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人之福苦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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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人之福苦了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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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楼妆点上一层灵气缥缈,宛若置身于仙境中

徜徉其中的是一抹淡如凉水的浅蓝,灵巧的

莲步穿梭在每一朵花儿旁,细心的拔除多余的杂

草,并补足夏日酷暑减少的水气。

她是那么的专心着,仿佛不被任何事物所打

扰,也不愿被任何事物打扰。

只是一

『你说那逍遥王爷还会不会来?』孟少陵举

着扇褊凉,不把花雁行的瞠视放在眼里。

连续好几日,孟少陵日日出现在镜花楼,他

不但夜晚上门,就连白昼也是。

『他莫来得好,认识你就像与鬼神打交道

花雁行嗤道,垂首又将心思放回整理庭院上。

齐壬符确实过月余都未曾出现,虽然这正是

她心里所企盼的,但真不见他的身影却又倍感心

烦,如此矛盾的心态交杂着。

『你很痛苦吗?』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

孟少陵问。

像是一刀被人戳着痛处,她隐藏不了哀苦的

神情。

『唉,你真是我碰过最有趣的人,明明很难

过还是学不会对爱情死心。』

孟少陵这番话听不出是同情多一点,还是讥

诮多一点。

锐剪一歪,花没事,洁白的花瓣上却多了几

滴鲜红色的印子。

她傻傻地盯着划破的口于,却不感觉疼。

跟内心的疼痛比起,这一点身体上的疼痛似

乎淡了不少

『人若学得会改过,就不会一犯再犯了……』

她低声轻哺着。

花雁行只是瞪着、瞧着,没有止血的意思,

心底某处甚至有个念头,当这些艳红色的液体流

完之后,或许她便不再痛苦了。

盂少陵猛地出现在她面前,在花雁行还来不

及看清楚他的神情之时,已经出手点了她的|穴,

替她止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盂少陵笑着,掏出帕

于撕成小块替她包扎。

花雁行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不是为他的举动,而是他垂眸前那锐利的眸

光,印象里她从未看过他除了快意优游以外的眼

神。

或许是她看错了吧!花雁行暗忖

这么一个在谈笑间算计他人生死的恶人,又

怎么会因她手指被划伤而出现另外的表情?

是不小心的吗?』她忍不住自问

『难道你想寻死?』他还是敛眸屋慢动作着

这么一口子是死不了人的。』

『寻死……我不知道……』她的语调飘忽,

『我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懂……人活着到底该

是快乐还是痛苦……为什么我总记不得快乐的时

候,但痛苦却离我好近好近……』

『你觉得日子不快乐?』他还是问着

『我只是累了。』良久,她轻轻叹。快乐这

两个字离她好远。

她想起齐壬符替她找来的那一朵、镜花楼唯

一仅右的花,想起他陪伴着她昏睡的那一晚,想

起他载满真心献给她的小扁舟,那些他尽心尽力

为她做的事,所有1季动鲜明活络

但她却用一种相隔久远的心态在想着

『活在这世上确实很累:』难得的,孟少陵

竞未否决她的话。

她在他的话中似乎听见了不易察觉的叹息

『你……』花雁行原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

咽下所有的话。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她开始感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孟少陵这个人。

以前只觉得他背叛了自己的信任,陷自己于

不义.是以她恨他.但又必须承认一对于他.她

似乎一点也不了解:

好了。』孟少陵替她包扎完后,又以眨眼

的速度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花雁行也退回自己原本的岗位,继续未完成

的工作。

平静,似回到最先的模样,像是哈也没发生

表面上风平浪静。

半晌后,她忍不住先开口,『你……真的是

个恶人吗?』

她毕竟不能相信以前的友谊全是他伪装出来

的,况且他也实在找不到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从她身上,他能图到什么?

『你最好这么相信。』孟少陵端起一如往常

的笑容,扇子在他手中轻摇着。

『告诉我你这幺做的理由:』她首次如此平

静的问他,不带激动和愤恨。

『理由?』盂少陵出现了困惑的低喃

在他脑中片段的闪过许多情绪猛烈的画面,

全像无声的哑剧,却更能激起垫伏于心底的情绪

『就当是我恨你好了。』孟少陵瞟了她一眼

随后离去。

她只觉全身上下的血液完全冰冷,伫立在原

地无法动弹。

他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痕,仿若随便一

阵强一点的风都能激起不同的神情,但花雁行知

道绝对不是笑。

那离去前的一眼只带给她无尽的恶寒

那一眼,是浓烈无比的恨意

秋意浓

不知不觉中时节推进了秋季

镜花楼里一片的枫红浓艳得好似色妓们脸上

的牧容,既动人叉妖媚。

踏在满庭院的枫红中,她独自一人:

