美国的。
  里根早就注意到那颗正在渐渐变红的石榴了。石榴离他那么近,怎么能让别人轻易摘取?他有一条名叫萨姆的狗,狗鼻子里有一根豪猪刺,萨姆痛苦得天天哀鸣。古巴是一根豪猪刺,尼加拉瓜也是,格林纳达正在变成豪猪刺。上帝,那我可怎么活!这三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形同一个三角,有人用“拉美铁三角”来描绘它们,够贴切的,但不尽准确,因为格林纳达那一角还停留在矿石阶段,尚未变成铁。卡斯特罗正在拼命冶炼它。那些武器,那些派遣人员,那些经济援助,是风,是火,风风火火,炉膛正旺!还有那个尚未竣工的珍珠机场。“那是一个近四千米长的机场,”里根说,“我不明白在那个弹丸之地修这样长的机场派什么用场。那小岛一共有几个四千米?更令人忧虑的是,格林纳达根本没有空军,但这机场显然是为空军修筑的,那么,是为谁的空军?”
  几年来,格林纳达是里根心上的一颗瘤子,不割掉它,他是不会睡安稳觉的,但他找不到手术刀。当今世界,战争借口往往比战争本身还重要,特别是对美国这样的国家而言。毕晓普被杀,格林纳达一片风雨飘摇,里根笑了,手里出现了一柄锋利的手术刀。
  ▲里根的借口是“保护侨民”,可那里的美国人不但没有受到威胁,反而被古巴军队保护起来了呀。
  ●卡斯特罗的做法多么象一个孩子啊。你从这个举动中难道看不出他内心的虚弱、不安和恐惧吗?我搧了你一日光,却赶紧讨好般地抚摸你的脸颊,是不是为了更重更漂亮地再搧一下呢?
  里根却不是孩子。确切地说,美国不是孩子。山姆大叔决定动手了。你别小看那个爱吃糖豆、爱看连环画的总统。在这样严峻的时刻里他仿佛一下子成熟了。他亲自作出了入侵的决定, 迅速得近乎草率。 他工作起来历来是迅速的,每次召开“工作班子会议”,舒尔茨、温伯格、布什等决定美国命运的人都是自始至终呆在他的办公桌前。有人攻击他童心未抿,想省出时间去玩,可真的能省出时间去玩又有什么不好?你能吗?可是这一次入侵行动实在至关重要,是不是决定得仓促了一些呢?军方高级领导人表示忧虑:“我们甚至没有格林纳达地图”。里根说:“那是个旅游胜地,有张导游图就行了。”后来,美军果然是靠导游图攻占格林纳达的。另一位高级助手说:“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对世界上最弱小的国家动用武力,可能会招致严苛的政治反应。”里根用坚定的口气说:“我知道后果如何。我个人愿意承担任何后果!”更有人警告他:“那是一个小岛。却是一个大丛林。”后面的话不说自明了:美国人对于丛林是有着痛苦记忆的,而对手又是打遍天下的古巴人,万一久攻不下,“第二个越南”的苦果谁来吞食?有几个总统就是在越南问题上栽了跟头的。里根说:“里根就是里根!”潜台词也不用说了:我不是肯尼迪,不是约翰逊,更不是种花生的卡特。十月二十四日深夜,开往黎巴嫩的特谴舰队突然锋芒一转,直指格林纳达。
  ▲十月二十三日,也是深夜,卡斯特罗床头的电话急促地响起来。不祥的铃声带来了不祥的消息。一个与美国。关系密切的东加勒比国家的领导人向他透露:美国即将进攻石榴岛。
  ●有感于古巴的威胁日益逼人,有几个加勒比国家曾主动要求美国出兵。向古巴通风报信的正是这几个国家中的一个。当这样一个小国的领导人是多么难而又可悲啊。他恨卡斯特罗,却又不能不巴结他;邀请别人来打他,却事先叫他作好准备。这是一个强者的世界,生活在夹缝中的弱者,战战兢兢,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害怕失去什么,也不敢得到什么。
  ▲卡斯特罗大吃一惊,象是看见太阳从西边冒出来。美国佬不是纸的吗?怎么玩起真格的来了?后来有人说,整整一夜,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拿起笔签署一个文件时,手竟哆嗦得写不下去。这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如果这种说法是真的话。第二天凌晨,他亲自给里根发了一封紧急电报。电报中,他愤怒地谴责格林纳达的军事政变,指出毕晓普的被杀是残忍的,不能接受的。他希望与华盛顿保持不断的接触,并以最大的努力避免误解和冲突。
  ●我想冷笑,竟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做出这种事他该是多么痛苦,我甚至都要同情他了。他亲自致电那个被他糟踏得一塌糊涂的人,已是一耻,又指着鼻子骂自己,耻辱就更大了,可他全都吞了下去,是含着泪水吞的吧?他好苦啊。在这封电报中,我只看到了两个字:卑躬。
  ▲美国人的复电来了,同意卡斯特罗的建议。
  ●在拟复电的同时,特遣舰队象狂飘一般地席卷了东加勒比。猛虎大摇大摆蹒跚而来,它的钢爪已经在咚咚地敲门了,在这种时刻你丢给它一块骨头,它根本不屑一顾了。它需要的是房中的东西。
  ▲其实,当美国的复电飞到哈瓦那的时候,美国突击队员的皮靴已经踏上石榴岛九十分钟了。卡斯特罗气得大骂美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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