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父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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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为父沉沦-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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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页子一声不响的跟着我。
  我想着,季笙,季笙,你一定不可以一个人悄悄地走……
  然后脚好像被什么刮了一下,我面朝地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手里端着的温水撒了一地,散着朦胧稀薄的热气。
  我急急忙忙的爬起来,水很滑,手不自觉地向前移,身体已经脱力,我倒在地板上。
  牙齿磕到了嘴唇,血很快断断续续的顺着下巴滴下来。
  页子跑过来。我用手随便的抹了一下。
  我挣扎着站起来,觉得自己已经笨的不行了。
  页子的手伸过来。
  我睁大了眼睛。
  是忽然的,一种诡异的阴暗的预感。
  季笙要离开我了。
  我勉力站起来,嘴角的血还在往下淌。
  我跑起来。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季笙要不行了。他在等我看他最后一眼。
  喉咙里像是要燃烧起来,我的呼吸急促的像患了哮喘的病人。
  我的脚卖力的跑,身体里面空空的,后背的虚汗针刺一般的冒出来。
  忽然发现仅仅是这个屋子到那个屋子的距离,竟这么的长。
  页子拦腰从后面抱住我。
  我使劲的挣扎。
  我的身体早就不行了,季笙躺在床上的这二十几天,我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体已经虚脱,仅仅是靠着精神的力量一直撑到现在。
  所以,连摔倒了我都爬不起来。
  现在,我甚至没有挣开页子双手的力气。
  我几乎哭着喊出来,“页子!放手,他在等我!!”
  页子哭着拽着我的腰,“他都这样了,你还爱他吗?你不要去,你不要去……”
  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我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张着嘴喘息,声音嘶哑不堪,“页子,我求你,放手,让我去看他,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
  页子狠狠地抓紧,“我知道!他走了你也就跟着走了,你进了那个屋子就不会再出来了!”
  我挣扎着呼吸,大脑已经开始晕眩,心里泛起一种恶心的烦躁感。
  我失去了力气,跪在了地板上。
  页子怔怔的松了手。
  我抬头看着页子,说的一字一顿,“页子,就算你害死他,我也不会喜欢上你。页子,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季笙有什么错?”
  页子的脸瞬间苍白,她半张着嘴,眼角的泪一颗接一颗的向下滑。
  “页子,我欠你一命,马上就要还了……你让我去看看他……我只想跟他死在一起,季笙很可怜,小的时候被父亲折磨,长大了又碰见了我……可没想到……”我的嘴角勉力弯了一下,“他受了那么多苦,还不得善终,到了最后,还这么命短……”
  我吃力的咳了一声,双手用力撑着地板站起来,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
  我稍稍迟到一下应该没有关系吧?季笙,等等我?
  我想起季笙曾经说过的,“你跑的太快,我总是追不上。”
  我想笑了,季笙,我总是比你快,可终是仍让你看到我的背影,你追我时便不会太痛太绝望,这次你要先走,是不是给我一点追逐的希望?是不是输的狠了输得怕了?没关系没关系,你尽管向前跑吧,只要在终点等我,我不在乎追的多绝望,只要你还想等我,愿等我,孟婆桥上,认得出我。
  页子的声音颤抖,“季禾,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向前走。
  页子说,“我不会让你死……你自杀我也要把你救回来……”
  我的脚迈的很吃力。
  我感到厌烦。如若生意已逝,何必苦苦挽留?生者自乐,死者自得,只不过各安其所罢了,救济自杀者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能说救济者是崇高的伟大的吗?这对于将死者又是多么大的讽刺与侮辱?
  我要和我的季笙走在一起,你要阻拦我?
  页子几步走到我身边,“让他死我从不后悔。”
  我的手指使劲扣着墙面。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打她的脸。
  页子张着红肿的眼睛,纤细的双手抚上我的脸颊。
  一瞬间充满了厌倦感。我想追季笙,这些人,阻碍了我的脚步。
  页子张嘴,声音嘶哑,“小禾,小禾,你看看我。”
  我无法张嘴,连眼珠都不能动一下。兴许是不想。
  页子咬着唇掉泪,她靠的很近,“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不爱。一点都不。”
  页子用力笑了笑,更多的眼泪却滑下来,“早知道是这个答案……”
  我想着,季笙啊,呼吸真是一件费力气的事。
  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我不奢望季笙还在等我看他最后一眼。
  页子的手拉住我,声音很轻,“我舍不得你死……”
  我没有回应,页子接着说,“只有一个条件……”
  我停了停,忽然颤抖起来。
  页子笑着流泪,鹿一样的眼睛闪着光亮,“我离开之前,能不能……吻你一次……?”
  我抖得厉害,几乎无法站立,“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如果说,我有药可以把那个人救活呢?”