镜花楼的白昼,向来是属于她的

花雁行拖着长长的步伐,将所有的心烦化为

轻轻的一叹。

惆怅得委婉,亦能牵动别人的心愁

她不知该如何叙述此刻心头的纷乱,也不知

该向谁倾诉。

七当家有恩于她,孟少陵的计谋本该由她来

阻止的,但她同时又深深的惧怕过去那段被指着

头臭骂的日子。

她知道保持缄默不说是自私的,偏偏对于孟

少陵的计谋她知道的部分说不定只是冰山一角,

她该从何说起?而占据心头最重位置的就是齐壬

符了。

她还记得深深爱过一个人的心跳,还没忘记

和恋人相依相偎的甜蜜,却逐渐不记得那个带给

她伤害的男人生得什么模样,盘据在她脑海里牵

挂的人变了,不知曾几何时起就只剩他。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淡,想要靠近他的想法反

而越来越浓。

她枯坐在凉亭下.两眼无神凝视着某个点。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秋浓,愁更浓。

常春守在一段距离之外不敢轻易的打扰花雁

或许他人没瞧见她的失常,常春这个日日跟

在花雁行身边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丫发,可是全看

在眼里。

西厢弥漫着一股浓愁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常春原欲阻止对方经

过,回头见了来人.大吃一惊。

是许久未见的齐壬符。

『王……』常春正想福身,却被齐壬符制止

挥手屏退。

他站在原本常春站的位置,遥望着亭下那条

纤细的影子。

虽然憔悴了不少,她依旧美丽,而今还多了

几分楚楚动人的气息。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那样没错,偏偏他总是看

见她的深愁和眉间化不开的郁闷。

无论如何讨好她,费尽心〃奇〃书〃网…Q'i's'u'u'。'C'o'm〃力想博她一笑,恐

怕比摘星抓月都难。

人们只看见她的美丽,又有人察觉她的悲哀

这一切得怪她隐藏得太好,还是他人对她的

渴求不过是那副美丽的躯壳?

他笔直的伫立着,两限凝视着不远处的她。

叹息,悄声逸出。

『为何流泪?为何你总是愁容满面?』

那是一道因沙哑而显得苍老的声音,由不远

处传来。

她当然识得声音的主人

花雁行惊愣,猛一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记1Z中的那张娃娃脸像是历尽沧桑,成熟了

许多,就连语气亦然。

他终于来了。

略微凹陷的两颊.颜骨更加突出,减少了稚

气,却多了几分前所未见的霸气。

他也瘦了。

贪看着许久未见的面容,她连自己流泪都没

发觉。

视线,模糊了。

眨眼、徒抖落更多的泪

『你总是揪着眉.盾问颦着许许多多的愁,

却从不跟我说。』踩着不同于以前的轻快步子

如今他整个人多了一份内敛。

花雁行说不出话,闪着泪光的眼直勾勾地啾

着他。

这么久的日子以来,他去了哪里?经过了哪

些事?

多看下去,只会使得自己更放不下,她甚至

希望有人能给她一巴掌,打醒不能克制的心。

谁说她不爱他?就是太爱他才不能陷他于不

义,如果有痛苦.她愿意全替他揽下,但求他永

远无虑。

『…』于是她选择沉默

不能说,她什么也不能说

不愿提起过去.不能告诉他孟少陵的计谋

她纵使有满腹的心酸想说,也只能独自吞下。

『你可知道我多想替你抹去眉问的忧愁,一

点点也好。倘若你觉得日子很苦,过不下去,或

是有任何的委屈心酸,都由我来担,只要你……』

齐壬符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沉默,继续说。

她听在耳里,更是疼在心底

我不能说!』花雁行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话太过动听,眼神仍是不变的诚恳,若

是不打断他.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一切全盘托出。

『为什么?』他问,语气里有不解却没有催

促和不谅解。

如同往常,他对她只有包容

听在耳里更是让她止不住泪水狂掉

齐壬符叹了口气,缓缓地抱住她

几乎痛哭失声的花雁行一顿,霎时忘了哭泣。

属于他的温暖传递过来,不只是身体上.甚

至透进她的心。

『如果你真的很难过,非要大哭一场才行,

我可以等你。』原本比她还像个孩子的齐壬符轻

轻搂着她,像对待一个在外受了伤回家寻求庇护

的孩子,又像给予一个历经了沧桑波折的归人,

一个最深最深的拥抱。

如果一切的苦都是为了等待这个温热的胸膛

那么什么都值得。

仿佛解禁了一般,隐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打转

饶是不眨眼也不断涌现而出。

以为自己早忘了哭出声的滋味,一开始她仍

哭得细微,慢慢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哭得像个孩子,嚎啕大哭着

把多年的心酸苦楚,不能告知的秘密,深埋

在心底的伤痕挖出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你为何还来……』哭得声嘶力竭,她还是

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你以前也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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