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听短促的汽笛是要准备战斗,听长声的汽笛就开打。
火车冲着日军开了过去,日兵纷纷闪在两边,这时火车也缓缓减速,把二百名左右的日兵左右切开,等火车与日兵完全平行时,随着一声长笛8节车厢左右车门轰然拉开,接着数十挺机枪吐出了条条火焰。如此近距离的机枪扫射,日兵都如稻草捆一样一片片倒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火车没有停,边走边打继续向车站开去。火车开过去了,侥幸卧倒没死的日兵又迎来一轮从车顶飞来的手榴弹轰炸。
站台上另一个中队在守望,中队长还气愤地枪毙了两个没有拿枪的日兵。日军步兵操典中规定单兵武器要随身携带的。那些轻重机枪手们腰里带着手枪还说得过去,而步兵不带枪是失职的,两名不但步枪没带,连弹匣、手雷和刺刀也没带的士兵被中队长抓了典型军法从事。醉意朦胧的日兵都被吓醒了,见原来的运兵车回来了大喜过望,他们知道车回来了轻重机枪和各自的背囊行李也都回来了。但中队长还是很警惕的,他深为铁桥那里的爆炸尤其是刚刚的集体机枪声感到不安,他抽出指挥刀对着贴着站台缓缓驶来的火车大叫着一指,站台上日兵立即卧一排,跪一排,站一排,近二百支长短枪虎视眈眈地对准了8节车厢的门和通风窗口。
火车已停住,8节车厢正对着站台,一个中队的日军尽在眼前。占彪手拽着汽笛拉手迟迟未动,他知道这时车门拉开就会灌进一批弹雨,虽然我们的火力猛但不可能让鬼子的二百支长短枪同时失语啊。
穿着铁路制服的小峰和曹羽对眼前的情势看得很清楚,全体战士都在等着汽笛的命令,也知道占彪不想有伤亡的心思。小峰捅了曹羽一下就拎着检车小锤下了车,两人若无其事地迎着日兵的枪口,用小锤敲着车轮和蒸汽缸,拼了命赌一把了。
看到火车司机自然的表情和动作,车厢里又都平静如常,日兵们都松了口气。不等中队长下令,前排跪着的日兵纷纷奔向自己的车厢,其它日兵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因为跑向车厢的日兵也挡住了他们的枪口。
就在日兵们拉开车门的同时,震耳欲聋的汽笛声拉响了。可想而知,延续下来仍是震耳的声音则是一片轻重机枪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子弹如倾盆大雨挟着铿锵的滚滚惊雷从车门倾注在站台近二百名日军身上,其间还夹杂着“为许工报仇”的喊声。
小峰和曹羽在汽笛拉响的第一时间缩身跳下站台,几颗子弹打在他们身后。他俩迅速地从车底下钻过,在另侧车门攀入车里,抢过机枪就扫射起来。趴在车顶西侧的特务排战士也现身扫射和投弹,仓库顶转眼炸了几个大洞,接二连三的手榴弹向里面投去。打得性起,前面两节车厢小峰排的士兵索性从车厢里冲了出来,跳在站台藏在柱子后视野更加开阔,扫射范围几乎涵盖了整个站台。
瞬间站台上硝烟弥漫成了战争屠宰场!日军又一次没了还手之力,只有零星的几声步枪声便没了动静。但车厢里机枪的扫射却片刻没停,对着满站台躺着的日兵不管是真死了还是假死的反复扫射着。
日军中队长是藏了后手的,一见果然有变马上率一批人撞翻了仓库的简易墙退进了紧挨着站台的二层小楼。这时占彪拉响了短促的汽笛声,意即见好就收撤出战斗。
小峰可是杀红了眼,他还在为许工的死深深自责着,他一声喊:“为许工报仇!”,小峰班原来的九个人人手一挺机枪冲向了二层小楼。占彪一看骂了一声忙调来成义、强子几挺机枪,封住了二楼向外打枪的窗口。小峰虽然报仇心切但还不至于过于莽撞,他马上发现了这小楼整个都是木质的,高声喊着成义要来火焰喷射器,绕着小楼点喷了一圈,瞬间小楼就成了巨大的火炬,仿佛是为许工送行的香火。
同时三德领人已跳到铁道西侧的车站办公室和侯车室,听到电话机接连不停响着,三德拿起话筒喊了一声:“老子是抗日班!”然后嘴里“哒哒哒、突突突”地学着重机枪的声音。小峰接着赶来把车站办公室和侯车室也都付之一炬。
在占彪的汽笛催促下,火车又缓缓向回开动,车下的战士们纷纷追着跳上车。尽管占彪不让大家打扫战场,他总告诫大家不要动那些还剩一口气的鬼子,但各车厢还是出人到站台上的死尸堆里快速抢了20多支三八步枪和30多把手枪。小峰看着小楼里的鬼子在浓烟烈火中嚎叫挣扎着也嘿嘿着,总算是出了口气。
这时铁桥的东面和南面都响起了枪声。东面的枪声随着一阵轻重机枪的合唱便没了动静,南面一阵枪声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后也没了动静,看来阻击得都很成功。占彪知道北面的敌援也会马上就到了,命令火车加速开往桥边。
果然,随着火车撤回,负责防守东面的正文排赶回汇报,是一股汉奸水警前来增援被轻重机枪一阵扫射便打跑了。而南面,隋涛则眉飞色舞地讲道:“太过瘾了,是鬼子的铁道装甲车开过来了,我们把火车头加速直接撞向了他们。”
占彪回头看看刚才乘的火车头寻思着说:“哦,还带这么玩的啊……”二柱子赶过来打断占彪继续开心地说:“还有啊,彪哥,你知道那节军火是什么?没有一杆枪,全都是弹药啊!几乎是给我们准备的,6。5毫米步枪和轻机枪子弹,7。7毫米重机枪子弹,8毫米南部手枪子弹,还配着成箱的弹板和弹匣!还有呢,成箱的89式和91式手雷!现在每条船和汽艇都搬上了十几箱还是装不下啊。”
小峰这时跑到静蕾身边,静蕾一看小峰过来眼泪又决堤而出。小峰吐口气说:“小子,峰哥把车站都烧了,给你爸报仇了。”静蕾哑着嗓子说:“峰哥,我要亲手打死鬼子,为爸爸和妈妈报仇。”小峰忙安慰说:“有峰哥在,一定会让你亲手打死鬼子的。”
正待占彪要下令全体上船的时候,前面探路的二民急急赶过来报告:“彪哥,情况不妙,前面入湖的河口不知啥时候有三艘鬼子汽艇在那里堵着呢!每艘艇上十多个人,个个都架着机枪,一动不动。”
众人一惊,人手一挺机枪,三艘艇上应该是三十多挺机枪啊。占彪叹道:“看来又遇到了挺身队!”