  ……
  ………………………………………………………………………………
  {六十五}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
  我抱着季笙坐在床上。
  季笙还是睡着。但是脸色不再青黄,两颊似乎丰盈起来,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须。
  我把页子的药每次分剂量给季笙喂下去,这是第五天。季笙的身体开始出现生命的体征。
  我几乎每天都是笑的。我看着他,抱着他,就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种奇异的感觉,看着生命在季笙身上一点一点复苏的感觉,就好像看着一个婴儿渐渐学会走路和微笑。
  陈旧的投影机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大屏幕上出现页子的脸。
  这是页子临走时送给我的。
  算是对我十年照顾和养育的告别么?
  页子坐在门外的石阶上,草叶柔柔的触着她的胳膊,香樟树的阴影投在她脸上,阳光沾湿了她鹿一样温驯的眼睛。
  页子笑着,好像悲哀从不曾走进她的眼睛,“小禾,你从没有问过我的身世,可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要是烦的话,不看也可以,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页子的眼睛有点羞涩的弯起来,“我出生在沿海的一个小城镇里,这个我跟你说过吧。”
  她的眼神无比温柔,“我们啊,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早先,我是说,更早的一点儿的年代,那里不太平的,战火纷飞,起先,敌人来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凶残成性,随意住在老百姓家里,我们每天都负责给他们做饭,这很屈辱不是吗?我们为敌国提供粮米……”
  页子的手交叉在一起,然后又分开,“现在我还记得祖母那个时候起得大早,围着破旧的围裙,在黄黄的灯光下把白米倒进一个大锅里,她拿着长柄的勺子搅啊搅,热气就忽的一下升起来,我们姐弟几个挤在被窝里面隔着朦朦胧胧的白水气看着祖母……现在想起那个时候……”页子抿了抿嘴唇,“还是有点怀念啊。”
  页子不好意思的微笑,“我以前有一个小弟弟,我肯定没跟你说过,他很像你……看着一副乖乖的样子,骨子里倔的要死,哪次那个小破孩儿都是把我骗的团团转,我总是追着打他的屁股,他就停下来,乖乖的仰起脸,捏着我的衣角叫,‘姐姐’……”
  页子轻轻的笑一声,然后沉静下来,“就是这么个小孩子,后来因为敌人吃饭时偷拿了半个脏馒头,死在刺刀上,我看的时候,他还是那么乖,衣服祖母都都给换好了,他就好好的躺在那,跟睡着了似的,我捏了一下他的小手就松开了,然后就看着颤巍巍的祖母用席子裹了他,就露出一双白白的小脚……”
  页子恍惚了一下,泪流的急了起来,“瞧我这是说什么呢,我不是打算跟你说这个的,不知怎么就一下没个完了……”她抱歉似的强笑,“我想说的,是关于一种药。你不要着急,听我跟你说完你就明白了。那是有一天,我们村有一个壮年男人忽然没了呼吸,谁都不知道怎么了,后来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中医过来给他号脉,说了一声,这是毒啊……然后他回家配了几种药,给那个人服了,竟然起死回生……从那以后,我们的小镇上就流传起来一种不烈的毒药,就是那个壮年男人的家附近的鱼的骨末,那个男人之所以中毒就是因为长期以那种鱼为食,解药也是一种土法,是那个老人配出来的,方子人们都不清楚,只说是那个家族会代代往下传,那个老人就是我的爷爷。”
  页子接着说,“这种毒是当年我祖父研究出来放在给敌人的饭菜里的。这种毒,毒性不烈,但,长期食用,毒性入骨,会侵损人的内脏和气血,所以,我说,所以……”页子的手颤抖起来,她低下头,声音很低,“你的季笙,常年脸色苍白,消瘦不堪。”
  看到这,我就摸了摸季笙的脸。
  屏幕上的页子接着说,“那种东西,藏在调味料里根本看不出来,而季笙偏爱一种汤,所以,我每天都能得心应手的让他喝一点儿。”
  我想起季笙苍白消瘦的样子,他明明已经很累,却还要看着我笑的明媚艳丽。我的季笙。
  页子双手缠的越来越紧,说得一字一顿,“因为长期食用,所以毒深入骨,却差最后一位引子,就在前几天,我加在季笙的咖啡里。那个时候,你因为毒品正难受的厉害,他在隔壁的房间里坐了一宿,熬夜陪你。”
  “可他喝下了之后却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想听吗?”
  我盯着屏幕,心清晰的疼起来。
  “他那个时候笑得很厉害,然后就看着我的眼睛,我怕的发抖,季笙就说,‘你想要我的命没关系,只求你以后好好照顾季禾,他喜欢上你你求之不得吧,你这药下的够长久啊,什么时候到头?明天把所有的都放上,我也够了。’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多么想笑吗?小禾,他竟然相信你爱上我了?他是个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
  页子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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