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父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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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为父沉沦-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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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笙笑出了声音,“好乖。”
  我极轻的叹了口气。
  一点冰凉的东西塞进了嘴里,甜腻的味道浓浓的化开。
  抬起头看季笙一眼。
  季笙的清透的指尖有一张半透明的糖纸,碎碎的花边,很好看的样子,阳光碎在上面一点一点折射过来。我眯起眼睛。
  季笙灵活的手指动了几下,一个小小的飞机躺在他素白的掌心。
  我茫然的眨着眼睛。
  “小孩子,不都喜欢这个吗。”季笙挑着俊秀的双眉,额上的碎发一点一点落下来。
  生涩的咧了咧嘴角,垂下视线,影子在地板上映出单调的几何图形。
  小孩子。
  小,孩,子。
  一个字一个字的碾过来。沉重的喘息。
  每次每次,我几乎要溺死在那片温柔的海中。只是,笑容还未上眼角便已僵冷。海的尽头,生硬的黑色沙砾,张着眼睛,悲悯的笑容。
  终究,在那个人眼中,我不过,不过,只是个孩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笑起来。
  深深的低头,嘴角抑制不住的扩大,竭尽全力抑制住肩膀的颤抖。这些东西,所有的苦痛挣扎……生命,孩子,爱而不得……我的好丈夫带给我的,早已密密的织进魂灵的,歇斯底里着缠绕着蔓延着,每一刻,每一刻,成长如同松枝,细细密密的扎进灵魂。
  ———————
  深冬的太阳真的很远。我这样抬头望着的时候,空气就变得稀薄沧桑。
  不自觉的张开嘴呼吸,冰凉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寒意沁透了心肺。
  页子说这个年关不回老家了,我低下头,想着,也许要送她点什么小礼物。
  脚尖踩住了一片阴影。
  仰头望了望站在身前的男人,眼角不自觉的扭曲。
  男人笑的温文尔雅,伸出了一只手。
  男人的脸。我想着,与季禾的脸,真是,诡异的相似啊。
  我垂下睫毛。想了想,最终还是抬起视线,眼睛里含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多有趣啊。季禾的生父,他来到这里,想做什么呢。
  男人半蹲下来,手落在我头上,我没有躲开。
  “季禾,是你吗?”
  “是我。”我笑着点点头。
  “在这干什么呢?”
  “看太阳。”
  “每天都看吗?”
  “有时候吧,也不一定,身体不好的时候就不出来。”
  “你经常生病吗?”
  “算是吧。”
  “有朋友陪你玩吗?”
  “页子不算的话应该是没有吧。”
  男人沉默了。
  “你要把我带走吗?”我扬起脸笑的灿烂。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盯住我的眼睛,“有些事情……你还小,等你大一些我会告诉你……”
  “你是我亲生父亲吧,是要把我带走吗。”我张开嘴说的急切,凉凉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强烈的咳意让眼角湿润起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跟你走。”
  “我还以为你会大哭一场什么的。”
  “我跟你走。”声音因为急切而变的嘶哑,我张开手指抓住了男人的袖角。
  男人站起身来。
  我扬起脸向男人微笑时还在想着,看来这个年关没办法送页子礼物了。
  等我再次低头的时候,眼泪才从闭阖的双眼中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三十三}疏离
  我迈开步子,任由男人拉着我走出院子。
  我有些迟钝的想着,再走快一些吧。
  我迫不及待的要逃离了。
  零零碎碎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划过没温度的脸,我眨眨眼睛,视觉出现了短暂的黑暗。
  看不见,那就用心吧。
  “幸福”吗?
  我的嘴唇微微上扬。奢侈的愿望。
  一个身影很快的跑过来。
  页子双手抓紧我的肩膀,大口的喘息,眼睛里细碎的闪着光芒,“是我照顾的不够好吗?”