十二、九凤朝阳
十二、九凤朝阳
若飞上前把静蕾从许工的纪念碑前扶走,静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回碑前说了一番话:“爸爸,您把我托付给宝儿姐和峰哥,您的眼光没错,他们做到了,做得很好!您和妈妈在那边放心吧。”
小峰过来依然如当年一样拍拍静蕾的肩,无语地搂着她走开。两人走到小宝面前,同时深深地鞠了个躬。这时阿娇、秀娟、若飞围过小宝要鞠躬。小宝忙闪身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的九凤姐妹啊。”几个人的手拉在一起,互相给对方抹着泪水。
大飞和晓菲、彭玲、隋静默默地看着奶奶们的姐妹情谊。大飞和她们说:“文革时我奶奶被批斗,就拿这座桥做靶子,说是日本鬼子站长的汉奸桥。当时爷爷奶奶都想自杀了,是彪爷爷派来了他的三个儿子占仲、占机和占枪组成的‘重机枪造反兵团’,把爷爷奶奶抢走了一藏就是十年……宝奶奶就是我奶奶的教母。”
彭玲也讲道:“当时我爷爷也受到冲击,军区大院被军事院校造反派占领,奶奶被批为混进革命队伍的土匪小老婆也被隔离,真是太荒谬了,还是占机叔叔带着一批抗日班子弟以另一派军事院校的名义把奶奶拉去批斗,才避开了风头。”
隋静也崇敬地说:“那时‘重机枪造反兵团’非常神秘,不时给我爷爷的铁道兵里面送去人,还有三德爷爷的海军基地,保护了很多革命前辈。”
小宝笑着抹去泪花对几位老伙伴说:“我们当年说过,要生死相依同飞同落的。除了若克好在我们都挺过来了,后来又加上了莎拉……而且我们还有这些小凤凰了。”说着小宝拉过晓菲抚爱着。
晓菲顽皮地说:“我知道,莎拉奶奶是你们九凤的非常九加一,就像曹羽爷爷是九龙的非常九加一一样。”
小宝拧了下晓菲的脸蛋笑道:“从小就和你讲这些事,你要不知道才怪了呢。”然后期冀地望着天空说:“过几天我们九凤还有莎拉就要团聚了,小玉和小蝶已在靠山镇了,春瑶也快到了。”秀娟和若飞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手笑着:“一想到和她们会见面了,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阿娇和静蕾也默默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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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彪听到二民的报告后对大家说:“看来是车上的挺身队应该和松山通了气,现在松山离我们不远了。”占彪知道原来松山的特种小分队都是带着电台行动的,这次苦心营建的挺身队更应该有电台配备的。
占彪判断得没错,是车上的两组挺身队从车门被扣起就一路向松山发电,最后的电报内容是“他们开枪了,果然是重机枪抗日班,火力凶猛,他们要炸桥……”便没了动静。松山不得不痛苦地认定,这20名挺身队员遇难了。
松山为了寻找占彪,他把10组挺身队分散开来。在沪宁、沪杭两线各安排2组巡路,在水网河汊安排3组巡河,自己带着3组机动巡查,这天他正巡查在无锡附近。当时接到电报后他马上调令湖州附近的3组挺身队乘汽艇速从河道驰援,自已则领着另3组挺身队从无锡乘专列赶往,在沪杭线的2组挺身队也火速绕上海前往苏州。当然附近的其它驻军也纷纷赶往浒墅关一带。这一夜,整个日军华中司令部都惊动了,日本及各国驻南京和上海的新闻记者也都闻声而上,这一带好久没有这么激烈的枪炮声了。
占彪知道时间不多了,要在天亮前转移入太湖,但三艘汽艇在前也不能硬闯,而且是精锐的松山挺身队。他看看铁桥和两岸抿下嘴唇下令:“我们只好把他们引进来打了!这伙儿鬼子本事不小的,还不怕死,我们得换个打法。”占彪