  我张开眼睛看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还好,页子是温暖的。
  她微微发旧的米黄|色围裙总让我想起母亲。
  我无声的笑起来。
  “不,页子照顾得很好。我很满意。”
  “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笑着垂下了眼帘。
  页子是个可怜的傻瓜。
  男人重新牵起了我的手,我笑着点点头,男人就迈开了步子。
  没走几步,男人停了下来。
  我仰起头,那个消瘦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那个人面无表情,他看着我,就像看着自己的仇敌。
  恨吗?我无声的笑起来。
  那么,就恨我吧。自私,无情,背叛,抛弃。在那个人的眼里,我不过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孩子。从那个人让季禾的生父单独见我的那一刻,应该就这样决定了吧。更重要的是,我从很早就开始的对这个世界可怕的眷恋,那个人的爱与温暖给予我对生命近乎偏执的向往与渴求,可我竟忘了,我是一个复仇工具,完成夏浅遗命的复仇工具,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注定的离开与注定的背叛……也许,我是不忍心了吧,不忍心让那个人看到我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不忍心让那个人知道我对他,从一开始,就是欺骗,不忍心让他……更……恨……我。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就痛的麻木起来。我低下头,安静的垂下眼帘,跟着牵引着我的男人,走过那个人的身边。
  看吧,幸福,真的很远呢。
  ————————
  就这样吧。我轻轻的安慰自己,等到十四岁的时候吧。
  我迫不及待的让这一切赶快结束了。四年,我有些甜蜜的想着,应该很快很快吧。
  卫清啊,现在的你怎么样了呢。
  —————————
  “少爷,今天家里九点钟有客人。”年老的女仆恭敬地站在站在床边。
  我张开眼睛,脱去精致的睡衣,另一个女仆小心的替我穿好衬衣,将有着繁复黑丝花纹的领带系在我的脖颈上。我点了点头,女仆们应声而下。
  几分钟后,一名年轻的女仆将咖啡端上来,很快的退了出去。
  我低下头,盯着地板上我和窗户的影子,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四年,真如我当初所想,一恍而逝。十四岁,这应该是夏浅作为季禾的最后一年了吧。四年,四年能改变多少东西……季禾长成俊美的少年……手指神经质的游走于眉眼之间,依旧浓密修长的睫毛,明亮清澈的眼神,鸽子血一样鲜红饱满的唇瓣,花瓣一样纯洁柔软的脖颈,褪去了稚气,长成修长的,消瘦的,干净如同白莲一样的少年……这样美的少年,真是……忽然……舍不得了呢。
  我侧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冷笑。
  ———————————————
  光着脚走下楼,坐在洁白的法式镂花椅上,旁边的女佣很快的拿来长袜和筒靴。
  她们正替我穿着的时候,父亲从另一个楼梯走下来。这个当年把我领走的男人,现在我称为父亲的男人,给了我最奢华的照料。
  我应该感激的五体投地不是吗。我温柔的笑了起来。
  “父亲。”
  “喝点咖啡可能会精神一些,你看你总是懒懒的样子,是不舒服吗?”父亲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我面前,我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父亲想多了,没有的事。”
  “那宝贝准备一下吧,九点会有老朋友来看我,早餐一起吃好了。”
  “是的,父亲。”我维持着最真诚的笑容,恭敬的点着头,然后目送父亲离开的背影。
  女佣把长靴上最后一个搭扣扣上的时候,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我那时候就想着,就今天晚上吧,卫清啊,我们的故事,终于要落幕了。
  我从来不惧怕死亡啊,那种感觉,就像忙碌了一个学期,终于盼到一个长长的假期,心和眼睛都灌满了风,我终于,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三十四}思狂
  早上的客人竟是何叔。
  何叔还是几年前的他,穿着很厚的军用大衣,带着笨重的毡帽,大大咧咧迈着步子走进来。
  父亲将手拍到他的后背上,笑的真切:“阿何,几年不见,老了不少啊。”
  “韩兄却是风姿依旧呐……”何叔客气的将父亲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然后他的视线扫向我。
  我看到何叔眉宇间紧密的愁云。
  心莫名奇妙的惊悸了一下。我扯动嘴角,微笑的站起来,将手中的拉图尔红酒举向何叔。
  何叔挨着我坐下了。
  “这几年过得还好吧,小东西。”
  “算是吧。”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孩子这么随性。”
  我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谢谢何叔夸奖。”
  “没想过去看看他?”
  我眨了眨眼睛,“何叔说的是谁,您那个漂亮的小女儿?”
  “小东西,不要装糊涂。”
  “那我实在想不起来何叔说的是哪个了。”我拿起桌上的红酒轻抿一口。
  “他要死了,想见见你呢。”何叔将酒杯凑过来。“没有一家医院肯接他,有人从中作梗……”
  我立刻站了起来,“何叔说什么呢,什么要死了谁死了,我听不明白。”
  我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放到大理石桌面上,走到父亲面前,“父亲,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回卧室休息一下。”
  父亲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回去吧,一定好好休息。”
  “那谢谢父亲。”我笑着向父亲略低了下头,然后转过身,笔直的走向自己的卧室。
  我将卧室门关上,靠着墙面,弯下腰,用双手捂住了嘴唇。
  四年了,整整四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我封闭了自己所有的感觉,每天带着精致的面具专心的演好自己的戏,我拒绝了给自己任何空闲的机会去思索那个人,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想过我,他曾经多么小心翼翼的宠过我……而我,走的是多么决绝,甚至没有给那个人一句话的时间,一个挽留的机会……那个人,可是深深的恨着我,那么,现在,是要开始惩罚了吗。
  胸口撕心裂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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